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竟然在這個時候響了,顧年煜正要去開門卻被從浴室出來的季鋒澤阻止,他點開牆邊按照的電子屏幕,顯現出一張酷似顧行將軍卻又稚嫩許多的麵容,看樣子等的很不耐煩。


    “我哥來了。”顧年煜看著他,季鋒澤麵無表情的打開門,臉上掛起不痛不癢的笑容,“怎麽這麽晚來我這裏?找念念嗎?”


    “廢話,難道我會找你?”顧子墨直接忽略季鋒澤坐到沙發上,目光一直在掃視弟弟,“我來看看你在這裏住的如何,不好的話就跟哥哥住一起。你的脖頸……是不是他弄的?!”


    這樣曖昧的痕跡,作為一個成年男人顧子墨自然知曉是何原因。


    “禽獸,你敢動我弟!”顧子墨騰地站起來撲向季鋒澤,他一腳踹開茶幾,上麵的水杯和盆栽全部灑落一地碎裂開來。拳頭直奔季鋒澤的臉部,而當事人竟然絲毫沒有還擊的意味,隻是迅速側頭躲避。


    顧子墨的近身戰能力在高年級軍校生裏絕對屬於很不錯的,才不到幾秒,他已經揪著季鋒澤跌落到地板上扭打在一起。顧子墨的拳頭全部落在季鋒澤的臉上、背部,一拳比一拳狠,不住地叫罵,“你算什麽東西,敢碰他,你不配!你跟你那個混蛋弟弟一樣都不配!”


    不知是被打痛還是被惡毒的語言刺激到,一直不還手的季鋒澤突然一扭身將顧子墨推開,隻一瞬間就完全扭轉局勢把對方擒住令其無法反擊,麵色陰沉地說道,“我跟季潤澤,不一樣。”


    即便被控製住,顧子墨也絲毫不低頭,這兩人眼中都有著濃鬱的情緒,一個是憤怒,另一個,卻是隱藏很深卻終究流露出的些許仇恨。


    顧年煜這才從驚呆中反應過來,趕快過去扯掉季鋒澤的手,“打什麽!哥你趕緊回去睡吧,一般人打不過季鋒澤。”季鋒澤就是一牲口。


    “他是不是一直這樣對你?你還……”顧子墨狠狠的瞪季鋒澤,極其敗壞的整理被扯亂的軍服,“作為教官居然利用職權便利潛規則學員,哼,皇家軍校的校長是我爸的學生!我會讓你滾出皇家軍校!你就等著走著進來爬著出去吧。念念跟我走,不能再跟他住一起。”


    顧子墨拉起顧年煜的手腕,季鋒澤立即踏前一步堵住去路,“太晚了,念念該睡覺了。請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他怎樣,要換寢室明天換。”


    “不行,我不相信你。”顧子墨抬頭毫不示弱,當然如果他能再高五厘米就好了,季鋒澤這禽獸怎麽可以長那麽高!


    “你必須相信我。即便明天我被開除,可現在我仍舊是教官,是你們的長官。”季鋒澤一臉嚴肅渾身散發的氣勢不容小覷,“軍校生顧念念,上床睡覺。顧子墨,我命令你離開我的寢室。”


    顧子墨不甘心的擰著眉看看滿臉茫然的弟弟,鄭重地拍拍他的腦袋,“好,如果他敢對你無禮,用通訊器聯係我。季鋒澤,我想憑借你季家的榮耀不會做出違背諾言的事。哼。”


    顧年煜默默把滾落到地上的水果撿起來,“你對我無禮之前沒考慮過,一旦我爸爸知曉後果會怎樣麽。你真不打算要前程?”


    “我說過,隻要你。”季鋒澤揉揉顧年煜的臉蛋,輕歎一聲,“明天起我恐怕就要離開皇家軍校,你要記得,以後我不在你身邊,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世上沒有誰值得完全信任。早知道會惹怒顧子墨,我不如索性就吃掉你再被開除也無妨。”


    顧年煜嚇得後退一步把蘋果擋在胸前,“你別衝動啊!”


