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雪原冰狐，是因為愛吃包子，被寧遠取名為包子。
這雪原冰狼，怕是因為愛吃雪仙丸，被冰女取名為雪仙。
這真是……
顏笑朝著寧遠的臉上瞧了一眼，沒有發現絲毫不自然的神情。
感情這人沒有絲毫對自己這個缺陷的認知。
隻是這一隻雄性雪原冰狼竟然被取了一個如此女性化的名字，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隻是雪仙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對此感到絲毫的不妥。
看到雪仙一本正經地發著心魔誓，顏笑的心放下了不少。
畢竟對於修士以及他們的靈獸而言，心魔誓的約束力還是很大的，很少會有人會去違背心魔誓，那可是要冒著終身無法再晉階的風險的。
顏笑放下心後，便重新將雪原冰狼弄回了她的手爐空間之中。
這一路上，雪仙也不知究竟在做些什麽，安安靜靜從未出聲，一直到方才，它目睹了顏笑與寧遠的那一幕。
顏笑對於突然冒出來的雪原冰狼的嘲諷，顯得有些冷漠。
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和寧遠方才的那一幕有些可笑，但被雪原冰狼說了出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雪原冰狼自然知道顏笑現在才是它的衣食父母，它可得罪不起。
獸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的便是它。即便是它再想吐槽，也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不再吱聲了。
雪原冰狼安靜了下來，也無人會再與顏笑說話來打擾她了，她這才緩緩地吐了口氣，閉上了雙眼，開始盤腿調息。
待顏笑再次睜眼時，已是辰時三刻，她思忖著怎麽著也該再去素見真人的竹屋前看一看，便掀開門帳，抬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隔壁的門帳也被掀起，寧遠從裏頭探出一個腦袋來，與她對視了一眼後，二人點了點頭，出了帳篷，並肩朝著素見真人的竹屋走去。
路上還算是安靜，大多數的正派聯盟弟子依舊呆在自己的帳內修煉。
顏笑與寧遠一路走來，也沒有碰上什麽人。
隻是當顏笑二人緩步走到素見真人原先所在的小竹屋時，卻發現先前在保護屏障前認出二人的執事堂師弟正立於竹屋門口，而屋內已然察覺不到修士的氣息了。
“這是怎麽了？”顏笑麵色一怔，隨後皺著眉開口詢問。
“四更天的時候，南方傳來消息，說是有一位師叔帶著五名弟子被困住了，他們撥不開人手，要求素見師叔帶著先前選好的十一名弟子立即前往救援。”執事堂師弟對著顏笑解釋，麵色不鬱，怕是在為那些生死未卜的同門擔憂。
“師父走了？”顏笑挑眉。
“是的，”執事堂的師弟對著顏笑點了點頭，說道：“素見師叔看顏師姐與寧師兄剛剛長途跋涉回來，不忍打擾你們二人，便讓我再次等候，將大致的情況告知你們。師叔她五更天便帶著十一位師兄師姐離開了。”
顏笑與寧遠對視一眼後，紛紛點了點頭，與執事堂的師弟一起盤坐在師父的竹屋前，等候那些原本會來送行的弟子。
果不其然，到了原先要出發的巳時前一刻，便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弟子前來，想要為素見真人以及那些便選中的十一位師兄妹們踐行。
隻是所有人都在此撲了個空。
執事堂的師弟將他與寧遠顏笑二人說過的話一遍一遍重複給那些前來送行的弟子們聽。眾人聽到的第一反應，皆是一愣，隨後麵露擔憂。沒有任何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畢竟，戰場上的確時時刻刻都會發生意外。
顏笑與寧遠在來人中亦看到了江辰。
在一眾師兄弟麵前，江辰顯得格外的乖順。絲毫沒有昨日顏笑與寧遠見到他時，那一臉的陰沉與冷笑。
他看上去，就是瑤光派最普通的那一種類型的修士。
不吵不鬧、不爭不搶，有如透明人一樣混雜在一群弟子中，若非顏笑與寧遠二人便是為他而來，怕是不會注意到他的。
