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麻呂在還未給大蛇丸賣命的時候,就聽說過宇智波悠的名號。


    從霧隱村出來的忍者,一提起他,無一不談虎色變,傳說是個說一不二的狠角色。


    之後便聽說這個狠角色出了霧隱,還成了木葉的叛忍,更離奇的是,他竟不顧自己的身份成了藝人,在忍界混的風生水起。


    這次在音隱村終於得見本尊,一副美貌當真不負盛名,比刀劍玉石還要剔透,冷冽外放卻又百般輕佻,美得那麽霸道,似乎都帶了殺氣,根本無可抵擋,不知要比那些電影寫真賞心悅目多少倍。


    正所謂人無完人,這麽個畫似的人兒,性格卻陰晴不定——上一秒還眼中波光流轉,翹起的嘴角煞是勾人,下一秒就露出了一個輕佻的冷笑,眼裏哪還有清淺的笑意,分明是睥睨的刀光。


    尤其是和宇智波佐助——他的親弟弟在一起的時候,隻消說上幾句話的功夫,他眉目間的冷厲之氣就會四溢,也不知道這對兄弟哪來的這麽大仇怨。


    說來也是奇怪,這兩兄弟近來掐架的次數少了許多,佐助在修煉忍術,他就坐在一邊曬著太陽發著呆,有時候會極輕極淡地瞥上一眼,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麽。


    不時會有前來搭話的忍者,少年一樣幹淨如雪的臉,唇紅齒白,安靜地對來人一笑,便再次得以清淨。


    君麻呂從懷裏掏出小本子刷刷記上兩筆,不動聲色,退敵於無形之間,果然是個狠角色。看來自己還是有待加強啊。


    殊不知這個小本子有天晚間被悠給撿到,他捏著本子來到正在音影辦公樓研究忍術卷軸的佐助麵前,指著那句【退敵於無形之間】笑到抽風。


    佐助則頗為鄙視的看著他,眉眼說不出的俊美,隱隱蘊含著一股冷傲。


    “君麻呂竟然會崇拜你,他可真是瞎了眼。”


    “喂喂,臭小子,咱們可是約好了不吵架不動手的,”青年支著下巴斜眼看他,一雙美目流光溢彩,“你別找茬壞了規矩。”


    “我是實話實說。”


    視線回到手中的卷軸,佐助嘴角透出許些笑意。


    其實他很滿意現在的狀態,沒事和悠鬥鬥嘴,聽他講講這些年遊曆忍界的奇聞樂事,安安穩穩地過日子,除卻父母和鼬不在身邊這一點之外,完全符合這些年來他所心心念念的生活。


    不過,這樣沒有任何人來打擾的日子卻讓佐助愈發貪戀起來。


    不,應該說是,這樣他和悠在一起的日子,他愈發貪戀。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乃至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佐助在心底竊喜不已。這不是因為別的,隻是因為這些全部都是為他而做,全部都是屬於他一個人的。


    然而這也讓佐助感到十分懊惱:


    ——想要這樣的時光長一點、再長一點……


    ——這種如同偷來一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佐助?”


    “喂!佐助!你發什麽呆啊!”


    被那句充滿不滿的話驚得回神,佐助這才發現自己發呆已經很久了,久到悠從浴室裏進去又出來也不曾知道。


    僅著一襲白色浴衣的悠扒拉了一下半幹的長發,舉手投足有股漫不經心的優雅。


    掛在牆上的木頭燈架上的燈籠輕輕淺淺地閃著暖光,像一隻纖細的手溫柔地描畫著他精致的眉眼。


    他神秘的朝佐助一笑,柔和俊美的臉大半都沒在陰影裏,背光的身影輪廓分明,像一個永遠也參不透的秘密。


    “呐呐,佐助,要不要一起喝點酒?”


    “喝酒?”


