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家這一午,幸運感覺備受難熬,宮喜的老爸,一會問他們要領養孩子的事情,一會又讓幸運考慮轉業的事情,一會又是兩個人買房的事情。


    幸運的腦袋裏麵象一下子裝進去了二百多個公式,讓他一起演算出結果來。


    通往陽台的玻璃門大敝著,屋子被秋風吹的清涼,幸運卻覺得後背都被汗濕透了。


    宮喜也好不到哪去,一個盡的衝幸運使眼色,讓他忍耐忍耐。


    幸運就想笑,自己有什麽忍不了的,不過是老人家關愛他們罷了。


    好不容易到了吃晚飯,宮司令知道兒子回來,特意跟隔壁劉師長家裏麵,借了廚師。他家人口多,一家祖孫三代,十來口人住在一起,從來不去食堂吃飯,劉師長的夫人又是大家閨秀,從來不做飯,所以一直就雇廚師來著。


    宮家沒有,以前是宮媽媽做,她去世之後,宮司令員一直就吃食堂,反正家裏就他跟警衛員小劉兩個人,他隻要省事就行,才不管好不好吃呢。


    那廚師的手藝真的是很厲害的,隻問了大家都愛吃什麽,點了幾個菜,不一會就做了出來。然後站在廚房門口,大手在圍裙上抹了抹,操著一口山東人的口音說道:“司令您呐,嚐嚐,嚐嚐,滿不滿意。不滿意,我再給你重做。”


    宮司令心想,這不會是老劉他們家的規距吧,做不好還得重做。太資本主義了。


    他直接衝那個黑大個子的廚師擺手說道:“不用,都挺好。您也一起來吃吧。”


    “不行!這是規距。您老要是覺得還行,我就走勒兒。”


    “那太謝謝了。小劉快去送送。”


    小劉早就走到門口了,等著人走過去呢。


    幸運就想起了幾年前自己來找宮喜,司令家的大門呀~


    晚上宮喜和幸運住在了樓上,宮喜爸爸的臥室在樓下。


    宮喜一坐上床,就舒了口氣的說道:“終於可以好好的幹一回了,不用偷偷摸摸了。(.好看的小說)”


    幸運當時就把枕頭砸了過去。


    “一腦子的精蟲。”


    深秋的北京,挺美的,海軍科技院的秋天,更美。


    幸運回來時,一眼望去,兩排楊樹,金燦燦的樹葉在陽光下麵閃光。


    深吸一口氣,空氣裏都是樹葉的清香,含著陽光和秋天的味道。


    院裏的人,一見到幸運就拍著他的肩,興高彩烈的跟他道喜。


    幸運莫名其妙的附合著笑著。


    “恭喜什麽呀?”幸運真的滿腦子的霧水。


    “你被評上高級工程師了。”


    幸運都被震驚了。


    這個職稱可不好評上的,院裏這麽多的人,怎麽就輪到了自己呢?!


    “請客吃飯噢!”


    “一定,一定。”


    幸運暈乎乎的笑著答應到。


    職稱的事,剛請完客。院裏就開始分房子了,公產,沒有房照,在職期間有居住權,沒有買賣權。


    一時間,院裏的千十來號人,又沸騰了。


    這在北京,雖然是郊區,依然是重要的。


    現在北京的房價漲的厲害,一米已經不是一萬二萬來算了,據說在市裏三環以裏買個房子要好幾百萬。


    這對一個普通百姓來講,真的是天文數字。


    所以在宮喜家的時候,宮喜的老爸就說,你們即然都決定回來了,就馬上買房子,我手裏有錢,先給你們買兩套。沈陽的房價以後也一定會漲,你看北京,上海,深圳,不久的將來,就是咱們這些城市了。


    幸運到北京剛一周就接到宮喜的電話,房子已經買了,不是兩套,是三套,兩套小的,一套大的。


    住大的,兩小的租出去。


    這是宮喜父親的決定。後來才知道,原來,老人家真的是有遠見,沒幾年沈陽的房價就翻了一翻。


    沈陽宮喜已經買了房子,所以幸運心裏對單位發這套房子,就沒有太多的想法。


    可是不想要,不代表別人知道你不想要。


    房子的事情,每天都有無數條小道新聞在辦公室裏,餐廳裏,走廊裏,電梯裏相互傳播著。


    今天說按軍齡,明天說,按職稱,後天又說,有些房子已經內定了!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說:“這回是準確消息,據說是今年有立二等功以上的,優先分房。”


    一條消息出來,就帶動一層波浪,軍人也是人,一樣的有著勾心鬥角,明爭暗鬥、羨慕嫉妒恨。


    這個被一圈圍牆圍在一個圈裏的千時來號人,更是個個都善長個陰謀計策,爾虞我詐的。


    一年之內立上二等功以上的人,掰著手指頭,也數的出來。


    有些人,有門子,有背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這種人惹不起。


    有些人,性格暴躁的象是沒有安全引線的炸藥似的,大家也都了解,這樣的人,是不敢招惹。


    那哪些人能動?就是那些又沒門路,又沒背景的小白人,而且還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騰的。