他與所有的弟子一樣，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均是麵上一怔。
隻是顏笑二人卻能看出，這怔住的表情，更多的是僵硬。
他或許不能明白，怎麽會這麽巧合，打亂了他的計劃。
五更天離現在怕是已經有兩個時辰了，就算是他現在發出消息告訴他身後的那些人，怕也是追不上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計劃被生生地打亂了。
江辰覺得這也太巧合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木屋前與其他師弟師妹交談的顏笑與寧遠，心中掠過一絲的不安。
他的心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什麽，可他卻沒有抓住。
或許隻是巧合罷了。江辰如此想著，與他身邊的師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他得去把素見真人帶著紫璃提前離開的消息傳遞出去，否則讓他們撲個空，他就得挨罵了。
看著江辰轉身離去，寧遠轉過頭，與身邊的顏笑對視一眼，二人皆露出了淺淺的不明微笑。
……
洛水城墮落聯盟營地內，一幢比周圍的竹屋都要大的竹屋裏，有兩個女人立於窗口，麵色均不太好看。
“江辰那個沒用的廢物！”一個蒼老的女聲，用著她的破銅鑼嗓子，憤怒地喊出了這句話。
“師父息怒，江辰這人還是有用的，隻是那素見太過狡猾。”若是顏笑在這兒，定能看到第二個出聲的那名女修是那一日與江辰對話的那名長得與虞修洛有九分相似的女修。
“哼，他連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被緊急召喚走都分不清楚，這樣的人，還想在正衍門謀一個高位？”破銅鑼嗓的語氣滿含不屑，顯然是猜出了素見真人的真實意圖。
當然，素見真人與顏笑、紫璃、寧遠三人做此番謀劃之時，便隻是想著瞞過江辰便是了，對於他身後之人，他們可沒敢有絲毫的小看。
這人能猜到他們是提前得知了有人要圍堵紫璃的消息才提前離開的這一點，四人早有預料。
“可是師父……”立於破銅鑼嗓身後的那名與虞修洛十分相似的女修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我和江辰的談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為何會被素見那女人給得知了？”
這是她得知紫璃已經提前離開了洛水城營地後，一直難以想通的一點。
“你沒有聽說？”破銅鑼嗓的聲音有些陰冷，與虞修洛十分相似的女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後規規矩矩地答道：“恕徒弟愚鈍。”
“素見的乖徒弟顏笑——你妹妹最大的仇人，帶著她的小情人寧遠外出回來了，昨日才到的營地，據說不過與江辰前後腳到達。”
破銅鑼嗓提到顏笑之時，聲音滿懷輕視與敵意，又似乎有一種難言的興奮。
虞修瀾聽到顏笑這兩個字，麵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從先前的疑惑，瞬間轉變為弄弄的仇視。
“居然是那個小賤人回來了。”她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在她的心裏，她的妹妹虞修洛與弟弟虞修昊在瑤光派的各種慘狀，均是這個叫顏笑的賤女人造成的。
她計劃抓紫璃過來折磨，也不過是想要利用顏笑對朋友的重視，逼她出麵而已。
隻是沒料到，紫璃沒有抓到，但是她最仇視的顏笑卻回來了。
隻要顏笑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這塊土地上，總有一天，她會把她抓到自己的跟前，讓她跪地求饒。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師父是說，顏笑那小賤人可能在半路正好發現了我和江辰的會麵？”虞修瀾將心中的竊喜悄悄地放回肚子裏，而後順著破銅鑼嗓的猜測說了下去。
