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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衣若血,俊美如妖,身下有一匹冰雪般不見雜色的白馬,不惹塵埃。


    這是引無啄出現在末世山腳時的場景。


    麵對當場呆滯的紫衣末世弟子們,他哼哼冷笑,哆嗦了一下左嘴角,終於是掛上了一個邪氣的微笑。


    “星劍派現任掌門,引無啄,前來末世拜山。”


    說這話的時候,他眯著眼睛微仰頭,一任溫熱的陽光撒潑在他如今也有些蒼白的臉上,隻是如此和煦的陽光,卻無法驅散圍繞在他身旁那濃鬱的陰寒。


    如若雙眸處再蒙上一抹青綢,幾乎與紅衣妖人無異。


    同樣的紅衣白馬,同樣抹不去的陰寒,隻是多了一雙仍舊靈動的雙眸。頗有些邪魅的雙眸,居然連帶著他整個人看上去,也多了些陰柔的味道。


    知客弟子呆了片刻,似乎無法把眼前這個中性美男,與曾經的狂放俊男引無啄聯係起來。


    將整個靈魂奉獻給複仇?在看到秘籍的第一行字以後,引無啄終於透徹得不能再透徹的,明曉了其中的含義。


    很多紅衣妖人口中含義不明的語句,在他將秘籍緊握在手以後,明晰了。


    他爺爺,因他而死,確切的說是因它而死,他卻不悔。


    這樣的武功,確實不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妖魅一若魔盒,隻有似他這般放不下執念的人,才會視它如寶。


    當他握緊它之後,其餘一切都成了虛空,這本秘籍,就是有如斯魔力。


    引無啄輕皺眉,嫵媚的斜瞟了一眼那年輕的知客弟子,引得後者渾身一陣哆嗦,方才想起來人的目的。


    “星劍派現任掌門~引無啄~前來末世拜山~~~”


    他平日悠揚的聲調,忽而多了一絲尖銳刺耳的雜音,但還是如平日般,揚揚蕩蕩傳遍了整個末世山。


    他,竟真的來了!


    這一句話,反反複複在這名知客弟子腦中回蕩不休,一時茫然不知所措,隻會呆滯的看著來人。


    而這句話,也猛地闖進了末世劍派周圍江湖人士的腦中。


    見那知客弟子盡了職,引無啄滿意的哼哼幾聲,複又微仰頭繼續感受陽光,一副悠閑散懶的模樣。


    好像,他便真的是來拜山的。


    從山門處傳來有些淩亂匆忙的腳步,一眾身著繡金邊紫衫的末世門徒,自門內魚貫而出。


    “不知星劍派掌門前來,有失遠迎了,還望恕罪。”


    著繡金邊紫杉的龍魂站在位,抱拳答禮道。


    緊跟其後的還有六月,再其下便是比王故晚一批出道的迷蕭五人。這樣不大不小的引接隊伍,已經極給引無啄麵子了。


    “你們的暮瘋子幾人呢?怎不見出來迎我?”


    引無啄偏著頭,手若拈花撫弄了一下額頭的幾縷青絲,悠然出口詢問,音調低柔。


    倘若不看那平坦的胸部和隨著他音抖動的喉結,隻留紅衣之下妖嬈的身姿,嫵媚的神態外加中性的嗓音,這渾然便是個美貌女子。


    引無啄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便是大大的變了番模樣,隻是從他口中吐出的字句,才能尋到曾經狂妄至極的影子。


    龍魂皺了皺眉,也不知是難以接受引無啄現今的樣子,還是一如既往受不了他的狂妄,冷聲答道:“暮大尊幾位正在末世殿中等待閣下的大駕,請隨我來。”


    引無啄出了幾聲不明其意的哼哼聲,就這般駕著身下白馬,隨著龍魂和一眾末世門徒進了末世山門。


    龍魂餘光瞟見引無啄駕馬而入,不由得冷哼一聲,暗想是否該在山門處立一塊石碑,上書“下馬石”。


    末世的幾位大尊,忙的均是大事。這些門派中的小事,早已一應扔給了龍魂打理,給他封了個末世總管的頭銜,便算是獎賞了。


    實則龍魂心中清楚,這幾位大尊俱是無心之人,隻管做了末世的甩手掌櫃。


    忽然想起,似乎武當山門處,也立了一樽“解劍石”的石碑,倘若我們也立一個“下馬石”……


    思及此,龍魂不由得心頭一陣暗暗歡喜,對於引無啄的狂妄,也就不怎麽在意了。


    他不在意,不代表尾隨著他來迎客的一眾人不會在意,所以在他們來到末世殿門前的時候,迷蕭幾人帶頭停了下來,冷聲對著引無啄道:“請下馬。”


