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柳天白贏了一子還是半子,侮辱他的人都是壞銀!不過,既然我不會武功,那麽打打殺殺的就算了吧。在食肆就要用跟吃有關的辦法來解決,比如——三國大胃王擂台賽!


    ——水玥顏囈語錄


    空氣之中充滿了火藥味。


    “你又是何人?”自稱為闍提的中年男子冷眼看著蒙麵的紅衣少女,譏笑嘲諷道,“聽你說話的口音應該也是玉螭國的人吧。倒是有那麽點見識,不過,身份低下的人,不配吃我闍提做得……”


    “惜姐姐是吾的客人,汝一個低賤的墮民之後,竟敢在此大放厥詞,哼!”清遠公子浮白的雙手輕擊一掌,守在門口的侍衛立即衝上前去,按住闍提。


    “咚”的一聲,闍提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身子像篩子一樣抖著,“原來……原來是清遠公子的貴客,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小姐海容。”


    “不必海容,也不必說什麽泱泱大國什麽蠻荒之民。”裴惜言的聲音略微提高,足以證明她心中的憤怒有多麽強烈。若不是她想將此人徹底打垮,恐怕早已暴跳如雷,隨手抄起件東西拍向這個叫闍提的男人了。“平日裏,我對點酥之事甚喜,今日,倒想討教一二。”


    清遠公子一怔,半晌卻彎唇輕道,“這倒有趣。闍提,惜姐姐已經向汝下戰書,汝敢不敢應?”含笑的聲音夾帶著威脅之意。


    闍提不敢看清遠公子那張邪挑又迷魅的俊臉,因為他聽說過這個人,而且知道這個人很危險,甚至,他的危險程度比任何猛獸還要高。


    因為,沒有人曉得這樣的人會做出什麽樣的事,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壞的,更有可能是隨他心情而定,完全無法捉摸!


    而這樣的人……最是恐怖!


    “隻是比賽廚藝而已,又不是死生之事。”冷得徹骨的嗓音仿佛是渾然天成的一般適合眼前這個清冷孤傲的裴惜言,她不屑地哼了一聲,麵容上眼眸中的寒霜越積越深,“當然,常在廚房走,哪能不切手,你要是怕了,就吱一聲。”


    清遠公子聞言將半張麵孔隱在纖巧的扇子後麵低聲的笑著,“快,給惜姐姐吱一聲,吾也等著呢。”


    闍提心中大恨,卻又不敢出言反駁,隻得一字一頓道,“在下願比,卻不知惜小姐想必什麽?”


    “我是提出決鬥的人。”裴惜言一雙漆黑如潭的瞳眸一陣緊縮,聲音中沁入絲絲冰冷,“常年廝混在貴族府邸的你也該聽說過這條規則吧,決鬥的內容,須由接受決鬥的人選擇。”


    闍提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沉吟片刻,咬牙切齒道,“有本事就和在下比三項,一、刀功,二、魚鱠,三、國宴!在下要是輸了,就將這朧月花暗還有我所有的徒弟都抵給你,並且自此封刀,退出江湖。”


    “呦,原來你用刀啊,我還以為你是練劍的呢!”裴惜言並不因為對方那斬釘截鐵鏗鏘有力的口吻而恐懼,她隻是緩緩眯起眸子,冷硬的口氣就像要把整個朧月花暗凍結成冰一般。“而且是不練上三路專走下三路的招式,偏我記性不好,倒忘了這種劍法的名字是什麽。”


    清遠公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笑意,用扇子擋著臉哈哈大笑起來,“闍提,汝若贏了,吾就讓左大臣贈汝個天下第一賤客的木匾如何?再加上白銀五十萬兩……也就算是此次惜姐姐參加比試的彩頭。”


    “這怎麽敢當?”裴惜言眉尖微蹙,心中的怒意稍稍有些收斂。


    “五十萬兩算什麽!再者說,惜姐姐絕對不會輸的。”清遠公子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笑,“惜姐姐,而且,這麽好聽的笑話,絕對值一個木匾,更何況還是寫著天下第一賤客……哈哈哈,實在是太好笑了。再說,寫字的人也定是與有榮焉,哈哈哈哈哈……”


    裴惜言抬起手,輕輕拂過鬢間的瑪瑙銀簪,她幾乎能想象到柳天白在棋枰前,是怎樣的和敬清寂。“清遠公子,方才在戲雪閣給我看得那套刀具,可否暫借我三日?”


