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子淩越聽越覺得後怕,為什麽事情會變曆這樣呢?


    難道葉宗岩執意要針對藍敬軒就是因為蘇雨桐?因為他也愛蘇雨桐,所以他刻意和慕亦辰合作,將收集的資料交到紀檢處,還是說,這一切隻是他一手策劃的?


    為什麽會是他?為什麽他要這樣?那他之前給她那份資料又是為了什麽?


    對著現實的陰謀,她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不管怎樣,我相信她!”葉君臨握著雙拳,閉上眼睛沉聲說出這一句。


    隻要她說沒有,他就相信。隻要她說她和明佑凡之間沒關係,他就全然的給予信任,現在他所能給的隻有信任,除了這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樣挽回這份感情,這是他迫切想要得到的。


    “就算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就算再好,她們也不是衛子淩,不能代替她在我心裏的位置。”葉君臨雙眼腥紅,唇角淬著毒意的笑,“爸…你不覺得你太自私,為了你心裏那份愛,你不僅摧毀了我媽對你的愛,還有這幾十年對你,對這個家的付出,不僅如此,現在你還想摧毀我的愛情。”


    “夠了君臨!”葉振國出聲製止,“你先出去招待客人,我還有話要跟你爸說。”


    一個家眼看就要四分五裂,他無法定奪究竟誰對誰錯,愛情兩個個字一旦沾上了就無法戒除,不能用所謂的理智來解釋。


    “爺爺我的話就擱在這裏,衛子淩這個女人我要定了,誰要敢動她一根寒毛,那就是跟我葉君臨作對,曾經的為愛輕狂爺爺你也有過,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支持,而不是阻攔。”葉君臨定眼直望著,那種不可動搖的決心震顫著葉振國,這是他第一次從葉君臨看到強烈的掠奪感。


    這一次,葉君臨是真的動了感情,衛子淩是他無法割舍的傷痛,如果衛子淩有個什麽事,恐怕他這個孫子也會毀掉。


    葉振國啞了啞聲問,“這樣值得嗎?”。


    “值得,隻要是她,一切都值得,爺爺,我真的放不下。”葉君臨嘴角勾起冷嘲,這個世界真很諷刺,當她愛他的時候,他恨她,怨她。當她恨他,怨他的時候,他愛她。他們錯過了最好的相愛時機,悔痛已是罔然。


    葉振國無力的垂下眸,聲音越發的蒼老,“那你就去做你認為值得的事,爺爺不會去阻攔你,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們能幸福,把我和子淩做不到的事圓在你們身上。”


    當愛情來時,誰也無法阻止它他發生,這段感情最終會走出一個什麽樣的結果,沒有堅持下去,誰也不知道。


    與其以後悔恨當初沒有堅持,倒不如現在放手一博的爭取,即使以後得不到,至少可以無悔。


    “爸…你這是在害君臨,我堅決不同意。”葉宗岩還是嚴辭激勵的反對,葉振國對衛子淩有很深的感情,而且他還不知道那件事。


    “宗岩,是時候放下我們的心結,我們得不到的愛情,也應該讓我們的孩子去得到,別把那些世俗的眼光和要求強加在他們身上。”葉振國苦苦一笑,經曆蒼桑的臉上的折皺又加深一層。


    “可是爸……”


    葉振國的一翻話並沒有打消葉宗岩的反對,事實上這事他會堅持到底。


    “夠了,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費心思量,我能容忍的底線擱在那裏,要怎麽做是你們的事。”葉君臨清楚的放話出來,他沒有懼誨過任何人,也做好應對一切的可能。


    不想跟他們再費口舌,葉君臨大步朝門口邁開。


    聽到腳步聲,衛子淩心裏揪緊,退卻著身子,正準備撤身離開。


    葉君臨手指剛握住門柄,葉宗岩便喊住了他:“你以為藍敬軒會是那種甘願束手就擒的人嗎?他寧願用墜樓的方式是想掩蓋一個事實,他想保護一個人。”


    衛子淩背身貼在牆麵上,屏息靜聽著葉宗岩的話。


    難道藍敬軒的死另有苦衷?他在保護著一個人,正是為了這個人情願拿自己的命去換?


    衛子淩有一種被死亡滅頂的感覺,喉嚨處被人用力的掐扼,眼前白光一乍,仿佛體內力量抽身而離。


    這句話成功的讓葉君臨駐步停下,他轉過身,直麵迎視著他,低聲沉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是說你還想在暗示什麽?”


    “君臨你還太年輕,太感情用事,所以很多的事情你根本沒有看透。爸不是非得針對淩子,隻是她真的不適合你,不僅僅隻是她是藍敬軒的女兒,更多的是她那不可告人的秘密。”葉宗岩走到他麵前嚴肅以待,本來不想把這件事扯開,到底還是顧慮到葉振國的感受,但現在不能隱瞞下去,不能看著他一錯再錯下去。


    “不可告人的秘密?因為她是藍敬軒的女兒嗎?”。葉君臨對他的話有所疑慮,純屬隻是因為溫和的他竟會為了反對他們變得如此狠厲。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衛子淩的身世並沒有表麵調查出來的資料那麽簡單,當初他派阿元追查她的消息也隻是被藍敬軒封鎖過的,隻不過當時他沒有去深究其內在的原因,更沒想過他們是父女的關係。


    其實也沒有多大的驚愕,畢竟衛子淩之前的態度擺在那裏,現在串連起來回想看也是理所當然的。隻是葉宗岩為什麽還會說這裏麵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究竟是什麽事讓他如此謹慎惶恐。難道僅僅隻是因為她和明佑凡之間的關係嗎?


