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食堂吃完飯,顧年煜和同伴分開獨自回寢室。帝都的夜晚相關部門會關閉全城的溫度控製器,氣溫很低不似白天永遠溫暖如春,顧年煜一路小跑著快來到教職工宿舍附近,轉過樹叢時不留神撞到一人便趕快道歉。


    “念念,我正要去找你呢。”在這黑漆漆的樹叢處站著的是季潤澤,他身後跟著兩個二年級學生。


    “哦?”顧年煜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


    “瞧你嚇得,我們要去酒吧玩就想著帶你去,從前你不一直想去你爸爸不允許,現在他可管不著你了。”季潤澤笑嘻嘻的要拉起他的手一起去。


    “站住。”一人從樓角走出,暗藍色的製服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而太過淩厲的目光和月色般的膚色在黑夜裏無法忽略,“校規有明確規定不準在校生進入這些場所。快要期末考,你們幾個不去複習功課跑出去做什麽?回寢室去,若有下次,我會向學校報告。”


    “季長官好!”除了季潤澤之外其他人全部立直了衝季鋒澤行禮。


    季潤澤語氣嘲諷,“告發我?如果因為你的舉報導致我違反校規而留級,你覺得爸爸會饒了你?少多管閑事,真以為你做了皇家軍校的教官就高貴?你沒資格管我。念念跟我們走,今天我請客你們隨意消費。”


    “不準去,你爸爸叮囑我督促你溫習功課。”季鋒澤踏前一步擋在他們身前如不可撼動的山嶽,淩厲的眼神似可以紮進人心的冰錐。3015.8.23,他永生難忘的一天……


    他絕不會任憑他再次遭受那樣的淩`辱,他發誓要護著他、讓他成為自己的專屬。其他人休想染指!如果今天他仍舊任性地要跟著季潤澤他們走,他絕對會撕破平日在季家偽裝的溫順形象,強行帶走他。


    念念,千萬不要跟他們走……


    顧年煜立即站到季鋒澤身旁,衝季潤澤無所謂的笑笑,“抱歉我對酒吧沒興趣。以後你不要來找我了,我是真心要和過去的一切說再見,你就當我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吧。”


    “哼。”季潤澤隻好帶著跟班們從學校側門溜了出去。


    兩人慢慢踱步往寢室去,季鋒澤卻不怕人看到似的拉著顧年煜的手,眼睛似黏在他身上一般不住打量。


    “看我幹嘛?”顧年煜覺得渾身不自在。


    季鋒澤仰頭望著滿天繁星更覺心情舒暢,語氣從未有過的輕快,“你和從前不一樣……或者說,你和我想象中的不同。我總覺得你雖然任性了些,其實隻是被家裏保護太好脾氣過於直爽;而他們總說……”


    “他們說我經常出入*夜夜歡歌是吧?”


    季鋒澤失笑,“我知道你不是。”


    顧年煜不滿的哼一聲沒接話。他把顧念念的日誌看了足足兩遍生怕漏過生活重要細節,卻看到這小子整天羨慕找了金主包養卻仍舊能腳踏四條船的當紅明星,有次跟著季潤澤去夜店玩,若不是後來被顧行一個部下看到弄回來,早就被人灌藥輪了。可不管顧將軍罵多少次顧念念死不悔改,饒是顧將軍管得嚴,十四歲那年還是出事了。顧年煜就納悶,既然顧念念鍾情於季潤澤為何又和其他男性糾纏不清?


    “念念長大了。我更喜歡現在的你。”


    季鋒澤的聲音就如空氣中漸漸彌漫開來的白霧,如幻如夢繚繞在耳畔,顧年煜任憑他拉著手恍恍惚惚的向前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門,季鋒澤如開學那時一樣突然閉了門轉身把顧年煜摁在牆上低頭就親。顧年煜也佩服他,燈都沒開黑漆漆的居然能準確的親到自己的嘴唇!避開他的攻勢,可季鋒澤又纏著親吻住自己的頸部,唇齒舌頭不停的肆意蹂`躪著。


    “你這瘋子,如果我告訴我哥你對我無禮,你以為你還能留在皇家軍校任教?”顧年煜死命推開他。


    “你不會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就不會允許我牽著你的手回來。”季鋒澤單手撐著牆保持壁咚姿勢。


    “……”好吧,這事他也無法解釋當時怎麽就鬼迷心竅任憑他拉著自己的手,初牽啊,這可是他的初牽!顧年煜別過頭,“那又怎樣,反正我又不喜歡你。”


    “用這理由搪塞我?那麽你中意的人是誰?”


