瀑布轟鳴著從山巔墜落,巨大的水壓死死壓在我的肩膀和頭上,不斷衝刷著,震得人耳邊嗡嗡作響。


    我調整呼吸,在瀑布的衝刷中沿著石縫向上攀爬。


    爬瀑布是我小時候就開始的修行,尤其在夏天瀑布水量最大的時候,這能增大身體的強度,同時也不至於讓我因為過度練刀而擁有一雙不協調的強壯手臂。在攀爬中,可以最大限度調動全身的力量,包括手指和腕力。


    隻是一開始我用上了查克拉,也隻能在爬到半途時跌落,現在我不用查克拉,隻靠身體的力量就能很快爬到頂端。所以我就幹脆把一隻手背在身後,隻用一隻手來爬。


    我謹慎地站穩腳步後,飛快騰手,將手伸向更高一點的縫隙。其實岩壁嵌合得十分精密,大多數地方根本無從下手,所以我隻能用盡力氣將手指摳在僅有的一小點縫隙中,或者死死抓住某塊突起的岩石。


    一開始爬完一次,我雙手血淋淋的,指尖的皮都磨破了,指甲也會翻開,別說手了,其實渾身上下都是擦傷,有時候為了能攀附在崖壁上,我甚至會用膝蓋抵著岩石以增大摩擦力。


    頂著這種可怕的水壓向上攀爬其實挺不可思議的,但就像是到現在我都無法理解為什麽我運用查克拉就能站在水麵上一樣,有些事情慢慢就習慣了。


    ——等我發現時,我甚至已經能單手攀爬了。


    很快,我就快到爬到了最頂端,但這也是最艱難的地方。因為這裏水流緊緊貼合在岩壁上,上方原本寬闊的河流在瀑布口驟然變得狹窄起來,無數湍急的河水匯聚在一起,從這個突破口宣泄下來。


    在水流日積月累的衝刷下,這附近的岩石也變得光滑圓潤,濕膩膩的,很難抓住。


    我已經全部浸沒在了水中,隻能頂著強大的衝擊力屏氣凝神,攀著岩石一寸寸移動。


    快要到了。


    我抬起頭向上看去,透過模糊的水幕,我看到了一片開闊,湛藍的天空和白雲仿佛近在咫尺。


    我無意中向一旁瞥去,卻發現在瀑布頂端離我不遠處的一塊岩石上,竟然站著一隻烏鴉,正歪著腦袋看我。


    烏鴉會閑的沒事站在水中突起的岩石上嗎?


    我陡然一驚,而那隻烏鴉似乎也沒想到我會突然抬頭看向它,也傻愣愣地僵在那裏,和我隔著湍急的水流對視,那隻烏鴉的眼睛是猩紅的,清晰地刻畫出三顆首尾相連的勾玉。


    不知是一瞬間,還是很久,我和那隻烏鴉大眼瞪小眼,眼睛裏是相似的驚訝與慌亂,仿佛都被嚇到了。


    下一秒,烏鴉渾身的羽毛都炸了起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箭一般起身飛走。


    “你……”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抓,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冰冷的河水灌進我喉嚨裏,嗆得我一個激靈。


    瀑布以那種不可阻擋的驚人衝擊力把我從崖壁上打落。我猝不及防嗆了一口水,氣息全亂,肋骨間火辣辣地痛,但看著那隻飛走的烏鴉,我還是無法抑製地將目光追尋過去,眼睜睜盯著它消失在樹林中。


    隻是這麽一晃神的功夫,轉眼我就被瀑布重重拍在崖底突起的一塊大石頭上。


    “咳……”我的背與岩石相撞,碩大的石頭哢嚓一聲四分五裂,我咳嗽著,帶著嗆進肺裏的水,也帶著幾滴血。


    媽蛋!鼬你這個王八蛋!小爺被你害慘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這麽狼狽地從瀑布上摔下來,就連小時候第一次爬都沒有過!


    我狼狽地爬到岸邊,大口喘息,肋骨一陣劇痛。


    雖然肋骨沒有斷,但好像有兩根裂了。


    他還真的變成烏鴉跑到木葉來了?!還偷看小爺我修行?!還歪腦袋賣萌?!


    不不不,一隻蠢鳥而已怎麽看怎麽傻,怎麽能叫賣萌。


    可惡!好想把那隻傻鳥大卸八塊啊啊啊啊!


