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關雲長耍大刀,如果是在電視上看(電視劇《三國演義》,雖為“演”演義,還是要看的。),其於萬人叢中取上將首級,如同探囊取物的說法,無論怎麽演(中央電視台播放的電視劇《三國演義》,就拍了兩個版本。),都不象那麽回事。


    那演華雄、文醜的,象是隻能裝出一副大腦在此時短路的樣子,伸出脖子讓人來砍。


    更成問題的是,邊上那些萬人,多半是武警部隊的群眾演員,他們怎麽演,都不太對頭。


    因為這萬人,看著赤免馬風馳電掣般飛奔而來,一點反應都沒有的話,那要集體變成傻子才行,要不都是一幫在邊上看笑話的。


    所以關公那使的不是武藝,而是魔術。一動手,把上將和他邊上的萬人,都變傻了,伸了脖子,等著青龍偃月刀來砍,就這麽回事。


    不過,這種情況在我們下麵要說的事中,也有。


    這種邊上人看稀奇,而決定了戰鬥勝負,讓人噴飯的趣事,古人不避諱地寫出來,確實還是相當幽默的。


    而接著要說的是,本人對武藝,沒什麽直接感受,卻在下麵這位身上,發現武藝確實還是有的,且是有很大作用的。


    這位殺出的猛將兄,大名叫宇文忻。


    宇文忻(公元523~586年),字仲樂。本朔方人,後徙京兆(今西安市)。他的父親宇文貴,是西魏十二大將之一。


    而他還有個兄長宇文愷,是以後的隋朝的著名建築家,中外聞名的唐代都城長安,以及東都洛陽,實際上都是隋朝建造的,創建這兩座曆史名城的總工程師,就是這位宇文愷。


    而這宇文忻,天生是個練武的料。據說他12歲時就能左右馳射,驍捷若飛。而這種左右開弓的本領,根據專家考證說,是一項很了不起的本領。


    想那董卓,也是“雙帶兩鞬,左右馳射”,即左右兩邊掛著兩張弓,用這叫鞬的匣子裝著,騎在馬上,左右手皆能開弓,在馬的急速的奔馳中左右連發。


    由於騎射不同於步射和車射,騎在馬上,轉身不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左右手使用習慣,主用右手者,左手鉤弦左手拒弓,向左射擊;主用左手者,則與此相反,但都難以連續地,不調整馬的位置而左右射擊。


    要是隻擅長一邊射箭的話,就會產生很大的死角,因此左右射擊,便成為克服騎射缺陷的高級技巧,掌握這項專業技術的人,那是相當少的,所以就非常厲害。


    而會這項技術的人,還有三國時的曹魏文皇帝曹丕。


    所以說梟雄董卓,做得成天下最大的混蛋,原來還是一悍將;而那想殺親兄弟,卻不料給了當弟的曹子建七步成詩,展示其才高八鬥平台的曹丕,還有這一手,應該是個文武全才,可見曆史有時真可以顛覆人的習慣看法。


    現在加上這宇文忻,18歲時,就因為打突厥有功,賜了興固縣公的爵位,加封了驃騎將軍的稱號。在周武帝伐齊時,作戰有功,晉升為大將軍。


    但是,這些都還不致於讓他聞名。


    所謂一戰成名天下知,不比現在的高考,一考成名天下知。


    名將的成功率,一般是好多年才有一次考試機會,且隻有幾十萬分之一的可能,並且風險很大。


    就是這種情況,也不是常有的,那還要看,是不是在戰爭頻發期。如果少有戰陣,一般要等上幾十年。


    有人統計過,中國古代戰爭與和平時期的交替,以五十年左右,為一個周期。所以這位宇文忻,沒有放過這次對他來說,幾乎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他作為行軍總管,也就是方麵軍司令,得聽從韋孝寬指揮,但真打起來,他就隻聽從自己指揮。


