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日落,火燒雲連綿天際。


    在橘紅色的霞光照耀下,眾人臉上好似塗了一層淡淡的胭脂。


    當方言攜眾女回到小宅時,隻見青磚白牆的護院上,棗樹枝葉越發茂密生長,團團綠意搖曳,如浪潮般翻滾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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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的老媽子和侍女們瞧見如此幽靜的宅院,一時心曠神怡,原本緊張的心情,也變得平緩下來。


    “你們今後便住在這裏,我不會給你們安排太繁重的勞務。”


    帶眾人跨過大門,穿過影壁,一路來到前院,方言指著周圍爭相鬥豔的花海,笑道:“除了照顧我方家人的日常起居,也就這一片花海需要人打理,你們都是心靈手巧的女人,想必不會拒絕這些活兒。”


    “不會,不會!”


    眾女聞言,口中連應道。


    周邊的老媽子們倒是不甚關注花海,目光打量一圈,暗自點頭,心道主家老宅倒也幹淨,想必確實如方言所說,沒什麽重活兒。


    跟在最後麵的年輕少女們,置身於花海之間,已然心神浮動,臉上也充滿欣喜,私下議論開來。


    “哇——”


    “好美的花兒。”


    “果真如方先生所言,這裏一片花海,還有各種果樹!”


    “太美了!”


    一陣微風襲來,遍地開花的庭院,好似有無數張笑臉迎著她們,讓人的心情都為之暢快幾分。


    “行了,先去放置行李和物件,再把兩邊廂房收拾一番。”


    方言見眾人見獵心喜,在花叢間來回渡步,不由好笑道:“隨後我還要帶你們去交易所登記在冊,事兒多,最好今日一次性辦好。”


    “是,方先生。”


    老媽子連動身,從代步紙鳶上搬下生活物資,還有個人用品等,年輕的侍女們也匆忙回神,鶯鶯燕燕的遊蕩在前院兩排廂房間,一邊搬運行李,收拾廂房,一邊議論著宅院格局,還有花海果樹等。


    對她們來說,這裏就是以後的新家。


    當方言將她們從泥沼中拉出來的時候,這個家就是她們的未來。


    方言站在庭院中間,見眾人忙進忙出,麵色也柔和下來,不時對眾人講解各類仙家之物,並詳細教導該如何使用。


    兩小兒暫未歸來,這些事都需要他一個人手把手的指揮操辦。


    天色不早,等到眾人匆忙收拾完畢,日頭已半落。


    在方言的帶領下,眾女緊隨其後,便徑直去往交易所。


    甫一進入大門,來到十一號櫃台,才發現周全還未歸來,無奈之下,方言隻好讓小馬聯絡交易所的管事,將眾女仆一齊登記在冊。


    “青竹,雪梅,呂芳,宋豔…”


    不過十九個女仆,管事運筆飛快,很快便將她們的姓名,籍貫,還有身份等,盡皆收錄在冊。


    事了,方言掏出幾兩銀子交於管事,拱手道:“多謝管事相助。”


    “不客氣!”


    管事見到方言出手如此大方,連拱手還禮,辦事也越發快捷,很快就將眾女仆的賣身契書統統交付於方言,開懷笑道:


    “方老爺,這些契書上的資料,都已經記錄在交易所內部文庫中,從今後,她們便是方家女仆,若無主家同意,一生一世都不會改變!”


    “好,多謝了!”


    方言再三拜謝,隨後手拿契書,帶著眾人返回宅院。


    路上,眾女仆親眼見到自己的身份一欄上寫了‘賤奴’二字,原本初入內城和花海小宅的好心情,也一瞬間消失殆盡,氣氛頗為低沉。


    “你們不必擔心,即便是賤奴身份,我也不會對你們有所偏見。”


    方言見狀,沉聲道:“另外,我還是那句老話,你們不是賤奴,我也不是甚麽老爺,你們是女仆,而我…則是你們先生,都明白了麽?”


    “明白!”


    眾女仆聽聞方言的話語,心裏依舊不是個滋味。


    料想當初,她們都還是一群清清白白的外鄉居民,卻沒想到一場旱災就讓她們一一變成了賤奴,雖然方言表現很好,讓她們一日間便產生了幾分安全感和歸屬感,但賤奴身份,依舊像是一塊壓在她們心頭的巨石,讓人喘不過氣來。


    方言也明白眾人情緒欠佳,並未對她們多番安慰。


    有些事是需要做出來而不是說出來的,唯有事實證明,才會讓人安心,而不是空口白牙一頓許諾。


    這既不是他的為人作風,也不符合現實情況,真要是胡亂誇下海口,沒準轉念之間,就給眾人留下一個不靠譜的印象了。


    再次返回宅院。


    方言將賣身契一並收入房中,隨後安排兩名老媽子跟著他一起學習使用靈鍋和靈爐做飯,其他女仆們通通都被趕去沐浴淨身。


    一群長途跋涉而來的臭女人,若不是先前有事要做,方言早就讓她們去洗幹淨身子了,不然臭氣熏天,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咕嚕嚕——


    廚房裏很快飄起一陣炊煙。


    飯香和肉香夾雜在一起,讓人食指大動。


    方言將兩個老媽子教會使用靈爐後,就已經走出廚房,站在前院花海間,等待兩小兒歸來。


    此時天色已晚,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子到底跑哪兒了。


    “爹!”


    “今晚做了什麽好吃的?”


    還沒見人,就聽到方大山的聲音連道:“哇,好香!今晚好像有點不一樣,怎麽還加料了?”


    “爹,晚好。”


    老二方大河倒是先進家門,有板有眼的行禮道。


    “好。”


    方言點了點頭。


    忽然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眉頭微挑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有提點出來,等到吃飯時再說也不遲。


    “咦?”


    方大山跟著進門,一眼就察覺出異常:“爹,咱們家來客人了麽?我怎麽感受到一股生人的氣息?!”


    “沒有客人。”


    方言搖了搖頭,道:“我今日出城,去了一趟城外的災民聚集地,順手招納了一批下人……”


    在兩小兒的好奇目光中,方言將今日所得一一詳解出來。


    “什麽?”


    “咱家有漂亮丫鬟了?”


    兩小兒聽完,麵色俱是一驚,緊接著不約而同的對視兩眼。


    方大山搓了搓手,嘿笑道:“老爹,那群丫鬟們在哪兒?我想去看看,咳,沒別的意思!”


    站在一旁的方大河也心思浮動,雖然他在書院進學,養氣功夫有成,但乍一聽到老爹要給他安排一名伴讀女仆,此時也又驚又喜。


    “少女懷春,紅袖添香啊…”


    方大河念及於此,眼中頓時迸發出一抹精光,忍不住道:“大哥,你急什麽?既然女仆都已到家……”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就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從偏房傳來。


    緊接著一群身段苗條,麵容姣好的少女們,就三五成群的來到前院,一個個青春充滿活力的樣子,直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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