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悲催或苦逼是自找的,所以,怪不得別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照著打副本的方式,朝著最終的boss前進,爭取一刀把它秒了。然後——天下太平,耶!


    ——水玥顏囈語錄


    清風搖曳著路邊的樹枝,幾隻鳥兒撲楞楞地從樹叢中飛起,出駭人的鳴叫,轉眼間就消失在寂靜的山林中,然後是一陣零碎的馬蹄聲和馬車在顛簸的路麵上搖曳的銳響。


    此次遠赴月贏國,裴惜言換上了男裝,扮作一名攜仆人走親訪友的少年公子。會不會被人一眼看出是西貝貨,她不知道,她隻知道想要低調的心思,全然被胤無逸那個閑人給破壞了。


    是,她家的馬車簡單質樸,經不起長途顛簸,但是當做搖元宵就好了,就算吐,也是吐啊吐就吐習慣了不是?


    是,她這人喜歡安逸,但絕是不貪圖享受,而且她總算還時常記得要時常提醒要自己謹守“要隨遇而安”這四個字。,問題是,就算這樣,她不過還是被人鄙夷了,諸如守財奴鐵公雞大腦進水小腦白癡,她是為什麽啊為什麽!


    是,謝謝他好心為她準備了馬車,但是,豪華舒適有沒有?紫蘇錦簾有沒有?描金雕花有沒有?根本就是在向劫匪宣稱人傻錢多快來打劫我吧,有沒有!有沒有!


    所以,裴惜言鼓著腮梆子,悶悶不樂。


    在路上走了十餘日,算來也有千裏的路程了。本來按照她和胤無逸的意思,必然是加緊趕路,當然,能趕在出使隊伍之前到達月贏國是最好的。問題是,那位同行的小姐很焦急,很柔弱,很雅致,很嬌貴,焦急,很柔弱,所以,連夜趕路的不可以,缺醫少藥的不可以,風餐露宿的不可以,客棧簡陋的不可以……


    如果再這麽拖下去,沒準柳天白都比完了,他們這群人還在路上繼續跟小腳老太太似得一寸一寸的踱啊踱呢!跺。


    所以,裴惜言大度的將自己的馬車讓給那位同行的小姐,反正她病著呢,自然有資格享用最好的馬車。


    然後,問題來了。


    騎馬,她不會。雖然這是在古代生存的極為必要具備的技能,但是,裴惜言很坦白的對胤無逸說,她不會。


    倒是胤無逸,興致頗高的要教她騎馬。裴惜言想說,謝謝了,不必!可她又覺得這是個保命的技能,不學也得學,所以,每天趕路,她有一半的時間換到馬上去搖煤球。[.超多好看小說]索性,車隊的行程並不快,否則,她和馬都要哭死了。


    同車,她不許。雖然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是,裴惜言很坦白的對胤無逸說,男女授受不親,她沒興趣被浸豬籠。


    而胤無逸呢,竟然興致盎然地問她,什麽叫浸豬籠!那個架勢,與打破砂鍋璺到底無二!


    最後,紅綃和綠珠聯手解決了這個問題。她們在那位小姐租來的馬車上鋪了好多層厚厚的棉被,又放了幾個柔軟舒適的帛枕,總算是讓冷硬的車廂多了些柔軟和溫暖。


    胤無逸笑她矯情,裴惜言聳聳肩,無所謂的笑道,“誰都不喜歡讓自己難受,不過,病者為大,更何況換了馬車之後,行路的速度快了不少。這也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吧?”


    相處幾日下來,胤無逸自然知曉她性格中偶爾會冒出頭的執拗,所以哈哈一笑,也就隨她去了。


    又是一日顛簸,他們這一行人終於在在夕陽斜照,落霞滿天的時候趕到平州的臨濟城。有生意頭腦的臨濟人早早地就點上了街燈,甚至連路邊攤的小販都是一個緊挨著一個。聽打頭的保鏢講,別看臨濟城不大,卻地處玉螭腹地,九州通衢,具有貫通東西、連接南北的戰略作用。這裏的百姓農忙時耕田捕魚,農閑時外出做些送貨的短工。時間長了,往來的客商倒成了平州稅收的一大來源,伴隨的,妓院歌坊也足足的開了一整條街,滿足商人們談判玩樂的需要。到了臨濟城呢,就算是走了一半了,距離月贏國邊境大約還需要十五天的路程。


    選了在城裏最好的客棧過夜,裴惜言和胤無逸商量了一下,然後派紅綃去知會那位小姐一聲,讓她們主仆二人好好休息一日,後日再起程。畢竟接連趕了十餘天的路,每個人都很累,充當交通工具的馬兒也需要修整,總不能讓可愛的馬兒們累吐了血吧。當然,裴惜言甚為懷念她的米蟲,雖然圓潤小巧,好歹也舒服的很啊!


