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駿和陶三最終還是決定不冒險。


    反正,這片天地中,有水源,有小動物,他們一時半會也不至於死。


    而陶三已經通知他投靠的修士,等那修士一到,鎮壓了這個劉老弟,自然會想辦法救他們出來。


    而如果他投靠的修士也無法救他們——不,不能想下去了。


    陶三掐斷念頭,不能繼續想下去!


    “陶幫主看來打算繼續在裏麵探索,暫時不會出來,我們先去探索別的地方吧。”夏其雄牽著唐北燕走遠了。


    在他眼中,陶三和殷駿已經是死人了,可以無需再考慮。


    ~~~~


    在感受到夏其雄的氣息出現後,夏詠初幾乎立刻趕到附近。


    發現那青竹幫的人基本上死光了,他滿意地點點頭。


    阿雄這孩子,總算成長一點了。


    就在這時,夏詠初眉頭一皺。


    這片遺跡中,似乎又有人闖入?


    來者肯定不止一人,隻是具體人數,暫時還不清楚。


    而且他們的修為不低,那強烈的靈性波動,就像黑暗中的螢火蟲一般明顯。


    這說明他們大搖大擺地進入遺跡,根本就沒想著遮掩一下。


    他們肯定不是意外發現了遺跡,否則會小心翼翼地探索,而不會這麽大搖大擺。


    所以,真相隻有一個:青竹幫和他們有聯係,將遺跡之事告知了。


    甚至,青竹幫就是他們扶持起來的。


    而可以推斷出的還有:青竹幫的人也不知道這遺跡裏有會如此多的珍寶,或者不懂這些珍寶的價值。


    這樣的遺跡,足夠驚動金丹真人了!


    而來者的氣息雖強,但顯然不到金丹。


    夏其雄的敏感還是差了一點,這時都沒發現有人入侵。


    不過來人如此囂張,夏其雄遲早會發現的,倒也不用擔心他被偷襲。


    夏詠初想了想,繼續保持隱藏,偷偷向那幾個人摸去。


    這幾日裏,他已經把遺跡裏所有能探索的地方全部探索完了,大部分東西他都沒碰,隻是收取了幾道罡煞氣,拿了件法寶,其餘的都準備留給夏其雄。


    他是真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裏就會有別的修士進來。


    這下子,他之前準備留給夏其雄的機緣,說不定要給別人做嫁衣裳了。


    夏詠初還沒做出決定,究竟要不要和這些闖入者開戰。


    他在等這些闖入者的態度。


    如果可以的話,他覺得以和為貴是最好的,和這些素不相識、又沒有巨大利益衝突的修士,沒必要進行廝殺。


    當然,以和為貴的前提,是這遺跡中寶物的分配能大致公平。


    如果對方胃口太好,想把寶物全部吞掉,或者見到夏其雄就要下殺手……那就是兩說了。


    在多多殺死雪初後,從她的屍體上,曾搜出一門隱匿氣息和修為的法術,看似品階不高,而且隻是功能法術、而不是護道法,但效果極其驚人。


    夏詠初當然修煉了這門法術。


    此時全力施展,隱藏了自身的氣息,緩緩靠近闖入者。


    來者共有3人。


    沒有穿門派製服,不知是何門何派。


    有兩人是罡煞修士,一個練氣境圓滿。


    那兩個罡煞修士都比較資深,能夠駕雲飛翔,實力不俗。


    料敵從寬,就當他們都有法器傍身,那麽夏其雄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


    但是,也不太可能被他們秒殺。


    於是夏詠初沒有現身,隻是潛伏在一旁。


    ~~~~


    夏其雄終於覺察到了,而當他覺察到那些闖入者的時候,闖入者們也覺察到了他,徑直衝他而來。


    “你躲在我身後。”夏其雄拍了拍唐北燕的纖手。


    “出什麽事了?”唐北燕大感困惑。


    “沒什麽,”夏其雄的微笑,讓她心安了不少,“你待在我身後就行,一切有我。”


    唐北燕就像回到了少女時代一樣,被他的笑容灼得有些害羞,臉紅地點點頭,“恩。”


    很快,三名闖入者就來到夏其雄眼前,二話不說,成“品”字將夏其雄包圍在中間。


    夏其雄正對麵那人,看上去是個冷峻的青年,雙手背在身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夏其雄一番,凜然開口道:“竟是一位天才同道,如此年輕,就已經凝罡,令人驚歎!少年,你有大好前途,別在這裏壞了性命。將你所有的收獲放下,我做主讓你安然離開!”


