“永遠是白天的地方我倒沒見過。”酒嶷嗤笑一聲,“不過永黑之城說的不就是魔界嗎?”


    雲采夜問道:“魔界沒有白日嗎?”


    “沒有啊。”酒嶷轉過頭來看著雲采夜,“魔界有種酒叫‘忘憂’,喝醉以後能忘記一切痛苦,不過醒來後會更難受就是了,我以前為了找這種酒就去了魔界一趟。好家夥!我在那待了三年都沒見過白日。怎麽?采夜你也想去魔界看看?”


    “不是……”雲采夜垂下眼簾說道,他隻是想起在枉死城見到的那些情景,不免有些感慨。


    酒嶷道:“魔界那地方不好的,陰氣森森看著就心煩,正常人都不會想待在那的。”


    沒有人願意待在魔界?


    雲采夜心念一動,繼續問酒嶷道:“難道魔界的人經常在人間界遊蕩嗎?”


    “這是肯定的啊!”酒嶷一臉驚愕地看著雲采夜,“魔界又沒我們仙界那麽多條條框框,再加上荒仲現在根本就不管事,魔界的人經常逃竄到人間界去。不過他們一般都會隱藏身份,防止咱們仙界的巡邏隊找到他們。”


    雲采夜沉思了一會,說道:“那……有沒有人會跑到魔界去?”


    酒嶷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想說什麽:“你是說鴉白?”


    “嗯。”雲采夜點點頭,“無上獄和我雲劍門都已派出不少軍將和弟子在人間界巡視,但一直找不到鴉白的蹤跡,若他匿道魔界去了呢?”


    “那這就麻煩了……”酒嶷收起藍緞小扇,敲著自己下巴皺眉思索著,“魔界可容不下我們仙界的人到他們那去搜人,鴉白要真是藏到魔界去了我們還真拿他沒轍,你總不可能跑到魔界去抓他吧?”


    “若我說,我可以去呢?”雲采夜人抬眸望著酒嶷,一字一句道。


    酒嶷大聲道:“你瘋了?想死也不是這種死法?”


    魔界的人要敢跑來仙界,根本就是頃刻間被打死的命,雲采夜一個金仙跑到魔界去,他的身份被發現了話也是這個理。


    雲采夜繼續道:“……我認識魔界太子。”


    青年話音剛落,坐在他身邊的燭淵眼底就閃過一抹暗色。


    “你莫不是以為整個魔界的人都瞎吧?你長這樣往魔界一站誰不認識你——什麽?!”酒嶷聽到雲采夜的話後愣了一下,“你說你認識魔界太子?就那什麽……荒夜?”


    “是啊。”


    “那這就更好辦了啊!”酒嶷一臉無奈,“你根本就不用跑到魔界去,拜托荒夜幫你找下他不就行了。”


    雲采夜苦笑道:“我哪有那麽大臉麵……”他也不確定荒夜現在是否還認他這個徒弟,畢竟在澤瑞洲時,他是親口說過“我不是你師父”這樣的話的。


    “師尊不用親自跑一趟的,我代師尊去便可。”燭淵抬起頭來,定定地望著雲采夜。


    酒嶷眼睛一亮,立即應道:“是啊是啊,燭淵可以!他不是能變成那什麽藍焰嗎?比你靠譜多了。”


    他要是去魔界拜托荒夜為仙界尋人,擺出的也肯定是師徒情分,荒夜若是還認他這個徒弟,必然也會承認燭淵這個徒孫,隻是……雲采夜皺了皺眉,燭淵和荒夜交過手,他倆在澤瑞洲過招時,那一招一式可都是實打實毫不留情的。荒夜若是不認他這個徒弟了,那燭淵肯定會有危險。


    “算了。”雲采夜這樣一想也覺得自己太過莽撞了,而且他和荒夜現在畢竟一仙一魔,那些師徒情分還是埋在心中好了。況且燭淵身上的傷還沒好,他還要留下來照顧他呢,再說他也實在不願燭淵有一點遇到危險的可能,哪怕這可能微乎其微,他也不願意。


