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僖宗光啟年間,朱溫鎮守宣武,到宋州、亳州擴大地盤時,有一次率軍經過亳州,召其母陪侍,並且使之懷孕,朱溫離去後,其母差人告訴朱溫說生了個男孩,朱溫大喜,遂為之取名遙喜,後來朱溫又把這個孩子接了過去,帶到身邊。


    朱友珪長大後,狡猾多智。907年朱溫稱帝後,封朱友珪為郢王。朱友珪曾經因為過失被朱溫打了一頓,這時競爭對手被寵愛重用,而自己被冷落責罰,正反對比之下,使他更加惴惴不安。


    這時候朱溫已經病入膏肓了,於是讓王氏把朱友文從東都召回來想要跟他見最後一麵,以便托付後事。


    朱友珪的媳婦張氏當時也在宮中服侍,知道這件事情後,就秘密地告訴了朱友珪,並對他說:“皇帝已經把傳國玉璽交給王氏帶入東都了,我們馬上就要被殺頭了。”


    於是夫婦兩個相對而泣,抱頭痛哭,左右有人建議說:“事情急迫,何不另做打算?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不久之後,朱溫命令敬翔把朱友珪貶為萊州刺史,並命他立即前去上任。當時,旨意已經宣布,但正式的詔令還沒有下發。


    在朱溫朝,貶官的下一步往往就是賜死,所以,朱友珪更加恐懼。912年六月初二,朱友珪換上常服潛入左龍虎軍軍營,會見統軍韓勍,把情況告訴了他。


    韓勍平時經常看到功臣舊將往往因為很小的過失就被朱溫誅殺。所以也是擔驚受怕,朝不保夕,於是就打算跟朱友珪共謀造反。


    韓勍調來五百名親兵。隨著朱友珪混入皇宮,埋伏在宮禁之內,等到夜半時分,打開城門,衝入了朱溫的寢宮,宮人四散,朱溫被驚而起。大喝一聲:“哪個造反?”


    (反者為誰?)朱友珪回答說:“不是別人,正是我!”(非他人也!)朱溫說:“我原來就懷疑你這個賊了。隻恨沒有早早把你殺了。你這麽悖逆,天地還會容你嗎?”(我固疑此賊,恨不早殺之。汝悖逆如此,天地豈容汝乎!)


    朱友珪說:“老賊。你早就該被碎屍萬段了!”(老賊萬段),這時朱友珪的仆人馮延諤撲了上來,一刀刺向朱溫腹部,刀刃從背部穿出,腸子流了一地。朱溫掙紮了片刻,就狠狠地死了,享年六十歲。


    朱友珪拿了條毯子把他包裹起來,埋在寢宮裏麵,並對外封鎖消息。秘不發喪,另遣使者趕往東都,命令均王朱友貞殺死朱友文。


    然後頒布假的詔書說:“博王朱友文陰謀叛逆。派兵突入殿中,郢王朱友珪忠孝,率軍把叛逆誅殺了,才保全了朕的性命,


    然而朕因此受到驚動,病的更厲害了。現在我暫時命令朱友珪代我主持軍國大事。”初五,朱友珪聽說朱友文已死。於是發布喪訊,宣告朱溫已死,然後登上帝位。


    朱溫死了,人死不能複生,當然,我們也沒打算讓他複生。葬禮上,禮部侍郎說:“小作家,現在請你用一個詞來總結朱溫皇帝的一生。”小作家說:“隻剩一個詞了啊?”侍郎說:“是的。”小作家想了半天才緩緩吐出兩個字:“殘酷!”


    朱溫吸取唐末地方將領無法節製終成大禍的教訓,對手下大將嚴加防範,一旦將領驕橫,就立即除掉,或殺或囚,以絕後患,現在的金三胖子跟他相比,最起碼被甩了三條街。朱溫沒有約束自己這種多疑嗜殺的品性,


    相反,自始至終濫殺無辜、濫殺成性。為了保證戰鬥力,朱溫發明了一個方法,名為“跋隊斬”,即每次作戰時,如果將領戰死疆場,所屬士兵也必須與將領共存亡,即使生還也要全部予以格殺。


    所以,將官一死,兵士也就紛紛逃亡,不敢歸隊。


    朱溫獨創了臉上刺字的方法,就是給士兵臉上刻幾個字,比如說“我長得很帥”、“精忠報國”、“我很醜但我很溫柔”……這樣的字眼,刺了字,就打上了老朱家的獨家商標,清晰可辨,全國馳名,士兵逃跑了,那好辦,