    這突如其來的邀請使得佐助皺起了秀氣的眉。


    並不是佐助對喝酒有多排斥,而是他不明白悠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悠自然知道佐助的疑惑,忍不住笑起來,眉眼彎彎的,夾雜著一絲孩子氣,“嘛,以前做花魁的時候,每天多少都要喝點,都養成習慣了……雖然答應了鼬要戒酒,可這一旦饞起來還真是要命啊……”


    佐助淺淺挑了眉角,“那你自己去喝就好了。”


    “自己喝酒那多無聊啊……”


    青年突然站起身雙手支著桌子,彎著腰看他,“你該不是……不會喝酒吧?”


    佐助抬頭看他,在他眼底發現一絲貓似的狡黠。


    明知這樣回答會被他拐進溝裏,可佐助骨子裏的那股與生俱來的傲氣容不得被人小瞧:


    “誰說我不會?”


    “別逞強了,不會就說不會,也沒人笑話你不是?到底還是木葉和蛇叔的教育好啊……”


    悠帶著一副【我懂的你不用再說】的神情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跟鬼鮫大哥拚酒拚的天昏地暗都沒人管我,好吧,鼬除外。不過話說回來,鼬的酒量也是出奇的好呢……”


    “……拿酒來。”


    不知為何,這些日子以來,隻要他一提起鼬,佐助就覺得一股火直竄上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些什麽,難道是氣鼬這些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還是氣自己當年太過軟弱沒能分擔他們兩個的痛楚?亦或者是,氣鼬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有悠的陪伴?


    嗯,他不知道。


    不過悠顯然是不知道他的糾結,隻是竊笑著變戲法似的接連不知從哪掏出十幾瓶燒酒和兩隻小杯放在桌子上。


    他熟練地開啟一瓶,分別倒進杯子,然後舉起自己那隻,看似很認真,眼睛裏的笑意卻出賣了他。


    “我保證一定是你先醉。”


    “還沒喝呢,別那麽肯定。”


    佐助端起杯一飲而盡,仰起來的白淨的脖頸,墨描似的發尾溫柔的抵在上麵。


    悠慢悠悠的飲盡了杯中酒,而後幹脆提起酒瓶,微微仰頭沒有絲毫停頓的喝了下去,等他放下瓶子的時候,裏麵已經空了。


    不甘示弱的佐助也有樣學樣喝掉了第二瓶,緊接著是第三瓶、第四瓶……


    幾個小時後,悠一手支著昏昏沉沉的腦袋,一手拿著一隻空燒酒瓶,視線模糊的看著趴在對麵不省人事(……)的佐助。


    “喂,佐助……佐助?sa~su~ke~啊~”


    青年拉著長音喚著對方的名字,結果對方依舊一動不動。


    使勁搖了搖頭,思維總算是清晰了一點,青年掃了一眼桌上七橫八豎的空酒瓶,不禁低聲咒罵起來:


    “md,這小子怎麽那麽能喝,差點讓他給灌醉了……”


    支著桌子才勉強起身,他艱難的架起比自己高了整整一頭弟弟,搖搖晃晃的把他送回臥室,隻是短短一小段路,就累得他氣喘籲籲。


    由於喝醉酒的佐助不知道配合,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安置在床上,自己坐在床邊輕輕喘著粗氣。


    睡夢中的佐助顯得格外溫順,有些潮紅的臉頰把平日裏那三分淩厲七分冷漠的氣質全給掩了下去,由於過早褪去了年少的青澀,他整個人帶著一種別樣的英俊。


    悠伸出手理了理他淩亂的發絲,食指彎曲輕輕劃過他的臉頰,眼神溫柔的一塌糊塗。


    佐助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陷進了醒不來的夢魘。


    他雙手支著柔軟的床麵,疲憊的閉了眼,歎了口氣,口裏的話也不知道是在說給誰聽——


    “我不指望能像以前一樣,也不指望你能原諒我的所作所為,我甚至都已經做好被你憎恨被你殺死的覺悟……我除了強迫你變強、把你弄的傷痕累累之外,什麽都沒能給你。”