    “逗你呢。”季鋒澤到這時候還笑得出來,無賴的搶過顧年煜手中的蘋果咬一口再還給他,“睡覺吧念念。”


    一夜無夢。


    第二天清晨季鋒澤就接到訊息,他平靜的收拾好個人物品和顧年煜道別。


    顧年煜不知道該和這樣癡情的男人說什麽,想半天問道,“如果小時候我沒有救過你,你會像現在這樣一直喜歡我嗎?”


    “傻瓜,沒有那麽多如果。”季鋒澤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可世上偏偏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他以為自己就是他最愛的人吧,可惜,他根本就不是他以為的那個人。


    去食堂吃飯時,顧子墨、顧年煜和霍家兄弟二人坐一起。顧子墨說了事情大致經過:顧將軍得到大兒子的報告十分震怒,連夜告知皇家軍校叫人把季鋒澤開除。若不是季鋒澤往日一貫的溫良形象和他終究是季唯生的養子,恐怕顧行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這中敢覬覦寶貝兒子的禽獸。


    幸好顧念念沒事,顧行鄭重地告誡軍校負責人,若再有這樣的事,皇家軍校本屆的生活部部長就該換人了。


    “我聽季潤澤說,他哥哥會調回雷霆,畢竟他曾經是雷霆軍校的優秀畢業生,又是將軍之子。你也不必太過內疚。”霍白看出顧年煜心情不好安慰地說道。


    好像犯錯誤的是季鋒澤而不是他,他為什麽要內疚!話說霍白跟自己不在一條戰線上真的能長久做哥們麽?


    **


    霍白偶爾會陪顧年煜在教職工宿舍住著,倆吃貨到一塊每天除了訓練就是吃吃喝喝,日子過得特別滋潤,隻是他們兩個誰都是隻會吃不會做的牲口,四個食堂的各式菜色幾乎都被他們吃個遍,想自己做些東西吃,卻隻能對著鍋子和電磁爐大眼瞪小眼。偶爾顧年煜會懷念季鋒澤給他做過的各種麵。這種時候霍白就嘲笑他矯情,人家在的時候不搭理人家,人走了卻賤兮兮的懷念,顧年煜被揭老底羞憤不過隻好欺負回去。


    有時顧年煜半夜驚醒去客廳喝水發覺飲水機中水早就喝光光,迷迷糊糊的衝臥室喊,“季教官沒水啦。”


    喊完後才驚覺,季鋒澤已經走了一周了,他們兩個一起住不過二十多天,對方卻已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這樣深的痕跡。抬頭看著牆上掛著的萬年曆:3015.8.31。明天又到他發情期了,顧年煜趕快去抽屜裏找出季鋒澤留下來的藥膏有備無患。


    這次發情期來之前顧年煜總覺四肢乏力,下午放學後沒和霍白一起吃飯獨自回寢室去。剛上樓卻發現一名軍官站在門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他。


    顧年煜覺得這人麵熟卻想不起是誰,可他身上的白色軍服顯示出較高的等級,連忙行禮問候,“長官好。”


    “喏,季鋒澤給你的,他人在雷霆心卻在皇家呀。”男人嘴角始終帶著一抹不羈的笑意,目光比季鋒澤更帶著幾分肆無忌憚,他把手中的紙盒塞給顧年煜。


    他是……利多!顧年煜當初被抓到審訊處的時候,就是利多陪同查理斯一起審問自己,不過利多可沒對自己做出任何不利舉動,那天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名凶神惡煞的軍官查理斯所吸引,差點忽略利多此人。更令他驚奇的是,比利多軍銜低好幾級的季鋒澤怎麽能使喚得了他?更何況是送快遞這樣的小事。


    好像,上個月他和李德去“夜空”吃飯時看到季鋒澤是和利多一塊吃飯喝酒。利多和季家有關聯麽?他還從未聽說過呢。


    “能給我看看季鋒澤送的什麽不?能讓哥哥我親自送過來的東西絕對不尋常。”利多笑眯眯的瞧著他,可惜顧年煜隻是歉意的笑笑不回答他,利多聳聳肩離開教職工公寓,他不是不敢偷看裏麵到底是什麽,而是一旦被季鋒澤發覺他就慘嘍。


    顧年煜進屋後用門禁卡劃開包裝,手指將硬紙板掰到一邊,其實他也對這禮物挺期待,沒想到裏麵居然放著一根粉紅色的按`摩棒!