    不可能,以他對葉宗岩的認識,他不可能會忌肆明佑凡的,即使明佑凡有明家在美國的大集團撐腰,那這裏麵還隱藏著什麽,還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


    心裏惶恐不安,悄然的寒意從指尖流竄到心尖上,隱隱發著疼。


    葉宗岩捏捏手心,決定還是將一切說清楚,也許這刻會痛徹心扉,可痛過之後,他會痊愈,會重新振作起來變得更強。


    權橫再三,他驟眯起眼,先是籲歎了一聲,緩緩的道來:“想必你也查過衛子淩的資料,她的原名叫喬茵,是藍敬軒托付給何君子收養的女兒。兩年前,也就是喬茵離開南湘到北淩的那一晚,她的養父喬宇盛車禍死亡,可經警方查證後,喬宇盛車禍之前被人連捅了幾刀,是一宗故意殺人案,凶手第二天投案自首,正是他的妻子何君子。”


    聽到這裏,葉君臨忍不住打斷,“那這個案子跟淩子有什麽關係,或者跟藍敬軒有什麽關係?你的意思是說何君子根本就是替人頂罪?”


    葉宗岩笑了笑,繼續說道:“沒錯,何君子當初的確在案發現場,也目睹了案發過程,過程她也和喬宇盛發生過揪扯,但她絕對沒有能力也沒有這個膽量去殺人,她是一個多麽善良的女人,連對小動物都特別有憐憫之心的人何況是殺人,以之後藍敬軒用盡人力去掩蓋這件事,所以凶手更不可能是她。案發現場是在喬家,所以……凶手一定是喬家的人,除了何君子,那就剩下喬茵和喬政,你覺得會是誰呢?”


    葉君臨回想起第一次跟喬政對照麵的時候是在醫院,當時他給了他很強大的危機感,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他對衛子淩決不是姐弟感情這般簡單,看來他也是一早就知道衛子淩的身份,或者……他知道了更多。


    “據我所調查的資料,衛子淩在喬宇盛車禍的早上就已經乘車離開了南湘,她沒有作案的在場證據,至於喬政,他不是明佑凡的人嗎?在之前他也是混幫派的,跟喬宇盛的父子感情不和,自然有殺人的動機。”葉君臨下意識的辯解道,他不知道自已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擔憂,但是他有意的逃避那個所謂的事實。


    “君臨你在怕嗎?你害怕知道所謂的真相真的如你所想般。”葉宗岩戳穿他的自我防備式的逃避,也許這樣很殘忍,但是他就是要讓他明白呆在他身邊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究竟有什麽好值得他去為她拋棄到手的一切,去堅持一段隻有背叛欺騙的愛情婚姻。


    怔愣的站在門邊上,葉君臨雙手無力的頹垂在身側,微仰著頭,神色落傷,越是接近真相,他的心裏越是惶得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但是他就是不敢去麵對,不敢去接受。


    葉宗岩繼續殘忍的笑了笑,眼裏淬著傷,“聰明如你,又怎麽會想不通猜不透呢?能讓藍敬軒費盡一切將一件殺人案件短短三天就敲定結案,有這樣能力的人除了喬茵還有誰呢?”


    葉君臨震驚得踉蹌的跌靠在門邊上,全身的力氣都被抽離掉,當真相被血淋的揭露的那一刻,他竟發現自已痛得連怎麽呼吸都忘了。


    一牆之隔,衛子淩貼靠著牆麵,雙手死死的捂住嘴巴不讓發出一絲的聲響,眼淚狂肆的湧出,沾濕了手背。


    痛,一種被人強勢用尖刀劃破心髒的撕裂,她死死的在強撐著,胃裏在灼燒的翻滾著,那個痛的,傷的,屈辱的記憶一一被拉攏回來……


    “你也不敢相信是不是,當傅書記把這份資料交到我手裏的時候,我也不敢相信,那是一個還未滿十八歲的女孩,竟會在一個大人身上連捅幾刀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恨意,光是想想就覺得害怕,你還認為她是那個單純簡單的女人嗎?”。葉宗岩深眯著眼,胸腔悶著一口嗆氣在四處流竄。


    當初收到這份資料之後,正巧是葉振國提議讓葉君臨和衛子淩訂婚,那時他坐在書房裏,盯著這份資料思量到天亮,最後他還是決定要將這份資料掩了下來,不僅僅隻是因為葉振國對衛子淩的感情,更是因為這張臉,她可以讓他寄托著蘇雨桐的那段遺憾之戀。