    簡單盥洗一番,裴惜言換上一襲寶藍色的長衫,腰間束著月牙白色織金方勝紋絲絛,絲絛間兀自纏繞一環白玉雕花玉佩,手裏拿著一柄棱竹骨黑油紙扇子,扇麵上幾支墨竹蒼勁挺拔,竹葉微微傾斜,讓人感覺到一陣風拂過竹葉沙沙作響。


    “咦,什麽味道……好香……”裴惜言聳著鼻子四處聞,“紅綃,綠珠,你們聞到沒有?”


    “小姐!”看著裴惜言孩子氣的行為,紅綃好笑地拉住她。


    刷,裴惜言瀟灑地將手中的扇子展開,在懷中輕扇,“非也,非也。書童啊,你看公子我,哪裏像個半少佳人,怎可妄言。”然後用扇輕遮麵頰,低聲說道,“我是少爺,不是小姐,如果叫錯了,看我怎麽罰你們。”說完話,她伸出左手比劃了兩下。


    扮成書童模樣的紅綃和綠珠忙道,“是,少爺。”


    “走啦走啦,今個晃悠一天了,餓得少爺我眼冒金星。嗯,得從街頭吃到街尾,一家都不能少。”


    “啊?”綠珠抬頭望了眼長長的看不到頭的攤子,然後轉過頭對紅綃道,“要不要給少爺預備點山楂丸?”


    “什麽山楂丸!”裴惜言捂著餓得癟癟的肚子,忍不住腹誹:想當年她也是有過吃到扶牆出的時候,玩笑,零食小吃什麽的,頂多是塞牙縫。這些天,因為怕吃多了暈馬車,她都是少吃多餐,鬼知道她是怎麽挺過來的。反正裴惜言覺得現在的她兩眼放光,怎麽也得跟頭狼一樣。要是能有頭烤乳豬就好了,要不,來它十七八條烤全魚也成……(某在人群後,做了個鄙夷的手勢,哼,眼大肚子小!)


    “裴小姐……”


    噗嗯?!……


    裴惜言回頭瞪著胤無逸,什麽裴小姐,聽著就像是陪小姐,能陪小姐的那是牛郎好不好!


    胤無逸見狀,從善如流道,“裴公子。”


    呃!!噗……


    陪公子,也是陪!三觀不正,駁回!


    胤無逸看著裴惜言既想哭笑不得又像吃了不少的黃連有苦說不出的表情,輕搖紙扇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邊輕道,“惜兒。”


    噗……


    還好他沒叫惜惜,否則天知道他是在傻笑還是在叫茜茜公主。


    裴惜言瞪了他一眼,然手轉過頭不快地說,“連名帶姓的叫,不麻煩吧。”


    “不麻煩。”胤無逸臉上帶著一抹似乎什麽都無所謂的笑,懶懶洋洋地輕搖手中撒金的紙扇,“可是,爺不樂意。”


    咯啪……


    裴惜言的指甲緊緊的扣在扇骨上,她很想拿扇子掄他,不成,扇子不夠分量!板磚,對,板磚!她立刻四下尋找,喵喵的,不拍他個滿臉花開,他就不知道什麽叫禍從口出!


    偏有不怕死的,所以,某個親昵的稱呼再次回響在她的耳邊。


    “惜兒。”


    “停!”裴惜言雙手交叉比劃了一個暫停的姿勢,第一遍沒聽出來,第二遍她可是想起來了。惜兒=喜兒,喵喵的,那誰是楊白勞,誰是穆仁智,她是不是還要去扯二尺紅頭繩,一邊抖一邊唱北風那個吹啊!