    “那本來就是惜姐姐的。”清遠公子的視線定定地盯著她的眼睛,黑瞳中有東西暗暗翻滾,忽而一陣妖笑,眼裏多了些點點狡黠。“惜姐姐等著吾,吾馬上去取。”說完,他竟下了樓,搶了侍衛的馬疾馳而去。


    看著他離去,裴惜言的目光向下從左到右一掃而過,蜻蜓點水般地觸碰上百道視線,有鄙夷,有讚歎,有羨豔,有唾棄,甚至前排一個黃衫的富態中年男子眯著雙眼,上下反複打量,眼裏流出猥褻的意味。[.超多好看小說]“這位小姐說要跟我們的闍提大師比刀功……說說起刀工,這要的可是手疾,不如趁著清遠公子取刀的工夫,先給咱們看看小姐這雙靈巧的手如何?”


    裴惜言很惋惜地看著他,歉意道,“可我們大家不是正欣賞您這對……前三後一的手呢麽?”


    綠珠立刻笑了出來,小姐真壞,損人不但不帶髒字,還用這種隱晦的比喻。實在是太壞了!


    這會兒黃衫的富態中年男子才也琢磨過來裴惜言的意思,想罵又怕清遠公子留在朧月花暗的侍衛出手教訓他,隻得悻悻地退了回去。


    在一旁冷眼觀瞧的楚小姐走到裴惜言身邊,輕聲道,“惜小姐,還是讓他們先放開闍提先生吧,這樣跪著總不太好。”


    裴惜言略一思量,緩緩開口,“我倒忘了這件事。可惜清遠公子不在,楚小姐與我又都是客人,實在不好命令別人的侍衛。看來,隻能讓闍提先生受點委屈,一直跪到清遠公子回來了。”


    “這……”楚小姐歎了口氣,心知裴惜言的話並沒有錯,隻得退回雅間,斜倚在窗前的筃席上看著她她的侍女金桂烹茶。


    “小姐,那位惜小姐也太輕佻傲慢了。”金桂一邊抱怨,一邊用竹夾夾住精小的黑釉茶盞,細細的在溫壺裏燙過,風爐上的水剛好微沸。“之前和那個無逸公子曖昧不清的,如今又撩撥這個清遠公子……哼,真是水性楊花!”


    “噓。”楚小姐臉色緋紅,纖細的玉指輕輕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莫在人後論短長,更何況,此刻她就在外麵。若是讓她或是她身邊的侍女聽到,豈不是又惹出一堆是非來!”


    “誰知道她抽什麽瘋,飯吃得好好的突然就惱了。”金桂撇撇嘴,將把壺中的茶湯注入黑釉茶盞中,然後遞給楚小姐,“現在又要跟人比什麽廚藝,真是,她就不怕給玉螭國丟人麽。還非要那位清遠公子弄什麽‘天下第一劍客’的匾額,簡直是不知所謂。”


    “好了。”楚小姐嗔怒地瞪了她一眼,然後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實在的,我倒真有些羨慕她的灑脫不羈,還有她的伶牙俐齒。我若是能有她一半的勇氣,當年,也不會……”說著話,她從袖中掏出繡帕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痕,聲音也變得有些淒婉。


    金桂聞聽怔了一下,然後,輕聲勸道,“小姐,奴婢相信,一切都會好的,小姐一定會得償所願的。”


    楚小姐默然地看著窗外,又開始下雨了,連綿而細膩的秋雨一如那不絕的思念灑落塵間,像纏綿的情絲糾結在一起,濃得化不開。天地間都是濕漉漉的,隻有樹梢的葉子隨著風雨搖擺,飄落。


