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這是什麽意思?”


    蒲壽庚略有不滿,低聲喝道。


    嶽存輕哼一聲,卻道:“你以為還能隱瞞嗎?莫要在繼續隱藏了,因為你就是殺害解汝的罪魁禍首!”


    “很好。但是,總該有理由吧!”蒲壽庚怒極反笑,直接駁斥道。


    嶽存訴道:“殺人性命,取人錢財,本就是尋常之事,以你這貪財性格,如何做不出來?”


    “讓我猜猜,你究竟是如何籌劃此事的?”


    末了,嶽存又是開始猜測了起來,笑道:“是了,定然是你先將藏有隱患的蒸汽輪機出售給解將軍。那解將軍對蒸汽輪機素來期待,自然不會有所懷疑,而你也可以趁機展示其性能,消除解將軍的戒心。”


    “但藏有隱患的蒸汽輪機有怎麽可能繼續運轉?等到子夜時分,當然難以承受巨力,徹底爆炸開來。解將軍驚聞噩耗之下,自然會趕赴現場。而你,也可以趁機在這個時候安插手下,徹底劫殺解將軍。”


    “哼?那你說說,殺了解將軍,我又有什麽好處?”蒲壽庚難掩憤怒,反詰道。


    嶽存解釋道:“若是我沒曾記錯了,你應該乃是南朝商人。既然是南朝之人,那設計擊殺我朝將軍,又有什麽問題?更何況還有那麽多的錢財!財帛動人心之下,難免不會鋌而走險!”


    “雖是如此,但我若是殺害解將軍,這豈不是等於自投羅網?”


    蒲壽庚辯解道,不甘心就此陷入對方陷阱之內:“畢竟這裏這麽大,更有我若是殺了解將軍,又該如何逃脫?你,豈可平白汙人清白?”


    “哼!”


    嶽存又道:“正是因此,所以你才留在此地。因為你明白,若是自己就此逃脫,就會立刻被人所懷疑,唯有留在這裏方才算是安全。隻可惜,你的一切早就被人給看穿了。來人,將此人抓起來!”


    一聲令下,眾多士兵齊齊抬起銃槍,皆是瞄準眼前目標。


    “砰砰砰!”


    連續數聲,槍彈盡數襲向蒲壽庚。


    “僅憑這些手段,就想要取我性命嗎?”蒲壽庚憤怒之下,雙手之中引動無量聖光,立時將這些槍彈盡數擋下。


    嶽存叫道:“好個奸商。明明有著這般修為,卻還裝作尋常之人?我早就在解將軍戰死之地查看過來,當地存在有一股聖光之力,那道力量和你這聖力可是無比相似啊!”


    “好個混蛋,你以為我殺不了你?”


    見對方已然咬定自己,蒲壽庚殺心一起,素手一抬便是直接殺向嶽存。


    嶽存心中驀地一緊,感覺自己有些呼吸不暢,論修為他的確不及蒲壽庚,不過眼下可並非他一人啊。


    “砰!”


    一道利劍驀地落下,清光頓時升起,聖光為之散去。


    蒲壽庚一時錯愕,感覺眼前力量有些熟悉,凝目看向遠處時候,卻見一個道者緩步踏來,驚訝之下當即叫了一聲:“是你?”


    那日救下解汝時候,他躲在暗處看的分明,眼前之人正是殺害解汝的凶手,隻是對方為何今日卻出現在這裏了?


    “哦?觀閣下樣子,似乎認得我?”苗道一朗聲回道。


    蒲壽庚這才恍悟,冷笑一聲:“原來。你早就知曉了,所以特意安排了這個局,將我困住嗎?”隻看嶽存和苗道一之間的表情,他就已經知曉兩人之間關係匪淺,細想之下也明白為何自己會被困在此地。


    “請饒恕道者愚昧,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苗道一一臉沉穩,並未露出絲毫神色,隻是連連搖頭,似是對蒲壽庚帶著萬般的歎息。


    蒲壽庚輕哼一聲:“縱然如此,但你以為若要取我性命,真的會如此輕鬆嗎?”心思一轉,萬千白光聚納成團,懸於天空之上,喝道“天光降世!”一式橫掃整個庭院,在場之人莫不感覺如遭火烤一般,不得不退步三舍。


    便是那嶽存,也感覺雙目刺痛,連忙閉上了眼睛。


    唯有苗道一氣定神閑,隻是輕喝一聲:“天罡聖氣!”無形罡氣油然而發,萬千聖光登時退散,難以存進。


    身前長劍驀地竄起,旋即納入苗道一手中,隨後身化疾風,射向蒲壽庚。


    蒲壽庚冷笑一聲:“果然,已經打算將我殺死在這裏了嗎?”光輝入體,雙手已然晶瑩無比、宛如玉石打製,縱然利劍襲身,卻被這雙玉手盡數擋住,“鏗鏘”作響,如同玉石一般堅不可摧。


    蒲壽庚揮動之下,更是點點熾白火焰自手掌之中射出,這火焰也是厲害無比,若是落到了士兵身上,非得將對方全身上下全都焚燒殆盡放才罷休。


    見到這廝如此厲害,嶽存也不敢讓自己的士兵繼續送死,連忙揮手讓眾多士兵就此退下,就算是自己,也隻敢遠遠的站在遠處,看著兩人的鏖戰。


    火焰雖利,但難擋清光之威。


    隻見苗道一縱劍一掃,清聖罡風淩空一掃,萬千火焰盡數消去,看著遠處的蒲壽庚,心中也是警惕無比:“哦?你這力量當真奇特,倒是和我中原武學截然相反,倒是有西方波斯一脈的特性。但若是以為這麽一點本事,就企圖壓倒我中原武學,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乍逢對手,苗道一感覺酣暢無比,驀地長聲一嘯,一身劍氣納入長劍之中。


    “天劍淨世蕩萬魔!”