    過沁水一戰,隻有高監軍知其勇。


    在七總管之兵所組成的這支大軍中,已成名的戰將就有十多個,而這高監軍,偏偏看中了尚不知名的宇文忻。


    因為已成名者,為名聲所累,麵前這條沁水,正遇汛期,誰也不敢冒險渡河,因為河對岸,尉遲憞的十萬大軍已趕到。


    高熲快馬趕到,架橋準備渡河,但在事前,已與宇文忻密謀,讓其在衝鋒發起後,做為先鋒,要以最快的速度渡河後,向對方發動攻擊。


    因此,過河後的背水一戰,那位一馬當先者,眾將在後麵沒有看得太清楚,但確實是他宇文忻。


    其勇不可擋,在於想當名將的思想作崇,還在於他“有武藝”,說不清楚。


    這是很可以讓人發揮想象力的事,所以本人在此,不再對具體情節,添油加醋。


    接下來,就是出現的情況是:到進相州,尉遲迥擺開陣式,要與你韋孝寬來一次最後的了結。


    韋名將看了這拚命的架勢,保持住冷靜,他沒有馬上動手。


    而表現出冷靜的有關的原因,那是很多的。


    事情往往眼見也是虛的。


    因為在此以前,衝在前麵的宇文忻,有高熲這個大腦,在身後遙控,所以並非逞匹夫之勇。


    尉遲迥在他們的來路上,以三千精兵,埋伏於叫野馬岡這個地方。


    衝在最前麵的宇文忻,正好趕上。


    他身邊隻有五百騎,但是他還有高熲,在後麵。


    已知,或預知,不太清楚,反正這宇文忻並非遭到伏擊,而是襲擊了伏擊者,所以斬獲首級不少。


    後來宇文忻又最先衝到了叫草橋的這個地方,尉遲迥已派兵把守,但是宇文忻出奇兵,如何奇,具體詳情不清。於是,又破之。


    想來是有點神。不隻是因為宇文忻衝得快,可能衝在了尉遲惇往回跑的潰軍之前,到達了這裏。


    這一點是有點奇,而是更奇的地方,加直來,就是神奇,有待我們發揮想象力。


    所以本人在此不能把想象寫成是真有那麽回事,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情況的出現,都因為有與在此之前,他和他的大腦高熲,商量過的緣故。


    韋名將對這些情況,是事後知道,還是不知道,也說不清楚。


    現在這隻征討大軍,有兩個指揮行動的大腦,所以對於事後的勝利成果,就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是這仗,是韋名將打的,這當然是沒有問題的,但要說是韋名將打勝的,還是有爭議的。


    因為有第二種說法,這仗大勝,出主意的是高熲,宇文件忻可以作證,因為高熲的確是與他商量過,如此這般。


    不過,後麵這種說法的支持者,有一個叫李洵的人,也可以站出來作證。


    有這二人證明,所謂“高熲說”,有一定的可信度。


    這人就是韋孝寬的參謀長李洵。


    他是七總管之一,是李穆之兄李賢的兒子。


    因李穆決定支持楊堅,就以其所轄並州兵,由這位侄子領著,報名參加這次戰鬥。


    在他所帶來的這支軍隊中,還包括李洵的之弟李崇,所派來的懷州兵。


    他就是那位舉報梁士彥等人收受過尉遲迥軍餉的人。


    而在這被舉報人中,包括宇文忻。


    按說這二人同時被高熲看中,其中原因,尚且不明。


    當然,對於這位李洵,因為他的舉報行為,可以反證他是可靠的,高熲能當這個監軍,也是因為他的功勞,所以高熲有事找他商量,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有些難以理解的是,這高熲為什麽有話不直接向總司令韋孝寬說,找這二人來,有點象是在韋總司令手下搞特務活動。


    這種情況,隻能說明,當時韋總司令,有點裹足不前。


    除了宇文忻,李洵所帶來的並州兵和懷州兵,應該是這支大軍中的精銳。


    並州管轄今山西太原、上黨等地方,此處為代國故地,過去曾是鮮卑族人遊牧的地方,民風強悍,天下精兵皆出於燕代,是因為這個地方的人長期以來經曆戰亂,中原政權一直難以有效防止遊牧民族的襲擾,讓這裏成了反複爭奪的要衝,因而生活在這個地方的人,不得不習武以自衛,因此成為一塊培養精兵的特殊土壤。


    而懷州(今河南省沁陽市)李崇派來的兵,即河內兵,這個稱呼,從三國袁紹時,就開始讓我們知曉的,同樣也是以能打而聞名。河內地區,自古戰事頻繁,這個地方的人,對應召入伍,習以為常,不過,他們到是漢人組成的部隊。