    “可是你呢,在我親手毀了你的安穩童年之後,在我讓你變得和我那時一樣無依無靠之後,在我把你變得和我一樣硬心腸之後……你都沒有恨我怨我,還能把我護在身後,像這樣和我一起喝酒聊天……我覺得,我是真的被你給救贖了。”


    “我以前就覺得很奇怪,明明我跟你是兩個人,可一旦對你做不好的事情,我就會難過得無以複加。後來我就想清楚了……你是我的把柄,這一點我不得不承認。”


    “這聽起來似乎是件很可怕的事情,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是愛著你的……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佐助。”


    “對不起啊,真的,對不起了……”


    ……


    說完這一番話,悠剛起來還沒邁出第一步,就感覺到頭皮一緊,被一股大力自後方將他拽得整個人跌倒在後:


    “宇智波佐助你要死啊!拉我頭發幹嘛!”


    悠準備好的一連串的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就戛然而止,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閉著眼睫毛纖長的佐助——那是一個如同雨水般細密綿長的吻。


    他覺出來佐助的唇與他廝磨,又癢又韌,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纏綿,一時間驚訝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甚至忘記了呼吸。


    直到佐助離開他的唇,學著他的動作彎著食指輕劃過他的臉頰,方才把這一口氣喘上來。


    “佐、佐助你……”


    “你這是在感謝我?”佐助打斷他的話,一雙緋色的寫輪眼似笑非笑。


    “……你喝醉了。”


    知道他此刻是耍酒瘋,悠掙紮著想要起身,沒想到卻被死死按住,其力道之大甚至讓他覺得肩膀生疼。


    “喂,天很晚了,你要是不早點休息,明天可是會頭痛的。”


    “我原諒你。”


    佐助很認真,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睛裏的笑意卻更加濃厚起來,“我原諒你了,悠。”


    “……你說什麽?”


    這句話來得太突然,著實讓悠有些措手不及。


    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原諒你,悠。”


    青年濃密的睫毛在窗外滲進來燈光下暈出細密的影子,黑白分明的一雙丹鳳眼恍然浮上了一層水霧,像是水光在眼裏晃阿晃,然後凝成一顆露珠,隱沒在墨色的發間。


    他抬手遮住眼睛,卻還是抑製不住眼淚的下落。


    “宇智波佐助,你傻了吧,你一定是傻了吧……你沒事在那瞎說什麽啊,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原諒,我才不需要……”


    “是,你不需要。”


    佐助上翹的嘴角笑出了情意綿綿的味道,他想,這就是‘愛’了。


    是的,是愛了。


    他拿掉他遮擋視線的那隻手臂,與之十指相扣,俯身又吻了下去。


    這次不再是溫柔的撫慰,而是充滿了掠奪氣息的吻。舌不帶任何技術含量的從那人微張的唇齒間長驅直入,再緩緩舔回來,酥麻的感覺飄在醞釀著酒香的空氣,卷起不住退卻的小舌拉出他本身的所在,像是含糖果一樣含在唇間輕咬,青年被堵住的那一聲呻吟都變了調。


    縈繞在青年周身仿若溪水般溫柔又冷漠的味道撲麵而來,還有不濃不淡的酒香混淆在一起,佐助覺得連心血都變得很熱。


    他側倚在他身邊,呼吸幾乎就噴在他的耳邊、脖頸,霧眼朦朧的悠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偏頭躲開那溫熱的氣息。


    “佐助,別……別這樣……”


    “……悠……”


    他喚著他的名字,不由得因為他推拒的動作和語音緊緊攥起了拳。


    ——他答應過的,隻要他變得和鼬一樣強,就可以留住他。


    ——他是答應過的,可是現在……


    他不得不承認,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時常想著,每時每刻都想著,全身心的去占/有他。


    他漆黑的長發,精致的眉目,清淺的體香以及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讓他喜歡的發狂。


