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花島八人收攏一處,知道今天要想帶走徐風隻怕很難了,徐風一人進了它山神殿的第三層,很可能得到了寶物,如今成了新月派的門徒,隻要寶物所言不虛,那麽新月派超越無花島,成了留香國第一門派將指日可待。


    衛先書不願就此放棄,道:“既然邱長老執意要庇護殺人者嚴達,衛先書不才,就鬥膽接邱長老一劍。”這一劍接下了,還有得到徐風的機會,接不下,回去也好給花歸年一個交待。


    三名紫花修士和衛先書走了出去,汪真等四名金丹前期的修士留在後麵,這四人境界相去太大,有似於無。


    另一名錯劍堂的女修想要向前,被邱無陵製止。


    邱無陵待四人走出,身形輕輕飛起,去勢不疾不徐,飛臨衛先書頭頂時,一道劍光刹那泄出,如初春綻放的紅顏,四片潔白的花瓣射向劍下的四人。


    邱無陵清麗似煙,身姿飄渺間,笑盡落花。劍影有“天上人間”的影子,但又似是而非,意境上遠遠超出了天意七劍的範疇。


    蔡書君第一次見師父出手對敵。八歲跟了邱無陵,從練氣到築基,都是邱無陵親傳,但是邱無陵深居淺出,真正教導蔡書君的時間並不多,每每傳下一套功法,一套劍術,就閉關而去,兩三年才出來,蔡書君也沒讓她失望,每次邱無陵閉關出來,蔡書君都交出不錯的成績。


    但是蔡書君從未見過邱無陵出手,在新月派邱無陵地位太高,真要她出手必是門派的大事,新月派近百年波瀾不驚,蔡書君無法看到邱無陵的另一麵。


    劍光僅僅四道,卻給人無處不在之感,劍速不快,卻讓人避無可避。


    無處不在,避無可避,無處不在,避無可避……


    蔡書君眼睛越來越亮,越來越深遠。


    衛先書四人出劍攔截,卻齊齊撲了個空,四道劍光輕易地繞過他們的防線,然後輕輕落到四人身上。


    四人隻覺一片花瓣飛入自己體內,封印住了自身所有的靈力。


    撲通,接連四聲,衛先書四人軟倒在地。汪真四大驚,趕忙過去察看。


    邱無陵已經飛回她原先的位置,一去一來,仿佛都沒動過一樣。


    “徐風是我新月派的弟子,沒有我的同意,誰也別想動他分毫。”邱無陵道:“今天留你們一命,回去告訴花萬朵,人我帶走,不服就讓她來找我。”


    衛先書四人倒在地上,軟得象堆爛泥,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汪真等人上去,一人抱起一人,自知沒有話狠話的資本,上了白雕,神情沮喪地飛走了。


    “書君……”邱無陵回頭一看,頓時大喜。


    蔡書君不知什麽時候,盤膝坐到地上,滿地的塵土她渾然不顧,一層似有似無的光輝在將她整個身體包裹。新月派幾名金丹修士在蔡書君一丈開外將她團團圍住,保護著頓悟中的蔡書君。


    就在邱無陵揮出驚豔一劍的時候,天資絕佳的蔡書君,竟從中捕捉到了晉級金丹期的契機,進入了頓悟狀態。


    徐風看得目瞪口呆,天才啊,竟然僅憑一劍的感悟就摸到了金丹境界的門坎。要知道此時的蔡書君還不到二十五歲,就算天才縱橫的邱無陵和花萬朵也都過三十歲才結丹成功。


    如果此次蔡書君順利晉級金丹,將創造新月派乃至留香國的一個神話。


    天才無雙的花天妒跟蔡書君比起來,將屁都不是。


    眾人全神注視著周邊的動靜,力圖給蔡書君一個良好的環境。邱無陵看著愛徒,愛憐之意溢於言表,此時再多話都無濟於事,突破的關鍵時刻還是要靠自己領悟。


    匯聚到蔡書君周圍的靈氣越來越多,蔡書君身上和光茫也越來越盛,大量的靈氣被吸入她的體內,又湧來新的靈力,將蔡書君全身罩住。


    蔡書君的額上開始滲出汗珠,不斷湧入體內的靈力,極度的壓縮著,力圖完成最後的凝結,但遲遲沒能成功。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蔡書君全身濕透,香汗淋漓。還在忘我的衝擊著金丹期的關點。


    徐風呆呆站在一旁,不敢有絲毫動作,怕打擾突破中的蔡書君。空中幾隻盤旋的禿鷲,以為遇上了腐屍,待看清是一批強大的存在後,趕忙飛得影無蹤了。途中偶爾也有經過的商隊,都被華遠橋早早地攔開,改道別處。


    天色漸暗,此時蔡書君已連續衝擊了五個小時。


    遠處,幾頭覓食的草狼閃著綠眼來回走動,華遠橋飛竄過去,幾道劍氣將那幾頭狼盡數殺死。


    忽然,空中的靈氣一變,急速聚攏起來,一個十丈左右的衝擊波,在蔡書君周圍炸開,同時,一道肉眼可見的青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上百米高空才慢慢淡去。