    因此,高監軍要用這兩支部隊,作為中堅力量,則勢必要找李洵來說事。


    宇文忻在這一點上,應該是有大局觀的人,因為這高監軍讓他折服,折服後就不好計較高監軍要用的人。


    一個的對付尉遲迥的計劃,在他們三人中行成。


    用別人,高監軍沒有把握。既然要計劃,那就要有把握。


    催生出這個計劃的原因,來自於韋名將初次出戰,就發現打不過對方的畏難情緒。


    因為看那對方的陣勢,再加上韋名將這幾十年來對尉遲迥的了解,心時裏就感到不太有把握。


    尉遲迥的兵,果然凶猛,雙方一接觸,就很快看出強弱。


    一開始當然隻是試探性進攻,不過,這一試,到讓韋名將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韋名將沒有說什麽時候再開打。


    這就是名將的不同之處。


    且韋名將還下達了後撤的命令。


    看來執行工作也不那麽好搞,遇到阻力,應該是常見的。


    因此,高熲雖隻是個監軍,但不能光監督別人打仗,看別人到底打還是不打,打得怎樣等等,在這種情況下,該出手時不出手,也是不對的。


    所以他們三人,製定了一個絕對可以稱之為神奇的計劃。


    這個計劃最原初的創意,來自於高監軍確實是個正直的人,他監督軍,不是隻看被監督對象怎麽樣,而是看被監督對象在麵對敵方時,究竟會怎樣,這是相對論中國版的最初的萌芽。


    基於這一點,高監軍觀察對方,應該說是很仔細的。


    因為除了尉遲迥那些擺開陣勢的兵以外,他還注意到了在這些一字長蛇陣擺開的,十多萬人黑壓壓的一片之外,在他們身後,是鄴城的城牆,巍然崇舉,其高若山。


    要知道,這鄴城,為曆代皇帝所喜愛,做為龍蟠虎踞之地,所以城市建設搞得特別好。


    且皇上大人為了能睡好覺,這城牆當然也就修得特別牢實,要是這尉遲迥不出陣,而是躲在回城裏,真要攻打,恐怕是一時是難以有什麽效果的。


    從這一點上說,韋名將下令撤退,恐怕並不隻是因為怕尉遲迥。


    高監督軍可能不知道韋名將下一步的打算,因為他隻是個監軍。但現在卻找到了一個可以說是簡單有效的辦法,足以克敵製勝。


    因為他經過仔細觀察,發現這鄴城的城牆頭上,城牆角下,同樣也站了黑壓壓的一片人,人頭簇擁,卻不是當兵的,而是老百姓,男女不限。


    這些人看稀奇,看古怪,居然看起打仗來了,就象看世界杯一樣,膽子真大呀,還是出了什麽問題?


