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2月至5月這一次漫長的歐洲之行,對徐騰整個人生和事業的影響是巨大的,過去很多並購決策,他都是在辦公室決策。


    大部分的並購,說實話,也不虧。


    至少70%的企業,並購以後的一兩年內都能扭虧為盈,15%的企業,本身就不賠,隻是利潤不多,僅有15%的收購確實是很難扭轉局麵。


    畢竟,華銀財團是比較擅長在資本層麵進行並購和整合的跨國財團,這一點和國內的大部分企業還是不同,像中國化工真要收購先正達,後麵如何融合都是未知數,搞不好要吃大虧。


    華銀財團要收購先正達的話,那就沒什麽問題。


    這種本事就是練出來的,收購一家歐洲企業能有多少麻煩事,有多少坑,華銀財團內部都是一門清,吃虧幾百次,對應的手段也是幾百種。


    中國人還是很聰明的,聰明人特別多,又靈活,又務實。


    整個華銀財團內部比徐騰聰明的人,沒有10萬,沒有8萬,徐騰這水平,當年拚死也就一本,華銀財團上上下下,清華校友都有1萬,江州四大高校的校友5萬+,985高校的江工大、江科大占一半。


    現在網上有個笑話,說江科大某年某專業某重點班,1/2被華騰電子集團通吃了,另外1/2本校讀研,準備三年之後再去報道。


    徐騰吃了這麽多虧,將海外並購的本事練出來了,但他又不準備繼續在海外大規模並購了,因為他明悟了,終於懂了,為什麽華為不去兼並西諾,阿卡?


    最好的人才就在中國,即便對方還有很多人才,那就挖人嘛。


    實業的戰鬥,永遠都是在拚人。


    5月份回國以後,第三元首不出國了,首都那邊讓他出門,他都不出去,就守在江州,一個產業接著一個產業,一個集團接著一個集團的清理。


    一周清理一個,所有的問題都拎出來,目標都是一樣的,深化整合,統一股權,架構層麵做到最好。


    現在就算有歐洲人指著徐騰的鼻子罵他盜竊技術和產品,他也認了,將別人吐在臉上唾沫擦幹淨,繼續努力整合。


    什麽叫深化整合?


    總部都在中國,海外都是分部,下達指標裁員,技術吸收了,實在處理不好就再轉賣給其他國內企業,讓別人做配套。


    汽車行業暫停和福特的收購談判。


    徐騰的新決策很簡單,將手裏的品牌發揮到極限,華騰(同車型的歐洲版就是羅孚)、路虎、捷豹、阿斯頓馬丁四個品牌隻要發展起來,沒道理擠不進全球四大車企的行列。


    靠自身的努力殺入前四,這是可持續發展的硬實力,靠並購,那終究還是水中月,虛。


    徐騰的標準也很清晰,在海外並購的業務盈利了,扭虧為盈了,這隻能叫初步整合,深化整合是要徹底吃透別人的技術和產品,拿過來,加速搞出更好的新產品和競爭對手死拚。


    最後的徹底整合則是要將並購企業的品牌、人才、客戶、形象,完全吸收過來,融入自身的體係,要實現1+1大於2的效果。


    具體要怎麽執行,徐騰不過問的太細,他的標準給出來,哪個團隊能做到,哪個團隊能總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辦法,哪個團隊就上一個新台階。


    一句話,本元首統統有賞。


    別的不說,徐騰發現自己有了元首的霸氣以後,整個財團的事業也是明顯猶如第三帝國的鋼鐵洪流啊,到了年底,他一查賬,海外收購的企業基本都盈利。


    因為不盈利的那些幾十家困難戶都賣了。


    不要臉也沒關係了,人才和技術弄到手,轉手一賣,先將成本收回來再說。


    匆匆一年,rmb匯率又漲到手抽筋,財團跟著央媽混,外資買漲的壓力太高,央媽快出手擠出一部分壓力避免升勢太快,華銀aig立刻心領神會,肆無忌憚的做空殺一局。


    這種事搞的次數多了,高盛、摩根、美銀也不傻,特別是美銀,1/5的股權在華銀-aig的手裏,一貫是很擅長配合,畢竟這年頭賺點錢不容易啊,誰會傻到和中國央媽這個級別的單挑。


    高盛、摩根就比較尷尬,前麵剛唱紅,尼瑪,跌了,等幾天剛唱白,尼瑪,漲了。


    徐騰這位第三元首很忙,這一整年都沒時間去華爾街開會,沒關係,華爾街五巨頭跑到江州開會,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能這麽玩,對吧?