    舉國人民都能舉報你,除非你不想要這張老臉了,給熊瞎子舔一舔,舔掉半邊臉,否則一旦被抓獲送回,必死無疑。所以說豹子頭林教頭,及時雨宋江,你們也不要怪大宋政府,要怪就怪朱溫吧,刺配的方法是他發明的。


    在誅殺驕橫的魏州兵時,朱溫殘忍的本性再次暴露無遺。魏博羅紹威幾次請求朱溫幫他除掉難以控製的牙兵,朱溫就趁自己女兒病死的機會,以奔喪為掩護,先派精兵裝扮成擔夫,進入魏州城,然後再由大部隊跟進。內外夾攻,將八千牙兵全部殺死,連婦女兒童也沒有放過,城中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恍如鬼城。正跟梁軍一起圍攻滄州的魏博軍聞訊反擊,梁軍攻下城池後,又將軍民殺得一個不留,此舉激怒了當地百姓,百姓們紛紛拿起鋤頭抗擊官軍,動蕩局麵直到半年之後才得以平息。


    朱溫率軍在钜野(今山東巨野)南邊擊潰了朱瑄大軍,清理戰場的時候,突然間狂風大作,沙塵彌天漫地。


    朱溫殺性頓起,借機對眾將說:“這是因為殺的人還不夠多!”於是命令將士把戰俘悉數殺死。


    有一次,朱溫命朱友寧攻打青州博昌縣(今山東博興),打了一個多月仍未攻克。朱溫盛怒之下,命朱友寧驅使俘虜的十萬民眾背著石頭木料,牽著牛驢,在城南築土山攻城。


    到了城下,竟將人畜木石合在一起築成攻城的道路,真如歌詞上講的那樣“用我們的血肉築成新的長城”。


    當時情景慘不忍睹,喊冤之聲幾十裏之外都能聽到。不久,城池被攻陷。朱溫又命令屠城,屍首遍野,清河竟也為之阻塞不流。


    曆來戰爭成名的隻有將領,受害的總是百姓,所謂“一將成名萬骨枯”絕不僅僅是一句賣弄文采的詩句!


    911年,朱溫北征,令楊師厚進攻棗強。棗強城池雖小。但是非常堅固,並且。這裏又有幾千趙國精兵駐守。


    楊師厚誌在必得,發起強攻,卻數日不下,死傷者數以萬計。城中羽箭、石塊都將用盡的時候。有人想要投降,一個當兵的氣憤地說:“賊軍自從柏鄉大敗以來,和我們勢如水火,今天投降他們,無異於自投虎口,哪還有生還的可能。現在窮途末路,要這個身子又有何用處!


    我請願單獨前去試試給你們看。”是夜,他縋城而下,到梁營詐降。梁軍李周彝問他城中的戰備情況。


    他回答說:“沒有半個月,恐怕拿不下來。”接著上前請命:“我既然歸順了朝廷,請給我一把劍。我願意拚命首先登城,殺掉守城主將。”李周彝沒有給他寶劍,隻給他一根扁擔隨軍。


    這個小兵找到一個機會,狠狠地舉起扁擔朝著李周彝的腦袋砸去,李周彝應聲倒地,左右衛兵急忙相救。才算保住性命。


    朱溫聽說這件事後,更加憤怒。命楊師厚不惜一切代價予以攻城,終於城池被攻下,全城百姓,不分男女老幼全部被殺,流血滿城。


    對待士人,朱溫也是殘忍至極。一年夏天,朱溫與眾多幕僚及當地遊客在大柳樹下乘涼。


    朱溫望了望柳樹枝,自言自語道:“這柳樹正好可以做車轂(音骨,古代車輪子的中心部分,圓形有孔,可以插車軸的一端)。”


    眾人都未及回應,幾個書生遊客順口應道:“是啊,正好做車轂。”沒想到朱溫勃然變色,斥責道:“書生們隻知道順嘴戲耍人,什麽東西!車轂要用榆樹做才耐用,柳木中看不中用!”