    出現這種情況,是有點讓人想不到。


    對此情況,經過再三觀察,可以肯定,這些老百姓是來看熱鬧的。


    高監軍心中一動。


    所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就是說這種情況。


    高監軍把這李洵和宇文忻找來,第一句話是說,事情很急,我們等不起。


    要翻譯這句話,這句話還要翻譯嗎,要的。


    急從何來,大道理是叛亂好比火災發生,越早滅火越好,這不用說。


    小道理是韋名將有點慢,要是慢,大軍遠到,糧草能用多少天不知道,尉遲迥要是縮回城去,就更難辦了。


    還有那尉遲勤隨後趕到的5萬人馬。


    如此等等。


    接下來,高監軍說出了他的法子,讓這二位搖了搖頭,發現說的人和聽的人,都不是在做夢。


    高監軍一臉嚴肅。


    這是真的,且還有如此這般的交待。


    如果不是事後果然有效,很難象想這是一個有關於十多萬大軍進攻的軍事計劃。


    明著打,打不過,或者打個平手,那就會拖很長時間。


    怎麽才能打贏,兩邊人的人數,差不多。


    而韋名將沒有想好,是不會動手的。


    隻是不知道對高熲這招陰的,韋名將是怎樣審查通過的。


    因為後撤的北周軍隊,又在鄴城下擺開了陣勢。


    尉遲迥按照老樣子,亮出家底,十多萬人,黑壓壓的一片。


    他身後的巍峨城牆上,城牆角下,也是黑壓壓的一片人頭。


    放箭,箭矢如雨。


    北周軍隊開始進攻。


    但是奇怪,如雨的箭矢,並沒有射向那些急忙舉起盾牌的尉遲士兵們,不知道飛向了哪裏。


    怎麽搞的。


    這麽差勁,擺明了人肉靶在麵前,射不中,怨誰?那就不要怪爺們不客氣了。


    這就有點象中國足球隊的表現,臨門一腳,萬眾屏息,卻射歪了,不僅射不中球門,還射到了觀眾席上。


    是的,那些正在城頭觀風景的百姓們,發出了一片山呼海嘯般的驚叫聲,不是喝彩,也不是喝倒彩,而是被這北周軍隊的臭箭術,射中了。


    如雨的箭矢,倒了的卻是一片觀眾。


    打仗還有觀眾,有男有女,有點象在拍電視連續劇,反正不太象是真的。


    但事實如此。


    於是,人群互相推搡踐踏,呼聲震天。


    忽聽有人高叫,“賊敗啦!”


    聲音高亢、嘹亮,猶如晴空霹靂。沒想到這位猛將兄,還是位男高音。


    不料這一聲既起,北周軍隊中忽地發出一片相同的呼聲,好多人扯著嗓子,象在喊什麽莫明其妙的囗號。


    真是見鬼了,這不好好的,連根毫毛都沒傷著,怎麽就敗了?


    尉遲迥的關中兵,打過很多次仗,沒見過這樣的。


    然而,在他們身後,那些在城牆上的老百姓,在剛才發出那片巨大的驚叫聲之後,緊接著又是一片驚恐萬狀的叫喊,“衝過來啦。”


    關中兵們還來不及回頭去看,就是看了,也看不清楚。而站在前排的弟兄們,到是看見對麵穿黑衣的並州人馬,還有懷州的河內兵,如潮水般湧了過來,真正的黑壓壓一片。


    這些衝過來的人,象吃錯了藥,嘴裏狂呼亂叫,不要命地揮舞著手裏的刀槍,他們嘴裏叫喊的,還是那句:“賊敗啦!”


    為首一將,正是那宇文忻,左右馳射,驍捷若飛。射過來的飛矢,箭無虛發,站在前排的弟兄中,有人紛紛倒下。


    而身後發出的巨大聲浪,讓這些站在前排後排的兄弟們,一起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眼看對麵的人就要衝到麵前,前排的人開始後退。


    站在他們後麵的人,更搞不清是怎麽回事,隻能跟著往後退。


    也許,這個情況是相反的:站在前排準備迎戰的弟兄們,搞不清身後究竟出了什麽問題,那些人竟紛紛後退。


    不論實際發生的情況具體是怎麽回事,總之尉遲迥擺開的陣勢,就在轉眼間,崩潰了。


    後退的人,就象決堤的潮水,洶湧澎湃,後浪推前浪。


    麵對在這種情況,任何個人的力量,是無法阻擋的,因為幹脆向後轉,逃跑的人,同樣無法自己的行進改變方向了。


    尉遲大人的一萬黃龍兵在後麵,不可能阻擋得住這十幾萬人的潰退。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隻能稱之為屠殺。


    尉遲大人也隻能隨大流,向後跑的方向,是鄴城。


    曆史的潮流,現在很具體,如同洪水猛獸,吞噬的是擋在它麵前的任何人。


    名將也隻是一塊肉,與其他人沒什麽太大不同。


    再接下來的事,被算在了一天之中發生的。


    尉遲大人退守鄴城。


    但城門一旦打開,則很難再關上。


    因為潰退的士兵,人如潮湧,所謂揮刀斷水,水更流,用在此處,到是很形象。


    關鍵是,不隻是自家的逃兵,後麵的追兵則乘勢攻入,難以阻擋。


    應該說,韋孝寬大軍的衝擊,一時不可能造成尉遲迥主力的重大損失,如果退守鄴城,至少暫時還定不了勝負。


    史書上說,這尉遲迥已退回城中,韋孝寬隨即圍城,這應該包括同時進行了攻城的行動在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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