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了。”


    陸青鸞心神一陣恍惚,起身道:“多謝方君子送詞一首,青鸞懂了。”


    話音剛落。


    她轉身即走,竟毫不停留。


    隻是她離去的背影卻顯得無比單薄,好似形單影隻的燕雀,孤苦伶仃的野貓,頗顯淒苦。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陸青鸞念及於此,心中複雜萬分,這最後一句詞,難道就表明了方言的態度,有情人終不能長久,隻能以有緣無份而收尾麽?


    方言的意思很明顯。


    方家男兒暫無娶妻的打算。


    這已很明白的告訴她,若要進門,唯有做妾,可她一個身世清白的女人家,又怎麽可能做人妾室?


    陸青鸞隻覺得委屈至極,眼淚都忍不住要流出來,即便她再愛慕方言,也不可能答應如此要求。


    當妾?


    簡直太侮辱人了!


    陸青鸞強忍淚水,搖頭試圖甩去心中陰霾,卻怎麽也難以忘卻,今夜兩人在石亭對話的一幕。


    回想起方言一臉沉靜的臉龐,她突然之間就體會到一種心如刀割般的感受。


    “怪不得當日在方家,你我初次偶遇時,你不僅口花花,還如此直截了當,原來……你當時就想與我早早了斷!”


    陸青鸞越是回想,越覺得自己很可笑,很可憐。


    明明對方早已表現出拒絕之意,而自己卻依舊像飛蛾撲火般,非傷得遍體鱗傷才罷休。


    果然……


    多情自古空餘恨!


    一路蹣跚回到隔壁廂房,陸青鸞發現自己並不恨方言,反而更恨自己,忍不住心道:


    “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


    另一邊。


    方言獨坐石亭,舉頭望月。


    今夜中秋月圓,淡淡銀光鋪滿大地,好似銀裝素裹。


    自陸青鸞走後,他的心情也並非看起來如此平靜,反而生出一股悵然若失之情。


    “可惜方家若要發展壯大,自己就必須是一根定海神針,輕易不可牽絆於男女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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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言愈發感覺心中惆悵,低頭暗道:“今夜恐怕是兩人最後一次互訴衷腸,最後一次對坐賞月了吧?”


    ……


    次日清晨。


    陸青鸞一大清早便起床,麵色平靜的拜別方家侍女和老媽子等,兀自出門而去。


    當方言得知消息後,微微搖頭,並未過多糾結,直到返回後院的聚靈陣中,心裏終於生出一絲絲難受,片刻便消弭雜念,繼而沉下心來,投入到修煉之中。


    ……


    立秋過去。


    寒露與霜降之間,天氣轉冷,草木枯黃。


    後院。


    方大山正與方言對練。


    在方言有意控製勁力的情況下,兩人鬥得旗鼓相當。


    一個招式大開大合,好似猛龍過江,一個穩紮穩紮,雖未曾修煉過武藝,但在連日對練下,倒也琢磨出了一套自由打法,可以稱之為散打中的‘散打’。


    砰!砰!


    兩人交錯而過,相互碰擊。


    方大山忽然一口氣沒喘上來,口中連道:“老爹停停停!我,我打不動了,咱歇會兒行不行?”


    “身為男人,要持久,似你這般軟弱無力,如何擔當重任?”


    方言聽到這話,眉頭一皺。


    他正打的興起,誰承想方大山竟如此不堪。


    “老爹,你身懷勁力,自然可以快速調整氣息,我還未練出勁力,如何與你比拚韌性?”


    方大山一屁股坐在地上,搖頭苦歎道:“老爹,你說我怎麽就如此愚笨呢?天天與你對練,還去武館學習打法,更何況,您還給我買了那麽多丹藥,可我就是難以突破,真是氣死個人了!”


    “也許你應該出去曆練一番,或經曆一場生死戰,亦或榮辱之戰?”


    方言也不知道方大山為何難以突破,他修煉至今,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突破。


    即便設卡練勁時,多有痛苦,但也一邊經受痛苦,一邊進步,而且是顯而易見的進步,效果明顯。


    可惜。


    方大山修煉數月,依舊陷入瓶頸。


    “爹,要不咱們跟小二一起去郡城看看吧?”


    最近方大河在書院學有所成,於是被老院長帶去郡城,參加一個青年詩會的活動,遂方大山心思浮動間,也想去郡城看看風光。


    “你連勁力都沒突破,也好意思出門閑逛?”


    方言嗤笑一聲,伸手道:“看來你還憋著一口氣呢,看招!”


    話音剛落。


    方言倏然再次出手。


    “娘咧——”


    方大山連從地上爬起來就跑,直繞著後院轉圈圈,卻怎麽也逃脫不了方言的抓捕。


    不過片刻功夫,就被打得嗷嗷亂叫,鼻青臉腫,顯得異常淒慘。


    “元靈丹吃完了麽?”


    方言見他躺在地上不動彈,不由無奈問道。


    “前兩天剛吃完……”


    方大山有氣無力的哀嚎道:“老爹,你若下手再如此重,我以後就不跟你對練了……”


    “你敢?”


    方言從懷中掏出一瓶元靈丹,嗤笑道:“想當初,這可是你自己選擇練武的,如今卻日日哀嚎不休,我若像你這般窩囊,恐怕咱們一家現在還在村裏苦苦種田吧!”


    “嗐!”


    方大山聽到這話,心裏愈發憋屈。


    打又打不過,說又說不過,差點沒把他憋死。


    但方大山也知道老爹對他多有關愛,否則也不可能讓他拿元靈丹當糖丸吃,即便日日對練,也是為了刺激他,讓他早日突破,順利成為一名勁力武者。


    念及於此,方大山自知理虧,也不吭聲了,起身盤坐,一口吞下一粒元靈丹,旋即默默運功吸收藥力,身體片刻便恢複好狀態。


    “走吧,先去吃飯。”


    方言見他龍精虎猛的站起來,不禁好笑道:“我聽說最近又有幾名侍女受孕,是不是你幹的好事?”


    “老爹,冤枉啊!”


    方大山聽到這話,連搖頭道:“您別看小二渾身正氣,這小子背地裏不知道勾搭了多少侍女…”


    “我隻不過與人情投意合,兩相歡好,說不得小二就用了甚麽強力手段,逼人就範了!”


    砰!


    方言給他屁股來了一腳,又好氣又好笑道:“小二不在家,你就可勁的汙蔑他?”


    “我說的都是真的……”


    方大山嘟囔著,無奈道:“老爹你不信,我有何辦法?”


    “行了行了,廢話少說。”


    兩人來到前堂,方言吩咐侍女速上早餐,隨後便開始進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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