    難得這幫華爾街的元老都跑到江州旅遊,徐騰也是好吃好喝招待著,但是,想要一起瓜分央媽的信息紅利,免談。


    這就是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說翻臉就翻臉的。


    搞巴西,搞阿根廷,搞歐元,搞日元,搞石油,搞天然氣,搞黃金,搞棉花……大家都可以聯手,你高盛是帶頭大哥,你說做空,我跟上,你說買漲,我跟上。


    隻要是剪外國人的羊毛,華銀財團肯定積極配合。


    rmb的匯率,你們想玩,沒門。


    不服?


    大家搞起!


    徐騰現在的元首霸氣還是比較彪悍的,要說江湖兄弟,他也不少啊,法國興業銀行,他注資了25億歐元,就當是拜把子的禮錢。


    蘇格蘭皇家銀行和西敏寺銀行的並購基本沒問題了,小小持股14%。


    再加上美銀。


    這些都是表兄弟,本家弟兄還有農行、交行,都是納過投名狀的堂兄弟。


    江湖很亂,大家都要聯手撈錢,互通消息,光靠彭博社這個華爾街的狗頭軍師在中間串聯,已經不可靠了。


    通過在蘇格蘭皇家銀行和法國興業銀行的渠道,徐騰現在拜了另外一個大哥,人稱倫敦同業拆借利率協會,簡稱libor。


    雖然這位大哥正被華爾街的老大——美帝拎著往死裏揍,巨額罰款一波接著一波,但是,這個各家歐洲老牌銀行互相協商的機製不會散,真要散了,歐洲金融業就徹底搞不過華爾街了。


    2011年,21世紀第二個十年的元年。


    徐騰終於覺悟了,人不要臉則無敵啊。


    他這個人啊,過去就是太要臉,吃了不少虧,錯過了很多賺大錢的機會,付出了不少學費,現在終於懂得了無恥的真諦,一下子就囂張了,厲害了。


    大江東流,多少紅塵舊事,隨之湮滅。


    年複一年。


    春節又至。


    徐家還是挺有趣的,今年又注定要在倫敦度過春節。


    天下五湖四海,但有父母在,何處不是家,攝政公園16號別墅又何嚐不是過年的好地方,何必拘泥於國內國外?


    默多克為了讓新聞集團上一個新台階,選擇入籍美國,常住紐約,不就是為了兼並福克斯電視台?


    徐家這些年一直常住倫敦,同樣是為了更好的擴展在歐洲的業務。


    當然,也是為了清靜。


    這一次,徐騰一家是悄無聲息的抵達倫敦,和卡相的會晤,和金融街各大銀行董事長的會晤,也都是悄無聲息的進行。


    徐騰晚上回到16號別墅,在小客廳裏看到梅嘉莉和夏莉在一起閑聊,壁爐火焰熊熊,兩位仿佛是不老的女神喝著紅酒,聊著以前的舊事。


    這一幕讓徐騰心思浮動。


    人呐,有感覺不代表就能在一起。


    光陰如梭,梅嘉莉已經是35歲的女子,終於決定要一個孩子——這事得從分開時說起,總之就是精子冷庫的那些舊事。


    她肯定不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這些年,她也不談感情,專心工作,真要講做生意的水平,她也沒達到一個新境界,相比過去並沒有大的進步,總還是那麽回事吧。


