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葉瓷站在原地就這樣驚叫了起來。


    李霞和劉欣然本來已經在前麵走出了好長一段的路,這會兒聽見葉瓷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又雙雙折返了回來,看著眼前的場景不禁也啞在了原地。


    李霞第一個反應過來,撒腿就往屋裏跑,見人就喊:“不好了!玲玲出事了!”


    嚴醫生剛才檢查完老爺子的身子已經離開,這會兒接到電話,說小小姐在後花園七竅流起了血,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花園裏這會兒圍的人倒是不多,嶽遙一接到消息就讓人把後院封了起來。


    他這麽做,一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有不好的風聲傳出去。二來呢,也是怕人多事雜,玲玲這裏再出些亂子。


    嶽玲玲這會兒已經完全暈了過去,嘴巴青紫,完全是人為中毒的樣子。


    葉瓷和幾個傭人把她移到一旁的涼亭竹**上。低頭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像是要給她安慰讓她別太難過,即使她已經沒有了知覺。


    嚴醫生過來將醫療箱放下,用聽診器聽了一陣,從裏麵拿一片白色藥劑給嶽玲玲灌下去,又找出一根細針,從嶽玲玲的胳膊裏抽了一管血,走到葉瓷的麵前,沉聲問她:“葉小姐,玲玲之前有沒有吃過什麽特別的東西,或者是被小動物啃咬,傷口跟它們的口水接觸過?”


    葉瓷想了想,點頭回答:“嗯,玲玲之前吃了一塊兒從廚房偷偷拿出來的糖糕,我這裏還留著一半,你看,就是這個”。


    嚴醫生把葉瓷手裏還剩下的半塊兒糖糕用鑷子夾起來,放進一旁的工具箱裏,開口道:“我剛才已經給玲玲做了個籠統的檢查,初步估計是食物中毒,好在她攝入的量不大,還算不上有生命危險。不過這毒我暫時還查不出它的成分,必須得等一會兒救護車來了,一起到醫院做過專業檢查才能斷定。現在我也不能完全說玲玲已經沒事兒了,畢竟中毒有時候會影響到神經,出現更大的後遺症的”。


    嶽老爺子聞訊也快步趕了過來,見葉瓷在和嚴醫生說著話,走上前伸手就是一個幹脆響亮的嘴巴,力道十足,直接將葉瓷甩到了地上。


    他這一嘴巴打下去,不光是葉瓷,就連周圍站著的嶽遙、嚴醫生幾個人都懵在了原地。


    葉瓷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捂住自己的臉,站起來想要詢問。


    老爺子卻在她之前發起了火:“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上輩子毀了我們家,現在還要來害我們嶽家的後代!?你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老太太見老爺子是真氣得狠了,連以往的形象都不要了,連忙上前拉著老爺子的身子,輕聲勸道:“浩笙,別再這裏說這些事,這麽多小輩和外人都在呢”。


    葉瓷卻是無法應下這句責備,抬起頭,不卑不亢地問:“嶽爺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做了什麽讓您對我印象如此之壞,但今天玲玲的事和我的的確確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我的長相讓您心有芥蒂,就算您是長輩,但我沒有做過的事,我永遠是不會承認的”。


    老爺子像是沒想到葉瓷還會反嘴,“哼”上一聲,冷眼看了她一眼,喊到:“欣然,你過來”。


    劉欣然聽老爺子喊自己,立馬臉色一變,小步走過去,低頭回答到:“嶽爺爺,我在呢”。


    嶽老爺子抬手對著在場的人,沉聲說了句:“來,你說說,你和李霞當時回來的時候,看見了什麽?說出來,讓大家都知道這女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劉欣然裝作為難的樣子,遲疑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回答到:“葉小姐本來喊著我和李霞先走,她說她過些日子就要嫁進嶽家了,想和玲玲好好的談一會兒話,說是交流交流感情。我和李霞想著她是嶽雲帶回來的人也就沒有細想,隻是,隻是後來我聽李霞說,葉小姐在自己的工作單位受過處分,還是因為人品問題受的處分,所以想了想就又拉著李霞折了回來。沒,沒想到,一回來就看見葉小姐在往玲玲嘴巴裏塞著糕點,玲玲不想吃,她還在使勁的塞著。然後,然後玲玲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胡說!我怎麽會往玲玲嘴裏塞東西,這糖糕,這糖糕是玲玲自己從廚房拿出來的!”


    葉瓷站在原地,聽見劉欣然的汙蔑,不禁大聲為自己辯解到。


    李霞一直站在旁邊看著一群人說話,這會兒見葉瓷這樣說,也歎口氣走上來,裝作勸慰的樣子,輕聲說了句:“哎,葉瓷,其實玲玲不喜歡你,終究隻是小孩子心性,你這樣做,難道就...”