破銅鑼嗓點了點頭。
虞修瀾立馬低下頭，謙卑地說道：“是弟子太不小心了。”
顏笑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看他們對話，還沒被她發現。她這個築基圓滿的修士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怪你。”破銅鑼嗓難得有些寬容地說道：“她那小情人寧遠可是同塵最得意的徒弟，號稱天垣大陸最有天賦的年輕修士之一，能有些不被你發現的手段，實屬正常。”
破銅鑼嗓的這句話沒有對虞修瀾產生絲毫的安慰作用。
她在聽到寧遠的名字之時，心中對顏笑的恨意更深了。
寧遠，那個號稱天垣大陸最有天賦的年輕修士之一，在整個天垣大陸，有多少女修仰慕他，想要成為他的道侶。
可寧遠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們一絲一毫的機會。
虞修瀾與寧遠可是同一時期的修士。
在認識寧遠之時，她還是一名純正的道修，與魔修沒有絲毫的關係。
她與寧遠一同經曆了一次驚險的旅程，她私以為，她和寧遠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生死之交了。
可誰知，在事情結束之後，寧遠連一道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過她，便轉身離開了。
多年後的她再次見到寧遠時，已經身為魔修，是她師父的徒弟了。
她從寧遠那雙淡淡的眸子裏，瞧見的不是熟人重逢時的熟稔，反倒是陌生人般的淡漠以及淡淡的嘲諷。
他看不起她的修煉方式。
她承認她是忍不住成為魔修不需要麵對心魔的種種誘惑才從道修淪為魔修的。
但是寧遠年少時不經意露出的一個眼神，卻讓虞修瀾傷心了許久，甚至記了幾十年，一直記到現在，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從前她認為寧遠或許是瞧不上所有的女修。所以她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
直到有一****聽到從瑤光派傳出的種種說法，她才發現在他心中還是存在著例外的。
這人便是羞辱了她弟弟又傷了她妹妹的顏笑。
這讓虞修瀾恨上加恨，所以才會生出要劫持紫璃的想法。
聽說，紫璃也曾是寧遠道侶的熱門人選。
當然，她心中的這些想法，她師父都不知道，因為她偽裝得很好。她認識寧遠，在她的拜師之前。所以就連她師父，都以為是她對弟妹過於關心，便都由著她胡鬧了。
“那江辰……”虞修瀾看向她的師父，江辰這人難成大器，但是她也不過隻是想要利用他幫她得到關於正派聯盟營地的消息罷了。
“那小子已經暴露了，沒有了價值的人，便讓他自生自滅吧。”破銅鑼嗓的聲音十分的冷漠，虞修瀾卻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江辰並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他以為能夠依靠的靠山拋棄了。
他還以為，素見真人的提前離去不過是巧合。雖然消息已經傳給了虞修瀾，卻遲遲沒有收到回複。江辰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何指令要去完成。
寧遠與顏笑在成功配合了素見真人演了一場戲後，便讓人時時刻刻留意江辰的舉動。
隻是一晃五日過去，江辰都沒有絲毫的異常。
“師兄，你說……江辰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所以變得警惕了？”顏笑看著坐在對麵的寧遠，有些不確定地詢問。
寧遠輕輕搖了搖頭，“我倒覺得，恐怕不是江辰發現了什麽，而是他身後的人發現了什麽。”
顏笑皺著眉，隨後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當初之所以製定這樣的計劃，便是為江辰設的套。一是為了讓江辰不能及時發現他們更改出發時間，不能發出準確的時間；二是為了引導江辰往巧合的身上去想，不懷疑是他們從中作梗。
