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裏?”


    帶著疑惑,邢真昂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師尊。


    苗道一回道:“去濰坊。”


    “為什麽要去哪裏?”


    邢真不明,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師傅並不願意去,但卻還是違背心思,這一點人令他感到困惑。


    書中所說,從心所欲,不拘於行!


    苗道一這般作為,可是和修道之士相差甚遠。


    苗道一並未回答,隻是囑咐道:“莫要在問了。隻是等到你抵達濰坊時候,可莫要隨便走動。知道嗎?”


    “是因為他們嗎?”邢真帶著幾分害怕,看了一下遠處的李庭等人。


    對於這些軍隊來說,他向來都是存著畏懼的心思,就怕被他們給盯上了。


    苗道一回道:“當然。”拉了拉邢真,就準備踏上嶽存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


    他身份也是不凡,崇明觀觀主的身份,在這齊魯大地之上,也是名聲響亮,所以才有這般待遇。


    正當上馬車的時候,邢真卻是愣了一下,央求道:“師傅,能不能等我一下?”


    “可以。隻是你打算做什麽?”苗道一點點頭,旋即就將邢真轉過身來,卻是一路朝著旁邊的山坡奔去,心中念道:“這小子,果真是純良之人。因為離別了,所以就去拜見一下嗎?”


    那山坡依山傍水,乃是風水上佳的地方,所以他們就將解汝葬在了這裏。


    正如苗道一所預料的那樣,邢真一路小跑,來到了解汝的墳墓之前。


    “義父。雖然隻是短短的數日,但是我卻能夠感受到你的恩情。孩兒這一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所以您也莫要埋怨,沒有人掃墓。可以嗎?”


    珍重的叩上三個響頭,邢真這才站了起來。


    那嶽存和李庭見了,自然也欽佩不已,隻是苗道一心中卻不是滋味,若是讓邢真知曉,自己殺了他的義父,又會是什麽樣子?


    他無言以對,隻好繼續隱瞞下去。


    幾人未曾停留,一路朝著濰坊行去。


    ——————


    濟南府。


    於校場之上,張珪揮動著拳腳,每一擊莫不是虎虎生威,兩側行道樹也止不住晃動,簌簌落下樹葉來。


    等待停止之後,張珪眉間帶著高興,心中暗香:“看來我真的已經恢複了!”


    “啪,啪,啪……”


    遠處傳來鼓掌聲,伯顏不知何時出現在這裏,一邊拍著手一邊笑道:“恭喜你,經過這麽些天修養,終於恢複了。”


    “全乃元帥幫忙,不然侄兒是斷然無法恢複的這麽快的。”張珪闔首拜道,隨後露出幾分興奮來,問道:“隻是元帥,什麽時候能夠讓我重新回到戰場?”


    “回到戰場?你才剛剛複原,就這麽快回道戰場之上,行嗎?”伯顏看了一眼張珪,帶著幾分審視。


    眼前之人,若是以才學、武藝來說,自然算是個中翹楚,但這性子卻終究太過急躁了,便是經過邯鄲城一戰之後,也沒有一絲改變。


    不過若非如此,隻怕自己也不會出現在這裏吧。


    伯顏想著自己的目的,而張珪也一如他所想的那樣當即央求道:“我要和那廝一決勝負,讓他明白我絕非他所能戰勝的。”


    憶起身體疼痛感覺,張珪難掩心中怒火。


    “段陵和周宇嗎?”


    伯顏露出幾分為難來,又是說道:“隻可惜讓你失望了。他們現在已經離開了邯鄲城,目前已經踏入河東南路了,若是我所料未錯,其目的應該是為了和赤賊聯合,從而能夠增強實力吧。”


    “怎麽會這樣?”張珪叫道。


    若隻是起義軍,張珪自然認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將其碾壓,但若是換成赤鳳軍的話,就他這般實力,充其量也就算是炮灰罷了,根本就沒有實力對抗。


    伯顏帶著幾分慚愧的說道:“敵人也不傻。在知曉自己的實力不足的情況下,當然也會選擇撤退。隻可惜咱們現在被宋軍給拖住了,要不然如何讓他們猖狂?”


    “宋朝?”


    張珪麵有不屑:“不過是一群土崩瓦狗,不足一哂。”


    “也許吧。不過對方行動未明,我們也不能擅自離開,要不然中了對方的圈套,反讓他們奪了這大好的中原之地,那又該如何?”伯顏無奈道。


    若是別人或許以為宋朝軍隊不過如此,但伯顏卻相當清楚,這宋朝雖是頹廢日久,其中卻不乏英才。


    諸如孟珙、餘階、趙鼎之人並不在少數,在他們的努力下,一樣能夠讓敵人付出慘烈的代價。


    忘記了這一點的,可全都徘徊在酆都之中了。


    “可是那起義軍呢?難道就嚇坐視他們逃走嗎?”張珪一臉的不甘。


    伯顏笑道:“沒辦法。我等力量有限,實在是無法分兵兩路。”


    “若是如此,不如就讓我去解決那叛軍吧。如何?”張珪雙眼充滿著戰鬥的渴望。


    伯顏一臉的讚許,然後說道:“當然可以。隻不過此事,你須得和你父親說一下。知道嗎?”


