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杜寶寶輕輕地起身,可是歐陽玄然把她的手捏得緊緊的。杜寶寶低垂下眼眸,看著他的大手背上微冒的青筋,淺淺一笑,淡淡地說:“如果會有今天,我想我不會去應聘的。”說著,杜寶寶一根一根鬆開歐陽玄然的手指,穿好衣服,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看著夜幕上閃爍的星星,心想:也許我的孩子就是天上的某顆星星。懶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孩子沒有可以再有,隻要有青山不怕沒柴燒。可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孩子是她的一切。為了孩子,她可以忍受一切,包括與她視如魔鬼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她愛著他,會一直愛著他。可是,有的東西一旦破裂,就如瓷瓶一樣,修複好了,也會裂痕縱橫。


    杜寶寶想回頭去看看他,最後一次看看他。她立在黑暗的房間很久,最後還是頭也沒回地走了。


    一點星火如劃破夜空的流星消失。杜寶寶看向走廊的角落,高大的身影從黑暗的角落裏走了出來。


    “是你。”杜寶寶黑白分明的眼睛裏噙著笑意,加快步筏向他走去。


    秦豔偉岸的身材在半映的路燈下顯得更加挺拔頎長,古銅膚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稍稍黑了一些,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猶如希臘的雕塑,幽暗深邃的眸子,顯得狂野不拘。


    “你怎麽離開也不給我說一聲!”杜寶寶嬌嗔著投進秦豔的懷裏。蟲


    秦豔突然感覺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在身體地急迅竄動。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臂,卻是停在了半空中。幽暗深邃的眸子直直盯向走廊的盡頭。


    杜寶寶發間的幽芳直直地向他的鼻孔撲來,任憑不想接近,卻還是沒能夠控製得了,停在半空的手撫上杜寶寶的細腰。


    杜寶寶感覺到一雙大手將她的腰抱住,似乎要把她托起似的。她覺得這才是她想要的,她知道這個男人愛著她,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讓她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一心一意,不會沾花惹草。他會完成屬於她。


    “我們走吧。”杜寶寶拉起秦豔的手往電梯奔去。


    秦豔看著杜寶寶纖巧的手指覆在自己的手背上,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也許這一次他做對了。


    *****


    歐陽玄然穩穩沉沉地睡在床上,睡夢中似乎感覺哪裏失了一部分。他猛地睜開眼睛,那一支仿佛失掉了自己一部分的手用力地捏緊,發出咯咯的聲音,在黑夜裏顯得異常的可怕。


    “可惡的女人!”歐陽玄然鳳眸裏放著寒光,清冽如刺。和這個女人睡在這一起,居然讓他失掉了警覺,連她偷偷跑了都不知道。


    歐陽玄然起身,朝微開窗簾的窗戶走去,拉開窗簾。窗外半朦半瑩的月光傾瀉進來,灑落在他一塊一塊健壯的肌肉上。完美的黃金比例,標準的倒三角,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有美感。


    歐陽玄然朝下看去,下麵的繁華大街猶如蜿蜒的蟲子。


    ****


    火車飛速地奔馳,眼前是呼嘯而過的一座座山,遠處是點點稀稀疏疏的房子。


    杜寶寶高興得手舞足蹈,她從來沒有這樣開心過這樣放縱過。


    秦豔看著杜寶寶高興的樣子,嘴角勾起,說:“現在很晚了,去睡一下吧。”


    “我不睡。”杜寶寶撲進秦豔的懷裏,像隻快樂的小鳥,咿咿呀呀地說唱著什麽。過了一會兒,就沒聲了。


    秦豔低下頭看向杜寶寶,說:“睡吧。”


    這時,有一對老年夫婦走到他的麵前,微笑著,問道:“我們可以坐會嗎?”