    如今看來,當初他做的這個決定是錯的,光憑一張臉並不能決定什麽,她始終不是真的衛子淩,也不是蘇雨桐,她隻是喬茵,可正是因為這張臉卻攪得葉家不得安寧,葉君臨這兩年的怨與恨,違心娶一個自已不愛的女人是個怎樣的感受,他自已經曆過,如今卻還讓自已的兒子重步他的後塵。


    不僅如此,還有陸韻玲的憎恨,她是個聰明人,雖然她不說,但心裏比任何人清楚。喬茵的那張臉是她這一生的噩夢,所以這兩年來她都無法敞開心懷接受,因為心裏還有怨還有恨,所以她處處挑刺針對,這些他都看在眼裏,隻是一味的縱容罷了。


    葉君臨強忍著淒傷咬牙切齒道:“我不相信!”


    無論如何他都不相信這是事實,他也不相信她會殺人,而這個人還是她的養父,就算有再多的仇恨,一個才十八歲的女孩怎麽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呢?而且之後,她竟還可以逃避良心的愧責這般無所謂的生活。


    這個衛子淩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現在越想越害怕,越來越看不懂,呆在自已身邊兩年,投入了所有的感情去愛,最後卻是……


    “夠了!不必再說了!”沉浸悲傷的葉振國這裏啞聲沉喝,扶著桌邊強撐著身子。


    葉君臨側臉看向葉振國,“爺爺你早就知道了。”


    這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即使葉振國再怎麽愛衛子淩,他也不可能把一個身份不明而且有著這麽大硬傷的女孩帶回家,理由隻有一個就是他早就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可是為什麽他知道了一切之後還要促成他和衛子淩的婚事呢?為什麽,僅僅隻是想彌補他心裏的那份愧疚嗎?那他算什麽,隻是他報恩的一個棋子嗎?


    葉振國眼神閃爍著,不願正麵回答他這個問題。從在棋雲社遇見的那天,他就動用人脈調查了她的資料,葉宗岩的資料第一手是在他手上,隻是看人不僅僅隻是光看那一份資料,白紙黑字上的謀劃,而是要用自已的眼睛去看,用自已的心去感受。


    所以之後他才會執意的要把喬茵留在葉家,幫她換名為衛子淩,隻是因為他不想讓那些不堪的過去困擾著她的未來,更想給一個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還年輕,即使以前做錯了事,以多一份的寬容去包容她,而不是將她逼入絕境。


    葉振國的態度讓葉君臨的心瞬時涼成一截,最後的一絲奢想也被斷絕,上天真是殘忍,連一絲自欺欺人的機會都不給他。


    “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我一個人被蒙在鼓,像個傻瓜一樣被你們玩弄在股掌之中,這樣是不是很好玩呀!”葉君臨僵直著身子,眼裏淬著毒意的睨視著眼前的男人,原來一開始是他們在挖個坑逼他跳下去,現在覺得這個坑錯了,就不顧他的意願強行的要把他從坑裏挖出來,憑什麽他們想要怎麽樣就怎麽樣,這是他的人生,憑什麽要任由別人來替他作主,他們有什麽權利。


    葉振國起身走到他身旁,靜靜以待的看著他,張了張口,“君臨你聽我的解釋……”


    “我不想聽從你們嘴裏說出的任何解釋,事情是怎樣的我自已會去調查,麻煩你們不要再摻雜進來。”葉君臨拂開他伸過來的手,這是他最為尊敬的爺爺,可沒想到一開始算計他的人竟會是人,那這世上還有什麽親情可言,還有什麽人是真正值得相信的。


    在葉君臨話音一落之際,書房門砰的一聲被打開,葉君臨錯愕的回過頭,就看見衛子淩滿臉淚痕的怔愣在門口。


    她什麽都聽到了,從一開始的一切,一字不差的聽到耳裏,原來這就是所謂的真相,表麵的隻是虛假的假像,往往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知道的才是真相。


    可為什麽會這樣呢?為什麽會是因為她呢?她不明白,頭好痛,真的好痛好痛,就像要裂掉一下,但是她還是要問清楚一件事,就算要離開,她也不能帶著這個遺憾,帶著這個寥傷離開。


    “爸……你告訴我,剛才你所說的一切是真的嗎?”。衛子淩圓睜著淚眼,定直的盯著葉宗岩,輕顫著嘴唇,一字一字的問道,她要問清楚,問清所有的事情。


    葉宗岩瞥了她一眼,轉移開視線,手裏摩挲著書桌的邊角。


    “告訴我,這究竟是不是真的?以葉家的名譽發誓,剛才你所說的一切有沒有一絲的虛假?”衛子淩衝上前揪扯著葉宗岩的手臂,長發披散在肩頭,近乎崩潰,近乎瘋狂的嘶吼咆叫著,“我爸爸……他真的是因為這件事而甘心墜樓的嗎?是不是你們拿這份資料威脅他,為了掩蓋這件事,為了保護我,所以他才選擇背棄對我的承諾,所以他是在拿他的生命在愛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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