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時間已經是傍晚。


    春季的天總是暗的比較晚,晚風在帶走多數日光的同時也帶來了一絲暖意。蜜之國境內傍晚特有的漫無天際的厚厚雲層在暮色下展現出近乎透明的藍紫色,雲端縫隙中露下的淺淡碎光,與少許的星辰交相輝映。


    前方不遠處的街市上霓虹燈逐漸亮了起來,三三兩兩的向四周蔓延著,陳鋪成萬家燈火,像是久違的夏日煙火。


    夜幕中鼬、蠍、斑和夜叉丸一行四人帶著流蘇鬥笠走在通向市區的筆直黃沙路上。


    這四人用了短短四天日夜兼程來到蜜之國境內,在看到市區裏那最為繁華絢爛的街區,不約而同的長舒了一口氣。


    感覺到大家的心情一下舒緩下來,斑太爺決定活躍下氣氛。


    “這樣日夜趕路你們都不嫌累嗎?”


    “累不也過來了?”蠍壓低了鬥笠,“大概大家也沒有等下去的耐心。”


    “我隻是想盡快確定那是不是小愛本尊,如果不是的的話你們有什麽對策?”


    率先提出一行人心裏的疑慮,夜叉丸不自覺的歎了口氣。


    “繼續找。”


    隔著迷離的昏暗光線,他們看不見鼬的表情,卻感受到莫名的信心。“雖然我並不認為我們的運氣會差到這種地步。”


    “真不愧是鼬前輩啊~~”


    斑又恢複了阿飛那種怪裏怪氣的腔調,“各位,我們到了呦~~”


    順著斑所指之處望去,【桃源鄉】的招牌立於一棟三層燈火通明的建築物大門口之上,碩大的霓虹字分外搶眼,門口的侍應生笑容格外甜美。


    由於蠍、鼬和斑過於出名,夜叉丸衝他們三個點點頭,獨自上前詢問。


    侍應生見他走來,非常禮貌的跟他鞠躬打招呼:


    “歡迎光臨,這位先生,請問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麽?”


    “嗯,小哥,請問一下,那位叫萱的花魁在不在?”


    夜叉丸刻意壓低了聲音。


    “很抱歉先生,萱大人今天休假,所以沒有在。”


    “那麽其他三位花魁呢?”


    “薰大人和埖大人去了別家分店駐場,瀾大人剛剛已經結束了指名下班了。”


    耐心的對客人的問題進行回答,侍應生繼而非常貼心的進行詢問:“您需要我幫您介紹一下別的公關麽?”


    “不必了,既然花魁不在那我就先走了。”


    惋惜的歎了口氣,夜叉丸滿懷希望的問了一句:“明天花魁會來麽?”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先生。因為各位花魁大人的行程都是由上麵主管傳達的,而主管傳達的消息也是由花魁大人當日告知的,所以我們並沒有辦法確定明天的事,請您見諒。”


    說罷,侍應生對著夜叉丸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詢問為果的他心情頓時跌至穀底,作罷般揮了揮手轉身就走,身後侍應生依舊語氣謙卑的囑咐他一路走好。


    “怎麽?”


    見夜叉丸有些喪氣的回來,蠍急切的詢問道。


    夜叉丸搖搖頭,把侍應生的回答轉述給其餘三位攻君,然後就是一片長久的沉默。


    然而這麽杵在也不是個事,畢竟大家都是活在公眾眼皮子底下的,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引起暴動(……)了。


    所以老大哥斑太爺提議:“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畢竟趕了那麽長時間的路。”


    “恩,明天我們再來。”


    鼬的聲音溫和又沉靜,聽起來有種悲哀的救贖感。


    他靜靜望著那雕梁畫棟充滿了歡聲笑語的地方,纖長的睫毛在鬥笠的陰影下看起來像兩片黑色的羽毛。


    ——不管怎樣,總算是來到這裏了。


    ——不管怎樣,總算是能見到你了啊。


    ……


    翌日,攻君四人組在通讀《暢遊桃源鄉》這本書後,再次來到桃源鄉,找了處僻靜優雅的地方點了最貴的酒靜待花魁出場,然而非常出乎意料的是,那日竟然沒有一位花魁前來駐場,於是攻君們隻好無功而返。


    然而那四位花魁就像是故意吊攻君四人組的胃口一樣,此後一連七天都沒有一人來過,詢問主管、服務員和其他公關,整個桃源鄉上下皆是口供一致的“不知道”。


    你說這多氣人是氣人啊!


