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被鬱心蘭強拖著挽留,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隻好拿眼睛梭了梭鬱瑾幾姐妹。


    鬱瑾正暗暗心驚,莫不是被蘭丫頭瞧出了什麽端倪?況且那事兒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對策,不如舊話重提,先處置了溫姨娘再說。於是,她也懇求道:“還請二奶奶留下來幫襯。”又走至父親身邊低泣:“父親,您可要為未出世的弟弟做主啊。”


    鬱老爺也正尋思這個,忍著悲痛問王夫人:“好好的怎麽會摔了?紫絹怎麽不扶著你?”


    王夫人眼中又湧上淚水:“我隻是????”大概太過悲傷,竟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半響才繼續道:“我隻是想去解手,剛好溫姨娘也要去,我就隻帶了她和紫絹兩個。溫姨娘不知怎麽絆了一下,我們三個都滾下樓梯。”


    鬱心蘭心裏一驚,正要詢問,鬱老爺已經搶著問出:“那婉兒怎麽樣了?她也有身子了。紫鵑呢?我倒要好好問問她,是怎麽服侍人的!”


    見丈夫這般關心那個賤婢,王夫人暗恨得捏緊了拳頭,語氣嗆人:“當時我就暈了過去了,我怎麽知道?老爺別亂怪人,紫絹和溫姨娘各扶我一邊,是溫姨娘絆了我,跟紫絹一點關係也沒有。”


    鬱老爺此時心中焦急,隻怕另一個孩兒也不保,哪裏聽得夫人說些什麽,直走至二奶奶跟前,懇請到:“還請賢侄女差個人帶路,我去看看溫姨娘。”


    不必二奶奶吩咐,一名婆子不知從哪個角落裏閃出來,屈膝福禮:“老奴給親家老爺帶路吧。(.)”鬱心蘭見是長公主身邊的紀嬤嬤,便沒阻擋。


    鬱老爺領首,跟著紀嬤嬤出去了,頭也沒回一下,直把個王夫人氣得差點沒從床上跳起來。


    鬱玫睇著鬱心蘭:“四妹妹不去看看姨娘麽?”


    其實鬱心蘭很想跟去,可又怕她走後,這幾人乘機商量什麽。剛才這幾人的神色頗為慌張,似乎是因她提出要男胎的骸骨而起的。


    鬱心蘭冷笑:王夫人的喜脈多半是假的,哪有那麽巧的事,娘親懷孕她也懷孕。而且之前父親因對王夫人不滿,已多日不曾留宿菊院,所以王夫人診出喜脈已有兩個月的身子,之前怎麽半點風聲都沒有?到現在四個多月要顯懷了,又正值盛夏,衣裳輕薄,怕是瞞不下去了,才整出今天這出戲!想來個一石三鳥,既害的娘親流產,又能把髒水潑到姨娘身上,還能順便把自己身上的包袱給卸了。


    鬱心蘭想到這兒,狠了狠心,嫣然笑道:“姨娘那自有侯府的嚇人侍候,父親也過去探望了,我還是在這兒服侍母親吧。”


    絕不能讓她們商量出了對策!時隔這麽久,娘親肚裏的孩子保或不保,都已成定居,不能再讓她再受冤屈了。


    鬱心蘭拿定主意,往床邊靠了幾步,體貼地問:“母親可想吃些什麽?”


    王夫人心火正旺,當即甩臉子:“你有沒有腦子,宴會剛過幾個時辰,我吃的下嗎?”


    “哎喲喲,這剛落身子的人怎麽中氣這麽足?跟鄉下村婦似的強健。(.好看的小說)再說了,大奶奶是我媽赫雲家的媳婦,有什麽不對,自有她兩位婆婆教訓,王夫人你還是留著力氣回去訓自己的女兒吧。”


    說這話的是年屆四十仍有顆憤青心的程夫人,她倒不是跟王夫人有什麽過結,她隻是看所有丈夫官職比他家老爺高的貴婦人不順眼。


    程夫人跟在甘夫人和長公主的身後,進了屋,眼睛就四下轉,大聲驚訝:“哎呀,親家老爺居然不在呀?啊!是去看那位姨娘了吧?”。


    鬱心蘭一臉黑線,前頭說王夫人那段她還愛聽,後麵這話可就有調撥之嫌了,這程夫人果然不惹毛所有人不罷休。


    好在鬱瑾幾姐妹覺得程夫人就是個潑婦,跟她鬥嘴有份。而甘夫人和長公主兩個共侍一夫,鬥了這二十年,深諳後宅爭鬥的種種規則,這到底是親家的家事,她們隻想作壁上觀。因而程夫人說得再響亮,也沒人接話。


