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遠橋和汪真實力相差不多,兩人一時打得難分難解。


    徐風趁機吃了顆五級療傷丹藥,盡快恢複著傷情。


    新月派將大鵬落下,六人下到地麵,靜立一邊等著華遠橋和汪真的打鬥結果。無花島見新月派的人下去了,也都紛紛落了下來。


    無花島一名護法低聲對冷麵修士道:“衛師兄,邱無陵一百多年沒在仙道中走動,這次卻為了嚴達親自趕來,我們隻怕……”


    冷麵修士正是無花島的金花弟子衛先書。金衣弟子是無花島未來的島主預備人員,花天妒晉升到金丹期後也將被編為金花弟子,成為下一屆島主的有力爭奪者。


    一些無望染指島主的弟子,被編入護法、長老、甚至紫衣組。所以衛先書雖然年紀不是最大,卻在身份上要壓過其他幾人。


    花歸年這次讓衛先書處理徐風的事,多少是對他的一個考驗。


    衛先書經過多方安排,終於通過跟蹤林放新鎖定了徐風的位置,再一路尾隨,在這片開闊地截下了徐風,八名金丹修士抓一個築基弟子,可以說殺雞用了牛刀,衛先書是個很謹慎的人,特別是對關係到他前途的事情,盡量做到萬無一失。


    想不到他們的一舉一動,竟還是未能逃過新月派的耳目。


    三名紫花弟子麵無表情,等著衛先書的命令,他們三人是臨時抽調過來的,主要協助衛先書完成這次任務。


    感覺到傷情已經穩定,徐風往新月派一方靠了靠。


    這一舉動立時引起了衛先書的注意,微微示意,三名護法就飛撲過去,要將徐風瞬間拿下。


    蔡書君眼裏閃過一絲擔憂,胸口微微起伏。


    邱無陵回頭看了她一眼,捕捉到了蔡書君眼裏的意義,邱無陵清麗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變化。


    三名新月派的修士也掠了過去,接上了無花島的三人。一人的戰場,變成了四人對毆,徐風再沒猶豫,閃步跳到了新月派的一邊,這一站隊,已經明確表示了自己的態度。


    金丹修士之間如果不是實力相距懸殊,一戰打下來,沒個上百招很難分出勝負,除非是以命相搏,自爆金丹,那就瞬間同歸於盡。


    衛先書見徐風已歸入新月派送隊裏,臉色越來越難看。無花島還有四人未出,新月派還有兩人,至於蔡書君,完全被衛先書無視。


    四對二,正常情況下是穩操勝卷的,況且有三名是金丹後期的紫花弟子,即便對上老牌的後期高手邱無陵也未必就處於下風。


    隻是邱無陵實在名氣太大,兩百年前就已經成名,放眼留香國,除了六派的幾個不知死到哪裏去了的太上長老,就唯有花萬朵可以與之抗衡。


    衛先書眼神閃動,象一隻徘徊不前的餓狼,卻決不放棄。


    徐風跟蔡書君在它山秘境前後都有碰過麵,彼此算得上小熟,這次雖然徐風恢複了本來麵貌,蔡書君還是能分辨出來,當時在霧城的半空中,匆匆一眼,蔡書君就已略有感知。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徐風向邱無陵躬身一禮。各種跡象表明,這次新月派對他應該是沒有惡意的。


    邱無陵沒說話,隻是看著徐風,象在尋找記憶中的一片殘葉。


    蔡書君本想跟徐風客套幾句,看邱無陵麵色悠遠,也不敢說話了,隻是不時在徐風身上瞄過。


    良久,邱無陵收回思緒,悠悠道:“他還好嗎?”


    徐風一愣,不知道邱無陵在說什麽,轉念一想,便也隱隱有些明白了,便恭敬道:“晚輩不明前輩所言,晚輩一路走來,都是一個人。”


    蔡書君也不明白邱無陵的意思,但聽徐風的回答似乎是有意隱瞞,不由為徐風微微擔心,生怕徐風惹怒了邱無陵。


    邱無陵神色微微一暗,歎道:“倒是我多慮了,他要是還在,又怎麽會這麽晚才來,又怎麽會讓你來……”失落之色躍然臉上。


    邱無陵身邊的另一名金丹女修士聞言,身體微微一動,象是想到了什麽。看了看邱無陵,卻也不敢多說什麽。


    蔡書君看著徐風,突然疑惑起來,道:“嚴道友,你……”蔡書君腦中閃過一些模糊的片段,然後越來越清析。


    四組金丹修士還在打得不可開交,衛先書終於失去了耐性,看徐風跟邱無陵說話的態度已知交情非淺,是友非敵,無花島得到徐風的可能越來越少。


    “邱長老,”衛先書的聲音冷冷地飄過來,“嚴達殺了我無花島多名弟子,衛某這次奉島主之命前來輯拿,請邱長老行個方便。”衛先書說得客氣,又把花歸年搬出來,剛中帶柔,讓邱無陵有所顧忌。