    利劍身形驟然膨脹數倍有餘,眨眼間已然化作一柄丈許長的利劍,驀地朝著眼前的目標殺去。


    “哼。小覷你,的確是我的失誤。但若是以為這樣就能殺我,那就是癡望了。”


    蒲壽庚冷笑連連,神色驀地變得莊嚴無比,卻是抬起頭來似是對著遙遠天空做起了禱告:“真神唯上,萬靈降服。聖子降世,眾生臣服。”


    霎那間,於天穹之外一道白光驀地落下,卻是將蒲壽庚全身罩入其中,於其身後更是浮現出一道虛影,如神、如聖,讓人止不住就生出跪拜的衝動。


    麵對這虛影,那天劍縱然如何鋒利,終究也宣告瓦解,不曾起到任何效果。


    “嗯?”


    苗道一為之驚訝:“沒想到你這廝,竟然還隱藏著這般力量?”聖光席卷而來,立時催動體內真元想要擋下,但無奈那力量霸道無比,手中利劍“砰”的一聲就此折斷,口中也是首現朱紅,就此受了傷勢。


    蒲壽庚嘴角帶血,輕哼道:“我的實力可不止這麽一點?若是你還想要繼續鏖戰,我奉陪!”


    召喚真神降臨,對蒲壽庚來說,並非是輕而易舉之事,至少以他現在的修為,也隻能召喚三次,三次之後就會壽元消耗殆盡,神魂就此回歸真神之處。


    “哦?那我倒是還想要繼續嚐試一下。”


    苗道一手握斷刃,對待眼前之人,依舊是虎視眈眈。


    正當他想要再度殺向眼前之人時候,遠處卻傳來了一個聲音來。


    “兩位,請住手!”


    “是李庭?你怎麽來了?”嶽存一見,臉上現出了幾分不悅來。


    誰不知曉,這李庭和他存在著間隙,兩人若是麵對起來,非得鬧個你死我活不成。


    李庭撇了一眼整個府邸,因為苗道一和蒲壽庚的戰鬥,這府邸早就被弄的破破爛爛的,牆壁為之倒塌、房舍因此崩壞,完全一副遭到了火炮襲擊之後的場景,輕哼到:“我若是不來,隻怕你早已經將這裏給拆了。”


    “非如此,無法抓住殺害解將軍的罪魁禍首。”嶽存回道。


    李庭看向了蒲壽庚,帶著幾分懷疑來:“罪魁禍首?是他嗎?”


    “當然。能有這般修為,並且還在這裏的,除了此人外,還能有誰?”嶽存堅定的說道。


    李庭沒有反駁,卻是轉過身來,對著蒲壽庚拜了一拜,訴道:“既然先生乃是殺害解將軍的罪魁禍首,不知可否隨我前往濰坊,麵見一下張元帥,當麵講清楚這件事情?”


    “當然可以。”蒲壽庚回道。


    雖是不清楚這人突然出現的理由是什麽,但他卻也明白過來,這件事情自己總算是逃脫了一劫,至於為何要前往濰坊,卻是不怎麽在意。


    他這一生水裏來火裏去,也經曆了許多生死,自然也並不怎麽害怕。


    嶽存心中感到奇怪:“為何將軍突然派李庭過來?難道他察覺到了什麽了嗎?”側目看了一眼那苗道一,又道:“這次能夠將這凶手留下來,多虧了道長。”


    “無妨!懲奸除惡,本就是我輩修者當為之事,你無需在意。”苗道一打了一個稽首。


    那李庭也注意到苗道一的存在,立時開口挽留道:“既然苗道長也出現在這裏,不如也隨我們一起去濰坊吧。畢竟能夠抓住此人,苗道長當居首功!”


    “好吧。不過我弟子尚在府中,我需要和他知會一聲,然後才能離開。”


    苗道一雖是有心拒絕,但察覺到李庭話語之中似是有些不善,便應了下來。


    對他來說,眼下還不是暴露的時候,而且自恃實力尚可,若是遇到危險的話,也大可以逃脫,所以也沒有懷疑對方的用意。


    李庭笑道:“很好。那就隨我們離開吧。要知道公子可是等了很長時間,就等著將這罪魁禍首運回去。”


    苗道一也辭別了邢真,就此離開了登州,跟著李庭和嶽存,一起走向了濰坊。


    那裏,乃是目前張弘範駐軍之地,更不知曉究竟會遇到什麽危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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