    她最厲害的地方無非就是一條,每天工作16個小時,沒有假期。


    徐騰總是說,華銀財團最勤奮的聯席合夥人非她莫屬,當然,還不是最辛苦的,做國際金融和投資生意,再苦也不如做實業的苦。


    陳誌辛、史立榮這些年是正兒八經的苦,老梁、李東盛這些年也是正兒八經的苦。


    他們要麵對的問題是最多的,華騰汽車公司和華騰電子集團的下屬企業分布在全球各地,海外收購的規模都不小,有些事,搞了幾年都不能說是深化整合成功。


    徐騰說一句話,別人要付出幾年的努力。


    這是真苦,壓力也非常大,一個車型沒有搞好,一條生產線沒有搞出來,那就可能被撤掉,現在投資一個車型,起步都得七八億,重點車型得四五億歐元。


    一條8.5代的麵板生產線,一條22nm生產線都是幾十億美元的投資,不僅是設備,技術的攻克,生產線的整合,人員的培訓,全部都是天價的成本。


    這要是沒搞好,一虧就是十幾億。


    梅嘉莉就沒有這麽多問題,退一萬步,即使今年沒搞好,徐騰也不可能對她太嚴苛。


    想想去年,想想前年,想想2002年……徐騰忽然意識到,他和梅嘉莉已經相識十年了。


    人生啊,幾個十年啊。


    徐騰從身邊的女服務生那裏拿了一杯軒尼詩,悄無聲息的坐到妻子身邊,坐在沙發的角落裏,沒打算說什麽,就想這麽無聲的坐著,聽她們聊天。


    “你回來了啊,晚上吃了嗎?”自己的老公,自己得心疼啊,夏莉挺關心的看著徐騰。


    “吃過了,都是西餐,湊活還行吧。”徐騰剛從倫敦金融街那邊回來,和西敏寺銀行、蘇格蘭皇家銀行的董事長談點事,不大不小的事,但隻能閉門談。


    “要不,你們聊吧,我回去看看我妹妹。”梅嘉莉也不太好意思打擾徐騰和夏莉的生活,她就是有半年時間沒見到夏莉,過來聊一聊。


    “你妹妹那邊有什麽可看的啊。”徐騰直接道破,這姐妹關係也不是特別親密,就是還行吧,畢竟有隔閡,“還不如在這裏跟我們聊著呢。”


    “我一見到你就忍不住要談公事,一談公事吧,夏莉又無聊了。”梅嘉莉嗬嗬笑著,還是起身要走的意思。


    夏莉沒說話,她沒說話,梅嘉莉就隻能走了,至於是找妹妹,還是四姨太,誰知道呢?


    夏莉能說什麽?


    雖然她知道梅嘉莉和徐騰還有感覺,但是,老公畢竟不能掰成兩半,對吧?


    徐騰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心裏都明白,將夏莉摟在懷裏,上午和卡相會晤,下午和銀行家會晤,扯了一整天,這會兒真是什麽都不想說了。


    夏莉也沒什麽要說的,她這些年基本沒什麽煩惱,從來不像別的老婆,老公一回來就抱怨,她真沒什麽可抱怨的啊!


    孩子們是鬧騰了點,可又不用她操心。


    公公婆婆一年難得能見幾次,也沒有什麽婆媳問題。


    有時候,沒話說是一種挺幸福的事。


    兩人摟在一起,感受著烈焰的溫度,感受著溫暖,感受著英倫半島的情調,不管徐家有一千億,還是一萬億,在家裏,夫妻之間,融融洽洽才是真,恩恩愛愛才是福。


    正如徐騰一貫喜歡說的那樣,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


    兩杯紅酒喝完,徐騰和夏莉正準備去看看孩子們,然後就上床分享一個浪漫的夜晚,指不定還能再生一個呢……結果,隨著徐騰一家抵達倫敦的韓黛和花玲玲就慌慌張張的同時跑進小客廳。


    “理事長,柳俊生出車禍了。”韓黛知道的更多一些,搶先開口,隨即補充一句,“酒駕,在醫院搶救呢!”


    “這樣啊……?”徐騰皺著眉頭,柳俊生酒駕這種事不稀奇,他和陳健都提醒過幾次,“人怎麽樣?”