    正在天羨城暫停養傷的衛先書微微一驚,看著遠方的天空,自語道:“竟然有人晉級了金丹,看那個方向,不會是嚴達吧,不可能,他才築基中期,那麽是誰,難道是……”


    離易獸城最近的萬劍宗的一個小院裏,宗主朱開屏看著遠處的天空,搖著輕歎,“又有人晉升金丹了,隻可惜不是我萬劍宗的人,萬劍宗江河日下,我這個宗主難辭其咎啊。”


    晉升金丹會引起天地靈力的小範圍波動,比築基的動靜要大得多。天羨城附近都被這突來的聲勢小小地驚動了一下,畢竟金丹修士在修士中已算是千裏挑一的存在了。


    荒野中,靜坐半天的蔡書君睜開眼睛,眼內光茫四射。


    經過六七個小時的努力衝擊,蔡書君終於不負眾望,成功晉升金丹,成為新月派乃至留香國最年輕的金丹修士。


    冷豔的邱無陵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一手栽培的弟子終於有了小成,雖然邱無陵手下弟子眾多,金丹期也不在少數,但蔡書君絕對是最快的一個。


    邱無陵向一邊的那位女修道:“先送蔡書君回宗門,我隨後就到。”


    那名女修應聲招來一隻大鵬,蔡書君遠遠看了一眼徐風,轉身跟女修上了大鵬,一聲長鳴,大鵬急速飛走了。


    徐風無聲地看著,知道蔡書君剛剛突破,根基不穩,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加強,最緊要的是先要洗個澡……


    “你們也走吧。”邱無陵對華遠橋四人說道。


    華遠橋不敢有違,也不敢多問,四人上了剩下的一隻大鵬,轉眼消失不見了。


    場中,隻留下邱無陵和徐風兩人。被汪真擊斃的混血馬散發出陣陣腥臭,邱無陵眉頭微皺,閃身走了開去。


    徐風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初冬的夜風裏。


    徐風不敢走得太近,在邱無陵身後聞著淡淡地香氣,盡量想些正事……


    邱無陵放慢了腳步,讓徐風靠近了一點,道:“蔡書君跟我說,你以前是新月派的弟子。”


    徐風回道:“是的,我曾是新月派流雲堂的弟子。”接著,把進新月派後因為郭滿滿而受郭向前陷害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也承認自己殺了幾個新月派的弟子。隻是對於自己技能的事卻隻字不得。


    邱無陵一邊走一邊聽著,聽到徐風在礦山殺了兩名弟子,也不意外,等徐風說完,邱無陵道:“後來你們去異獸荒原曆練,你就遇到了他?”


    徐風知道邱無陵口的他是指金燎原,從蔡書君把那個小盒轉送給邱無陵,邱無陵就已猜到了很多。


    “他,他還好嗎?”邱無陵神色平靜,聲音稍稍有點抖動。


    “師父死了,”徐風肯定了金燎原在心中的位置,“接我去的,是阿七。”


    “死了?他終於還是死了……”邱無陵神情一暗,“阿七?阿七是那隻皇雀吧?”


    徐風聽她這麽一說,已經知道邱無陵跟金燎原肯定交情非淺,道:“是的,它還好。”


    “是我對不起他,他本不該死。”邱無陵歎了聲,唏噓如訴。這個威名顯赫地仙道猛人,一下變得柔弱無依,跟一個失戀的小女人沒什麽兩樣。


    徐風見邱無陵自責,便道:“師父死得很安詳,他唯一的遺願就是把那個木箱送到前輩手裏。”徐風不忍讓邱無陵過多傷情。


    “他就是為了那個箱子才送了性命,而那個箱子也早在兩百年前就應該送到我手裏的。”邱無陵說完又是一歎。


    徐風以為邱無陵怨他送得晚了,便道:“這些天因為它山秘境引來許多事情,晚輩隻好通過蔡道友轉交前輩,請前輩不要見怪。”


    邱無陵還沉在自己的情緒中,道:“你晚來十年,早來十年,都已經沒有關係了,他再也不會回來。”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兩人向著易獸城的方向前進。


    這裏離易獸城已經不遠,如果徐風放開異龍之翼,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趕到,現在邱無陵在他麵前,倒是不敢放肆了。


    邱無陵自顧自地走著,全然不顧徐風還在後麵跟著,她的腳步不快,隻是在發泄一種情緒,按這個速度就算再走一天也到不了易獸城。


    “你願意回新月派嗎?”邱無陵突然改變話題。


    徐風道:“晚輩不願意。”回答得很幹脆,一點都不怕邱無陵生氣。


    “嗯,”邱無陵點點頭,似乎徐風的回答再在意料之中,自語道:“你傳了他的衣缽,新月派又哪裏留得住你。”


    徐風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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