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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衛子淩大聲的咆哮著,“告訴我,我隻要一個答案而已,難道就真的那麽難嗎?”


    如果……藍敬軒真的是為了她,為了不讓當年那個案子毀掉她,所以情願以這樣的種悲絕的方式來結束自已的生命,那這讓她情何以堪,讓她如何安心的過未來的日子。


    她現在的一切都是用自已父親性命交換的,以後她拿什麽告訴她的孩子。


    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為什麽事情的真相會是如此的殘酷?如果當時他早告訴她,她絕對不會逃縮,即使要她自首認罪都無所謂,她要的是他安安全全的活著。


    “淩子……”葉宗岩抬起眸看著她,哽啞著聲:“藍敬軒或許不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但他是一個好父親。”


    衛子淩頹下手,退著步子搖頭,神情莫然,嘴裏顫喃著:“不可能…不可能……”


    爾後她憤眼瞪著他,眼裏絞著悲愴的怒恨,“你答應過我的,不會把資料泄出去的,可你竟拿著這份資料去要挾他,把他逼上絕路。他從來沒有想傷害過葉家,就算有什麽恩怨那也是他跟慕亦辰之間的,可是……竟為了一已私利……”


    “資料不是假的。”麵對她的指責,葉宗岩神色自若的回笑道:“藍敬軒所犯的罪是真實存在的,淩子,不能因為他是你的父親就抹消他犯過的錯,也許你覺得你很受傷痛苦,但是想想慕亦辰失散了十九年的女兒竟被藍敬軒強迫淩辱,想想慕傾城,為了生存,在他的折磨底下苟且偷生著,現在又受著他的生命威脅,換是任何人,都不容許讓這種罪惡滔天的人逍遙法外。”


    衛子淩冷笑出聲,眼裏抑不住的蓄著水淚,“說得真好,說得真是冠冕堂皇,這一切隻是你給自已的推卸之詞,葉宗岩你隻是一個卑鄙小人,為了自已的私利不惜假借他人之手,你敢說你在這件事件裏沒有得到好處,你敢說藍敬軒不是你的心頭大患,你這個殺人凶手,我不會放過你的,記住,隻要有我在的一天,我會報仇的,我會讓你們葉家每一個人都痛不欲生。”


    她憤恨的詛咒著,在這裏的每一個人,曾經她以為他們都是世界上最好最疼愛她的人,到最後卻是一場荒唐的騙局,他們利用她的感情去殺害她至深至愛的父親。


    她絕不會原諒他們的,永遠都不會原諒,她會用盡所有最殘忍的手段回報在他們的身上,要他們嚐回她身上所受過的所有的痛,讓他們嚐嚐失去自已最愛的人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


    葉振國走上前握著衛子淩的手,眼裏掩不住暗痛的嘶聲勸道:“淩子你聽我說……爺爺從來沒有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事情也絕對不是你想象的那樣,爺爺隻是希望你能幸福,能得到一個重新的機會……”


    衛子淩情緒失控的推開他,捂住耳朵,尖聲叫喊道:“我不聽,我不聽……騙子,你們所有人都是騙子,把我的所有都騙走了……”


    葉振國被她猛力一推,腰部撞在桌角,嘶痛得站不起身,嘴裏仍喊著:“淩子……”


    葉宗岩扣住衛子淩的手將她甩到一邊去,肅眼一橫,口氣蔑諷道,“這事是我一手策劃的,爸他沒有參與進來,從始至終他都是真心待你的,即便他一早就知道你的真實身份,但卻依然收留你,把他最疼愛的孫子配給你,他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


    “是嗎?”衛子淩被甩得踉蹌,手裏還刺辣辣的痛著,可是再痛也不及心裏的傷痛,“原來你們是這麽大發慈悲的呀,那我是不是要感恩涕零?別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即使我曾經那麽的天真過,但那不是你唬弄我的理由。如果不是這張臉,如果我不是長得像逝去過的葉子淩,他還會把我帶回葉家收留我嗎?他還會把他最疼愛的孫子配給我嗎?一切都是扯淡,你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自已,而我隻是你們手裏握著的一顆棋子,或許說,是這張臉慰藉了你們那份對愛情的缺失。不過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一件你們絕對想不過的,或許你們知道會痛不欲生的事,你們以為把藍敬軒圈入了局,其實從一開始你們就墜入他設製好的圈套,就是當初你們相中的這張臉……”


    衛子淩顫著手指輕撫著自已的這一張,笑得妖嬈,笑得魅殘,“這張臉就是藍敬軒給你們設的局,他知道你們喜歡的是蘇雨桐,喜歡的是這張臉,所以在我十三歲的時候,他幫我整了容,照著蘇雨桐的模樣,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我。”


    葉振國捂著胸口,一時氣忿得說不上話,隻是急喘著。


    衛子淩沒有像平時一樣衝上前撫著他,隻是站在一旁冷眼觀笑著,她僅有一絲的愛和善良,就在他們醜陋的計劃中全然消失,現在,她恨這個家裏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讓她覺得萬分的惡心。