    直到第八天,四人組的耐性已經被磨得差不多了,花魁們也終於出現了——


    “瀾大人、萱大人到!”


    桃源鄉的主管於三樓樓梯處高喊一聲,然後恭敬地頷首,公關們也都放下手頭的工作對著三樓的位置鞠躬以示尊敬。


    桃源鄉客人們似乎都習慣了這樣的場景,掌聲雷動中,那兩位被稱為瀾和萱的少年,都身著華麗的和服順著樓梯緩步而下。


    瀾的聲音一如照片上那樣開朗:“大家快都坐下吧,要好好工作喲。”


    萱雖沒有說什麽,但也微微頷首讚同,泛著紅暈的小臉煞是好看。


    不得不感歎花魁在這裏的地位,隻是瀾一句話,大廳就恢複了原先的樣子,就仿佛剛才的場景是一場幻覺一樣。


    蠍透過雕花的窗欞看到主管帶著這那名叫瀾的少年帶進其指名他的客人房間,不悅的皺起了眉。


    夜叉丸的臉色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手上的高腳杯也化成了亮晶晶的玻璃碎片。


    本以為那兩位花魁隻接受指名者的陪客,沒想到二人真的如同花蝴蝶般滿場翩翩亂飛,那個請喝一杯酒水這個要求賞個臉合照的,看的蠍和夜叉丸那叫一個怒火中燒啊。


    越在一旁觀察,蠍就越覺得嫉妒,而他脾氣的暴躁程度也充分顯示了出來。


    一拳砸碎了放置小點心和酒的小茶幾,蠍二話沒說就要往外衝。


    “蠍!現在出去會暴露身份的!”


    斑太爺死死的拉住他,厲聲提醒。


    理智早已被憤怒所掩蓋,蠍麵露狂態,眼裏滿是不加掩飾的暴虐:


    “你放手!”


    “鼬你看著他,我現在去找服務員指名。”


    將氣得眼紅的蠍交給鼬,斑招來服務員進行花魁指名,並囑咐他不要對他的身份進行透露。


    小服務員索在要了斑的簽名之後,隨即麵紅耳赤(……)的去找主管了。


    彼時我剛剛在房間裏換完衣服化好妝,主管就過來通知我了。


    “埖大人,您準備好了麽?”


    照了一下鏡子,今天我鬼使神差的就穿上了那件豔紅色的花魁服,腰封緊束衣襟卻大敞,恰到好處的露出肩胛骨上的花瓣紋身。


    “嗯,走吧。”


    “今天這位客人的手筆很大,一並指名了您、瀾大人和萱大人。”


    “哦呀,那還真是有點來頭……不過一擲千金的主也不是少見。”


    勾起職業性的嫵媚笑容,我不自覺的眯了眯眼,“要知道,隻有他付不起的錢,沒有我們桃源鄉陪不了的客。”


    “埖大人您說的是。”


    主管驕傲的進行附和,在這裏的人,都把桃源鄉這個名字當成一種驕傲。


    “告訴瀾和萱,結束指名之後就過來。”


    “是。”離房間七步的位置,主管停下來做出請的姿勢,“您請進。”


    “歡迎來到桃源鄉,我是埖,今晚將與您共度良宵……”


    預備好的開場白還沒說上一半,屋子裏那四張熟悉的麵容就已經讓我愣在當場。


    ——開、開什麽玩笑!


    ——他們怎麽會在這裏?!!


    ——鼬怎麽會……怎麽會……


    “請坐吧。”


    鼬脊背靠著沙發,聲音聽起來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隻是這一句,就讓我亂了陣腳。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會和他在這種場景相遇,並且還是以客人指名的形式,我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才沒有逃開。


    ——不行……要穩住……


    ——我現在是埖,不是宇智波悠。


    ——絕對不可以讓他認出來……絕對!


    “沒想到曉組織的三位和風影大人會大駕光臨,真是有失遠迎。”


    坐到鼬對麵的沙發上,我習慣性的用手支著側臉。


    還沒等鼬說話,蠍就沒好氣的開了口,“怎麽就你一個人?”