第二天江辰的表現顯然是按照他們的劇本去發展了，隻是他身後的人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所以是他身後之人讓他按兵不動的？”顏笑挑眉。
“我猜是他被人放棄了。”寧遠輕笑一聲，分析道：“江辰既然跟他們合作，定是對方許了他什麽好處的，隻是現在江辰已經暴露了，成為一顆廢子，對方又何苦浪費了當初許給江辰的好處去挽救一顆廢子呢？”
顏笑一聽，頓知的確是這個理，隨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對著寧遠說道：“所以他們不過是想借著我們的手除掉他？”
寧遠聳肩，“很顯然，對方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還必須這麽做？”
“那是自然，否則江辰放在那兒，終究是個定時zha彈。”
這雪原冰狼，怕是因為愛吃雪仙丸，被冰女取名為雪仙。
這真是……
顏笑朝著寧遠的臉上瞧了一眼，沒有發現絲毫不自然的神情。
感情這人沒有絲毫對自己這個缺陷的認知。
隻是這一隻雄性雪原冰狼竟然被取了一個如此女性化的名字，還真是讓人啼笑皆非。
隻是雪仙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對此感到絲毫的不妥。
看到雪仙一本正經地發著心魔誓，顏笑的心放下了不少。
畢竟對於修士以及他們的靈獸而言，心魔誓的約束力還是很大的，很少會有人會去違背心魔誓，那可是要冒著終身無法再晉階的風險的。
顏笑放下心後，便重新將雪原冰狼弄回了她的手爐空間之中。
這一路上，雪仙也不知究竟在做些什麽，安安靜靜從未出聲，一直到方才，它目睹了顏笑與寧遠的那一幕。
顏笑對於突然冒出來的雪原冰狼的嘲諷，顯得有些冷漠。
說實話，她也覺得自己和寧遠方才的那一幕有些可笑，但被雪原冰狼說了出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自在的。
雪原冰狼自然知道顏笑現在才是它的衣食父母，它可得罪不起。
獸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說的便是它。即便是它再想吐槽，也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不再吱聲了。
雪原冰狼安靜了下來，也無人會再與顏笑說話來打擾她了，她這才緩緩地吐了口氣，閉上了雙眼，開始盤腿調息。
待顏笑再次睜眼時，已是辰時三刻，她思忖著怎麽著也該再去素見真人的竹屋前看一看，便掀開門帳，抬步走了出去。
而此時，隔壁的門帳也被掀起，寧遠從裏頭探出一個腦袋來，與她對視了一眼後，二人點了點頭，出了帳篷，並肩朝著素見真人的竹屋走去。
路上還算是安靜，大多數的正派聯盟弟子依舊呆在自己的帳內修煉。
顏笑與寧遠一路走來，也沒有碰上什麽人。
隻是當顏笑二人緩步走到素見真人原先所在的小竹屋時，卻發現先前在保護屏障前認出二人的執事堂師弟正立於竹屋門口，而屋內已然察覺不到修士的氣息了。
“這是怎麽了？”顏笑麵色一怔，隨後皺著眉開口詢問。
“四更天的時候，南方傳來消息，說是有一位師叔帶著五名弟子被困住了，他們撥不開人手，要求素見師叔帶著先前選好的十一名弟子立即前往救援。”執事堂師弟對著顏笑解釋，麵色不鬱，怕是在為那些生死未卜的同門擔憂。
“師父走了？”顏笑挑眉。
“是的，”執事堂的師弟對著顏笑點了點頭，說道：“素見師叔看顏師姐與寧師兄剛剛長途跋涉回來，不忍打擾你們二人，便讓我再次等候，將大致的情況告知你們。師叔她五更天便帶著十一位師兄師姐離開了。”
顏笑與寧遠對視一眼後，紛紛點了點頭，與執事堂的師弟一起盤坐在師父的竹屋前，等候那些原本會來送行的弟子。
果不其然，到了原先要出發的巳時前一刻，便陸陸續續有不少的弟子前來，想要為素見真人以及那些便選中的十一位師兄妹們踐行。
隻是所有人都在此撲了個空。
執事堂的師弟將他與寧遠顏笑二人說過的話一遍一遍重複給那些前來送行的弟子們聽。眾人聽到的第一反應，皆是一愣，隨後麵露擔憂。沒有任何人懷疑此事的真實性。
畢竟，戰場上的確時時刻刻都會發生意外。
顏笑與寧遠在來人中亦看到了江辰。