    葉宗岩和葉君臨側在葉振國身邊幫他撫順著氣,葉君臨利眸掃向她,聲音絕冽,“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沒錯,因為你們都愛蘇雨桐的那張臉,不僅僅隻是藍敬軒,看來他還是成功的,不然你們不上會上勾,也不會把我留在葉家兩年,還把我許配給了你。唯一的錯就是我爸她……錯估了一件事,他以為他不愛我,所以他可以全心的複仇,可是…他是愛我的,即使他多麽的不願承諾,他還是愛我的,沉隱了二十年的愛,愛到他可以為了自已的女兒放棄自已的性命。”衛子淩仰著頭哈哈大笑,步子有些紊亂,看起來甚是狼狽。


    她是故意的扭曲事情,她就是要用這個事來讓他們痛苦,來讓他們知道這兩年所做的一切是多麽愚蠢,即使她覺得自已這是多麽的殘忍。


    “滾……”葉君臨直逼視著她,近乎低吼,眼裏充滿不屑的蔑視。


    衛子淩的眼像是被吸了進,有著強烈磁性的吸附力,這就是他說的愛嗎?當一切被揭露出來,當發現自己所愛的隻是一個虛浮的影子,所以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甩。


    無所謂了不是嗎,反正她已經決定離開,反正她已經拋掉了這份感情,還有什麽好眷戀的,痛到最極致就是不會再痛。


    走到葉君臨麵前,伸出手探向他,唇邊輕漾著笑,燦爛得刺眼。


    柔軟無骨的小手緩緩撫在葉君臨胸前,細細輕點,慢慢的探入他的口袋了,依靠在他懷裏,仰起頭嫵媚,握緊在手心的車鑰匙,猛地將他推開,快速的衝跑下樓……


    僅僅怔愣幾秒,葉君臨便飛身追了出去。


    心裏恐懼著,衛子淩太異常了,她不會開車卻著車鑰匙走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裏翻騰著,總感覺著自己要失去她。


    剛追到門口,衛子淩發動引擎,跑車極速奔離陽明山。


    在大廳裏攀談的明佑凡這時也衝了出來,盯著跑車消失的燈線,揪起葉君臨的衣領,怒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麽?”


    本來他想趁著葉振國的生日宴,借機告訴她已經準備好一切,三天後就可以登上去美國的行程。可是他等來的卻是她從樓上奔淚的跑出去,如此崩潰絕然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究竟是什麽事情讓她的情緒失控,讓她如此的痛不欲生。


    葉君臨打掉他的手,眉角微挑,冷睇著笑道:“明總會不會管得太寬了,這是我跟我未婚妻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明佑凡心裏火炸,也不得顧有這麽多人在場,揮拳迎麵在他臉上一砸,“這裏還你的,從今天起,阿茵不在屬於你,她是我的。”


    說完,他便大步走到跑車旁,甩車極速的追過去。


    這個夜太不平靜,他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去美國的事看似簡單就定下來,可是心裏惶惶難安。一天沒有到達美國,他就一天不能放鬆警性。


    葉君臨站起來,抹了抹嘴角的血絲,從管家那裏拿到鑰匙也追了過去……


    *


    衛子淩把油門踩到底,狂風呼嘯的打在臉上,刺麻的痛著,雙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眼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從來沒有想過藍敬軒為了保護她才選擇這條路,他用他的生命在愛著她。


    以前,她真的以為他是不愛她的,特別是知道整容的事情之後,她以為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一個蘇雨桐,而她僅僅隻是一個跟他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可是現在,她才知道他的愛有多深沉。


    從他第一次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知道,長腿叔叔是真的愛她疼她的,一個人的眼睛就欺騙不了的。


    可是太晚了不是嗎?她知道得太晚了,以前她一直怨他,恨他,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苦衷,可是後悔來不及了,就算現在她想要補償也沒有機會了。


    不管她再怎麽傷痛,她的爸爸不會再回來了。


    為什麽當年她要這麽衝動,為什麽她要這麽沉不住氣,如果當時她一股作氣的踏上火車,沒有在最後的關係回來,事情就不會發生,喬宇盛就不會死,何君子也不會為了保護她頂罪入獄,而藍敬軒也不會受葉宗岩的要挾,悲屈墜樓而下。


    說到底,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沒有她就什麽事情都有不會發生,為什麽死的不是她,為什麽要別人去代替她的罪,兩年前是何君子,兩年後是她的爸爸。


    她和藍敬軒才剛剛父女相認,可上天卻殘忍得讓她們生死相別,究竟她做錯了什麽,為什麽上天要這樣懲犯她,是不是隻要她死了,所有的痛就不會再痛呢。


    跑車咆哮著在路上穿行著,衛子淩不知道自已開了多久,待她突然一個刹車的時候,竟發現自已在不知不覺中來了金色海岸,她還記得這裏是她和葉君臨訂情的地方,是在這裏,他對她許下:隻要你不離不棄,我必生死相依。


    打開車門下了車,她慢步朝海邊走去。


    走到沙灘上,她脫掉鞋子提在手裏,細細的感觸下腳下柔軟的細沙,她覺得好累,這兩年真的活得太累太累了,在現實的層層枷鎖中她已經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口袋裏的手機在鈴響了幾下又掛斷了,她翻出手機一看,十幾通通話紀錄都是明佑凡打過來的。


    想想她真的虧欠他太多了,上一次要他帶她離開,最後她屈服於葉宗岩和葉君臨的要挾下,用最惡毒傷人的話將他驅離自已的生活外,這一次她還是有求於他,要他帶她離開,本以來會是順順利利的,可是最後,她還是要背棄他不是嗎?