    甘夫人和長公主各問候了幾句,請王夫人多保重身體。王夫人回了幾句場麵話,便拿眼梭長女。


    鬱瑾上前福了福,輕柔卻咄咄逼人得道:“侄女有句話想問兩位夫人,還請夫人們原諒則個。”


    甘夫人道:“問吧。”


    “我母親如廁,她與娘親又都懷有身孕,不知道侯府為何不派幾個丫頭跟著?或是讓人傳鬱家的丫頭來?”


    因為今日賓客眾多,每家女眷都隻帶了一個丫頭貼身服侍,其餘的丫頭,侯府另外安排了吃食。若主人有事,再去喚來服侍。鬱心蘭不知鬱瑾將事兒扯到侯府身上是什麽意思,難道想從侯府撈到什麽好處?


    “唉,這事我知道。”程夫人搶著答,“當時我兩位弟妹正同寧王妃和政王妃說話,沒注意到你母親這邊,我三侄媳婦瞧見你母親起身,立即親自上前問了,是你母親自己不要。我在旁聽得清清楚楚。”


    程夫人這麽一說,王夫人不好再裝,幹笑道:“是啊,我沒料到會這樣???瑾兒不得無禮。”


    鬱瑾忙向甘夫人和長公主道歉,退到一旁,心中暗恨程夫人多事,又恨母親行事不當,竟讓人瞧見聽見。


    被小輩質問,甘夫人和長公主麵色不佳,沒出聲,屋內一時靜了下來。


    恰好鬱老爺看望過了溫姨娘,又折了會來,神情輕鬆,鬱心蘭便猜測娘親沒事。果然,鬱老爺向甘夫人和長公主拱手作揖,感謝侯府迅速請大夫救治,保全了姨娘的胎兒。


    甘夫人應酬幾句便想離開,王夫人哪裏肯讓,抹著眼淚道:“溫氏害我摔倒滑胎,自己卻沒事,難道鬱家就是沒有嫡子的命?”


    鬱老爺聽她當著親家太太的麵說些這個,忍不住惱火:“你還說!我剛才問過了婉兒,她腳下一滑,立即鬆開了扶你的手臂,是你自己摔倒,怨不得別人。”


    王夫人當即火了,拔高了聲音質問:“我說了是她撞到了我,你卻不信,她說什麽你卻相信,有你這般寵妾滅妻的嗎?親家太太,你們給評評理!原本我以為是她無意之失,不想追究,現在,我懷疑是她故意謀害嫡子,少不得要拖去見官的。這賤婢決容不得!”


    鬱老爺氣得胡子直抖,又不想當著外人和兒女們的麵爭吵,讓人看笑話,一時接不上話。


    甘夫人專心研究地磚,長公主仔細打量手中茶杯,都不想淌這趟渾水。


    鬱心蘭暗暗心急,王夫人有個權傾朝野的丞相父親,為人又極是霸道蠻橫,鬧將起來,隻怕


    會要姨娘肚子裏的孩子抵“嫡子”的命。她掃了眼四周,瞧見看熱鬧看得兩眼放光的程夫人,心生一計。


    鬱心蘭遞了個眼色個蕪兒,悄悄的挪到程夫人身後不遠,故作神秘的吩咐蕪兒:“你去外麵打聽一下,當時有沒有人瞧見,三人是怎麽摔的?隻憑母親和姨娘說,的確不妥。”


    程夫人支著耳朵聽到了,忽地想起當時旁邊的小丫頭描述,自認為想通了其中關鍵,當下捏著嗓子笑:“哎喲,親家太太別這麽生氣嘛。我的丫頭可是親眼瞧見了,你摔倒在姨娘和那個丫頭身上,說姨娘害你,可有點說不過去。”


    鬱心蘭知道程夫人愛出風頭,顯示自己有多聰明,原本就是她出言攪局,自己再想辦法把話題引到流下的胎兒身上。卻沒想到程夫人的丫頭瞧見了當時的情景,還對娘親十分有利,這可是意外的驚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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