    “幾位道友,劉某有禮了。”夏其雄雖然緊張得心髒砰砰亂跳,但表麵還是維持著平靜,不慌不忙地行禮。


    “少廢話,放下你的收獲,馬上離開!”他背後一人喝道。


    夏其雄笑了笑,“幾位想奪我的機緣?”


    那冷峻青年冷淡地說:“莫非你還想和我們動手不成?且不說你能不能逃掉,你身後那女子,是必死無疑。”


    唐北燕聞言,緊張地從後麵抓住夏其雄的衣角。


    夏其雄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將還沒來得及放入那納物法寶的幾件法器、珍貴材料、包括千裏明的樹葉都放下:“我可以走了嗎?”


    他不願與這些人衝突,反正隻要腰牌和納物法寶帶走,就是最大的收獲。


    他打算等準備充足,再偷偷摸過來,偷襲將這幾人弄死,然後重新進入遂園。


    見他如此,唐北燕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著轉兒——她也還沒來得及將寶物放入夏其雄的納物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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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要失去它們了,令她心疼如刀絞。


    但她終究不是蠢貨,知道保命要緊,這些寶物將來都有失而複得的機會。


    隻要抱緊夏其雄的大腿,下半輩子就什麽都不用愁了。


    於是她也慢慢地將自己之前收獲的寶物全部放下。


    “我們可以走了吧?”夏其雄含笑說。


    那冷峻青年收回看向那堆法器和極品靈材的貪婪目光,說道:“先讓我檢查一下。你腰間藏著什麽?還有你手心裏藏著什麽?”


    腰間自然是寫著“遂園”的腰牌,手心裏抓著的是那隻儲物法寶——鳥籠。


    夏其雄神色不變,眼睛微眯:“道友,過分了吧。”


    “過不過分,我說了算。敞開手心,解開衣服,讓我檢查!”


    夏其雄收起了笑容。


    要是被人這麽對待,還笑得出來,那就不是淡定,而是受虐狂了。


    他眯眼看著對方:“道友來自何門何派?”


    “怎麽,還想以後報複?”他身後那位練氣圓滿的修士陰陽怪氣地說。


    夏其雄不語。


    冷峻青年道:“快點,別逼我動手!”


    說著,手上出現數柄小旗,顯然是一整套品級不錯的法器,威脅之意明顯。


    夏詠初依然潛伏著,沒有動作。


    他已經觀察了一陣,感覺自己可以輕鬆將這三人鎮壓。


    但是他不急於出手,要看看夏其雄的心性。


    危難關頭,方顯本性。


    反正,他自信可以在這些人真正傷到夏其雄之間,將夏其雄保護下來。


    夏其雄的眼神越來越漠然,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我並不想與你們為敵,但若是欺人太甚,那便戰吧。”


    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這時那冷峻青年歎了一聲:“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實在讓人不忍殺之。算了,你走吧!”


    夏其雄沉默了一會,牽著唐北燕就走。


    “等等,”他背後有人開口,“這遺跡裏,還有別的人麽?”


    夏其雄心裏一動,“沒有了。”


    “不至於吧,我們可是發現了有數人活動的痕跡。”


    夏其雄道:“死光了。”


    “是麽,真的全死了?”


    夏其雄點頭:“是的。”


    “那這個女人,實力如此低微,為何沒死?”對方步步緊逼。


    “有我護著她,她怎麽會死。還有事嗎?”夏其雄的語氣明顯不耐煩。


    他感到,對方對他不是沒有顧忌。


    哪怕對方三人,實力更強一點,但是要拿下他,也不可能完全不付出代價。


    對方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不敢將他逼到絕路。


    當然,他也沒有放鬆警惕,因為如果換位相處,他站在對方的位置上,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輕鬆離去的——否則,如果自己去外麵再邀人來,或者將遺跡的消息泄露出去,怎麽辦?


