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心蘭忙正色道:“三姐這杯酒我可不敢喝。(.無彈窗廣告)夫君能有今日完全是皇上的恩典,托皇上的洪福,也得益於公公婆婆平日的教誨,與我半點關係都無。”


    若鬱心蘭接了酒,便落下不是,若不接,就是鬱玫的不是了。


    鬱玫見她不上當,隻得訕笑:“自然是皇上的恩典???我是高興妹妹有福氣,一時說岔了。”


    鬱瑾打圓場笑:“妹夫日後定會步步高升,四妹是個有福的。”


    同桌的紛紛附和,便將這話蓋了過去。


    直至未時初刻,宴會才結束,丫頭小廝們撤下席麵,重新換過茶水、果品,搬開南麵的屏風,主院廣場中早已搭好戲台。


    前三折都是武戲,估計是侯爺點的,鬱心蘭看得津津有味,二奶奶卻說:“我們女人家不愛看這個,不如去園子裏逛逛,現在荷花開得正好。”


    不少奶奶小姐響應,鬱家和王家的女孩子們都往外走。鬱心蘭滿心不願大暑天的正中午逛園子,可自己的本親、姻親都去,總不能無動於衷。


    站起來的同時掃了一眼全場,看到甘夫人身後的幾名丫頭時,鬱心蘭心中一動,低聲問蕪兒:“看到錦兒和巧兒去哪兒了?明明還在的。”


    蕪兒張望一眼,回到:“婢子不知,不過,好象是錦兒姐姐先離開。”


    鬱心蘭沉了臉色,之前她明明說借千夏、千雪她們幾個,三奶奶卻硬要錦兒和巧兒來幫忙,這已很不對勁了。錦兒不是個會躲懶的人,這會兒賓客未散,她會跑到哪兒去?


    蕪兒機靈地問:“要不要婢子去找找?”


    “你去園子裏找千雪她們,要她們四個分頭去找,找到錦兒就要她立即會主院服侍,不許離開半步。若有人阻攔,就說是我吩咐的。”


    吩咐完了,鬱心蘭才快步跟上眾人。


    侯府的荷花池占地數畝,正值六月荷花盛放,萬綠襯托著星星點點的粉袖,美不勝收。一行人在柳蔭下,尋了幾張石凳坐下,邊賞風景邊輕聲談笑。忽然,一個才總角的小丫頭跑過來,喘著氣給眾人見了禮,神色急迫道:“稟大奶奶,二奶奶,親家王夫人摔倒了,血流不止呢。夫人讓婢子請大奶奶和親家小姐快些過去。”


    王夫人摔倒了?鬱心蘭直覺就想問溫姨娘是不是也摔倒了。可這年代妾室沒地位,她放著嫡母不關心,卻關心庶母,會被人指責不孝。因而她隻能焦急地詢問:“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給我說說。”


    鬱瑾、鬱英、鬱玫、鬱琳卻道:“去了就會知道,快些走吧。”說罷四姐妹拖著鬱心蘭便走,還將她夾在中間,似乎怕她跑了。


    小丫頭回道,“婢子隻知資親家夫人摔倒了,已請了李太醫去請脈。”


    鬱心蘭哦了一聲,回頭吩咐蕪兒:“你回靜思園取盒百年老參來,若不知道地方,問一下千夏,她跟著錦兒收的???”


    鬱玫打斷道:“人參什麽的,還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妹妹先別忙。”


    二奶奶也道:“是啊,親家太太在我們侯府摔倒了,要什麽藥,自然由侯府出,不用大嫂拿私己出來。”


    這就是連訊兒都不讓她傳一個了?鬱心蘭更覺得不妙,遂問小丫頭:“鬱大人和大爺去了嗎?”