    如果她沒有知道這件事之前,她可以毫無顧慮的跟他去美國,去重新開始自已的生活,但是現在,她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良心在疚責鞭策著,她不能這麽自私,就算去到了美國,她也不可能重新開始,她忘不了,始終忘不了自已的父親用他的生命替她掩下曾經犯下的錯。


    沒錯,她是殺了喬宇盛,那個收養了她十八年的養父,她名義上的姑父。


    可是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即使再怎麽恨他,再怎麽詛咒他,卻從來沒有真的希望他會死,更是殺在自已的手裏。


    那一年,她揮別了喬政坐上了火車,可是她的心裏一直愧疚不安著,她這樣偷偷跑出來,如果被喬宇盛知道了,那何君子怎麽辦,他不會放過她的,還有喬政,她的離開徹底的傷害了他,徹底的將他最後的一絲希望毀滅。


    喬政對她的感情是怎樣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一直以為他都是為了她在努力著,可是她卻接受不了他,在血緣關係下,他永遠隻是她的弟弟,誰也無法超越這層關係,她也不允許自已超越。


    所以她必須離開,即使再怎麽割舍不下,喬家始終不是她的家,即使何君子再怎麽疼愛她,也始終不是她的親身母親,特別是在那種天天繃緊神經在喬宇盛虎視眈眈的眼神下,她沒命發瘋的想逃離。


    從十三歲的那次車禍之後,喬宇盛看她的眼神變得很不同,經常有意無意的對她動手動腳。雖然她小,但她也知道這樣的舉動是不正常的,心裏害怕著卻不敢對何君子,隻是盡可能的躲著他,每次回家她都要拉上阿政,在家裏盡可能的跟他粘在一起,不想讓喬宇盛有趁虛的機會。


    可是再怎麽防備,卻依然能被喬宇盛撲到機會。


    十七歲的那晚,她剛下完自習回家,進門打開燈的時候,客廳裏喬宇盛醉酗的斜躺在沙發上。


    心下一咯噔,這才想起喬政和何君子都去了外婆家不會回來,詛咒著自已這麽倒黴,早知道就呆在同學家裏不回來,也好過麵對著一個如狼似虎的男人。


    她躡手躡腳的從客廳經過,想不動聲色的跑回到自已房裏,隻要回到自已的房裏就安全了。


    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喬宇盛根本就是事先準備好了在這裏等她的。


    剛經過沙發,喬宇盛就蹭的一下坐起來,醉酗著聲音問她:“跑哪去?”


    她貼著樓梯牆麵,繃著臉,嘿嘿的應道:“爸……我……準備回房去。”


    說完,便一腳踩在階梯上,還沒來得及踩第二層,就被喬宇盛攔腰壓在沙發上,濃重的酒氣味噴在她的臉上,直攪得她胃裏翻嘔。


    “想走?嘿嘿…你以為你今天還逃得掉嗎?阿茵啊阿茵,就算你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等了這麽多年,你始終還是我的,誰也搶不走。”喬宇盛埋頭在她的脖頸細細的啃咬著,一直喃喃自念著。


    她不是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無知少女,她也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拳腳並用的捶打著他哭喊著:“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不如的人,你會得到報應的,放開我……”


    她奮力的掙紮著哭喊著,卻不能動他一分,喬宇盛始終死死的將她壓製在身上,啃咬順著脖頸一直蔓延到鎖骨胸前。


    “報應?”喬宇盛不屑的嗤笑,“當初我沒有一早動手,才有了今日的下場,這就是我的報應,你知道我有多悔恨嗎?你知道這些年來我有多痛苦嗎?每日每夜的自責後悔。”


    他撐起身子,細細的俯看著她紅粉的臉頰,帶著驚恐,帶著羞澀,還有一絲的憤怒,“阿茵,你知道我等了今天等了多久嗎?你知道我心裏究竟有多渴望得到你嗎?你一直都這麽吸引著我,從來都是,特別是你的眼睛……撲閃撲閃著像天上的星星一樣,還有你這粉嫩的嘴唇,嬌豔得令人想去蹂躪,每夜的夢裏滿滿都是你……”


    他粗糙的指腹在她的眼睛,她的嘴唇的揉撫著。


    眼淚順著眼角直直的滑下來,那一瞬的絕望,那一刻的心滅,可是她不甘呀,為什麽她要用這樣的淩辱,為什麽他要用那些齷鹺的語言加注在她的身上,她從來沒有做過那些暗示過他什麽的動作呀。


    她斷斷續續的抽咽著:“我是你的女兒,我是阿茵啊…你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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