    “你不是說我喜歡霍白嗎?”


    “我懲罰他的時候你根本就沒有表現出心疼。我的好弟弟也無可能,如果你對他有意思今晚會跟他走。或者說你心裏有某個不可能的人?”支持著他不斷前行的力量就是他啊,他這輩子對季潤澤沒有愛意,這恐怕是上天對自己的第二大恩賜,第一恩賜就是,賜予他重生的機會。


    上輩子同樣是這一天,季潤澤整夜未歸跟家裏失去聯係,季鋒澤奉了父親的命令找了一整夜終於在一家旅店找到他們。當季潤澤嬉皮笑臉的打開房門讓他進去,“這就是你最愛慕的男神顧念念,其實在床上玩的一點也沒勁,還不如去夜店隨便找個0都比他強。”


    季鋒澤從沒想到那樣驕傲的少年會像那晚一樣,沒有生氣如布偶玩具一般倒在床上,身體上全是被人欺負過的可怖痕跡。季鋒澤第一次動手打平時最疼愛的弟弟,直到季潤澤掏出槍對著他的額頭。


    “你得不到的東西老子隨便勾勾手指就能讓他脫光了躺在我身下,你不是一直很優秀、是我們整個自大家族子弟中的榜樣嗎?可顧念念就是看不上你呀!是覺得我侮辱了他、侮辱你的心上人吧哥哥?告訴你,他根本不是你以為那種純潔無暇的樣子,他早就跟人生了孩子,十四歲生子,這樣的事情在軍部聞所未聞!”


    這樣的話完完全全打擊到他,季鋒澤染滿弟弟鮮血的拳頭無力垂下,他無法相信所看到所聽到的這一切啊!


    季潤澤再度冷笑,“不妨再告訴你,我不是第一個玩他的男人,恐怕顧行將軍早就嚐過味道了吧。顧念念不是顧將軍的親生兒子,所以即便我上了他也沒什麽要緊的。”


    不可能!季鋒澤情緒失控的再度撲過去,“不準你誣蔑他!念念隻是個孩子!我要去告訴父親、告訴顧將軍,你會得到應有懲罰!”


    “去死吧!”季潤澤終於扣動扳機,慌張的看著兄長的身體倒在地上,血水咕嘟咕嘟蔓延開來。突然聽到床上的人發出細微呻`吟,季潤澤臉上閃過一絲狠色,抬手一槍結束那年輕的生命。


    季潤澤驚慌失措的和季將軍聯絡,“爸爸,出事了!我,我不小心打死了哥哥……我還玩死了顧念念,怎麽辦啊爸爸?”


    季將軍痛罵幾句立刻冷靜下來,“記住了兒子,你的兄長季鋒澤奸殺顧念念,被你發現後視圖殺你滅口,卻被你正當防衛打死……”


    再蘇醒,季鋒澤發覺自己重生回出事的一年之前。看透人情冷暖他再不和從前似的以季家的榮耀為信仰,他所信仰的,隻有他心底那單純如無暇美玉般的少年。


    而那些人,他會一個個去收拾……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一個在回憶從前、一個思考怎麽對付過去眼前的困境。季鋒澤突然伸手把顧年煜抱到懷裏緊緊擁著,似用盡全力要把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不許討厭我、不許不喜歡我,念念。”


    顧年煜幾乎喘不過氣,每次呼吸的空氣染有季鋒澤獨有的氣息,淡淡煙草味混合身體本身的味道再融合剛洗過的軍服散發的檸檬清香,真的叫人有些迷醉啊。


    “早點睡吧。”季鋒澤的身體漸漸向後退去,抬手打開客廳燈的開關轉身進入浴室,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轉頭衝他笑,“念念,每次想著你我都要換條內褲。”


    顧年煜分明看到,這家夥的褲子處格外異樣。


    艸,這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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