    而在朧月花暗外,清遠公子利落的跳下馬背,隨手把韁繩甩給應聲迎來的侍從,手清遠公子捧著黑檀木匣直往朧月花暗的二層走去。


    “惜姐姐,吾回來了。”淡淡的帶著一絲冰涼的白梅香很快逸滿了整個朧月花暗,他漆黑的眼睛裏有極亮的光芒,一閃而過。“得了,汝也起來吧,跪在那裏看著怪礙眼的。”


    侍衛們立刻放開闍提,而他也是但怒不敢言,隻得撣了撣衣衫上的浮土,站在一旁默不吭聲。


    裴惜言接過清遠公子手中的黑檀木匣,此時方看到木匣上銘刻的篆字,心中倒是一暖。她走到闍提麵前,將木匣緩緩打開,“我平時自己慣用的刀並未戴在身邊,這套刀名為雪走,所以,闍提先生要不要檢查一番?”


    闍提定睛一瞧,大驚失色。原來這套寶刀他曾經向製刀人求了十年,仍不曾得償所願。如今,這套寶刀竟在與他相較的紅衣女子手中,當真是暴殄天物!他不由得忿恨道,“來人,取過我的刀,請惜小姐驗刀!”


    片刻,闍提身邊最得意的弟子捧著黃花梨木匣走到裴惜言麵前,冷聲道,“這是我家先生的鬼徹寶刀,共有五柄,請惜小姐驗刀!”


    看著那名弟子臉上頗為猙獰的表情,裴惜言的嘴角忍不住又顫抖了兩下。話說,這架勢怎麽看怎麽像是在拍武俠劇。她這一走神,就忘了保持住臉上冷凝的笑容。


    隻見那名弟子突然兩眼睜大,表情從猙獰上升為足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殺氣騰騰,好像和她有仇似的。“我家先生乃是國廚,一代宗師,豈會在刀上作假!”


    就此,靜無聲息。


    裴惜言困惑地看著他,愕然地扯了扯嘴角,反問道,“我什麽都沒說,你為何要急著反駁呢?”


    廢話!能不急麽!換做是誰,崇敬的師傅被人挑釁加侮辱,不氣個火冒三丈都說不過去!更別提,現在人家的師傅還被侍衛按在地上跪著呢!


    “你!你……”那名弟子的臉瞬間僵硬,他艱難地吐出一個字,渾身猛地一抖,血順著唇角緩緩流下,明顯是氣得已經將嘴唇咬破。


    “話說,秋天天幹物燥的,這麽大氣可不太好,容易傷肝!”裴惜言覺得自己又往壞人的方向邁出了一大步,臉上勾起一個僵硬的笑容,她訕笑道,“我隻是覺得這刀很好,嗯,名字也好聽……”


    突然,她轉過頭對紅綃道,“剛才他說叫什麽來著?我沒記住。”


    風吹過,所有人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臉部肌肉微微抽搐,沒有人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噗……”那名弟子悲憤更甚,張開的嘴裏湧出鮮紅的血流,顫抖著伸出一根慘白的手指直直地指著裴惜言,身子就那麽硬生生倒了下去,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不是吧?我總共才說了幾個字啊,這樣就暈了?”裴惜言頹然地蹲在地上,一根手指戳啊戳那小徒弟還尚有呼吸的胸膛,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邊認真地思考,一邊小聲喃喃,“這人是老家雀麽?氣性這麽大!”


    清遠公子柔聲的輕笑,他擺了擺手,示意身邊的侍從拿碗清水潑在闍提的首席弟子的臉上。


    還好,半盞茶的工夫,那名弟子悠悠轉醒。他朦朦朧朧地看著裴惜言,驀然大吼了一聲,“妖女!休得猖狂,且看我師尊將你打得一敗塗地!”


    風吹過耳,發絲輕揚。裴惜言


    裴惜言靜靜地綻開一個溫柔的笑容,“我是妖女啊……萬一你師父輸了,那你跟著我這個妖女,豈不是要做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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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沒做別得,字就寫了幾行,光刷且c了。順便說一句,小柳啊,小顏兒發飆了,尼還不出現?當真是……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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