在一眾師兄弟麵前，江辰顯得格外的乖順。絲毫沒有昨日顏笑與寧遠見到他時，那一臉的陰沉與冷笑。
他看上去，就是瑤光派最普通的那一種類型的修士。
不吵不鬧、不爭不搶，有如透明人一樣混雜在一群弟子中，若非顏笑與寧遠二人便是為他而來，怕是不會注意到他的。
他與所有的弟子一樣，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均是麵上一怔。
隻是顏笑二人卻能看出，這怔住的表情，更多的是僵硬。
他或許不能明白，怎麽會這麽巧合，打亂了他的計劃。
五更天離現在怕是已經有兩個時辰了，就算是他現在發出消息告訴他身後的那些人，怕也是追不上了。
也就是說，他們的計劃被生生地打亂了。
江辰覺得這也太巧合了，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木屋前與其他師弟師妹交談的顏笑與寧遠，心中掠過一絲的不安。
他的心中似乎閃過了一絲什麽，可他卻沒有抓住。
或許隻是巧合罷了。江辰如此想著，與他身邊的師兄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他得去把素見真人帶著紫璃提前離開的消息傳遞出去，否則讓他們撲個空，他就得挨罵了。
看著江辰轉身離去，寧遠轉過頭，與身邊的顏笑對視一眼，二人皆露出了淺淺的不明微笑。
……
洛水城墮落聯盟營地內，一幢比周圍的竹屋都要大的竹屋裏，有兩個女人立於窗口，麵色均不太好看。
“江辰那個沒用的廢物！”一個蒼老的女聲，用著她的破銅鑼嗓子，憤怒地喊出了這句話。
“師父息怒，江辰這人還是有用的，隻是那素見太過狡猾。”若是顏笑在這兒，定能看到第二個出聲的那名女修是那一日與江辰對話的那名長得與虞修洛有九分相似的女修。
“哼，他連對方究竟是不是真的被緊急召喚走都分不清楚，這樣的人，還想在正衍門謀一個高位？”破銅鑼嗓的語氣滿含不屑，顯然是猜出了素見真人的真實意圖。
當然，素見真人與顏笑、紫璃、寧遠三人做此番謀劃之時，便隻是想著瞞過江辰便是了，對於他身後之人，他們可沒敢有絲毫的小看。
這人能猜到他們是提前得知了有人要圍堵紫璃的消息才提前離開的這一點，四人早有預料。
“可是師父……”立於破銅鑼嗓身後的那名與虞修洛十分相似的女修有些猶豫地開口，問道：“我和江辰的談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為何會被素見那女人給得知了？”
這是她得知紫璃已經提前離開了洛水城營地後，一直難以想通的一點。
“你沒有聽說？”破銅鑼嗓的聲音有些陰冷，與虞修洛十分相似的女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隨後規規矩矩地答道：“恕徒弟愚鈍。”
“素見的乖徒弟顏笑——你妹妹最大的仇人，帶著她的小情人寧遠外出回來了，昨日才到的營地，據說不過與江辰前後腳到達。”
破銅鑼嗓提到顏笑之時，聲音滿懷輕視與敵意，又似乎有一種難言的興奮。
虞修瀾聽到顏笑這兩個字，麵上的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從先前的疑惑，瞬間轉變為弄弄的仇視。
“居然是那個小賤人回來了。”她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句話。
在她的心裏，她的妹妹虞修洛與弟弟虞修昊在瑤光派的各種慘狀，均是這個叫顏笑的賤女人造成的。
她計劃抓紫璃過來折磨，也不過是想要利用顏笑對朋友的重視，逼她出麵而已。
隻是沒料到，紫璃沒有抓到，但是她最仇視的顏笑卻回來了。
隻要顏笑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這塊土地上，總有一天，她會把她抓到自己的跟前，讓她跪地求饒。
這算不算因禍得福？
“師父是說，顏笑那小賤人可能在半路正好發現了我和江辰的會麵？”虞修瀾將心中的竊喜悄悄地放回肚子裏，而後順著破銅鑼嗓的猜測說了下去。
破銅鑼嗓點了點頭。
虞修瀾立馬低下頭，謙卑地說道：“是弟子太不小心了。”