    然後衝著左右衛士們喊道:“還等什麽?”數十名衛士亮刃向前,將答話的幾個書生全部砍殺。


    有時候,拍馬屁也要看人,拍的馬兒舒服了還好,要拍到馬蹄子上,再加上這匹馬有點神經質,那你就完蛋了。


    不管怎麽說,朱溫同誌算是就此交代了,相比他那早死的二哥來說,他這一生也算是轟轟烈烈了。最後用*的一句話來對他的一生做個簡單的評論:朱溫處四戰之地,與曹操略同,而狡猾過之。朱友珪


    朱友珪稱帝後,時局一片混亂。朝廷內部,人心惶惶,四方藩鎮,虎視眈眈,老百姓也是自相不安。


    處在權力頂峰的朱友珪這才體會到了高處不勝寒的真正含義,原來當皇帝真的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啊!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安安穩穩當他的自在小藩王呢。


    朱友珪費盡心思拉攏文臣武將,委曲求全地對他們加以禮遇,卻發現,到頭來自己的一張熱臉總是無情的迎在了人家的冷屁股上,老將們都不怎麽買他的賬。


    不久,匡*節度使韓建被手下馬步都指揮使張厚所殺,朱友珪不敢過問,隻是默默地封張厚為陳州刺史。


    這時候,魏博又起變故,宣義節度使楊師厚垂涎魏州這塊肥肉已久,朱溫在世時,他忌憚於朱溫的權勢,隻能盯著魏博看幾眼,然後咽幾口唾沫,不敢越雷池一步,現在朱溫死了,


    他很幹脆的幹掉主事的魏博內都指揮使潘晏,驅逐了節度使羅周翰,然後引兵入城,關起門來自己做了老大,朱友珪得知消息以後,不敢指責,隻好順水推舟讓楊師厚當了天雄節度使,而把羅周翰封為宣義節度使。


    當朱友珪派遣的告哀使來到河中軍營,護國節度使冀王朱友謙哭著說:“先帝經過數十年的時間才開創出這麽一點基業來,前些日子宮中發生變亂,外麵的傳說非常難聽,我也算是位居藩鎮,心裏頭實在覺得很可恥。”


    朱友謙,字德光,今河南許昌人,本名朱簡。黃巢起義波及到許昌後,朱簡離開家鄉,到澠池鎮當差。


    亂世,公務員不如小毛賊好幹,朱簡沒幹幾天,就結草為寇,在石壕、三鄉之間幹起了沒有本錢的買賣。沒多久,朱簡投奔陝州節度使王珙賬下,一步步被提升為軍校。


    王珙性格焦躁,對部下十分苛刻,經常因為很小的過失對牙將李璠當眾體罰,李璠很生氣,都這麽大人了,一點麵子都不給,既然你不給我麵子,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麵子了。


    光化元年,王珙與弟弟河中節度使王珂爭奪地盤,屢敗之後,軍心渙散。第二年夏天,李璠殺死王珙,歸附朱溫,朱溫就讓李璠做了陝州節度使。


    李璠當了節度使後,也沒比王珙強多少,導致軍內怨聲載道,這時,朱簡又站了出來進攻李璠,李璠逃到汴州,朱溫又上表讓朱簡為陝州留後。


    此時,唐昭宗流落鳳翔,朱溫前去朝拜,來往都要路過陝州,朱簡對他畢恭畢敬,以博取朱溫的賞識。


    天複末年,唐昭宗遷都洛陽,一度停留陝州。當時屢經戰亂,官員貶值,貨物奇缺,公務員的行情遠沒有現在這麽火,朝廷官員經常被拖欠工資,以至於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


    朱簡於是很豪爽的獻上上百件嶄新的衣冠,因此被提升為檢校侍中。朱簡對朱溫說:“我如今官職已經位列將相,但實在沒有什麽功勳,隻不過得益於元帥您的賞識和愛護。


    我這一輩子就是化成灰也要……”朱溫一瞪眼說:“也要什麽?”朱簡說:“就是化成灰也要為您效勞,請您賜給我一個名字,讓我將來能夠列入您的宗室之中。”


    有人願意給你當兒子,幹嘛不要。於是朱溫就讓朱簡改名為朱友謙,列入家譜,當作兒子來對待。後來,朱溫篡唐稱帝,將朱友謙任命為河中節度使,封冀王。


    聽了朱友謙的話後,朱友珪一麵討好朱友謙,加封他為侍中、中書令,一麵下詔書自我辯解,並請他到洛陽小住幾日,喝點小酒,拉拉家常,同時也做好了征討他的準備。朱友謙並不買賬,對使者說:“先皇所確定的繼承人是誰?


    先皇晏駕時沒有表明情況,我還要到洛陽去興師問罪呢,他還征召我幹什麽!”既然軟的不行,那隻能來硬的了。


    八月二十三日,朱友珪任命侍衛諸軍使韓勍為西麵行營招討使,率領各路大軍征討朱友謙。朱友謙以河中之地附晉以求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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