    迷蕭雖然不喜,還是強忍著心中的火氣,用出了“請”字。


    引無啄低頭注視著迷蕭,迷蕭也冷淡卻固執的瞪著馬上的他。


    “哼哼。”引無啄冷笑了幾聲,帶著鄙夷的味道,還是一個縱身下了馬。估計若末世殿前不是傾斜的石階而是大道的話,他不介意騎著白馬進入末世待客的大殿。


    任白馬踩踏著末世劍派蒼白岩石鋪成的大道,好似踐踏著天涯人的麵門一般,引無啄心中頗有些暗爽。


    引無啄下了馬,皺眉拍了拍肩頭褲腳,雖然那裏本就沒有落下什麽灰塵,可是自從他走進這討厭的地方,便覺著周身都是髒汙。


    冷冷掃了一眼圍繞著他的迷蕭五人,哼哼冷笑,出口道:“我一輩中,已再無敵手。”


    這句話,聞者悚然而驚。


    此番回歸江湖,他竟然比以前還要狂妄了不少。


    迷蕭五人看向他的目光,又降了幾分溫度,五股凝聚的殺氣直擊向引無啄,這是掩飾不住的敵意。


    正在這時,末世殿內終於傳出了聲音。


    “星劍派新掌門,好大的自信!嗬嗬……”


    這個聲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拉到了末世殿的門口,一個身穿深紫色絲綢做的輕衫的中年男子,徐徐走了出來,正是莫**。


    這個時候,引無啄輕輕一震,便輕描淡寫的將那五股殺氣震散。這一手,足見其武功確實大進,隨後淡漠的轉過身來,看向莫**問道:“哼哼……這不是末世的莫大尊麽?終於坐不住了麽?”


    “外麵如此大的殺氣,我自然是坐不住了。”莫**眯著眼打量身前的紅衣青年,咪咪笑著回了一句。


    引無啄拂過頭前遮擋住自己視線的一縷長,抖動左嘴角掛起邪笑,“哼哼……我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想問一問……”


    說著話,莫**眼中精芒一閃,其餘幾人均是眼前一花,引無啄的碧血劍已然在手,直指高高台階之上的莫**。


    “當年我父母!究竟是死在了何人之手!”引無啄的神色具厲,尖銳似女高音一樣的聲音響徹天際,無形陰寒之氣隨著劍尖透出,如實質一般直刺向了莫**。


    自昏暗的殿門裏麵,突兀地伸出一隻蒼白的手來,堅定地擋在莫**的胸口,深紫色的氣團圍繞著那隻單薄的手。


    “嗤”一聲輕響,紫色氣團中詭異的出現了一個劍尖的模樣,破開了濃鬱的紫氣,幾乎刺穿了那隻看似無力的纖細的右手,還是在這隻手上停了下來,再無存進。


    “當年你父母,確是因我而死。”在昏暗的殿口,先是出現了一襲深紫色輕衫,接著一張普通至極的臉也慢慢自昏暗中探出來,迎接陽光公正的傾灑。


    那張平凡的臉上光暗分明,卻依舊看不出喜怒哀樂,隻是此刻,臉的主人再沒有了瘋子般的微笑,顯得有些冷靜,或者說是冷漠。


    麵對暮晨的坦白,引無啄本想哼哼冷笑,可是嘴角狠狠地抖動了幾下,還是沒能如願的掛起邪笑。


    那握劍的右手,也止不住的有些顫抖,再也不出那詭異莫名的陰寒氣息。


    莫**驚異的看著旁邊這個長相平凡的男子,甚至忘了方才他差點被一個晚輩傷到的事實,也忘了暮晨擋在他胸前,掌心依舊在滴血的那隻蒼白右手。


    那個他們沒有參與的夜晚生了什麽,當事的幾人,誰也沒有描述過隻言片語。


    而如今,當年參與過的那幾人,引無啄的父母那一夜已經死亡,暮晨和媱曳徹底對立,成了幾千年對立著的兩個勢力人前的話事人。媱雲和別離歡兩人攜手離開了江湖,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唯一一個不知當時在不在場的女子,也早消聲滅跡,沒人尋到她的蹤跡。


    這一夜生了很多事,才導致江湖成了如今的模樣,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可是在那一夜裏到底生了些什麽?莫**幾人好奇,知曉那一夜的許多人,都很好奇。


    偏偏沒有誰站出來把真相大白了天下。


    而在莫**看來,或許身在其中的幾人,至今也怕是懵懵懂懂,想不通透。


    這一次,暮晨忽然站了出來,撥開了雲霧的一角。


    “你!”引無啄本是邪魅的麵目,抖動的越來越厲害,近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你為何要殺他們?”


