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今天選擇站在這裏,是掙紮了很久做出的決定。”露天舞台上,當紅影星萊斯握著話筒,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出道時間有七年了吧,拍過不少的戲,就像是經曆了無數的人生。酸甜苦難,有時候已經分不清到底是戲,還是人生。今天和這麽多朋友站在這裏,並不是為了炒作新聞,我們隻是覺得很遺憾,在21世紀的今天,同性.戀依舊得不到大家的認可。我不明白,喜歡男人和喜歡女人的差別,在愛情的本質上有什麽不同,我們心甘情願不要兒子,不要女兒,不要子孫滿堂,隻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而已,可是為什麽維持真愛真沒困難。我真的很累,常常覺得力不從心,今天是我組織的反對同性.戀的遊行,也是我的告別演唱會。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演戲了,希望大家忘記我。”


    台下氣氛充滿硝煙,一觸即燃,無數的影迷,同性.戀者圍著舞台呼喊,“我們需要戀愛自由!同性.戀不應該受到歧視!”


    警車停在對街,無數的警察上前來維持秩序,可是想要圍擋暴動的人群,就像是螳臂擋車。有記者直播報道,飛機低低地盤旋在半空中,閃光燈匯成海洋。


    台上的人卻像是身處幽靜的森林,將一切的喧鬧置身事外,音樂響起,他的歌聲比以前任何時候都顯得空靈清淡溴。


    遊行結束,回到酒店,經紀人將他大罵了一通,萊斯淡然地遞上了解約書,將罵聲關在了門外。


    “萊斯!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要和我解約?你知道要賠償多少違約金嗎?萊斯!開門!”敲門聲震耳欲聾。


    他像是沒有聽見似的,拿著早已經收拾妥當的行李,待門外沒有了聲息,悄然離去禱。


    香港的夜晚,阿根廷的下午。


    布宜諾斯艾利斯和五年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萊斯找到舊時的那幢老房子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


    這裏還沒有拆遷,一切和五年前一模一樣,時光帶得走所有,帶不走記憶。


    他用十倍的價錢遣走了租客,搬進了那間房間。


    窗簾在風中飄來蕩去,樓下有小孩子踢足球的歡聲笑語。他走到窗台前靜靜地抽了一支煙,霧氣朦朧中,仿佛看見了五年前,他和蔣晉安在這條小巷子踢球的時光。


    有一次他手受傷了,沒有去上班,在家無所事事的時候繞了大半個城市去等他下班,卻故意從後麵撞他一樣,裝作不期而遇地說,“喂,好巧啊,下班了?”


    “是啊,你怎麽會在這裏?”他會很驚訝地說。


    然後他突然沒有了逗他的興致,無奈地說,“等你下班啊,混球。”


    他愣了一下,然後看著他不停地笑,笑得他直發毛。


    一直笑到了家樓下,他氣呼呼地說,“喂,不會吧,這麽早就回去?很無聊啊。”


    蔣晉安好不容易止住了無聲的笑容,淡淡地說,“去踢球?”


    從那天開始,在樓下的小巷子裏踢足球成為了他倆打發無聊的唯一遊戲。


    “咚咚咚!”敲門聲。


    萊斯愣了愣,莫名其妙地緊張了一下,然後欣喜若狂地衝過去,拉開木門。


    門外,穿堂風吹起晾在走廊上的床單,像是一隻隻展翅欲飛的蝴蝶。


    陰天,沉悶。


    萊斯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關上門,正要進屋,卻被門後的台燈吸引住了目光。


    那盞破碎不堪滿是灰塵的台燈,隱隱還可以見到上麵的圖案,一條壯觀的瀑布。


    不知道蔣晉安最後有沒有去找過燈上那條瀑布,但是他沒有。


    不是找不到,而是他覺得,站在那條瀑布前的應該是兩個人。


    修補了一晚上的台燈,淩晨的時候,勉強將上麵的碎片粘好,燈身搽幹淨,隻是通上電,卻已經不再亮了。


    萊斯有些出神,緩緩地站起身,從旅行箱裏拿出一個小藥瓶,將裏麵的白色藥粒倒在掌心,和著溫水吞下。


    靜靜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仿佛又看見了和他在廚房裏相擁而舞的情景,他笑著罵他笨,總是跳錯舞步,一邊拌嘴,一邊跳舞,從夜幕,到清晨。


