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葉瓷這會兒還不知道劉然德心裏的話,不然她對這些老專家的形象指不定要打多少折扣。


    回頭見楊芝茵一臉怒氣地望著自己,微微皺了皺眉頭,心裏挺莫名其妙的,也沒有真的開口去問,幹脆轉身離開了。


    哪知步子剛邁出一腳,手上一緊,才發現嶽雲打一開始就拉著自己的手,到現在都還沒放開呢。


    抬頭沉默地看他一眼,像是在說放開。


    嶽雲哪知道葉瓷是在說放開,見葉瓷抬頭望著自己,眼睛還水汪汪的,立馬心花怒放,跟個吃了棒棒糖的小孩兒似的。


    苗麗麗差點沒被他這麽副表情酸死,大手一砍,喊著:“行了行了啊,這位同誌,再牽手可要收費了啊”。


    嶽雲聽了苗麗麗的話,這下才意識到自己還牽著葉瓷的手呢,觸電似的收回來,說了句:“對,對不起啊,我沒注意”。


    葉瓷搖了搖頭,像是沒放在心上。


    跟在劉然德的身後,去他們考察隊的帳篷做了個人員登記,帶上手套,出了帳篷就跟著他們下到了墓裏。


    古墓這會兒果然是被石門隔絕著,巨大的燈光打在這方不足十平的空間裏,把周遭的牆壁都照得通亮耀目極了,隻是那石門卻依舊緊緊地閉著,找不到任何可以打開的地方。


    葉瓷低頭往前走了兩步,摸了摸身旁的牆壁,說:“這牆壁和主墓室的牆壁不太一樣”。


    姚正義偏頭問:“不一樣?你怎麽知道”。


    葉瓷回頭看他:“主墓室的牆壁我之前有摸過,很粗糙,更像是天然的牆體,而這個甬道裏的牆麵,太平滑了,就像是被人為磨礪過似的”。


    她的話一說完,劉然德和姚正義就忽的沉默了下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問了一句:“那你的意思是,這個牆壁裏,真的有人為打造的機關?”


    葉瓷有些為難地回答:“我隻是猜測,說不定”。


    姚正義搖手說:“不,你的猜測很有道理”。


    說完,他往前走了兩步,用手在那牆壁上摸了摸,自言自語到:“但這個機關到底在哪裏呢”。


    葉瓷想了想,回答:“姚隊,能不能給我一盞燭台”。


    “燭台?”


    “對,燭台,把這些燈都關了,隻要一個燭台”。


    姚正義雖然不知道葉瓷要做什麽,但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小姑娘挺可信的。


    出了洞口,跟工作人員聯係一陣,在村裏溜達了一圈,終於找來一個半掌大的燭台,遞在葉瓷的手裏。


    葉瓷點頭接下,用火柴把蠟燭點上,剛準備下去洞裏,忽的被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嶽雲喊住了。


    “葉瓷,你別下去!”


    葉瓷聽見嶽雲這聲喊,有些疑惑地回頭看他一眼,問他:“怎麽了?”


    嶽雲皺著眉頭,不知如何作答。


    他總不能說“我昨兒做了個夢,夢見你舉著個燭台從懸崖上掉下來,就是現在這個模樣”這樣不著邊際的話吧。


    微微尷尬地說了句:“我,我想跟你一起下去”。


    葉瓷不知他為何突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偏頭看了劉然德一眼。


    劉然德因為抽過嶽雲兩包煙,這會兒眼睛左右晃了晃,回答:“嘖,下去就是了,就那麽大個地方,你們這些小年輕也是,談個戀愛這麽分不開”。


    葉瓷想要和他解釋,自己和嶽雲並不是那個關係。


    偏頭見嶽雲皺著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索性也算了。拉了拉他的手,說了句:“那下去吧”。


    嶽雲點頭答應,跟在葉瓷的身後,看她舉著燭台下到洞裏的背影,一時憂心極了。


    他沒辦法告訴葉瓷,她現在的樣子和他昨天夢裏的那個人有多麽的相似。


    歎口氣,沉聲問了句:“葉瓷,你這個蠟燭...是哪兒來的?”


    葉瓷興許是感受到了嶽雲的緊張,回頭看了他一眼,安慰到:“不知道,應該是村裏人送來的吧,別擔心,你看”。


    嶽雲閉上嘴,順著葉瓷的手指看去,隻見那原本普通的墓室甬道牆壁上,此刻在搖曳的燭光照耀下,竟顯現出一片零星的水紋來,而且人越往裏走,那紋路就越發的清晰。


    跟在兩人身後的劉然德,此時忍不住連連感歎:“小葉,你怎麽知道蠟燭能照出這些東西?”


    葉瓷沒有回答,舉著燭台依舊往裏麵走,直到麵前的牆上出現了一排微微發光的金文,她才停下腳步,說了句:“說來話長,我覺得這塊牆上的字應該很重要”。


    劉然德不知她在看些什麽,他的麵前隻是一堵平白無奇的牆壁,開口問:“字?”


