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多年,每年過年過節,蘇亦朗給端端買禮物,都沒少了米米一份。[]這份感情那麽美好,希格是害怕不一小心把它弄亂的。


    但男女之情是很微妙的。蘇家接二連三出狀況。每件事都是蘇亦朗和陸希格在頂。那些個彼此安慰的夜晚,情愫暗生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懶


    翔翔葬禮上那個無心地擁抱。然後是蘇家父母的葬禮上,陸希格一直緊緊地握著蘇亦朗的手。


    在陪蘇亦晴去看心理醫生那些日子,常常是蘇亦朗和陸希格等在醫院裏,後來是等在醫院對麵的茶餐廳裏。話怎麽會那麽多呢,聊彼此心裏最柔軟最慌張的時刻,聊生活裏最快樂的時光,聊小時候上學時的趣事糗事。蘇亦朗笑起來很好看,大男人臉上有小小的酒渦。希格吃了一客冰淇淩,沾在嘴邊。他伸手拂了去,還有意放在唇上。逗樂了希格,她的臉亦是紅的。慌慌張張看窗外。窗外天漸漸冷了。路人縮著脖子,把衣服緊緊裹在身上,走在風裏。


    時光清泠泠地從兩個人的臉上、心上跳過去。有了那樣的一點曖昧。


    陸希格是過來人,最先意識到危險。她借口照顧米米,便不再陪蘇亦晴一起來。可是某一天,她一個人在酒吧裏,蘇亦朗進來,大概是喝了一點酒,他走過來抱住她,淚水沾到她的臉上。他說:“希格,怎麽辦啊,我愛上你了!”蟲


    希格的手臂半環著,虛虛的,仿佛懷裏是顆炸彈,一用力就會炸掉。全身的力氣突然被蘇亦朗這句話給抽掉了一樣。午後兩點,陽光從窗子的一側斜射進來,酒架上,每瓶酒都散發著自己獨特的味道。它們和蘇亦朗身上的酒氣混和在一起,衝進希格的鼻子裏,希格努力想分辯出是幸福的味道還是討厭的味道。


    經曆過一點蒼桑的女人,聽到一個自己不討厭的帥哥說愛自己,那無疑是個至高無尚的讚美。可是……他是好友的弟弟,他有女友,他正經曆著人生最為無常的變化,她不能趁人之危……


    是的,希格找到了這樣一個詞――趁人之危。


    她的嗓子幹幹的,她努力咽下一點唾沫潤了潤嗓子,艱難開口:“蘇亦朗,我是你姐!”一麵高牆從天而降。“我是你姐!”這是種牢不可破的關係。


    蘇亦朗笑,似是一頭撞到牆上去:“你是陸希格,我是蘇亦朗!我姐是蘇亦晴!”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起,兩個人都慌忙摸手機,蘇亦朗的一隻手仍橫行霸道地攬著希格的腰,希格努力掙脫出來。


    響的是希格的手機。米米的姥姥打過來的,她說米米有些感冒,讓希格回去帶些藥。希格接電話時,蘇亦朗把頭靠到希格的額上。唇落到希格的額上。那是個很讓人舒服的姿勢。希格幾乎是貪戀那樣的感覺。


    三十歲的女人,知道過**的好,突然斷掉,那種煎熬也隻有女人自己知道。首先醒的是身體,被他的身強力壯抱著,頭腦喪失了一點抵抗。理智卻陰森森地大喊一聲,希格從沉溺裏醒過來,她推開蘇亦朗,“米米感冒了,我要回去給她買藥!”話是虛弱無力的,人迅速逃出酒吧。


    街上人很少,希格往前走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伸手攔車。出租車一直開到家門口,希格才想起沒有給米米買藥。讓車子調頭奔藥店,手機響了,是蘇亦朗。


    希格握了手機好半天沒有接,手機像個執拗的孩子,不屈不撓地響個不停。


    按下鍵子,“喂”了一聲,蘇亦朗半天不說話,希格又“喂”了一聲,聲音被水霧浸泡過。蘇亦朗說:“希格,對不起,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敢跟你說,從初中時,你給我講題時,我就一直喜歡你的。你不知道我成績那麽好,那些題我根本就不用請教別人嗎?還有,我和我姐總叫我小破孩,我很憤怒!我一直想著快些長大,向你表白。可是,你那麽快就戀愛結婚了……我一點機會都沒有。我以為不過是一個人,不過是少年時的一點寄托,可是,我喜歡你,你就像是個親人,我沒辦法想象你身邊站著別的男人……你離婚了,是老天的恩賜……希格,你在聽嗎?我會好好照顧米米的,真的,你知道我喜歡她,她也很喜歡蘇亦朗舅舅……”蘇亦朗絮絮叨叨,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的話。眼淚順著希格的臉頰流成小溪,在下巴處滴落。希格說:“小朗,你喝多了,好好睡一覺。一會兒,我去接你姐!”匆匆掛掉電話,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


    出租車司機好奇地看著反光鏡裏的陸希格。車子停下半天了,希格掏了錢,衝進藥店裏。


    希格開始躲著蘇亦朗。見也隻見蘇亦晴,甚至拜托薑虹多去陪陪蘇亦晴,自己要照顧米米。薑虹的眼睛比x光還讓人無處遁形。她上下打量著希格,她說:“格子,你有情況?”


    “有什麽情況?哦,米米他爸來找我複婚!”薑虹的目光再次給希格掃描了幾下:“不像,我從你臉上看到了戀愛中女人患得患失的神情!”


    希格手裏半杯水灑掉了,水無聲無息地滲進地毯裏,她自言自語地說:“這年頭,誰還相信愛情呢?”


    陸希格說了半句謊。萬言的確來找過陸希格。隻不過,他不是來找希格複婚的。


    就在蘇亦朗酒醉跟希格表白的第二天晚上,萬言開著一輛馬6,在“木木心木目夕”門口停下,一身阿迪休閑款,人年輕利落了許多。


    人是獸,錢是獸的膽子。這話說得沒錯。當下,萬言不會為幾塊錢跟陸希格斤斤計較吧?


    萬言把臉上的墨鏡推到頭上,坐到希格對麵的吧台。他點了軒尼詩,然後打量著陸希格。陸希格麵無表情,假裝他是陌生人。


    他說:“希格,你的氣色不錯!蘇家那小子還挺會挑人,我前妻的才華都被他挖掘出來了,床上的也順便挖掘了吧?很多小夥子就喜歡你這樣的,不費力氣,什麽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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