    秦豔淺淺一笑,點點頭。


    老年夫婦來到秦豔的對麵坐下。


    “老頭子,晚上涼些,把這條圍巾圍上。”說著,老太太從包裏拿出一條圍巾給老頭圍上。


    秦豔看著他們白發壑麵相扶到老,原來這世界上最美麗的東西也不過如此。他看了看懷裏的杜寶寶,將她唇邊的一絲青絲捋去。


    “年青人,你們是新婚夫妻吧!”老太太微笑著問道。


    秦豔愣了一下,隨即恢複,說:“是。”


    “真好!”老太太說著,看向她身旁的老頭。


    秦豔淡淡一笑,可是那抹淡淡的笑裏卻隱裹著濃濃的苦意。


    下了火車,杜寶寶先前還昏昏欲睡,一副懨懨的樣子,這會兒像一隻脫兔,一蹦一跳地跑出了火車站。


    秦豔背著旅行包大步大步地跟上杜寶寶。


    過了一會兒,杜寶寶蹦到秦豔的麵前,說:“我們就在這裏住下好不好?”


    秦豔看著杜寶寶清澈而黑白分明的明眸,怔了一下,說:“好啊。”


    “哼,回答得這麽勉強。”說著,杜寶寶朝熙熙攘攘的人群奔去。


    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杜寶寶選定的喜歡的――麗江。


    杜寶寶滿大街地東逛逛西看看,那些色彩鮮豔而極富民族特色的東西深深地吸引著她。


    秦豔仰頭看看天,天空染著絲絲霞色,已經晚了。他拿出手機拔打了一個號碼,擔心杜寶寶走遠了,急急地放回包裏。


    一路上杜寶寶買了許多的東西,如東巴特色的風情包、雲南民族特色風情七彩線琴弦耳環、麗江摩梭族手織披肩圍巾……大大小小的,塞了整整一個大包。看著自己載滿的包包,杜寶寶這才注意到一件事情,自己玩得太瘋了,忘記了定客棧了。這裏的客棧這時俏得緊,現在天色深沉,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怎麽了?”秦豔跑過來,眼角噙著笑。


    杜寶寶嘴角抽動,想說什麽,卻被秦豔一把抓起手,說:“走吧。”


    秦豔拉過杜寶寶的手,另一隻手提過她手裏的大包,朝前路奔去。


    夜風涼颼颼的,吹拂在臉上,感覺有點兒冷。杜寶寶看著秦豔高大身影,嘴角揚起,也許這個男人就是自己一生的依靠。


    剛走到一家古韻雅致的客棧前,一位穿著大方得體的中年婦女迎了上來,說:“秦先生,您好。”


    杜寶寶看著秦豔,低聲問道:“你什麽時候定的?”


    秦豔淡淡一笑,拉著杜寶寶的手跟著老板娘進了客棧。


    進了屋子,杜寶寶看著秦豔,心想:他隻要了一個房間,難道他想跟我那個?


    秦豔跟老板娘道了謝,轉過身看到杜寶寶的雙頰有依稀的潮紅,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


    杜寶寶抬起頭,清澈而黑白分明的眸子對上秦豔的雙眸。


    一瞬間,兩股電流交匯在一起,發出咣咣的聲響。


    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了起來,親吻著撫摸著。


    天色拂曉,杜寶寶枕在秦豔的懷裏睡得很香甜。她正在做夢,夢裏,她手裏牽著一個孩子,懷裏抱著一個孩子。他們都很乖,看著他們的媽媽微笑。這兩個孩子,無關乎孩子的父親是誰。孩子的父親隻是一個模糊的背影。他們娘仨正在朝他走去。


    秦豔看著杜寶寶的笑,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原本,他隻想把這段經曆當作自己一生最美好的回憶。有這個自己心愛的女子陪伴的回憶就夠了。之後,這一切都將永遠存在於腦海中。可是,看著杜寶寶的笑,他變得貪心了。他想永遠這樣,就像火車上的那對老夫妻一樣。


    “歐陽玄然。”突然,杜寶寶的聲音響起。


    秦豔的目光落在杜寶寶噙著微笑的嘴角,“哼!”秦豔冷笑一聲,一陣說不出的苦楚蔓延開來。


    深夢中,杜寶寶朝那個背影走去,她的丈夫,她兩個孩子的父親。


    那個背影轉過身來,臉上揚起笑。


    杜寶寶傻了一般,驚呼:“歐陽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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