    “你血口噴人!”


    葉瓷根本就沒想到,李霞竟然會和劉欣然一起汙蔑自己,而且還裝作大度的來“勸解”自己,就像自己才是那個故做小人、心裏陰狠的女人。


    周圍人的目光,這時或疑惑,或憎恨,或不屑的向葉瓷投來。


    葉瓷心裏難受極了,抬頭想要去找嶽雲,打眼望了一圈卻也根本沒有發現嶽雲的痕跡。


    心裏像是忽的沒有了支撐一樣,轟隆一聲崩塌下來。


    葉瓷死咬著嘴唇,努力控製自己不要哭,那微微濕潤的眼睛和紅起的鼻尖卻格外的透露出她內心的委屈來。


    李霞實在是討厭死了葉瓷這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一個和她一樣同樣沒有家世,也長得並不美豔的女人,為什麽就可以用這一副惹人憐憫的表情讓嶽雲對她死心塌地。


    她憑什麽?


    李霞那個被拐到農村、三十歲離家出走的媽以前說過:“脆弱的女人讓人憐憫,她們像嬌花一樣,需要旁人格外的嗬護。但憐憫可以得到的愛總是短暫而有限的,一個女人活在這世上,不能光靠著男人去保護自己,你得自己強大,即使踩著別人的屍體,你也得強大起來。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黑暗的,除了你自己,沒有人能救贖你”。


    夏小季像是終於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來,輕咳一聲道:“你們幹嘛這麽針對葉瓷啊,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況且口說無憑,現在玲玲還沒有醒,等玲玲醒了再問問她不就好了”。


    老爺子見夏小季為葉瓷說話,心裏冷哼一聲,更是不喜了。


    指了指一旁的嶽遙,開口喊著:“小遙,你去把這個女人帶到書樓去,不許讓她出來。葉小姐既然說自己是無辜的,那等警察來了,查明一切自然會還你清白”。


    嶽遙聽了這話,立馬皺起了眉頭,遲疑地說:“爺爺,葉小姐還沒有...”


    “我說把她帶到書樓裏去!你這是要反了天了嗎!啊?你和嶽雲一個個都是要氣死我是不是!”


    嶽遙見老爺子越說越激動,甚至開始有了隱隱喘不過氣的樣子,隻能點頭答應一句,拉著葉瓷的胳膊,沉聲說了句:“那葉小姐,你先跟著我來”。


    葉瓷雖然不知道嶽家的書樓是個什麽地方,但此刻想到能離開這裏,她就一點也沒有反對,點點頭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從花園往深處走,等過了兩處比較隱蔽的草叢,入眼才到了老爺子口中的書樓。


    書樓沒有想象中高,隻是一個兩層的單體建築,獨立於嶽家住宅之外,顯得幽靜而孤寂。


    牆外麵的爬山虎繞了一層又一層,打開門,也是一股腐木老舊的味道。


    葉瓷小心翼翼地走進門裏,隻感到世界變成一偏深深的黑,周圍沒有燈光,隻有門口透進來的那一點光,照出的地方也不過方寸餘。


    嶽遙帶著葉瓷進了屋子,看著她,有些無奈地說:“葉小姐,我知道玲玲的事和你一定沒有關係,至於我爺爺那兒,他其實也是一時氣糊塗了,加上那劉家的女人在旁邊挑唆,還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小雲現在被爺爺關了禁閉,一時半會兒應該還出不來,不過他之前拜托過我照顧你。這次我媳婦兒太過於大意,下次一定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葉瓷沉默了一瞬,搖搖頭說:“這件事,我要是說完全不放在心上那肯定是假的,但我相信這世上清者自清,等玲玲醒過來,我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至於你爺爺,我到時候也會再去解釋,雖然他是長輩,但我也希望得到他的一個道歉”。


    嶽遙見她這麽說,也終於放心了一些,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走出屋子,站在外頭輕聲說:“那你就先在這裏等著,大門可別給關了,書樓裏頭沒有燈的。等會兒我奶奶應該會過來,我奶奶人很不錯,她應該不會太苛刻你。我先到醫院去,等那邊玲玲的病情確定了,我就立馬告訴你”。


    葉瓷點頭答應,在書樓靠近大門的地方坐下來。


    看著麵前滿目昏暗的家具,輕輕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有一股熟悉的墨香氣入鼻,讓人莫名地覺得安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瓷忽的聽見不遠處發出一聲“哢嚓”的動靜,睜眼一看,書樓的大門竟不知被誰從外麵猛地給關上了。


    世界,就這樣變成了真正的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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