    還以為會是土特產零食之類的東西,怎麽會送這樣的東西給他嘛,變態就是變態,連禮物都如此清秀脫俗!幸虧他沒有屁顛顛跑過去找霍白一起拆禮物!怪不得要找利多這種身份比較高的軍官來送,如果隻是按照普通快件送過來一定會被檢查好幾遍,然後由教官跑到班裏告訴他,你的按`摩棒到了!那麽他就徹底無法在皇家軍校呆下去了。顧年煜皺著眉準備把這玩意和包裝盒一同扔到垃圾箱裏,突然瞟見沒有被按摩`棒擋住的地方有字跡。


    他取出那張信箋,赫然是君宸的筆記:這個東西也許對你有用,想我的時候用吧,注意使用頻率不可以縱`欲。


    縱個鬼啊,他才不要用呢!氣憤的把信箋揉成一團,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字跡,顧年煜冷哼一聲重新把紙張複原,後麵寫著一行字:縱然萬劫不複,縱然相思入骨,我也待你眉眼如初,歲月如故。


    顧年煜震驚了,季鋒澤還這麽有文化!難道以後他跟自己談戀愛,不走邪魅狷狂霸道總裁路線而要走文藝小清新的路線麽?


    毫不猶豫的,顧年煜把季鋒澤的禮物扔到抽屜裏,以後見了麵還給他。


    果然等到半夜十二點多,正睡得香覺得渾身燥熱,他立即蹬掉被子從床頭櫃裏取出藥膏,卻瞧見抽屜裏靜靜躺著的“禮物”。


    “……”顧年煜果斷下床去浴室衝涼,艱難的把藥膏摸到不安分的前端和身體後麵去,終究他自己弄的不熟練、不似那次季鋒澤幫忙,可以把藥塗到身體最深處。


    洗完澡覺得舒服些,顧年煜有氣無力的滾回床上去,幹咽下去幾粒藥片。這是季鋒澤從人魚醫師白曉筠那裏弄來的,這次他的下半身確實沒有變回人魚的模樣。


    人都走了,自己還受著人家的恩惠,不過他送的那個玩意自己絕對不會用!顧年煜歎息幾聲,胡亂想著竟睡著了。他從未注意過,衣櫃最上方有微弱的光亮閃動,如廚房、衛生間和客廳一樣,那是攝像頭發出的微光。


    **


    雷霆軍校高級公寓。


    季鋒澤比往常更早打開電腦,點開一個監控視頻,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畫麵上扭來扭去的青年身上。離開皇家軍校之前,他早已在公寓中安裝四個攝像頭,要不然他怎能安然離開。


    可接連許多天,他每次都會從錄像中看到霍白那個電燈泡,哼。有次看夜晚監控時,他聽到顧年煜迷迷糊糊的叫著他的名字,季鋒澤激動的站起來隻想趕到皇家軍校把他擁入懷中,可惜時機還沒到,他不得不忍著所有的衝動和欲`念。


    由於是夜裏沒有燈光,顧年煜的身形無法看清楚,季鋒澤閉上眼眸將音響開到最大,心上人細碎的喘息和呢喃不斷誘惑著他的耳膜。真想把他按在身下狠狠的做一次啊……


    顧年煜跑去淋浴時,水汽遮擋住攝像頭探頭,朦朧中隱約看到那具美好身體的輪廓。


    季鋒澤失神的盯著屏幕,手中一片白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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