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映鄉鎮機關的曆史變遷,描寫鄉鎮幹部的生存狀態。紀實中國鄉村的風雲變幻,刻畫基層人物的人生畫卷。是對鄉鎮機關的真實寫照,是對鄉鎮幹部的人文關懷。


    蘭汀梅子,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發表作品300餘篇(首),並多次獲獎,著有詩文集《在風中歌唱》。


    關鄉長知識分子出身,少年得誌,不免有點清高氣盛,他很少湊趣此類俗事,而寧願多出些錢彌補,這就是他的成熟圓滑之處,他知道自己雖想超脫,但畢竟還生活在現實中,走鄉隨俗,一些必要的人情往來還是省不了的,鄉裏人不論誰有事,他的人情都是要捎到的,在他單獨封的紅包內,總是比一般的份子錢要多一些,比如對份子是十元,他包二十元,這樣就彌補了他不到場的缺憾,反而顯得比別人特別,這樣使他既超脫了群眾,又不脫離群眾,有些辦事的人,收到了他的特別紅包,不但不怪罪他,還認為他出手大方,與自己關係特別,隨後上了班還會專門去見他表示謝意,無形中起到了拉攏人的作用,這倒是他當初沒想到的,算是無心插柳吧,以後他更是樂於此道。


    老程說:“客氣,客氣。”就把大家讓進院子裏。


    院子很寬敞,五間新房拔地而起,“黑老張”問:“這就是你親手蓋的新房。”


    老程說:“嗯。為蓋這座新房,我的一條老腿都差點搭進去。”


    “黑老張”摸著廈下圓形的水泥柱子問:“蓋這座房子用了多長時間?”


    老程說:“八年。籌備梁檁木石等材料用了五年,蓋房子用了三年。俺領著兒子利用星期天、節假日或下班時間,反正是有空了就幹點,我和大兒子當大工壘砌牆,二兒子、三兒子搬磚、和泥當小工,後來俺爺幾個就輪替著幹,一座房子蓋下來,現在幾個兒子鍛煉得都能掂瓦刀壘牆了。”


    侯書記吸著老程遞過來的煙袋問:“你學過泥水匠?”


    老程說:“俺年輕時在生產隊跟著人當過小工,試著壘砌過土胚牆,但不熟練。蓋俺家房子時,俺們開始手很生,活幹得很慢,牆砌得東倒西歪,返了不少工,費了不少事,再加上錢、材料也不湊手,這樣幹幹停停,一直幹了兩、三年,才把一座房子菗起來。”


    侯書記感歎道:“不容易,真是不容易,蓋一座房子用了八年時間,打鬼子抗戰也不過如此。”


    鄉裏的人也紛紛感歎:“真是太辛苦了,太辛苦了。”


    老程拍著他那條傷腿說:“哎,為蓋這座房,俺這條老腿都差點搭進去了。”


    這時老程的大兒子走過來,今天結婚的就是他,他說:“爹,你不要光說,你快請客人到屋裏坐。”說著就彎腰點頭招呼大家:“叔,伯,你們來了。”


    “黑老張”用煙袋敲著他的頭說:“這不是那個嘎咕孩嗎?幾年前跟著你爹放暑假在鄉裏住,轉眼間好長這麽大了。”


    老程的大兒子躲閃著說:“叔,叔,俺小時候沒少挨你的煙袋疙瘩,現在俺都要娶媳婦了,就請你老高抬貴手饒了俺吧,一會俺多敬您兩杯酒。”


    老程的大兒子在縣化肥廠當工人,二兒子初中畢業在家務農,三兒子正上高中,這時都走過來,青蔥一般齊刷刷站在人麵前,讓人眼熱。


    老程掩飾不住地一臉自豪,他對鄉裏人說:“現在俺三個孩子都練成手了,誰家蓋房子,就讓恁仨侄子去給你們蓋。”


    “行,以後蓋房子就來請仨侄子。”


    山裏平整的地方不多,所以老程家的屋裏、院裏、大門外都錯落地擺著席麵,老程和兒子把鄉裏人讓進屋裏。


    人們說著笑著開始吃喜酒。


    山裏人很好客、很實誠,他們可著勁兒灌鄉裏的人,以石磊為首的鄉裏人當然也不甘示弱,兩廂就打開了派仗,鄉裏人拳高,山裏人量大,一來二去,你來我往,不由得就有幾個人喝高了。美玲要看總機不能來,她愛人朱國強就全權代表了,朱國強是逢酒必醉,喝到最後人們找不到他了,原來他突嚕到桌子底下睡大覺了。“黑老張”也喝得醉醺醺的,站都站不穩,是兩個人把他架起來的。


    酒喝到這份上是不能再喝了下去了,再喝下去怕出事,侯書記就對鄉裏人說:“大家就此打住吧,明天還要上班。”


    老程和兒子過來謝客說:“大家沒喝好,有空再來啊。”熱情地把大家送出門外。


    侯書記就領著大家告辭下山。


    楊得喜和老程的兒子是同學,他這兩年倒騰糧食發了點小財,最近買了一輛手扶拖拉機,今天他開著車子來老程這裏幫忙。老程看朱國強爛醉如泥,“黑老張”也已站立不穩,自行車是騎不成了,老程就讓楊得喜開著剛賣的手扶拖拉機送大家,侯書記等一些老弱婦孺就都坐了上去,把騎的車子也擱上去,一並拉下山去。


    一車坐不下,石磊、王紅衛、史玉林、小丁等青壯小夥子就騎著自行車乘著星月之夜飛奔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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