    “挺嚴重的,還在做手術,醫院那邊反應的情況不是很樂觀。”花玲玲是轉述陳健的話,陳健的意思當然是讓徐騰抓緊時間回國,搞不好是見最後一麵。


    這就沒什麽可想的了。


    “盡快安排飛機回去……我父母那邊通知了沒有,都回去吧!”徐騰大致做一個安排,讓韓黛取消他後麵在歐洲的行程安排,特別是科薩奇總統連任競選的事,他也隻能抱歉了,不能去法國為科薩奇總統送上一個臨門的大禮包。


    法國是真沒救的,徐騰也不想去,但他確實組建了最好的團隊幫助科薩奇總統競選連任,在法國法律允許的範圍內,通過十多個ngo組織和社會運動,投入了不少資金。


    按照行程的安排,過了春節,徐騰就會親自去法國,參加巴黎科技大會,大力讚賞法國政府在過去兩年對高科技和環保產業做出的貢獻——幫執政黨人民聯盟拉票唄。


    這個行程還能否來得及參加,那就以後再說吧。


    柳俊生都出車禍了,那還過什麽春節,管什麽法國大選啊!


    徐家肯定都要回國,柳俊生不是徐騰的大學同學和好友那麽簡單,這是兩代人的交情,最早要追溯到上世紀60年代,柳俊生父親在嵍縣大興林場下鄉的時候。


    用徐總的話說,當年他的最大情敵就是柳俊生的父親柳國禮,幸虧徐總能說會道,要不然,這世上就沒有徐騰了。


    上一代人之間,恩恩怨怨,但是,徐柳兩家的關係是真不錯。


    徐騰是親自給唐寧街打電話,倫敦時間淩晨2點安排了回國的航線,一家人匆匆忙忙離別倫敦,返回江州,下了國際機場就直接去江大附屬第二醫院。


    這個醫院是江州11家三級甲等醫院之一,排名稍微差點,因為距離車禍地點最近,第一時間就送了過來。那時也不知道是柳俊生啊,交警查出來以後,臨時從江大附一和省人民醫院將最好的專家請過來會診。


    徐騰下飛機之前已經知道了,第一次的手術不是很成功,隻是勉強解決了生與死的問題,腦部出血非常嚴重,目前能不能醒過來都是問題,就這樣還得進行第二次的手術,因為還有一個癱不癱的問題。


    這事還比較麻煩。


    當時是送過來兩個人,另外一個是路人,被撞飛了,沒到醫院就死了,目前就在江大附二醫院的太平間呢!


    酒駕,撞死人,自己也生死不明。


    市局的領導給徐騰發了一些現場資料,那輛保時捷都撞扁了。因為當時下雨,氣溫又低,整個車在猛烈刹車的情況下轉了一圈,尾部先撞到防護欄,直接翻了,翻倒在地上還繼續衝了十幾米的距離。


    徐騰一家人到了醫院,見到了柳國禮,陳永年、邢利賓、羅紅岩、張麗英……長輩們基本都在醫院,連老蔣也正在從首都飛回來。


    徐騰他們這一代人也都到了。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結果是在這種情況下聚集在一起,心情都很沉重。


    因為人還在icu重症監護室,昏迷不醒,徐騰隻能隔著玻璃看了看,陳健、趙普、顧晨都在,韓星、陳真這些人都是從天南地北的各個地方飛過來的。


    有一些老同學,徐騰已經有好多年沒見到了,大家握握手,抱一抱,也不知道柳俊生到底是生是死,也沒什麽心情寒暄。


    柳俊生的妻子,當年大學時代的那個g奶女神宮鑰菲也在,挺堅強,沒哭,帶著兩個孩子守在在走廊裏,謝謝大家和長輩們。


    這兩人從戀愛到結婚,分分合合三次,最後還是在2006年奉子成婚,結婚以後,感情也一直不錯。


    畢竟對宮鑰菲來說,雖然沒有成為大明星,一直隻是花瓶女配,最終能混到這個份上,嫁入豪門也是相當不錯了,即便柳俊生偶爾會在外麵招惹一些女大學生,她都能坐得住,不鬧不打不罵,頂多就是譏諷兩句。


    這女的是真聰明,她自己爭氣,連續給柳家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的幹爹是徐騰,小兒子的幹爹是陳健,她怕什麽呀?