    葉瓷回頭看他,問:“您沒有看見這上麵的字嗎?”


    這下,一旁的嶽雲也湊了上來,仔細看了一陣,開口說:“字?這上麵除了一些紋飾,明明什麽也沒有啊”。


    葉瓷愣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伸手在眼前刻著古文的牆壁上撫摸了很久,開口道:“但是,我明明可以看到”。


    劉然德疑惑地皺起眉頭,問:“那那上麵說了什麽?”


    葉瓷抬頭看了看,回答:“這上麵說,玉缽滿了的話,水就會溢出來。”


    “玉缽滿了水會溢出來?玉缽?”


    劉然德站在原地,低頭思考了一陣,說:“我們剛進這個墓的時候的確在右邊牆上發現了一個玉缽,但是因為破損比較嚴重,已經被我們拿到實驗室去了,而且,那裏麵也沒有發現什麽水啊”。


    葉瓷聽了他的話,轉過身來,問:“那那個玉缽你們是從哪兒取下來的?”


    劉然德聽罷立馬轉身,往靠近洞口的右邊牆壁上指了一指,說:“就在那兒,那個突出來的小石坑看見沒,那裏之前就放著那個玉缽”。


    葉瓷聽完,連忙邁步往那裏走過去。


    劉然德、嶽雲跟在她身後,等他們都站在了那個石坑前,這時打眼一看,才忽的都愣在了原地。


    那裏原本毫無特色的石坑,此時竟在微風吹拂的燭光照耀下,顯示出流水一般的質地來。


    這樣的效果,是之前的普通燈光無法達到的。


    劉然德見狀,立馬對著洞外的工作人員喊了一句:“小胡,快去姚隊那裏把之前拿出去的那個玉缽拿進來!”


    那工作人員聽了劉然德的喊話,立馬轉身離開,不一會兒拿著玉缽回來,交到他的手上。


    劉然德把那石缽小心翼翼地擺放在原先的石坑中,隻見那玉缽瞬間像一個聚光的放大鏡,將那蠟燭的光線重重吸收住,由下至上,變成了一種仿佛能夠流動的物質。


    嶽雲看著那玉缽裏的光線,雖然也感覺驚奇,但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雖然說這個的確有點像水,但是,你說這個玉缽裏的水滿了會溢出來,這光線要怎麽溢出來呢?”


    劉然德低頭思考一陣,開口回答:“我想,這應該是指的一個時間。你看,這個玉缽之所以能讓光線有這種水的效果,一是因為它自己的材質,二呢,還是因為蠟燭光會受到外界風力、光照影響的特點。那麽,以此類推,小葉剛才說的水滿,是不是在指某一個特定的時間段,比如,在這個時間段裏,外界的影響性會使這個玉缽裏的光線正好看起來像是溢出了一樣”。


    葉瓷點頭表示同意,“我同意劉叔叔的說法,而且,我想,這個時間也快到了”。


    劉然德偏頭問她:“快到了?你怎麽知道的?”


    葉瓷低頭回答:“我之前有說過,我在墓裏遇到過一個道士吧,這個蠟燭的法子其實是我從他那裏得來的。如果那個道士也是用的這個法子打開的石門,那麽他進到墓裏的時間應該就是早上差不多現在這個時候。”


    “你怎麽知道,就是這個時間段?”


    “因為那個道長進來的時候,並沒有被村裏人發現。我之前有聽苗麗麗說過,她說他們村裏有人定時把守這個洞口,除了早上十點半到十一點之間有一個換班,道士既然沒有被人發現,那麽他肯定是在這個時間進來的”。


    劉然德聽了葉瓷的話,恍然大悟,笑問:“說的不錯,那我們現在是不是隻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


    話剛一說完,那頭嶽雲就忽的喊了出來:“你們看,光出來了!”


    葉瓷聽見他的話,立馬低頭去看那玉缽。


    隻見那玉缽裏的光線此時真的就像是要流出來一樣,隨著被風吹動的蠟燭,一點一點地湧動著。


    她回頭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石門,隻見那石門的石壁上此刻忽的也出現了一排與牆壁上類似的金文。


    葉瓷轉過身去,伸手去摸那石門上的字。


    手忽的就像是被外力吸住了一般,深深附在上麵,離開不得。


    劉然德見狀,立馬越過她,喊著嶽雲用手猛推石門。


    石門被慢慢推開,發出一陣沉重的移動聲音。


    隻是還沒等得及劉然德開心,他身旁的葉瓷忽的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全身一癱,倒了下去。


    燭台摔落在地上,變成一點忽明忽暗的火苗。


    嶽雲大喊一聲,蹲下身想要去抱她。這時一股檀香清風飄過,一個白色的身影忽的擋在了自己麵前。


    一個冷清的聲音響起,說到:“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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