    而對方提都不提,也沒讓自己發誓不泄露,就讓自己走。


    說明對方要麽是蠢,要麽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放鬆警惕,然後偷襲。


    “如果你認為別人都蠢,那隻是說明一點:你自己就是個最大的蠢貨。”這是夏詠初曾經對他的教導。


    所以,那隻有一個可能了。


    對方打算讓他放鬆警惕後,偷襲他。


    夏其雄牽著唐北燕的手,裝作一心想要趕緊離開,其實已經做出了出手的準備。


    他甚至已經擬定了作戰的方案。


    先全力擊殺那個練氣圓滿的修士——因為對方沒有罡氣護體,防禦力低,法術的威力又不會比罡煞修士差太多,所以殺他最劃算也最容易。


    然後再殺自己身後另一個罡煞修士,此人實力稍弱。


    最後才是最強的敵人,那個拿著整套法器、接近罡煞圓滿的生平大敵,夏其雄沒有絲毫信心。


    夏其雄不想戰,但也清楚,不得不戰!


    既然要戰,與其等待對方出手,不如搶占主動!


    “倏!倏!”就在這些闖入者即將動手之際,夏其雄忽然將唐北燕拋開,一道烈焰向那個練氣修士噴去。


    這是他凝結了法術種子的護道法,施展之前幾乎沒有任何征兆,突如其來,威力極大。


    那練氣修士避之不及,眼看隻能等死,卻是那實力最強的冷峻青年拋出數柄小旗,小旗放射毫光,罩定這練氣修士。


    另一個罡煞修士則按照原計劃,衝著夏其雄施展他威力最大的護道法。


    練氣修士心裏一鬆,那套小旗法器的防禦極強,他的性命算是暫時無虞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感到黃徽師兄的氣息突然衰落下去。


    他扭頭看去,隻見剛剛拋出了小旗的黃徽師兄,身體忽然從腰部被分為兩段,大量的鮮血帶著內髒一起掉落出來。


    “啊啊啊啊!”呼痛聲到現在才發出。


    黃徽有些失魂落魄地慘叫,“劍丸!”


    隻有神通,或者法寶,才能如此輕而易舉地破開他的護體罡氣!


    而他感應得清楚,剛剛那鋒銳無匹的劍氣,必定是一枚法寶級別的劍丸!


    雖然被腰斬,但罡煞修士生命力頑強,這樣的傷勢,一時半會還不會死。


    若是被及時救回去,再用天材地寶治療,有長輩耗費真元疏導,說不定他的實力都不會下降太多。


    他口中吐著血沫,上半截身子飛在半空,已經開始尋找敵人的位置。


    他要自救!他要想辦法打退敵人,給自己活命的機會!


    “噗!”無聲無息中,一隻透明的手捏爆了他的腦袋,就像捏爆一個羊尿泡一樣,發出“滋滋”聲,鮮血和腦漿飛濺。


    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的黃徽被正告:抱歉,沒法搶救了。


    黃徽,卒。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


    當黃徽的腦袋被捏爆時,夏其雄施放的烈焰正在與那一組小旗激烈地對抗,而另一個罡煞修士的護道法即將出手,唐北燕在空中手舞足蹈還未落地。


    下一刻,那個罡煞修士撤掉法術,掉頭就狂奔。


    法器小旗失去了主人的操控,被烈焰攻破,練氣修士烈焰焚身,發出陣陣慘叫,烤肉香傳來。


    唐北燕穩穩地落地,對場中形勢看得目瞪口呆。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夏其雄鎖定了剛剛出手的鬥笠神秘人,猶豫刹那後,立刻去追趕逃跑的罡煞修士。


    他猶豫的刹那,是在猶豫要不要提防這個鬥笠神秘人。


    但是想到那個在他眼中是不可戰勝的大敵的冷峻青年,在鬥笠神秘人手下連一個眨眼的功夫都沒撐過去,他就明白,提防也隻是無用功。


    還不如先去擊殺那個逃跑的罡煞修士,斬草要除根。


    夏詠初出手殺死威脅最大的那個冷峻青年後,就低著頭,一副神秘世外高人形象。


    不遠處,劇烈的靈性波動和打鬥聲傳來,那戰鬥的威力,讓唐北燕瑟瑟發抖。


    夏詠初看了唐北燕一眼,就收回目光。


    他不會弄死這個女人,甚至不會說半句壞話。


    這個女人究竟是成為夏其雄的劫,還是讓他成長的催化劑,這都看夏其雄自己的選擇。


    父母不可能幫子女走一輩子的路。


    總要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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