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最好了,白兄那些寶貝,可不是隨隨便便被你差遣用的。”大頭梁兄說道。


    “我明白,”肇錫答道,“此次確實遇到了一些特殊情況,不然也不敢勞動白兄的……”


    “勞動白兄還不算什麽,要是連我們也勞動了,那可就不是說句客氣話就能解決的了。嗬嗬。”姓韓的陰暗的聲音說著。


    “你這是什麽意思?是說白兄不如你嗎?”姓梁的卻不客氣地反駁道。


    “哪裏……但是我那些小心肝,你知道的,一旦有時間出來走走,不見血可是不會回去的,嘿嘿……”這個姓韓的幾乎句句帶笑,笑聲詭異,更添幾分毛骨悚然。


    那姓梁的臉上都是不忿,卻沒有再反駁什麽,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


    倒是肇錫打圓場道:“以您三位的本事,無論誰一出手,肯定都是驚天動地,有三位能人相助,大事何愁不成呢!”


    “是嘛,其實麻煩我們也沒關係的,隻要你支付代價就行了……哈哈!”姓韓突然大笑了起來,笑聲刺耳之極,周圍的人顯然不便捂住耳朵,臉上卻都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那姓白的也皺起了眉頭,二話不說一轉身就自顧自地先離開了,姓梁的連忙緊隨之後,肇錫也順勢說了句“走吧,回去我還有事和三位詳談”,一群人便向林中走去。偌嵇心有不甘,想一直跟到老巢去,也就不斷地躲躲閃閃,遠遠地跟在了後麵。


    但是走出了一段路之後,隻覺周圍的樹林越來越密,遮天蔽日,光線明顯暗了下來,前方的人也似乎越來越是看不清晰,最後竟是完全不見了蹤影!


    偌嵇連忙上前,四處察看,卻見有數處草叢倒伏,很明顯曾有大批人從這裏走過,但行到一處時,這樣的痕跡卻如平白被斬斷了一般,突然消失掉了!再往前方看,卻是空無一人,剛才眼見著走過來的那數十人,竟然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消失了……


    “消失了?”我聽到這裏,詫異地驚歎道。


    偌嵇很肯定地點頭道:“我很仔細地在那裏查了好半天,都沒有看到有什麽暗道、機關之類的設置,真的就是那樣憑空不見了!”


    “你別打岔,他還沒講完呢!”桑青卻說。


    “哦?還有?”失去了對方的行蹤,我還以為偌嵇的這次奇遇就算告一段落了呢,看起來像是還有下文,連忙說道,“你繼續!”


    原來偌嵇四處察看沒有什麽發現,無奈之下也就想到了打道回府,便想當然地沿著那剛剛被踩出來的路徑往回走,沒想到走出一段之後,卻發現身旁不遠處又出現了另一條踩出的路徑!因為不知道那條是通向哪裏的,偌嵇也不敢輕易變向,仍然選擇了繼續沿剛才的路往前走,沒想到又走了一陣子,再次出現了一條新的路徑,匯入了他正在走的那條。


    此時他才猛然意識到:那根本不是什麽“別的路徑”,就是自己所走過的路,之所以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是因為自己正在一圈一圈地繞著走!


    為了驗證這一點,偌嵇拿出了隨身所帶的匕首,在身邊的樹幹上做了一個不太顯眼但是自己卻能一眼認出的符號,然後再沿著先前的路繼續向前走,果然再次見到新路交匯時,旁邊的樹赫然就是他做了記號的那棵,很明顯他是又回到了原地!


    之前跟隨著肇錫那群人走進來的時候,因為目標明確,所以並沒有太注意辨識方向,如今再看四周,對從哪裏來,到哪裏去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再看身邊的樹,個個都不止一抱粗,參天入雲一般,想爬上去看個究竟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加上已經折騰了這大半日,偌嵇早已又餓又累,一時隻能癱坐在一棵大樹旁犯起難來。


    好不容易有了重大發現卻被困在這裏,真是窩囊得慌,偌嵇開始有些灰心喪氣起來。正自怨自艾,腦中卻突然現出了一張臉,充滿智慧地望著他說道:“怎麽能為這麽點小事就放棄呢?仔細想想,辦法總是會有的!”


    於是他又重拾信心,尋了些野果吃下肚,又小睡了片刻,恢複了體力之後繼續摸索前進,不知道怎麽了,雖然又走了許久,但傍晚時分終於是從密林中走出來了!在路邊找了個地方湊合了一夜,第二天跑到附近的路上截了一匹馬,終於回到了這酈山陵大營。


    “嗯……你剛才說想到了一張臉,那是……”我卻突然注意到了這樣一個細節,忍不住問道。


    “當然就是公子你啦!”偌嵇笑嘻嘻地說。


    這話卻引得桑青他們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我也是暗暗抹汗,原來我在偌嵇的心目中,竟然是這麽一個勵誌的角色,問題是,我這麽能說會道的一個人,在他那兒說的台詞怎麽跟個嘮叨的老頭子一樣,一點派頭都沒有呢?也難怪會被他們嘲笑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恐怕也很難再找到他們的準確位置了吧。”我趕緊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桑青點點頭說道:“不過偌嵇會迷路我倒不覺得僅僅是因為地形複雜的原因。”


    “哦?怎麽講?”


    “幾十個大活人,突然生生地不見了,如果不是進了某個秘密的空間,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在那裏施了法,隱去了他們的行跡,讓人看不到他們了。”桑青解釋說。


    “施了法?什麽法術有這麽厲害?”我很驚訝。


    “也沒什麽厲害的,實際上就是一種幻術,可以在一段時間內讓人處於一種神誌不太清楚的狀態,辨別不出一些特定的東西而已。估計你也有過這種體驗吧,在你身旁一定的角度放一個東西,你會看不到它……”桑青用手比劃著。


    “哦,盲點,我知道。”我點頭道。


    “盲點嗎?不管叫什麽吧,有種幻術就是可以讓人的盲點擴大,就可以隱藏住他們想隱藏的東西,差不多可以這樣理解吧,實際效果如何,要看施法人的水平了。施法的方式因人而異,有時是用氣味,有時是用光,總之就是會對人的感官造成影響的那些方式。”桑青說。


    “所以不是那些人消失了,隻是偌嵇看不到他們了,對吧?”我說。


    “差不多吧,所以他修整了一段時間,法術的效果消失之後,他也就能走出來了。”桑青說。


    “了不起!”我歎道。


    “都說了沒什麽大不了了,說穿了說不定你也可以的。這法術聽說最早是有人從東洋帶過來的,稱為遁身之術,後來很多人都會了。”桑青輕描淡寫地說著。隻不過她嘴裏這個“很多人”,估計也都是我們這些人眼中的高人吧。


    所以我由衷地讚道:“我是說,能把這麽玄妙的東西解釋出來的你很了不起!”


    她像是不太習慣於被這樣直白地讚美,立刻顯得有些尷尬起來,臨了淡淡地道:“是你太大驚小怪了……”


    “總之,偌嵇你這次幹得真是太漂亮了!你帶回來的這些信息非常重要,雖然我們不能馬上把那些人找出來,但至少可以針對性地做些準備了。”我拍了拍偌嵇的肩頭說道。


    他憨憨地笑了,年少的臉上滿滿都是成就感。


    “正好你們都在這裏,有些事情要和你們說。”我對他們四人道,明顯是接納小偌嵇也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了。


    見我難得的一本正經,他們也都集中了精神,等待著我的下文。


    “關於兩天後的巡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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