    “這個名字不好聽麽?”胤無逸回頭看了眼墨,紙扇靈巧地在手中把玩著。


    墨一臉肅容,極為認真地回答道,“很好。”


    喵喵的,覺得好你怎麽不叫啊!裴惜言看著墨高大的身材,腦補他塞進喜兒的衣服裏,臉上兩坨紅紅的油彩,手握著背後那條黑亮的麻花辮,斜倚在土炕上哀婉地唱著,“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嗷——嗷——”


    “哈哈哈哈哈……”裴惜言實在是忍不住了,一邊捶牆一邊笑,“饒了我吧,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後,她忍不住想到變成白毛女的喜兒,血淋淋的喜兒,深受蹂躪的喜兒,再換上墨那張麵癱的臉,哦,多麽的殘虐,多麽的後媽……


    這一下,不但她身邊的人茫然地看著她,連偶爾從此經過的路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的看她。還好,沒有人喊,媽媽,快出來圍觀精分啊!


    胤無逸一轉手裏的紙扇敲在裴惜言頭上,“惜兒,不許胡鬧。”


    “拜托!”裴惜言捂著頭跳著腳喊道,“叫我裴惜言就好了,再笑,我會岔氣的!”


    “餓壞了吧?”胤無逸的聲音裏帶著揶揄的味道,他漆黑的眼眸,斜斜的瞟了她一眼,顧盼之間,竟是滿目桃花,“惜兒。”


    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六個字,生生便將裴惜言滿腔想說的牢騷全堵回了心裏。


    唉,頑固是古人必須具備的品德麽?一個柳天白她惹不起,一個周伯她勸不住,現在又來了一個胤無逸,唉,莫不是天要亡她?


    罷了罷了,吃飯去吧,吃飽了就什麽都忘了。


    “你們隨意哈,我去吃飯了”。裴惜言瞥了一眼距離她最近的香噴噴的雲吞攤,朝著紅綃與綠珠打了個響指,“走!”然後一指那攤子,“雲吞!”


    “主子?”墨低聲道,“屬下已命人在雲逸樓備下酒菜……”


    “不必,這市井之物別有風味,偶爾嚐嚐也不錯。”說完話,他也跟著裴惜言往雲吞攤走去,徑直坐在她身旁。


    裴惜言剛想出言輕斥,卻又發現這攤子雖小,生意卻是興隆的很。隻得忍耐下來,問道,“你吃什麽口味的?”


    “招牌。”


    “哼,學我!”


    夕陽在胤無逸筆直的鼻梁與微翹的下巴勾出了一道極為完美的弧度,他微笑道,“你要辣椒麽?”


    裴惜言狐疑的看著他,對於這種忽然降臨的善意格外警惕,“我要白胡椒粉。”


    胤無逸掃了眼桌子,又環視四周,見胡椒粉放在身後那桌的一位食客手邊,似乎不方便取來,輕道,“這位兄台,可否……”


    那位食客頭也不抬頭,一推胡椒麵的小瓶,瓶子竟然筆直的滑到裴惜言麵前。


    好身手!裴惜言不由得想要鼓掌表揚一番,隻是抬頭間瞄到一雙半闔的死意沉沉的眼,呃,還是算了。


    “公子爺,三碗招牌,不放香菜不放醋。”攤主笑眯眯的遞上熱氣騰騰的三碗雲吞。


    “好香!”裴惜言誇讚道,立刻她又眼淚汪汪的看著雲吞,好燙啊,還要等多久才可以吃啊,饞,饞死她了。


    胤無逸隨意用手一摸瓷碗,“已經不燙了,你吃吧。”


    裴惜言狐疑的一摸,果然!她眼珠一轉恍然大悟,原來他練有類似寒冰掌的武功。太好了,裴惜言不由得開始計劃,以後要好好開發他的這個本領,可惜不能隨身攜帶……但是,如果能招攬個練寒功的人做大廚……哈哈哈……


    胤無逸身後的食客在他摸瓷碗的時候,左手微微一顫,卻又立刻回複平靜。他一口氣將湯喝完,扔了幾個銅板起身離開。


    胤無逸和裴惜言吃完雲吞,又沿著長街在夜市溜達了大半天。若不是紅綃和綠珠攔著,裴惜言真打算從頭吃到尾,再從尾吃到頭。就這樣,胤無逸還是讓墨去藥鋪買了消食丸,而且硬塞了一顆消食丸給她,氣得裴惜言直哼哼。


    眼看天色已晚,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返回客棧,各自回房準備安歇,累了一天,想來應是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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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聽男生獨唱,演唱者:墨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嗷——嗷——


    雪花那個飄嗷——嗷——粉紅色的票票快來到~~~~嗷~~~~嗷~~~~~


    旁白:再不來,人家就真得要去變成白發墨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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