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扶著城牆,呂文煥長歎一聲。


    自呂文德離開之後,守衛襄陽的重則便落在了他身上,幸虧對方因為顧及到華夏軍的威脅所以沒有大兵壓境,但僅僅是小規模騎兵的騷擾,就讓呂文德感到無比頭疼。


    “叔叔,該換班了。”


    呂師夔走上城來,眼見呂文煥這般愁容,便感覺心腸絞痛無比。


    在父親不在的時候,他曾經多次得到呂文煥的幫忙,在心目中早已經將其視作父親一般的角色。


    呂文煥點點頭,原本緊繃的臉露出些許疲憊來:“那接下來就麻煩你了。”說著,呂文煥便邁開沉重的步伐,自城頭之上走下來,每一步似乎都要耗盡他身上的精力才能踏出,蹣跚的就和七八十歲的老年人一樣。


    自城頭下來,呂文煥方才注意到屬於自己的馬車早已經停在眼前。這馬車乃是均州張威送的,乃是長安之中最流行的四輪馬車,勝在行走迅速、車子沉穩,所以被宋朝官員所喜愛。


    呂文煥也不曾推辭,自然直接接了下來。


    那馬夫眼見呂文煥走了上來,當即欠下身子,對著呂文煥訴道:“將軍,還請你上來吧。”


    “嗯。”


    呂文煥應了一聲,正準備撩起長袍跨上馬車時候,卻見那馬夫走了下來,雙手順勢遞了出來,大概是想要將其攙扶起來一樣。


    “你幹什麽呢?”


    呂文煥收起動作,厲聲一喝。


    那馬夫被嚇了一下,連忙道:“啟稟將軍,屬下這不是扶你上車嗎?”


    “我還有手有腳,無需你幫忙。”


    呂文煥冷著臉,直接讓馬夫站在一邊,自己也相當利索的跨上馬車坐在裏麵,將帷幕放下之前,也吩咐道:“送我到府衙。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呢。”


    “屬下明白。”


    馬夫有些害怕,手中馬鞭輕輕一揮,就讓前麵的馬爾拉著馬車,朝著遠方奔去。


    他的身子也是繃得緊緊的,生怕自己的動作惹惱身後之人。


    約莫走了一刻鍾的時間,馬車也緩緩的停在了府衙之前。


    此刻太陽早已落下,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原本應該出現的月亮也失蹤了,天上的星辰也稀疏無比,隻有寥寥幾顆星辰選在空中,唯有府衙之前掛起來的兩個燈籠發出淡淡的昏光,照亮門前的台階。


    更遠的,則被黑暗所籠罩著。


    自馬車之上走下之後,呂文煥看著這略顯寂寥的府衙,嘴角邊上露出一抹苦澀來:“難道說,真的已經到盡頭了嗎?”


    “將軍,不進去嗎?”旁邊的馬夫還是有些擔憂。


    “哼!”


    呂文煥麵色一冷,又道:“這是我辦公地點,怎麽可能不進去?你先去歇息吧,若是有事的話,我自然會找你。”說罷,便抬起腳步跨入府衙之內,大概是知曉呂文煥已經回來了吧,這府衙之內也點燃了蠟燭,將偌大的正殿照的通透無比。


    沿著燭光照耀出來的道路,呂文煥走到了那曾經屬於呂文德座椅之前,心中默念:“哥哥,若是你的話你會如何去做?”


    麵對那撲麵而來的元軍,呂文煥竭盡全力想要抵擋,但是卻完全無法抵抗,這種無力感就和周圍的黑暗一樣,正在逐漸地吞噬著他的內心。


    “將軍!”


    一個聲音打破了寧靜。


    呂文煥側目一看,這才看到丘通甫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這裏。


    “原來是通甫啊,你找我有什麽事情?”呂文煥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來,在麵對別人的時候,他並不願意表現出自己的消極感。


    丘通甫雙眉微蹙,眼中透著幾分遲疑:“也沒什麽大事,隻是看將軍這般躊躇,所以就鬥膽的想問一下。將軍莫不是為了元軍而擔憂嗎?”


    “沒錯。”


    呂文煥承認了下來,他深吸一口氣之後,方才回道:“這些天來你也看到了,城中的士兵早已經是疲憊不堪,根本無法和元軍對抗。若非靠著漢江以及這城牆,隻怕早就被元軍給攻下來了。”


    自從當初決戰過後,呂文煥便明白了一件事情,單純靠野戰的話,宋軍根本不是元軍的對手。


    沒辦法,元軍多數以騎兵為主,在這個坦克、裝甲車還沒出現的中古時代,完全可以構成空間、時間上的優勢,憑借著優秀的機動性將對方玩弄在股掌之中。


    宋軍若是和元軍作戰,陸戰的話根本就無法戰勝對方。


    這一點,華夏軍相當清楚,所以一直以來都在關內培育優秀馬種,如今時候已經組建了好幾隻重騎兵,雖然騎兵數量無法達到元軍的程度,但是也能夠滿足自己的需求,甚至還可以憑借著水軍的優勢,將那些元軍趕出均州。


    對於這一點,呂文煥相當清楚,若非襄陽之外有著寬闊的漢江,更是有著數一數二就連均州水軍也羨慕不已的水軍,要不然根本就無法支撐下來。


    “通甫啊。若是你的話,你會如何行動?好解決襄陽危及?”眼見丘通甫出現在這裏,呂文煥目中透著希望,直接問道。


    丘通甫一時啞然,搖了搖頭回道:“我不過是一介醫生,如何知曉解決襄陽危及?”


    “通甫啊。醫國如醫人,你既然精通岐黃之術,也應該知曉寬重緩急,也知曉應該如何祛除病灶。你就將這襄陽當成一個病人,說一下自己的想法吧。”呂文煥勸了起來,這個大概是他瀕臨絕望之前的掙紮吧。


    “這樣嗎?”


    丘通甫有些緊張,他的眉目全都皺在一起,顯然也是在苦苦思索著:“就憑襄陽目前的狀況,若要憑借自身痊愈,乃是斷然不可能了。”


    呂文煥聽著這話,頗為讚同的點點頭。


    “若是要醫治的話,除非是以外力祛除病灶,不然的話是不可能成功的。”丘通甫感到自己得到了鼓勵,又是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呂文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沒錯。隻是這外力,你覺得是什麽?”


    “這個,還請恕侄兒冒昧。若是能夠救襄陽的,除卻了臨安之外,也就隻有長安了。”丘通甫變得緊張起來,卻是害怕自己的話冒昧了呂文煥。


    呂文煥略有詫異,他看了一下丘通甫,眼中帶著一些責備,但卻沒有說出口:“那這麽說來,我應該向臨安求援嗎?”對於丘通甫話中的長安,他卻是本能的忽略過去了。


    “大概是這樣。”


    丘通甫點了點頭,並不想要幹涉呂文煥的決定。


    畢竟他曾經在長安修學過,若是貿然說出口的話,不免讓人以為他和長安有染,讓呂文煥產生懷疑。


    呂文煥闔首回道:“若是這樣的話,那就隻能試一試了。”


    至此危及時候,呂文煥明白過來,自己也唯有如此,才能夠解決危及,至於這方法是否能夠成功,他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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