    能整倒一個人,就多了一個房子,大家就多一份機會嘛,到時候鹿死誰手,哪就看個人本事了。


    科技院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刮起了一股風,一股陰風。


    這股陰風直接指向了幸運。


    流言四起,當年明朗在院裏跟宮喜打架,直指著宮喜大喊說幸運是他男朋友的事,又被抖了出來。


    謠言就象一永遠吹不破的氣球,氣球越吹越大,言語越來越不堪。


    又有人說,看著宮喜跟幸運在宿舍裏幹什麽什麽的事了。


    看著他們拉手摸屁股的。


    還有說聽到了什麽什麽樣的聲音的。


    幸運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會陷入到了這陷井裏,卻不知道該怎麽辦,才能解除眼前的這場危機。


    秋雨一場接著一場的下,北京的氣溫一下子跌到了接近零度。


    穿冬裝還不是時候,秋裝又有些冷,幸運在褲子裏多套了一條絨褲,軍褲就繃的,有些過於的緊致了。


    中午時就有人在他的背後指指點點了。


    “看他那緊繃繃的屁股,就是為了勾引人唄……”


    “那腰那也掐的那麽有型,真是不要臉……”


    幸運不用看就知道,實驗室裏的那兩位大姐。


    女人善長用嘴來殺人,男人用的心。


    幸運看得出來,別人看他的眼光已經變的不一樣了,有些人是審視,上下打量著,看看自己跟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有些是充滿**的,即不屑又渴望的。


    宮喜這段時間幾次打電話要來看他,他都沒讓他來,宮喜在電話那麵已經極其的不滿了,他想知道幸運為什麽突然間疏遠了他。


    幸運沒有辦法到原因告訴他。


    隻能不斷的勸他,在那麵安心的把房子裝修好,過年回去,他想去住。


    過幾天,這個理由撐不住了,他隻好又說,安心把公司的事情籌備好,萬一我轉業了沒地方安置,你得養我吃飯。


    宮喜被拒絕了一次,兩次,三次,五次……再有什麽理由,宮喜也聽不進去了。


    直接在電話吼上了:“幸運,你是不是又跟明朗勾達在一起了?”


    幸運就覺得被雷轟到了一樣,腦子裏麵嗡的一下子。


    從來沒覺得的這麽氣憤過,沒有這麽惱怒過。


    幸運啪的把電話合上了。


    宮喜當時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再往回打不接。


    一直打,一直不接。再後來,幸運幹脆關機了。


    宮喜這下子傻了眼,急急忙忙的從公司裏跑了出來,迎麵正碰上剛招來的銷售經理,看著宮喜急匆匆的要走,一下子攔住了他。


    “哎,宮總,您去哪呀?”


    宮喜都沒看清眼前的人,被問的愣了一下子,毛毛躁躁的整理著大衣,邊胡亂的應著他:“我有急事,去趟北京。”


    “不行呀!您不是約好了李團長今晚吃飯的嘛。”新來的銷售經理,姓於,三十多歲,人很穩重,是宮喜父親的以前的警衛連的連長。


    一看宮喜要走,立馬拉住,這晚上有正事呢。


    “啊?噢!李團長!”宮喜這才想起來,約了李團長要談營房改造供給建材的事。


    宮喜恍然的一拍腦門,哎呀了一聲。


    心裏這急呀,幸運那麵肯定氣的不輕,不解釋不行。


    可是,今天這生意,是公司成立以來的第一單生意,本來是他姨夫要做的,介紹給他了。他要是不去,估計他爸,他姨夫都饒不了他。


    這可怎麽辦?宮喜急的辦公室門口那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團團轉著。


    一會商量道:“於經理,要不,你,自己去?”


    於經理當時往後退了一步:“不行!你姨夫都跟我交待過了,談生意必需帶著你,尤其這個李團長,別看就是個團長,他上麵是岑主任。今天把他的關係拉好了,以後生意多著呢。”


    宮喜的臉垮了下來。


    心裏這個怨恨,我說要不幹這個公司,非讓我幹,這可到好,幹還不說,還得什麽都聽他們的,還派這麽個眼線放在自己跟前,時刻監視著,一舉一動都不得自由。


    宮喜急的挺圓個臉,五官都揪巴到一起去了。


    “宮總,要我說,你有什麽急事,先打個電話,明天再去。”


    宮喜瞪了他一眼,心想,他要是接電話,我用你告訴。


    於經理被瞪的莫名其妙的,心想我這話不對嗎?但是宮喜那小眼睛雖小,但是很的氣勢的,一眼一眼的瞪自己,這代表領導生氣了。


    於經理不說話了,就站在一邊等著宮喜,琢磨著,那您看著怎麽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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