    他認識的魔界人士又不止荒夜一個,葉離箏還在妖界和曉綠逍遙呢。曉綠對自己當年做的那些事一直心有芥蒂,對鴉白這事也不會置之不理,葉離箏曾是魔界第一魔君,要更熟悉魔界一些,由他去要比誰都好。


    “我寫封信給葉離箏,讓他去魔界看看吧。”


    聽到青年果然放棄了前去魔界的念頭,燭淵便垂下眼簾給自己到了杯茶,伸手撥風聞了聞茶香,唇邊勾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在師尊心中,果然他才是最重要的。


    “葉離箏啊。”酒嶷也知道這位經曆堪稱傳奇的幽都魔君,聞言十分讚同,“行行行,采夜你果真厲害!什麽人都認識一些!我聽說地府新上任的那閻王秦卿也是你的熟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雲采夜對酒嶷這八卦的性子實在無可奈何,隻能點點頭道:“是,我是認識秦卿的。”


    酒嶷咋舌:“嘖嘖嘖。魔界太子你認識,妖界曉綠你認識,鬼王秦卿你也認識,這六界可還有你不認識的人了?”


    雲采夜笑著搖了搖頭,“不過是因緣際會,哪有你說的這麽玄乎。”


    “我怎麽沒有你這樣的因緣啊?”酒嶷指著燭淵道,“噢,還有姻緣。”


    被好友調侃了一下,雲采夜耳廓微紅,連忙說道:“我和燭淵不一樣……”


    “是是是。”酒嶷一臉不屑,就沒見過這麽秀恩愛的,“你們倆是天生一對行了吧?”


    雲采夜聽到酒嶷這話,倒是想起了秦卿和他說的這世上唯有燭淵能和他長久在一起之事,便毫不客氣地應下了:“是啊,我和燭淵是天生的一對。”


    酒嶷目瞪口呆,看看燭淵爛糟糟的一邊臉,又看看好友俊美得不似真人的麵龐咽了咽口水:“天生一對,天生一對。”


    任何人聽到好友陳讚自己的愛人都會高興的,雲采夜也不例外,聞言臉上原本掛著幾分赧意便完全消失了,笑著對酒嶷大肆表揚自己的愛徒:“我家燭淵天賦非凡,旁人怎麽配得上他?”


    青年這話就差沒直接說明“我家徒兒隻有老子配得上”了,酒嶷就這一對師徒秀得麵目扭曲,又坐著喝了會酒就拉住歩醫匆匆跑了。


    雲采夜望著酒嶷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滿臉不解,對站在一旁的燭淵道:“這還是酒嶷第一次這麽急著走呢。”


    燭淵自然知道酒嶷為何走得這般急,不過他是不會提醒雲采夜的——他巴不得和青年多單獨在一會呢,哪還想讓其他人擠到身邊來打擾他們?青年身邊爛桃花又多,他不看緊一些怎麽行?


    “師尊,你為何又不去魔界了?畢竟你與師祖也……許久未見了。”即使知道了原因和結果,燭淵還是想聽雲采夜親口和他說。


    “師父擔心你呀。”果然,青年一聽這話馬上就拉住他的一隻手,抬手摸了摸他的臉,“你傷還沒好呢,師父要留在仙界照顧你。況且魔界是葉離箏的老家,他比我們更熟悉才是。”


    “你師祖他……”雲采夜頓了頓話音,歎了口氣,“有緣再見吧。”


    常言道人死燈滅,他相熟的隻是那個當年雲夜,而不是現在的荒夜。若他們師徒緣份真的未盡,便一定會再次相見的,不必刻意去尋。


    “師尊待我真好。”燭淵笑了笑,血瞳彎彎地望著青年,抬手覆上青年的手背。


    小徒弟現在臉上滿是傷疤,其實看起來是不怎麽能入眼的,但是雲采夜喜歡他,便覺得他怎樣都好,也笑了笑:“我隻有你一個,不對你好對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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