    暮晨就這樣站在殿門口,冷漠的俯視台階下激動的引無啄,輕聲道:“我沒想殺他們,他們卻因我而死。”


    引無啄冷眼看著高處仿若神靈俯視大地的暮晨,劍鋒微轉,對準了他哼哼冷笑兩聲,才冷語道:“且聽你解釋一二,我父母究竟是怎麽死的?”


    “死在我的劍下。”


    莫**驚詫地看著暮晨,雖然知道他平日裏說話顛三倒四,可是今天所說的,純粹是莫名其妙了。


    不止他不懂,所有在場的人,都不懂。


    難道是想戲弄眼前的青年掌門?迷蕭幾人相互看看,均在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忍和心寒的情感來。殺死了對方父母,還要如此戲弄,暮大尊今天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引無啄麵色猙獰到了扭曲,他覺得暮晨像是在戲耍猴子,而自己就是那隻被戲耍了還茫然不知的猴子。


    “無恥之徒!陰險小輩!”引無啄中性的嗓音瞬間拔高了好幾調,憤怒的謾罵出聲。


    說著左足輕點地,下一秒人已朝暮晨移去十餘米,身形之飄忽迅捷,舉世罕見。


    人未至,一陣濃鬱的香氣反倒撲麵而來。


    皺了皺眉,莫**對如此濃烈的香氣有些不適,便好像紅樓香在身邊一般,對引無啄的殺招,他倒不怎麽為暮晨擔心,畢竟他的度雖有點快的詭異,卻還在意境級高手的接受範圍內,想來暮晨應該能躲過。


    在他的目光中,引無啄平淡無奇的出招,忽而在臨近暮晨時猛然變招,度快了近倍,走勢更是變得詭奇絕倫,連他的目光也無法清晰看出那一劍的走勢。


    他臉色剛剛一變,身側“噗”一聲輕響,再定睛看去,暮晨的手也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自己的胸口,堪堪擋住了引無啄迅捷詭異的一劍。


    任他內力如何渾厚,這一劍依舊破開他手中凝聚的內力,再次插入方才受傷的手心,此次劍尖刺穿手心透出了兩分。


    “賊子拔劍!”引無啄的聲音隨著他飄忽不定的聲音,也變得有些飄忽,陰陽不定。


    待莫**反應過來,怒斥一聲拔劍迎上的時候,暮晨用來抵擋引無啄劍招的右手上,又多了十餘個通透的劍傷,右手早已因此廢棄。


    而等他自己對敵引無啄的時候,才駭然覺,此子行蹤不定,身法快得連他的眼神都捕捉不到其的蹤跡。


    而引無啄所用劍招本身,並沒有什麽特異,可是這些並無多大奇處的招式之中,突然間會多了若幹奇妙之極的變化,更以猶如雷轟電閃般的手法使出,隻逼得莫**怒吼連連,越來越是狼狽。


    莫**知道對手內力遠不如己,不住以劍刃擊向引無啄的長劍,隻盼將之震落脫手,但始終碰它不著。


    引無啄連刺兩劍,鐺鐺兩聲,都給莫**禦劍擋開,引無啄一聲冷笑,出招越來越快。莫**竄高伏低,一柄無情劍使得便如是一個劍光組成的鋼罩,將身子罩在其內。


    引無啄長劍刺入,和他無情劍劍相觸,手臂便一陣酸麻,顯然對方內力比自己強得太多,稍有不慎,長劍還會給他震飛。這麽一來,出招時便不敢托大,看準了他空隙再以快劍進襲。莫**隻是自行使劍,一柄劍運轉得風雨不透,竟然不露絲毫空隙。


    引無啄此時劍法雖高,一時卻也奈何他不得。但如此打法,引無啄畢竟是立於不敗之誌,縱然無法傷得對方,莫**可並無還手的餘地。高台下的末世弟子都看了出來,隻須莫**一有還擊之意,劍網便會露出空隙,引無啄快劍一擊之下,必然受傷。這般運劍如飛,最耗內力,每一招都是用盡全力,方能使後一招與前一招如水流不斷,前力與後力相續。可是不論內力如何深厚,終不能永耗不竭。