    突然想起那首詩。


    ……《此去經年》


    生活在藝術裏的人,想象永遠比現實多一點。


    也像別人一樣,一起喝酒聊天看電影。


    愛情或友情不需要辯解,或許本就不是愛情。


    愛情來也快去也快,他們之間,是一種習慣。


    萊斯要離開了,他喃喃的問勞斯會不會想他。


    勞斯心中一顫,早知道他要走的,隻是真的要走的時候,心裏忽然有了難言得痛楚。


    像是生長得花要被連根拔起。


    隻不過五年的風雨一起走過了,就算以後勞斯有了勞斯的生活,萊斯有了萊斯的世界。


    記憶深處那份習慣著的氣味,卻成了唯一歲月帶不走的東西。


    此去經年,兩個少年,一個驚豔了時光,一個溫柔了歲月。


    ……


    我有沒有說過,記憶裏,你的笑容在我心裏從來沒有離開過。


    那天你開車從紐約帶我去拉斯維加斯,一望無際的藍天和草坪,也是這樣的陰天,風吹動你的發梢,你突然扭頭對我說,如果你死了,我就出家做和尚。


    為什麽,為什麽,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現在播報一條新聞,當紅影星萊斯於今天早上七點在阿根廷布宜洛斯艾利斯的一幢老房子裏自.殺,屍體是由房東發現的……”


    “現在播報一條新聞,娛樂界龍頭翹楚聖皇集團於今天早上七點在b市最高人民法院宣告破產,現公司已由達安集團總裁泰勤接手,聖皇集團總裁,趙金宏先生,欠下巨款畏罪潛逃,逃跑途中墜下樓梯摔傷頭部,目前正在搶救中……”


    “現在播報一條新聞,b市市長陸長林先生涉嫌貪汙,於今天早上七點已經被b市最高人民檢察院拘留,現革職調查中……”


    過路的路人忍不住通通留步,站在街頭的巨型電子屏幕下抬頭觀望,議論紛紛。這樣平常的一天,發生了三件不平常的事情,一時之間成為網絡上最熱門的話題。


    達安集團副總裁辦公室,泰岩摟著李珍珍坐下沙發上,看著新聞直發笑。


    李珍珍往泰岩嘴裏喂著水果,嗲聲嗲氣地說,“恭喜泰總如願以償,一舉拿下了聖皇。”


    “多虧了你這個總裁秘書。”泰岩摟著李珍珍的腰,就著她的手吃下了櫻桃。


    李珍珍順勢靠在他的肩頭嬌笑,“那你準備怎麽感謝我?”


    “你想要我怎麽感謝你?”泰岩低笑,一隻手探進了李珍珍的製服下擺。


    “以身相許如何?”


    “嗯……泰總,你好壞……”李珍珍伏在泰岩的胸膛上嬌喘連連,“人家什麽都不要,隻要你開心嘛……”


    “真是個好姑娘。”泰岩輕聲說,“可是為我做事是一定有回報的,你放心,我不會虧待你。”


    說著,他站起身,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珠寶,“你看看,這些首飾你喜不喜歡?”


    打開盒子,李珍珍眼睛刷地亮了。


    “哎呀,這些東西這麽貴重……”她拿起一串項鏈,愛不釋手,“這串‘月亮女神’不是被趙家的太子爺趙尹凡買走了嗎?”


    “趙家的東西,現在都是我的東西。”泰岩淡淡地笑道,“趙金宏欠下巨款,家宅已經被封了,這些東西全部要被拿出來公開拍賣。我已經初選過了,好東西都已經扣下,還真別說,趙家寶貝真是不少。”


    “那當然了。”李珍珍一邊撫摸著盒子裏的珠寶,一邊說,“趙尹凡是出了名的吃喝玩樂樣樣精,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趙老爺子也愛好收藏,這種家族出來的東西,能不好嗎?噯,我說,這些東西我都要了。”


    “剛剛還說什麽都不要,隻要我開心。”泰岩打趣她,“一看見這些寶貝,眼睛都亮了。”


    李珍珍正要還嘴,一陣重重的敲門聲,“開門!開門!泰岩,我知道你在裏麵!你給我開門!”


    泰岩一聽那尖銳的嗓音就知道是誰,也不扭扭捏捏,幹脆地走過去,打開門。


    趙香麗衝進來,一邊破口大罵,一邊往屋裏走,待她看見李珍珍,猛然愣住。


    “你怎麽會在這裏?”


    “趙總,這裏又不是你家,我為什麽在這裏關你什麽事?”李珍珍微諷笑道。


    趙香麗是聰明人,一下子就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撲過去狠狠一巴掌扇在李珍珍臉上,“賤人!敢跟我搶男人!”


    “小麗,你這是做什麽!”泰岩不悅地掰開她的手,將李珍珍護在懷裏。


    “你是我的女人,珍珍也是我的女人,你憑什麽對她動手?”


    趙香麗看見李珍珍縮在泰岩懷裏對她得意地笑著,她簡直要氣瘋了,指著泰岩的鼻子,手指顫抖,“泰岩,你忘記了當初你追我的時候跟我怎麽說的嗎?你說你這一輩子隻愛我一個人!可是如今,你竟然當著我的麵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泰岩,你對得起我嗎!”


    “逢場做戲的話你也相信,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沒想到是我高估你了。”泰岩摟著李珍珍走到沙發前坐下,點燃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


    “你自己看著辦吧,你要是容不下珍珍,我也不強迫你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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