顏笑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竟然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偷看他們對話，還沒被她發現。她這個築基圓滿的修士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不怪你。”破銅鑼嗓難得有些寬容地說道：“她那小情人寧遠可是同塵最得意的徒弟，號稱天垣大陸最有天賦的年輕修士之一，能有些不被你發現的手段，實屬正常。”
破銅鑼嗓的這句話沒有對虞修瀾產生絲毫的安慰作用。
她在聽到寧遠的名字之時，心中對顏笑的恨意更深了。
寧遠，那個號稱天垣大陸最有天賦的年輕修士之一，在整個天垣大陸，有多少女修仰慕他，想要成為他的道侶。
可寧遠卻從來沒有給過她們一絲一毫的機會。
虞修瀾與寧遠可是同一時期的修士。
在認識寧遠之時，她還是一名純正的道修，與魔修沒有絲毫的關係。
她與寧遠一同經曆了一次驚險的旅程，她私以為，她和寧遠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生死之交了。
可誰知，在事情結束之後，寧遠連一道多餘的眼神都沒給過她，便轉身離開了。
多年後的她再次見到寧遠時，已經身為魔修，是她師父的徒弟了。
她從寧遠那雙淡淡的眸子裏，瞧見的不是熟人重逢時的熟稔，反倒是陌生人般的淡漠以及淡淡的嘲諷。
他看不起她的修煉方式。
她承認她是忍不住成為魔修不需要麵對心魔的種種誘惑才從道修淪為魔修的。
但是寧遠年少時不經意露出的一個眼神，卻讓虞修瀾傷心了許久，甚至記了幾十年，一直記到現在，成了她的一塊心病。
從前她認為寧遠或許是瞧不上所有的女修。所以她心裏也沒有那麽難受。
直到有一****聽到從瑤光派傳出的種種說法，她才發現在他心中還是存在著例外的。
這人便是羞辱了她弟弟又傷了她妹妹的顏笑。
這讓虞修瀾恨上加恨，所以才會生出要劫持紫璃的想法。
聽說，紫璃也曾是寧遠道侶的熱門人選。
當然，她心中的這些想法，她師父都不知道，因為她偽裝得很好。她認識寧遠，在她的拜師之前。所以就連她師父，都以為是她對弟妹過於關心，便都由著她胡鬧了。
“那江辰……”虞修瀾看向她的師父，江辰這人難成大器，但是她也不過隻是想要利用他幫她得到關於正派聯盟營地的消息罷了。
“那小子已經暴露了，沒有了價值的人，便讓他自生自滅吧。”破銅鑼嗓的聲音十分的冷漠，虞修瀾卻沒有覺得有何不妥。
江辰並不知道，自己就這樣，被他以為能夠依靠的靠山拋棄了。
他還以為，素見真人的提前離去不過是巧合。雖然消息已經傳給了虞修瀾，卻遲遲沒有收到回複。江辰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有何指令要去完成。
寧遠與顏笑在成功配合了素見真人演了一場戲後，便讓人時時刻刻留意江辰的舉動。
隻是一晃五日過去，江辰都沒有絲毫的異常。
“師兄，你說……江辰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所以變得警惕了？”顏笑看著坐在對麵的寧遠，有些不確定地詢問。
寧遠輕輕搖了搖頭，“我倒覺得，恐怕不是江辰發現了什麽，而是他身後的人發現了什麽。”
顏笑皺著眉，隨後跟著點了點頭。
他們當初之所以製定這樣的計劃，便是為江辰設的套。一是為了讓江辰不能及時發現他們更改出發時間，不能發出準確的時間；二是為了引導江辰往巧合的身上去想，不懷疑是他們從中作梗。
第二天江辰的表現顯然是按照他們的劇本去發展了，隻是他身後的人怕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所以是他身後之人讓他按兵不動的？”顏笑挑眉。
“我猜是他被人放棄了。”寧遠輕笑一聲，分析道：“江辰既然跟他們合作，定是對方許了他什麽好處的，隻是現在江辰已經暴露了，成為一顆廢子，對方又何苦浪費了當初許給江辰的好處去挽救一顆廢子呢？”
顏笑一聽，頓知的確是這個理，隨後她輕輕歎了口氣，對著寧遠說道：“所以他們不過是想借著我們的手除掉他？”
寧遠聳肩，“很顯然，對方就是這個意思。”
“我們還必須這麽做？”
“那是自然，否則江辰放在那兒，終究是個定時zha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