    如此情況,迷蕭幾人不禁相顧駭然,一個解禁級的引無啄,竟然能將意境級的莫**逼到如此狼狽的地步,聯想起引無啄方才所講那句“我一輩中,已再無敵手”,心中已經有幾分相信了。


    以他此刻展現出來的實力,早已越了同齡人甚多,倘若與他齊名的另外四人沒有什麽奇遇,他便真的在這一輩中再無敵手了。


    引無啄一聲冷笑,眾人隻覺眼中一花,已經見到旁邊的暮晨再一次將右手擋在了胸前,這次是大拇指的根處被刺了個對穿,碧綠色劍尖參合著鮮血,在陽光下熠熠光。


    眾人再一晃眼,劍尖瞬間消失,引無啄已退後十餘步的距離,倒背著劍,眼中空洞消退,冷眼看著手上鮮血淋漓的暮晨,“你為何不拔劍?”


    暮晨低頭打量著幾近殘廢的右手,也不點穴止血,任鮮血滴滴落地。


    擺擺右手,示意正待前衝的莫**止住,仍舊冷漠的看著眼前的紅衣男子,淡然道:“我雖非真心想殺他們,他們卻還是死在了我的劍下,此時被你刺幾劍,也是應該。”


    引無啄聞言哼哼冷笑數聲,尖聲道:“你這是覺得有愧麽?師父誠不欺我,世間人人,皆虛偽!”


    暮晨忽然也笑了,那種招牌式的微笑,一若瘋癲,“至於有愧無愧的,我自己也不甚知曉。”


    引無啄渾身抖動起來,目光中滿是怒火,一聲冷笑,驀地裏疾衝上前,當真是動如脫兔,一瞬之間,與暮晨相距已不到一尺,兩人的鼻子幾乎要碰在一起。這一衝招式之怪,無人想像得到,而行動之快,更是難以形容。


    倘是如此,不待他出劍,暮晨忽然右手平推而出,濃鬱至實質的紫氣狂湧而出,引無啄神色大變,奈何彼此距離太近,來不及變招,暮晨鮮血淋淋的右手已經映照在他的胸口,一口鮮血噴出,人便已被猛烈擊飛,自高高台階之上飛落而下,退勢直到白馬身邊方止。


    暮晨終年苦修的內力,深厚如斯!


    隻一擊,引無啄便重傷無再戰之力。


    冷漠看著台下的引無啄,暮晨忽然輕歎,無頭無腦的說了幾句話。


    “你父母為你取名引無啄,可知何意?”


    不待引無啄說話,他就接著道:“取的乃是因果報應,一飲一啄,莫非前定之意。是想讓你遠離了江湖這因果,即使無父無母,也要無飲無啄的閑灑過活,這便是他們的期望。”


    又是悠然一歎,“如今看來,有飲無啄,讓你舍棄了仇恨,又怎可能?嗬嗬……他們當年便錯了,又有誰能真個脫離了因果?”


    引無啄呆滯的看向高高台階上那個平凡男人,第一次有人告訴他他名字的含義,隻是偏偏是從仇人口中得知,這叫他如何鎮定得下來。


    可是此時他怎可能在夙仇麵前低頭?冷笑尖聲道:“我的名字,乃是死在你手下的我父母所賜,是何含義,哪容你此刻在這裏瞎編騙我?”


    暮晨低頭,又是淡漠到無情的目光,冷冷的看著嘴角掛血的引無啄,開口道:“你可知你今日為何會拜?劍法乃是絕世精妙,世間再難逢敵手。奈何內力平平不足道哉,自然要敗。若想手刃我為你父母報仇,待你尋到與此劍法匹敵的心法,苦練幾年再來吧。”


    言罷不再看他,毅然轉身進入末世殿內,仿佛回歸了昏暗的邪神。


    “不送。”


    自那暗蒙蒙如同地獄入口般的門內,傳來了暮晨冷漠的送客聲。


    莫**狠狠瞪了一眼還癱軟在地的引無啄,也轉身退了進去,“嘩”一聲緊緊拉上了門。


    轉頭看去,暮晨已經回到了殿中主位,右手鮮血也已點穴止住,此刻嗬嗬瘋笑著低語道:“倘若我所料不差的話,劍豪家的這小子方才所使的,應該是上古至凶至邪的絕學級劍法,辟邪劍法吧。”


    殿內其餘五人均是渾身一震,杜鶯鶯道:“連絕學級的上古武學都出來了,照此說來,名門的複興也快了吧?”


    暮晨嗬嗬笑了笑,忽然又歎道:“引家至此代,卻是真的絕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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