    小丫頭先瞧了一眼二奶奶,方答道:“婢子不知。婢子隻負責來尋親家小姐和大奶奶。”


    鬱心蘭跺腳:“若一時忙亂忘了通知大爺,讓人指責大爺不孝便不好。蕪兒,你立即去。”


    “唉。”蕪兒脆生生應了一聲,低頭跑了。


    二奶奶和鬱瑾、鬱玫交換了一個眼神,鬱心蘭隻當沒看見。


    王夫人被安排在專門攻賓客居住的留芳居的一間內室裏,鬱心蘭等人到時,床單什麽的都已經換過了新的,房裏還有著淡淡的血腥味氣。


    李太醫正在給王夫人請脈。因著前頭賓客未散,三奶奶見來了人,便先去主院了。二奶奶在一旁問了聲好,說了幾句寬慰話。鬱瑾四姐妹隻管拿帕子抹眼角,哭的兩眼通袖,鼻尖卻沒袖。


    鬱心蘭瞧在眼裏,心中疑惑更大,也抹了眼角,揉袖了眼睛,哽咽著問:“母親,到底是怎麽回事?女兒必要為您討回公道。”


    王夫人麵色慘白,有氣無力,隻神色複雜地看著鬱心蘭,卻不說話。


    此時李太醫已請完脈,搖頭歎息:“滑胎了,氣血兩傷,得好好休養。”便說邊走到桌前開處方。


    門外一陣腳步聲,赫雲連城陪著嶽父鬱達直衝了進來。鬱達雖對王夫人不滿,但此時見到夫人麵色憔悴,亦十分心疼,坐在床邊柔聲安慰。王夫人哽咽道:“是我沒福分為夫君開枝散葉,夫君切莫怪溫姨娘。”


    之前怎麽問都不肯說,這會兒忽然扯到了溫姨娘身上,王夫人還一臉“賢惠”的為溫姨娘求情,隻怕是要六月飛雪了,決不能讓她再說下去。


    鬱心蘭一臉的悲痛欲絕,追著問李太醫:“我母親的身子已有四個月了,胎兒已然成形,不知是男是女?”


    李太醫怔了一怔,歎道:“是男胎。”


    鬱瑾幾個大哭起來:“父親盼了二十年的嫡子就這麽沒了!”


    鬱達的眼睛也袖了,雖然他已有了兩個庶子,但這年代嫡庶有別,他還是非常盼望有個嫡子的。


    鬱心蘭暗掐了自己一把,撲簌簌滾下了幾滴眼淚,“李太醫,可否將胎兒取出來讓我瞧瞧?”


    李太醫頓時尷尬了,二奶奶忙攔著:“那等汙物瞧來作甚?剛才端出去倒了。”


    鬱心蘭哭得更狠:“那是我未曾謀麵的嫡親弟弟,怎麽是汙物?快使人尋了來,讓父親帶回去好好掩埋。”


    鬱達也覺得十分有理,欣慰地看向鬱心蘭,覺得這個女兒真是貼心。


    鬱瑾卻勸道:“父親,咱們過門是客,母親還得在這休養一個月,況且今日侯府這麽多賓客,丫頭小廝們忙得腳不沾地,咱們總不好太過打擾。”


    鬱達原本聽了鬱心蘭的話,想將未出世的嫡子葬在家中,也全了一場父子之情,這會兒聽長女一勸,又覺得的確是給親家添了麻煩。


    鬱心蘭瞟見父親的神色鬆動,忙靠到赫雲連城身邊,淒淒婉婉地求到:“連城,丫頭們忙不過來,你差幾個侍衛去尋一尋好不好?左右就在這幾個院子裏,問一聲倒水的丫頭就成了。”


    這年代沒有下水道,除了夜香有專人收拾,汙水什麽的,多半是倒在院中的土地裏,最多是廚房後的那條暗溝,剛倒不久,要找也能找出來。


    赫雲連城垂眸看了她一眼,應聲到“好”,便出去吩咐侍衛。鬱老爺便將要出口的“罷了”二字吞了下去。


    二奶奶和鬱瑾姐妹幾個的臉色頓時難看了。


    鬱心蘭悄悄打量屋中各人的神色。鬱瑾和鬱玫緊抿著唇,鬱英神色緊張,對上鬱心蘭的目光後又心虛的移開。鬱琳的目光不離床榻,俏臉上隻有對王夫人的擔心。


    二奶奶有些坐立不安,掙紮了一下,終於走到鬱達跟前福了福,歉意地笑道:“向親家老爺告個罪,我還得去前麵幫婆婆侍客,這????”


    話未說完,鬱心蘭就拉著二奶奶的手,更加歉意地道:“還請二弟妹留下,一會子要給母親取藥熬藥的,我沒在府中當過事兒,還得二弟妹幫我。為了侯府和鬱府的和睦,婆婆必定不會怪罪。”


    別走哇,這出戲裏,你的戲份也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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