    “不好意思,家弟正在接受指名,結束後才能過來呢~” 緩緩的眨動了一下眼睛,帶著上翹的尾音和嫵媚挑高的嘴角。


    “但是不能怠慢客人使我們桃源鄉的規矩,所以就我一個人來了,抱歉讓蠍先生失望了。”


    “……你還真是牙尖嘴利。”


    一想到那個花魁瀾就是迪達拉,還在這裏滿場亂飛,蠍就氣不打一處來,語氣裏滿是譏諷。


    我嘴角的笑意有深了幾分,繼續氣死人不償命的基本宗旨。“謝蠍先生誇獎,相信您也不會吝嗇讚美家弟幾句吧?”


    “我看你還真是有點忘乎所以了啊宇智波悠!!!”蠍一把揪住我的衣襟,冷笑道:“快點把迪達拉交出來!”


    鼬攥著蠍的手腕,一雙紅瞳紅的快要滴出血來,“你這是幹什麽蠍!”


    蠍不悅的挑眉,卻在看見那嫵媚青年的動作時驀地瞪大了眼睛——


    青年動作輕巧的一個一個掰開他揪著他衣襟的手指,原本嫵媚的笑容變得完全陌生,潛藏著暴虐的因子,明明是單薄的身體卻別有一番狂妄的氣質,低著下顎的之間流轉著飛速滑過的金光。


    “蠍先生,我的名字叫埖,不叫宇智波悠,我也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是說道忘乎所以的,我看是您吧,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桃源鄉砸場子,您要做第一個麽?”


    “蠍你冷靜點!”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緊把蠍拉到一邊阻止他有什麽進一步的動作。“他今天心情不好,抱歉讓你受驚了。”


    “沒關係的阿飛先生,就是心情不好,才會來這裏找樂子嘛。”


    青年又恢複了淺淺的嫵媚笑容,淡若自如的神情似乎剛才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打開,一高一低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歡迎光臨桃源鄉,抱歉我們遲到了……”


    然而兩人再看清屋內人時,又同時滿臉驚訝的噤了聲。


    還是迪達拉反應比較快,隻是停頓了一下立即微笑起來,燦爛如同驕陽。“哇哦~這可真是稀客!埖哥哥你怎麽不早告訴我們呢,我好準備紙筆要簽名啊!”


    “瞧你說的,我要是早知道的話不就告訴你了麽,快過來坐,這種機會可不常有啊。”


    我一副哥倆好的模樣衝他們招招手,實則我卻是感受到了迪達拉和我愛羅這倆人在心裏把我罵了一千遍啊一千遍。


    “萱你到這裏坐吧,我總覺得對你有種莫名的好感呢。”


    雖然十分生氣,但很顯然夜叉丸比蠍聰明多了,他不動聲色的騰出旁邊的位置,話裏完全沒有給我愛羅留下拒絕的餘地。


    我愛羅輕輕點點頭,從麵前走過。因為距離近的關係,我甚至看見他耳根後麵的紅暈。


    就坐後,斑率先開了口:


    “其實這次我們過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們商量。”


    “您請說。”垂下眼睛,我錯開了鼬的視線。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們代表曉組織向四位花魁發出邀請——組織想簽下四位做藝人,不知四位意下如何?”


    和迪達拉、我愛羅交換了一個眼神,我作為代言人開口。


    “承蒙各位看得起,不過我們兄弟並沒有想要做藝人的意思。”


    “隻要你們加入,工資隨你們定。”


    似乎是想通了什麽,蠍頑劣的勾起嘴角,帶著說不出的邪異。


    “這並不是錢的問題……”迪達拉勇敢地與之正麵交鋒,“和桃源鄉的大家在一起那麽長時間,總是有感情的,如果我們這時候走了,隻怕……”


    還沒等迪達拉說完,夜叉丸就直接把話接過來,“隻要你們答應了,桃源鄉的事情就由我來接手,賺了錢我們二八分,我拿小。”


    “但是我們畢竟是出身花街,這恐怕對曉組織的名聲有所影響吧。”為了拒絕這個提議,我愛j□j脆就拿出身來說事。


    “這個沒關係,組織裏還有各村的叛忍,並不影響。”


    語氣平和而正直,鼬的坐姿非常優雅。


    我一瞧這架勢,他們這是有備而來啊,這話趕話,趕得這叫一個溜,一點退路也不給我們留。


    這可不行,再順著他們的路子走就非得掉到溝裏去。


    “喲,難道各位還要強買強賣不成?”我打趣道。


    鼬勾了勾唇角,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其實,就是這個意思。”


    “!!!”


    我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他的笑是那麽的欠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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