    徐騰在icu外麵看了十幾分鍾,沒有等到柳俊生醒來,估計再幾天也很難說,就跟著陳健、趙普幾個人,到走廊的拐角商量這個事情。


    “人肯定是能救下來的,第一次的腦部手術還是很成功的,因為當時是幾個醫生同時主刀,腰椎的手術更複雜,第一次沒有完全成功。”趙普是第一個到現場的,因為他父親是市裏的一把手,另外呢,當天晚上在酒吧喝酒的三個人,他是其中之一。


    趙普是比較精的,喝的不多,也沒有自己開車回去,打的回家。


    他到家,還沒睡呢,就從交警大隊的一個朋友那邊接到了電話,趕緊聯係陳健,自己先跑到了附二醫院處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


    “人能救下來就行了。”徐騰現在也真的不敢奢求太多,這個事,其實怪他,歎一口氣,也不好說什麽,問陳健,“撞死的那個人是什麽情況?”


    “做銷售的,家裏就這麽一個兒子在江州打拚,他老婆倒是和咱們有點關係,維康生物科技公司的一個實驗人員,搞抗酸酶牙膏開發的女研究生。這個事也是怪咱們,她上班的公司是咱們華騰高科投資的一家創業型藥物研發企業,工作強度很大,一天工作十幾個小時,她晚上10點才到家,男的心疼她,大半夜的騎個電動車去給她買夜宵。本來就是郊區二環,路上根本就沒什麽人,柳俊生開車的性子,我們也都知道,再喝了點酒,肯定開的很快。”人嘛,誰不為自己朋友說話,陳健還怪對方半夜出來買夜宵呢。


    “誰去過了?”徐騰的意思是誰去對方家裏探望過了,擺平了沒有?


    “我讓李莉去過了,女的跟女的,也比較好說話,兩千萬。他家裏的人沒意見,因為還有一個女兒,總歸比一般的家庭能承受,而且有個孩子,一直丟在老人家裏帶著呢。他們夫妻在江州租的房子還是華騰高科提供的青年公寓呢!”陳健有點歎息,有點慶幸,不幸中的萬幸是有點關係,還是好談攏的。


    李莉,以前天天公司最早的會計員,那時搞大學創業,徐騰從學生會拉過來的一個學姐,後來天天公司分拆的時候,她去了天天創業基金,最後又去華騰高科下屬的華科創融公司擔任財務總監。


    江州維康生物科技公司,徐騰還是有點印象的,華科創融公司投資的一家小型創業公司,有一個江醫大的副教授帶隊,屬於那種就一個實驗室的小型創業公司,項目做成了,基本全權授予給華騰高科,或者是博安集團生產。


    發展的好,這種公司也有可能上市。


    江州這個城市800萬人口,華銀財團下屬員工在江州有10萬多點,各種關聯企業的下屬員工,差不多也有10萬左右。


    1/40的概率。


    李莉是一個比較好的中間人,她和柳俊生是認識的,和死者的老婆也有一點點關係,畢竟那個維康公司很小,她在華科創融公司管著這些生物工程和清潔環保的投資項目,肯定要去一趟,基本是見過麵的。


    “這事要說起來真的是怪我,你說柳俊生從畢業到今天,一直在鋼鐵行業折騰著,幹的挺用心,咱們以前讀書的時候誰能想到……我是腦抽風,突然覺得自己覺悟了,要錢不要臉,在整個財團大搞深化整合,將他的華泰鋼鐵集團一刀切的賣給寶鋼。”徐騰從聽說柳俊生因為酒駕出了車禍,這一整天就在埋怨自己太貪心,差點害死哥們。


    柳俊生要說幸福,他幸福,要說不幸福,他也不幸福。


    特別是這些年,即將三十而立,柳俊生最大的誌向就是搞好自己鋼鐵產業,去年,徐騰要去歐洲訪問之前和他閑聊,他還信誓旦旦要超過寶鋼,成為全球最大的汽車鍍鋅鋼板供應商。


    那會兒,柳俊生真是人生得意,他的華泰鋼鐵集團前身是父親和陳永年幾個長輩,在唐山合股創辦的泰豐鋼鐵廠,1999年辦廠,從1999年到2001年,幾個人從老江泰集團合夥弄走了7億現金,再加上和銀行拆借的款子,搞出了唐山第二大的私營鋼廠。


