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台的下方足足可以放下三層閣樓,這也是為什麽它能夠被全京城的人看到的原因。


    盛大的節目還在繼續,這最後的慶典儀式的時間,長的離譜。


    時間已經到了卯時,天還沒有任何亮起來的意思。


    而此時的台下那條僻靜的小道之中,走著五個人。


    這裏沒有化妝間,沒有調音室更沒有演播大廳,隻有一條僻靜的小道。


    所有的人都要走著一條僻靜的小道,從這條小道傳過去,才是演出的等候場地,而現在所有的演出都已經結束了,最後剩下的慶典要維持一個時辰。


    無論如何,這裏都不會再有任何一個人出現。


    劉玉山走在最前方,身後便是玉堂春,傅餘歡和玉堂春之間還有一個小廝,最後則是安文月。


    過道並不寬敞,若是兩個魁梧的人並肩行走就寸步難行。


    傅餘歡一直聽著身後的聲音。


    安文月的腳步聲很沉重。


    這絲毫不像是一個高手該有的腳步聲,甚至不像是一個八品以上的人該有的腳步聲,但是越這樣,傅餘歡的心越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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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文月不該是八品以下,甚至不該是五品以下。


    這是故意的破綻還是引誘。


    對方會不會對玉堂春下手?


    一定會下手,安文月一定告訴了劉玉山,在自己動手殺他的瞬間,對玉堂春下手。


    不對,安文月的身份怎麽可能和玉堂春來做交換呢。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


    這是破綻,一定是破綻!


    傅餘歡手輕輕放在了物品匣之上。


    這個動作對於傅餘歡來說, 已經是一個冒險的舉動。


    他雖然練的是快劍, 但是快劍的要領是如何將劍刺入一個人的身體裏, 而非快速從木箱子裏將劍拿出來,所以這個動作如果被對方第一時間製止的話, 他就失去了先機。


    但是這個動作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甚至身後的安文月氣息都沒有變化。


    可是有一個人的氣息變了,但已然無法阻止傅餘歡的任何行動。


    他左手擊碎木匣的那一刹那, 劉玉山同時回過頭來,可是僅僅是抽出長劍的瞬間,傅餘歡的劍已經刺入了安文月的脖頸之中。


    安文月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甚至是連最終刺穿脖頸的那一刹那,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恐, 害怕, 擔憂, 驚訝的神色。


    而是十分的淡然,極度的淡然。


    而這一刻,傅餘歡根本沒有大仇得報的喜悅,反而是震驚!


    他將長劍抽出再次刺入安文月的胸口。


    這個京城第一大宦官竟是很平淡的看著他, 盡管脖頸上已經滲出了鮮血, 盡管胸口劍傷處如泉湧噴出, 這一切似乎對於他來說根本無傷大雅, 無足輕重。


    “舒服了麽。”安文月嘴中流著血,但是並沒有讓他說話受到任何影響。


    玉堂春一把抓住了傅餘歡的胳膊, 而劉玉山的劍被一把刀擋了下來。


    一把漆黑的鋼刀。


    柳雲州的刀。


    “我就說你一個人來會吃虧的,你還不信我!”柳雲州道。


    傅餘歡沒有說話,神色略帶猙獰的看著安文月。


    安文月笑了。


    他的笑容像是地獄裏的閻羅, 像是恐怖的鬼王一般。


    “我問你……舒服了嗎?”安文月張大了嘴, 牙齒已經被鮮血染紅,舌頭上是暗紅色的血疙瘩,胸口的血瞬間染滿了全身, “舒服了麽!”


    傅餘歡沒有再動, 眼睛瞪到了最大。


    這是他從未見過的景象, 是他從來也沒有想過的景象。


    玉堂春搶過了傅餘歡手中的長劍,發狂地刺向安文月。


    一劍。


    兩劍。


    五劍。


    直至精疲力盡, 玉堂春丟下了長劍向後退卻了幾步, 嘴唇已經開始了顫抖。


    即便是身後的柳雲州也渾身冰冷。


    三人的血似乎都涼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的結果。


    劉玉山將長劍收入了劍鞘內,麵色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說話,靜靜向後退去。


    過道裏隻剩下了他們四個人。


    “你到底是誰!”柳雲州怒道。


    “你們……來殺我,卻問我……是誰。”安文月站在那裏,雙手攤開,那已經被劍刺得如同骰子一般的身體竟仍然無法將他的聲明斷絕,“繼續殺啊,繼續啊!”


    “小歡!他不是人!”玉堂春叫道。


    她從未如此恐懼過一個人!


    傅餘歡壓下了眉,那股仇恨充斥著的氣焰登時燃起,“我要殺了你!”


    拾起長劍,傅餘歡刹那之間連出兩劍。


    這兩劍挑飛了安文月的兩條胳膊。


    血如傾泄的長河,染紅了漆黑的地麵。


    即便是缺少了兩條臂膀,安文月仍然沒有任何的懼怕,在他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的疼痛,仍然還是那副笑容,那副陰森到讓人窒息的笑容。


    傅餘歡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安文月。


    “舒服了麽?”安文月問道。


    “還不死!”傅餘歡再次出劍,這一次他的兩條腿應聲斷裂。


    安文月的身體倒在了地上。


    傅餘歡一腳踩在了他的臉上,輕巧地用劍劃過他的頭顱。


    身體支離破碎,分作六塊。


    可是他的笑容依舊在臉上,“看來……你還不舒服。那就……再來一次吧。”


    說著,一股強大的氣息赫然從安文月的身體上傳來,傅餘歡皺眉,立刻向後退卻了數步,再次定睛看來,竟絲他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一幕。


    安文月的身體抖動著, 接著他的手臂像是一條蠕動的巨大蛆蟲,爬到了驅趕出, 接著細如血絲的血管開始連接,精骨,血肉, 一點點接在了一起。


    身體顫抖了許久,安文月再次從地上爬了起來,即便是流了這麽多的血,他都沒有絲毫的變化,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白,嘴唇都沒有變紫。


    玉堂春說的沒錯,他不是人!


    他就像一個布偶玩具一樣再次變成了一個整體,就算之前的那些劍傷此時也已經完好無損。


    “看樣子,你舒服了。”安文月咯咯咯地笑著,“那現在……就該我了。”


    他的手甩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弧度。


    傅餘歡驚訝皺眉,腳下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


    他立刻撲倒玉堂春。


    那一瞬間,一個土黃色的木頭人從方才他們站著的地麵之上突然出現!


    這個力量,可以把傅餘歡撕碎!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劍穿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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