    ……看到就看到了,為什麽要飛走。


    中忍考試如期進行,已經過了過家家一樣的第一場。說實話,我不明白那種考察作弊能力的筆試有什麽意義,卷子上的弱智題還需要抄嗎?忍者到底都是怎樣的一群文盲啊?他們真的隻需要一所小學,而不是建造一些類似中忍學校,上忍學校的地方嗎?在武力值跟上的同時,起碼也把智商兼顧一下吧?


    真是可怕,忍者們也太不注重高智商科研人才了,這些忍者隻會打打殺殺,世界卻都是普通人建造的……這麽看來,其實忍者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陰沉著臉,回去換了身衣服擦幹頭發,在肋骨裂開的地方用繃帶包紮好,才遲了一點出現在第二次考試的地點。


    第二場考試的主考官是禦手洗紅豆,看起來凶巴巴的,很是恐嚇了我們一番,不斷告誡我們即將進入的是死亡森林,危機四伏,稍不留神就會喪命。


    考試的內容似乎比第一場要高端一點,一共26個小組,一半拿著天之書,一半拿著地之書,我們需要互相爭奪,隻有集齊了兩種卷軸並最終到達森林中央的高塔才算是通過考試。也就是說,這場考試最多也隻有13組能夠合格。


    整場考試為期五天,並且因為每個人都簽下了生死狀,所以就算死在裏麵了也沒有人會在意。


    我心情不好,一路上誰都沒理,也隻有鳴人和小櫻向我打招呼時勉強應了一聲,李他們小隊都戰意滿滿,尤其是李,他看上去很興奮,一點都沒有被壓抑的氣氛所感染,反而變得越發鬥誌昂揚,他黑亮的頭發在陽光下發射出一道流光,奪目而耀眼。


    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然後引起了旁邊某個白眼的冷哼。


    現在的我沒心情理會那個白眼大少爺,目不斜視地從他身邊走過,不過沒有我的挑釁,他好像更生氣了。


    某個白頭發戴眼鏡的學長也笑眯眯地向我們打招呼,他是藥師兜,第一場考試一開始就在刻意接近我們,給我們提供了不少情報。


    也許是他那副柔弱可親的樣子使人不由自主就放鬆了警惕,小櫻和鳴人都對他的觀感很好,平時我還有心思裝一裝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不過一大早就碰見那樣惡心的事,任誰都高興不起來,所以我幹脆臭著臉無視了他。


    鳴人小櫻都有點尷尬,而藥師兜倒是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笑了笑就走到一邊去不再靠近我。


    考試很快開始,考生們都分散開來,挑了各自的入口,隻等時間一到,就紛紛進入了這片陰森的死亡森林。


    高大的樹木參天蔽日,仿佛徹底隔絕出了另一個世界,靜謐而陰森,偶爾有細碎的陽光從繁密的枝葉間滲透而出,照耀著飛舞的灰塵,在青苔上形成一塊塊光斑。粗壯的枝椏四通八達,相互溝通,如同一條條高低交錯的道路,蔓延向黑暗的密林深處。清越的鳥鳴聲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更顯得空曠。


    我一進入森林,就暗自戒備起來。畢竟肋骨上有了裂痕,雖然表麵看不出來,也不太影響行動,但在戰鬥中卻有可能成為致命的弱點。


    不知道是不是鼬那個家夥的出現讓我變得疑神疑鬼,我總覺得好像會發生點什麽,但原本的劇情早就遺忘在了塵埃中,可能隻留下一些隱約的印象讓我感到不安。


    不過是個中忍考試,難道我也被大家嚴肅的氣氛所感染了?應該不會太危險才對。


    我一邊想著,一邊抬手不著痕跡地按了按自己的肋骨,包紮得很嚴實,隻是骨頭裂了而已,還能支撐得了劇烈活動。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專門跑去了宇智波家的忍具店裏置備了不少東西,可以說是一身裝備。怎麽想都好像可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小櫻和鳴人也被森林中壓抑的氣氛所影響,變得有些緊張。


    像是為了印證我的不安,考試的一開始我們小隊就被別人盯上了,隻是鳴人去草叢裏上個廁所的功夫,就有人用拙劣的變身術企圖接近我們,但那人隻是獨自前來,水平也不怎麽樣,輕鬆就解決掉了。


    但壞事卻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一陣突如其來奇怪的颶風將我們小隊衝散,我看著一身狼狽出現在眼前的鳴人,目光頓時冷了下來。


    鳴人啊鳴人,難道你就這麽好裝嗎?為什麽所有人都喜歡變身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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