    “當然!我相信父親會明白的。”


    張珪急不可耐的回到自己的庫房之中,將自己的兵械以及盔甲全都拿出來,開始好好的整理一番。


    對他來說,沒有比敗給周宇、段陵兩人更讓人難以接受,所以這次他發誓一定要報複回去!


    ——————


    徐州。


    自賈似道離開之後,呂文德便開始利用自己代元帥的權力,開始了將自己的觸角深入各個軍隊,想要將這些軍隊歸入自己的麾下。


    當然,也有將軍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隻可惜他們位卑言輕,不僅僅無法和聖上對話,論實力也不及呂文德厲害,麵對他的時候隻有甘拜下風。


    這不,今日時候高達便感到了鬱悶。


    他看著麾下士兵吃的那些東西,就感到憤怒:“為何你們吃的東西就是這般稀薄?”


    雖是稱之為粥,但這粥中卻太過稀薄,若非飄著一些米粒,稱之為水也沒錯,當然裏麵也漂浮著一些野草,但這些野草也就一兩顆這樣子,如何能夠讓一個壯漢吃飽肚子?


    “昨夜時候,那呂文德傳來命令,將我等糧食全數調走。我們無奈之下,隻好以這些東西為食。”


    這些士兵皆是唉聲歎氣,露出幾分怯弱來。


    麵對來自呂文德的命令,他們總是感到無力,以至於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高達喝道:“那家夥,難道就不知道軍糧的重要性嗎?竟然將這麽多的糧食調走,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若是沒有糧草,哪怕是經過多年訓練的士兵,麵對敵人的時候一樣會躺倒在地。


    就眼下這飲食水平,他實在是害怕和敵人進攻!


    “可是將軍,他終究乃是代元帥啊,咱們又如何和他對抗?”有人回道。


    高達眉毛一豎,直接喝道:“那又如何?你們都是我的士兵,若是讓你們這樣忍饑挨餓,就是我的罪孽。我若是不解決這件事情,又如何能夠作為你們的將軍呢?”也不管眾人苦勸,當即轉身離開,直接找上了那呂文德。


    若是這軍糧之事未曾解決,他可就打算使用暴力了。


    尋到呂文德所休憩的府邸,高達臉色微皺,喝道:“呂文德呢?”


    此時的他憤怒無比,也沒有遵照一般禮節,卻是直呼其名來了。


    那守門將士為之一頓,低聲問道:“高將軍,您找將軍所為什麽?”


    “為什麽?若非我巡視屬下,隻怕還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高達雙目圓睜,宛如老虎一樣盯著眼前士兵,威脅道:“你且告訴我,那廝究竟在那裏?”


    自接掌虎符以來,呂文德便以了解虎符力量為由,始終深居淺出,便是高達也無法知曉他究竟躲在什麽地方。


    那將士趕緊回道:“將軍,將軍他剛剛回到府邸之中,正在裏麵休憩了。”


    “原來還在這裏麵嗎?我還以為,你已經消失了呢。”高達大步一跨,越過門檻之後,也不管府中其他將士驚詫的目光,便直接跑到了那大堂之前,高聲喝道:“呂文德,你給我出來!”


    於房間之內,此刻的呂文德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掌心向上,平攤在兩側膝蓋之上,而那虎符也正懸於胸前,無數白芒自其中釋放出來,隨後納入呂文德的身體之中,然後在僅有呼吸被吐出來,最終有歸入其中。


    此刻的呂文德,正借著這虎符洗髓伐經,精煉的功體,好為自己晉升為地仙打好基礎。


    聽到門外聲響,呂文德這才睜開雙目,帶著幾分疑惑來:“是高達?他怎麽來這裏了?莫非是懷疑到了什麽了嗎?”


    帶著疑惑,呂文德停下運功,那虎符失去了支撐,也自空中落下,然後被呂文德接住,裝入了自己的懷中。


    此物關係著他是否能夠順利進階,自然不敢有片刻離體。


    站在門外,高達越發惱怒起來,捶門的動作也越來越猛烈,讓整個門框都開始晃動起來,口中還是高聲喝道:“呂文德,你躲在裏麵幹什麽?還不快遞出來?”


    手臂一揮,高達頓感觸感有誤,並無應該的遲滯感覺,眼見那正好站在自己麵前的呂文德,他立刻停下手臂,距離對方麵部也就隻有一寸之遙。


    “我這不是出來了嗎?你著什麽急啊!”呂文德看了一眼那拳頭,臉上卻並沒有憤怒,倒是平靜的讓人感到害怕。


    高達收起手來,強忍內心的憤怒,低聲問道:“很好。既然你出來了,那告訴我,為何我麾下士兵的軍糧,隻剩下那麽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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