    陳永年撤資以後,徐家通過銀河資本介入,提供了大量的資金,一路幫柳國禮和柳俊生父子擴張,加上在魯省投資的日照鋼鐵,合並以後就成了國內最大的私營鋼鐵集團。


    從04年到08年,華銀財團在幕後通過資本層麵的運作,讓華泰鋼鐵集團成型,持有華泰證券和華泰保險公司的資產,再吸收fmg集團在海外的礦產資源。


    到了2011年,柳俊生真的很得意,擁有全國最大的私營鋼鐵集團和國內最大的海外鐵礦儲備,還是國內僅次於寶鋼的汽車熱鍍鋼板供應商,又和福特、寶馬簽了出口合約,堪稱是人生巔峰,閉著眼睛賺錢。


    然後就悲劇了。


    徐騰就在這個最巔峰的時刻將華泰鋼鐵集團一刀切給寶鋼集團,本來是江鋼、華煤鐵、寶鋼三家競爭,為了並購華泰鋼鐵,寶鋼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滬州書記親自出麵為寶鋼爭取機會,價格也是最高的。


    “這事真他媽怪我!”徐騰是真後悔,他們幾個人都不抽煙,隻有趙普抽煙,趙普一抽煙,徐騰也主動拽出一根,仿佛又回到了大學時代。


    1404宿舍的四個男生聚在無人的角落裏,抽著煙,埋怨著自己。


    “寶鋼當時提議是給370億和12%的股份,在董事會留兩個席位,留一個副董事長的位置,柳俊生勸了我幾次,給他留一條後路,繼續去寶鋼集團當個副總也沒關係,他就喜歡這個行業,畢竟三十歲了,再去其他行業也晚了。”徐騰這一刻仔細想想,也真不知道當時是怎麽想的,很煩,“我當時神經病啊,以為自己覺悟了,要錢不要臉,全部賣了,先搞個87億美金的現鈔再說。”


    噗通。


    不是陳健、顧晨和趙普發出的聲音,拐角的休息室裏有人,很快,跑出一個小護士,慌慌張張的都不敢看徐騰四個人,跑了。


    徐騰真沒想到這個地方還有人,微微扭頭,給趙普一個眼神,趙普立即追了過去。


    幾十秒的時間,趙普跑了回來,拿著對方的手機翻一翻,免得小護士錄音,最後用她的手機給自己撥一下,記錄在手機電話簿裏。


    以後要是有流言蜚語傳出去,他好找到對方算賬。


    徐騰和趙普高中時代都是流氓校霸出身,欺負人的本事是從小練出的,紅塵曆練十年,都臨近三十歲了,什麽事情沒經曆過啊。


    寶鋼這種事沒什麽可說的,他們給死者家裏塞了兩千萬的事,可真是不能傳出去。


    柳俊生的命是保住了,最差就是昏迷十幾天,成為植物人的風險不是特別高,後麵就等第二次手術解決癱不癱瘓的問題。


    這一次,徐騰就不要江州的醫生了,直接從301醫院請最高的專家過來,也不用去美國請專家了,這種特別複雜的臨床手術,國內的醫生絕對是全球領先的水平,因為手術機會多啊。


    剩下的問題就是酒駕、紅燈和撞死人的事。


    市局那邊為了防止萬一,車檢報告之類的都處理好了,醫院這邊的很多東西,包括酒精檢測數據……從一開始就沒真實記錄。


    但是,交通視頻監控呢?


    市局現在的態度是那一條路的11個監控攝像都有問題,連續三天沒修複,目前還在緊急更換。


    現在隻要那家人不去法院,不去上訪,這事就能當作沒發生過,真到了法院也就是雨天路滑,刹車以後的反應時間不足,最終導致悲劇。


    這要是在美國,警察局和醫院聯手幫你處理成這樣,就算到了法院,水平最好的律師團幾輪整下來,你這一家人就是訛詐犯。


    這可是在中國,隻要上了法院,上了新聞,大家做的這些處理全部都得出大事,老百姓又不是白癡,哪有這麽巧的事!


    哦,正好柳俊生這種身價幾十億的青年富豪出車禍,一條路的監控都爆了,什麽都沒拍到,連續闖了四個紅燈不知道,酒駕與否不知道,是先刹車後撞人,還是先撞人後刹車都不清楚。


    草,你江州不是宣稱全國第一的智慧城市,360度無死角監控安全嗎?