    “我不許任何人殺他。”邱無陵隻短短一句,就讓衛先生徹底失望。


    徐風可不想把這個罪名背實了,道:“你們無花島殺我在之前,我被迫還擊,有什麽不對,況且,我並沒有殺你們的人,霧城一場混戰,我一直在逃,根本沒遇到你們無花島的人。”徐風睜眼說瞎話,鐵了心不認賬,眾人雖然心裏明白,但也確實沒有證據,而且自己又理虧在先。


    衛先書道:“六派很多弟子都死於你的靈氣箭,隻要拿下了你,檢查一番,一切便水落石出,是非黑白,我也不會冤枉你。”


    徐風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你們無花島一向巧取豪奪,我讓你們檢查,豈不是自投落網。”


    蔡書君審視了徐風一會,終於忍不住靠近邱無陵,低聲說了幾句。邱無陵輕輕“喔”聲,也向徐風投去了意外的目光。


    衛先書還不死心,一定要為自己找個出師的理由,道:“嚴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派弟子龔斷被你殺死在霧城,你認為就沒人知道嗎?”


    “我確實殺了龔斷,”徐風很幹脆認了這一案,道:“因為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我與他無怨無仇,他卻為什麽偏偏要致我於死地,這事,我倒是想要問一下無花島。”徐風倒打一耙。


    衛先書冷哼道:“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恩怨,我隻知道我們無花島的人被你殺了,我拿你回去問罪是職責所在,誰對誰錯自有執法堂給你一個交待。”


    進了無花島的執法堂,可就不是那麽好說話了。


    邱無陵忽然道:“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們四人或者八人,能接我一劍。我就讓你們把人帶走。”


    好強勢的一句話!


    邱無陵雖然威名在外,但也隻是金丹後期,跟衛先書和三名紫花修士一樣,如果說以一抵四不落下風,或者戰而勝之,那是是在情理之中,但要說一劍擊敗那實在是有點拖大。


    此言一出,連新月派的幾人都大感意外,但對邱無陵一直信任有加,倒也不擔心。


    衛先書拉著臉,另外三名紫花修士則怒形於色,就算花萬朵也不敢說一劍擊敗他們四人。三人躍躍欲試,隨時都準備出手了。


    “邱長老硬要幹涉我無花島的事情,晚輩也隻能認了,這件事我會跟島主如實匯報。”衛先書還想搬出花歸年來擋一擋。


    邱無陵淡淡道:“身為一派長老,保護門下弟子有什麽不對,新月派的弟子殺人什麽時候需要去無花島受審?”


    門下弟子?


    邱無陵忽然冒出這一句,除了蔡書君,在場其他人都被鎮住,連徐風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邱長老真會開玩笑,嚴達從參加仙道大會起就一直代表散修盟,什麽時候成了你新月派的人了。”衛先書完全不信。


    徐風知道肯定是蔡書君憑直覺看出了他的身份,再告訴邱無陵,蔡書君在仙道大會時就對徐風“來電”,如今回歸原貌終於讓她找到記憶中的情鏡,還原了徐風的身份。


    “流雲堂弟子徐風,拜見大長老。”事已至此,徐風隻好恭恭敬敬地給邱無陵一拜。


    “徐風?”衛先書等人心中一滯,看徐風和邱無陵的樣子不象做戲,莫非這個被六派追殺了好幾天的嚴達,竟真是新月派的弟子?


    新月派和無花島正在打鬥的八人也都停了下來,被徐風這個“流雲堂弟子”搞得一頭霧水。華遠橋想起新月派在霧城圍捕中的境遇,心中豁然開朗。


    蔡書君也不知道徐風的名字,當年在異獸荒原曆練,跟徐風隻是有一麵之緣,憑著天生的敏銳直覺,讓蔡書君感到徐風可能是她認識的人。


    邱無陵更是不知道徐風是哪棵蔥,卻道:“徐風,你的任務已經完成。明日起恢複新月派身份,回宗門去吧。”


    任務?原來這個嚴達一直是新月派的一顆棋子,所作所為全在新月派的掌控之中,怪不得仙道大會中不戰而退,怪不得霧城中新月派幾乎全身而退,原來本就是一家人啊,徐風所有的行動,隻是在執行新月派的一個超級任務罷了。


    衛先書心中還有疑點,但也氣得牙氧氧,氣道:“邱長老,徐風大殺五派弟子,死傷慘重,邱長老一定要給各派一個解釋。”


    “我為什麽要給你解釋!”邱無陵一聲怒喝,直把衛先書嚇得全身發冷。


    徐風的事情顯然疑點重重,但現在不是講理論的時候,實力才是決定全局走向的關鍵。邱無陵一聲怒斥,竟無人敢應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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