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靈陣中,修煉效果極好。


    短短片刻功夫,方言就感受到體內湧現出的滾滾靈氣洪流,雖然練功暫無法提升修為,但煉化靈石的速度加快,倒也頗有益處。


    吱呀——


    方言所住的廂房隔壁,一身淡粉宮裝打扮的陸青鸞,揉著朦朧睡眼,緩步從門內走出。


    待得清醒過來時,一想到方言那一臉清心寡欲的神色,頓時讓她心中氣急,忍不住暗罵道:“偽君子!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但陸青鸞罵了兩句,複又惆悵道:“為何天底下的好男人都如此難得,難道我陸青鸞注定要淪落凡塵,到老亦無所依?”


    腦中幻想著如此可怕的未來,陸青鸞麵色一緊,心裏頓時就產生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她連忙收攏心緒,強自平靜,通過與侍女交流,得知方言住處,便輕輕敲響了隔壁廂房的房門。


    咚咚!


    咚咚!


    一連敲了數次,裏麵半點動靜都無。


    陸青鸞顰眉無語,心道:“這家夥難道不在房中?可是三更半夜,如果不在房中,能去哪兒?”


    念及於此,陸青鸞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連摸黑蹣跚而行,一路穿過長廊,來到後麵庭院處。


    甫一進院,立馬就感覺到一股濃鬱的靈氣撲鼻而來,雖然陸青鸞未曾修煉仙道,但也明白靈氣入體的具體感受,心道:“聚靈陣開著,他果然在這裏!”


    沙沙——


    陸青鸞剛走近兩步,隻聽一道清冷的聲音驟然傳來:“老板娘深夜不眠,怎麽跑到後院來了?”


    隨著聚靈陣關閉,周圍霧狀靈氣漸漸退散,露出方言一臉沉靜的麵容,臉上猶帶幾分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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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沒睡,我怎麽睡得著?”


    老板娘頗有些氣惱,話音剛落,才發現言辭有歧義,頓時俏臉一紅,口中連轉移話題道:“你每日每夜都如此刻苦修煉麽?”


    “也不盡然。”


    方言搖了搖頭,伸手作引道:“咱們先去後院石亭再敘吧。”


    話音剛落。


    他引著陸青鸞一同來到石亭,繼而打開上麵的長明燈,周圍空間裏頓時明亮起來。


    “你如此忘我的修煉,未免也太瘋狂了。”


    陸青鸞猶豫了下,道:“人活一世,須得勞逸結合,痛快度過啊。”


    “我並未晝夜連修,今晚……”


    方言說到這裏,抬頭見陸青鸞俏臉微紅,微歎道:“今晚老板娘睡在隔壁廂房,致我心神不寧,無法潛修。”


    “是麽?”


    陸青鸞聞言一陣觸動。


    對她來說,方言這段時間闖入她的生活,又何嚐沒有讓她也心神大亂過?


    此時兩人對坐在石亭裏,周圍萬籟俱寂,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方言的呼吸聲似的。


    陸青鸞嬌嫩的臉蛋愈顯羞紅,忍不住開口道:“那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你是一個漂亮美人,也是一個有脾氣的好女人。”


    方言雖直率坦蕩,但也並非木訥之人,對於這種簡單問題,自然是遊刃有餘,對答如流。


    “我可沒你說得那麽好……”


    陸青鸞心中微顫,低頭道:“我有壞脾氣,亦有壞習慣,平日也有刁蠻任性時,如此多變,顯然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性格。”


    “女人長得漂亮,就能讓男人忽略掉許多問題。”


    方言微笑搖了搖頭,繼而道:“況且你的性格並無不好,一些小脾氣,倒也增加情趣。”


    “真的假的?”


    陸青鸞抬起頭來,對上方言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時心生慌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其實她對方言的感覺,倒是從始至終,都是印象極好的。


    前幾次見麵,方言就給她留下了一個極深刻,極沉穩的嚴父形象。


    即使她並非方言子女,但也能感同身受到…方言所帶來的十足安全感,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陸青鸞從小就缺少父母之愛,經由方言的所作所為,倒是給了她一種沉穩如山的父愛之情。


    在方言麵前,她好似恢複了幾分少女心氣,既可以撒嬌,又可以耍小脾氣,還可以不分青紅皂白的耍性子,故作小女兒姿態。


    在她看來,方言一次次忍讓,反而促成了父愛流入心底的感覺。


    所以陸青鸞為之沉迷,也甘願與之傾心。


    不僅如此,方言又是一個虛懷若穀,誌向遠大的成熟男人,兼有善心和理智,而且底線分明。


    即使陸青鸞在他麵前賣弄風情,亦或互相調侃,嬉笑怒罵間,倒也感覺頗為輕鬆自在。


    這種暢所欲言,隨心所欲的感覺,亦是讓人心動。


    一個身兼父愛和成熟理智心態的男人,對陸青鸞這種尚處於花樣年華的女人來說,確實具有足夠的殺傷力。


    尤其是她親眼所見,方言一次又一次的改變,從老農變成大叔,從大叔變成老爺,更讓她難以抗拒方言一路奮勇直前所攜帶的魅力。


    一個不可多得的男人,在眼皮子底下不斷刷新既有印象,變得越來越好,難道不值得女人心動麽?


    遂由此,陸青鸞一步步深陷其中,乃至今日,已然不可自拔。


    坐在陸青鸞對麵的方言,瞧見她眼中的情緒越來越複雜,目光越來越曖昧,忍不住微微後仰,頷首笑道:“老板娘既漂亮又有錢,又有誰會不喜歡呢?”


    “那你……”


    陸青鸞俏臉紅透,緊緊咬了咬唇,輕聲道:“你喜歡麽?”


    “我?”


    方言能料到對方肯定要問,這時倒也沉聲作答道:


    “自古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又怎會不喜歡呢?”


    “但是!”


    “家中小兒初成長,我亦沒有續弦的打算,所以……”


    “不要說了!”


    陸青鸞連搖頭,心中微顫道:“我聽方家侍女說,方家兩位公子近日有納妾的心思,可有此事?”


    “嗯?”


    方言聽得一愣,微微點頭。


    “方言,我有一問相詢。”


    陸青鸞正視方言雙眼,直言道:“經由此事,我倒想問問,難道方家男兒隻納妾,不娶妻麽?”


    這……


    方言聽到這個問題,一時有些始料未及,反應過來後,連搖頭道:“並非如此,方家男兒怎麽可能不娶妻,隻是……”


    “請你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好麽?”


    陸青鸞繼續追問,好似鑽入牛角尖,雙目泛紅。


    “至少近期暫無娶妻打算。”


    方言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開口道:“我有一首詞,你願聽麽?”


    “說。”


    陸青鸞咬緊牙關。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方言以一種平淡無波的語氣念出最後一句: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言罷喟歎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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