    人死不能複生。


    對死者家庭來說,比之讓柳俊生坐牢,受到應有的審判和處罰,2000萬rmb可能更重要一些,畢竟,他們家裏還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兒媳,一個剛滿2周歲的孫女。


    柳俊生的父母肯定也會去道歉的,到時候,如果覺得2000萬rmb不滿意,也可以再談。


    人命關天,2000萬也買不回一條人命。


    現在其實就怕與整件事無關的第三方,還有死者家屬的親戚亂七八糟的爆料,比如剛才的那個小護士。


    趙普將小護士的手機直接拿過來檢查,拿到號碼,這是最保險的處理手段。


    陳健甚至去了休息室一趟,確定沒有第二個人,大家就在這個護士休息室裏抽煙,關起門商量,埋怨幾句,安慰幾句。


    “你那個覺悟是對的,要錢不要臉的真諦也是對的,你賣掉華泰鋼鐵集團的想法也是對的,唯一搞錯的地方就是沒有給柳俊生留一丁點的席位。”陳健是真沒辦法安慰徐騰,“寶鋼並購華泰鋼鐵的事,我當時就和你說,寶鋼既然願意留給咱們一部分股份,你不如就留給柳俊生,你非要幫他做主,全部賣空了。你說你要賣給江鋼和華煤鐵,咱們還能挽回,你賣給寶鋼,怎麽挽回?”


    “他這幾個月,不是找我喝酒,就是找陳健喝酒,連顧晨都找了不知道多少次,你是幫他賺到一筆大錢,但他真的很空虛。你說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什麽事業都沒了,就剩下用不完的錢,錢能幹啥?”趙普和柳俊生這段時間喝酒的次數是很頻繁的,幾乎每周兩三局,江州的酒吧都喝了一遍,他對柳俊生的整個狀態也是最了解的。


    趙普還是過去的趙普,一直在開發頁遊和手機遊戲,雖然沒有柳俊生那麽有錢,一年賺個幾千萬是沒問題的。


    這是趙普的事業,真要說財富,他在外麵創業這麽多年,最主要的資產還是當年在騰訊和天天公司的那些原始股,既不賣,也不買,就一直留著,做為人生之中最重要的財富和回憶。


    顧晨倒是回歸老本行,自己炒炒外匯,炒炒股,業餘時間在趙普的公司,在騰訊遊戲事業部做一些遊戲音樂的編曲工作。


    這兩人在離開天天公司之後,一直沒有做出很偉大的事業,但到這個年紀,終於能夠做一些自己喜歡的工作,對生活,對人生都還是很滿意的。


    徐騰是真沒想到,自己的人生之中,會有被趙普批評的一天,而且被批評的很徹底,“有空啊,我得去死者家裏一趟,應該致歉!“


    “哥,您饒了我吧。”趙普顯然不同意。


    “你肯定不能去。”顧晨聳聳肩,也不同意徐騰去招惹這種事情,“他父母沒什麽,但他家的親戚,恐怕不那麽好說話,見到李莉都想談個一年半載,狠敲一筆,真要見到你,立刻就得去首都上訪鬧事,除非你能滿足人家的所有要求。別以為別人是普通人,就好欺負,好說話。”


    顧晨和李莉,以前在天天公司時期就談過,這一次的事,他也陪李莉過去了,隻是留在車裏,沒有登門。


    他聽李莉的意思,死者的姐夫有點貪心,李莉原本是提議給600萬的,死者父母聽說柳俊生也是生死未知,所以還好,並沒有要多少錢的意思,最後被那個姐夫抬到了2000萬,還說了很多難聽話,讓李莉很難堪。


    “我去,我代表柳俊生去道歉,宮鑰菲也跟我去,我再到他們縣裏找個朋友。”趙普的意思,我帶一個能震住他們家的朋友過去,有話好好說,將事情徹底擺平,你們就別給我添麻煩了。


    徐騰仔細想想,感覺隻能這樣了,他也沒想到,身為紈絝,他們還真有要花錢買人命的這一天,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殘酷,他們這些人早就站在了普通人的對立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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