    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想要這樣的時光長一點。


    他宇智波佐助也是愛他的,就像他宇智波悠剛剛說的那樣。


    ——你是我的,悠。


    ——宇智波悠,你是我的。


    佐助突然抽下他浴衣的腰帶,在他反應過來之前將他的雙手綁在了床頭。


    悠驚悚地發現佐助的眼裏的三勾玉逐漸旋轉起來,頸後的咒印也泛起火焰色的光芒,原本因為醉酒而昏昏沉沉的思維瞬間就清晰了。


    火焰型的花紋迅速蔓延到佐助的臉上,在白皙膚色的映襯下絕美殘酷得令人窒息,一雙赤紅如血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一想到咒印的設定悠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佐助現在的意識並不清醒,咒印又會引出人格陰暗的部分,自己現在被綁起來連邪法封印都不能用,若是佐助控製不好被殺戮感支配,他可真就罪過大了。


    悠想得入神,忽然感覺下頜一疼,這才對上佐助炙熱的視線。


    他的眼睛其實非常好看,天生眉目含情,朝人望過來時,帶著點恰到好處的熱切,輕佻繾綣又深藏不露,著實讓人招架不住。


    下頷被佐助輕咬了一口,緊接著是纖細的脖頸,精致的鎖骨和頸窩……他不急不緩的舔吻著他每一寸肌膚,然後突然低頭咬住了他的頸側。


    是的,那是咬,悠感覺佐助尖利的虎牙劃破自己肌膚的痛感,鮮血順著頸側的弧度滴在床單上。


    “唔……疼……”


    佐助鬆了口,輕輕舔舐著血跡,“我不會放你走的,悠。”


    他蹙起好看的眉,脆弱的動脈被溫柔地舔舐,曖昧和威脅兩者皆有。


    “佐助,你冷靜點,我沒要離開。”


    “是嗎……這樣最好。”


    【吱啦——】一聲,這下可好了,佐助大手一揮,悠身上唯一那件還算可以遮一下的可憐浴衣就這麽碎成了布片。


    而後佐助挨著精致秀氣的耳廓,輕輕嗬出一口氣,天生帶有不經意的磁性和誘惑力的聲線有些含混:


    “我送你的項鏈呢?”


    “在、在手上……”


    滿意的在白色腰下看見那露出來的一顆血紅色琥珀,佐助勾著嘴角,動作不算輕柔地撫上對方胸前的突起,然後整個舔過,有一下沒一下的咬著,因為長期拿刀而的手掌略帶薄繭的手掌在他身上遊走,引起一陣陣戰栗。


    體溫逐漸升高,身體裏也似乎隨之出現難以言語的燥熱,悠麵色酡紅,短促的呻吟了一聲又咬住嘴唇。


    對於現在的狀況悠表現的有些懊惱,卻又因為佐助的狀況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強忍著任由他四處點火,無措之下雙手緊緊攥成拳。


    “佐助你快放開我……我、我是你哥!”


    “噗哈哈……”


    此話一出,佐助貼在他的頸窩處突然就笑了,一開始隻是輕笑,後來越來越大聲,越來越誇張,好不容易止住了,才眉眼彎彎的看著他:


    “是啊,你的確是,哥哥大人。”


    【此處省略一萬字……至於原因,你們懂的。】


    粗重的喘息過了很久才逐漸平複,佐助小心翼翼的退了出來,久久的注視著懷裏的悠——


    漲紅的臉,尖削的下頷,暈著紅色的臉頰,挺直的鼻梁,由於疲倦而闔上的眼,汗濕的長發貼著光潔的身子,服帖而溫順,有點急促地呼吸噴在他的胸膛上,癢癢的。


    “我早就原諒你了,以前我總在想,為什麽你那樣對我,我還是恨不起來你。……現在我知道了,我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就像你愛我一樣。”佐助幹淨的聲音被染著一層喑啞,瘋狂的語氣裏帶著懇切的愛意,“我終於,把你帶回來了,悠。”


    悠在睡過去之前,恰好聽到了這番話。


    本以為做著一切對佐助都是好的。


    本以為他需要隻是鼬。


    本以為對他隻有兄弟之情而已。


    本以為……


    他忽然有一種遺憾,原來到了這一刻,他才算是真正懂得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可真是要把我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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