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有財色雙收的想法,可這有什麽錯嗎?這就該被謾罵,被指責嗎?”


    許久後,袁洪肅然道:“畢竟我這隻是想法,塵世間哪個男人沒有過這種想法?”


    秦堯忍俊不禁:“你是會避重就輕的,但豈不聞公道自在人心?你四位兄長們可不傻,孰是孰非,心中自有考量。”


    袁洪冷肅道:“別白費心機了,你挑撥不了我與兄長們的感情!”


    “白費心機的那個人,是你……你看這是何物?”


    秦堯搖了搖頭,抬手間召喚出如意金箍棒,山頂上霎時間金光閃耀。


    “天河定底神珍鐵。”袁洪愕然,猛地扭頭看向敖聽心:“你怎麽能將此物給他呢?”


    敖聽心淡淡說道:“這不是我給的,是我師父玉鼎真人給的。”


    袁洪茫然了。


    這裏麵又有玉鼎真人什麽事兒?


    等等。


    師父?


    突然間,他腦海中如閃電般劃過一道靈光,想清楚了問題關鍵:“你以此物獲取了拜入闡門的機會?”


    敖聽心點點頭,微笑道:“說真的,我還得感謝你才是。若非是你一心謀劃此寶,我也不可能獲得這機會。”


    袁洪:“……”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隻感覺心裏堵的不行。


    就像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仙樹,努力的澆水施肥,結果長出果實後,卻被別人順手摘走了……


    秦堯翻手間收起如意金箍棒,淡淡說道:“你想要的東西如今在我這裏,有什麽招兒都衝著我來,我接著。


    別再去針對東海龍族了,否則龍族下一步的動作便是上天告禦狀,請求玉帝派遣金烏大太子調停!”


    袁洪:“……”


    大金烏:“……”


    張五哥低著頭,不敢言語,卻在心底驚歎於對方的手段老辣。


    倘若真發生了玉帝讓大金烏調停的事情,那麽他們這一夥人都將成為笑話。


    “還有你。”


    秦堯卻也沒有放過他,目光旋即凝視在他身上:“我勸你好好想想得與失。上進的路可以有很多條,上天為官就一定是好事情?”


    張五哥:“……”


    “四位梅山兄弟,該說的,我已經說完了,此行的目的也達成了,咱們後會有期。”秦堯回頭拱手道。


    康安裕心情就挺古怪複雜的,但出於禮貌,還是拱手施禮:“後會有期。”


    秦堯微微一笑,最後向大金烏點了點頭,繼而召喚出筋鬥雲,帶著同伴們迅速離去。


    從始至終,大金烏都沒說阻攔一下,任由其自由來去……


    “狂妄,囂張,這闡教仙擺明了看不起我們妖族。”袁洪打量著四兄弟麵色,故意說道。


    四兄弟卻各有心思,老大康安裕開口道:“你們聊吧,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袁洪麵色一怔:“大哥……”


    康安裕抬了抬手,道:“無須多言。”


    眼見四人就此轉身回房,大金烏眉宇間一片凝重。


    看來想要聯合梅山七怪的事情並不容易啊,那楊戩又一次走在了自己前麵!


    不久後。


    袁洪帶著大金烏與張五哥來到自己的竹木屋內,施法凝聚出一個宛若氣泡的隔音結界,長歎一聲:“我不知道楊戩他們是怎麽做到的,但我的那四名兄長明顯是不想與他為敵,事情麻煩了。”


    張五哥吹了吹右手上的毛發,眼中閃爍著陰險狡詐的光芒:“情況還不算最遭,有麻煩,就一定會有解決麻煩的辦法。”


    大金烏順勢看向他眼眸,詢問說:“你有什麽辦法?”


    “吸取上次失敗的經驗,主動出擊,迫使楊戩給我們跪下。”張五哥一字一頓地說道。


    “說清楚點。”大金烏肅穆道。


    張五哥並不敢在對方麵前故弄玄虛,立即詳細地解釋說:“此計靈感就來源於咱們上次的行動,上次遇到三首蛟是老天給機會,隻可惜,咱們沒把握住機會,但楊戩親自前來營救則說明這招確實有用。


    如今老天不給機會了,咱們就自己創造機會。


    隻需再捉住一名楊戩在乎的人,秘密關押起來,那麽楊戩大概率會來找我們要人。


    等他來到後,我們咬死了說沒見,楊戩心急如焚之下,或許就會對我們動手。


    屆時,袁大哥你再施展一下苦肉計,引著梅山四兄弟來救,一旦打起來,這四兄弟不就站在了我們這邊嗎?


    對了,袁大哥,你不說梅山有七兄弟嗎?除去你,山中應該還有六個才對,怎麽就隻有四個?”


    袁洪解釋道:“老二和老五去人間雲遊了,他倆朋友最多,遍布五湖四海,所以不常在梅山。”


    張五哥恍然,隨即向一臉沉思模樣的大金烏說道:“大殿下,您覺得我這謀劃如何?”


    “好是好,但怎麽操作呢?那可是昆侖山,不是玉鼎真人的玉泉山,在他們都不出來的情況下,你怎麽挾持楊戩在乎的人?”大金烏反問說。


    張五哥道:“他們不出來,我們可以派人進去啊。我知道您擔心聖人過問,而關於這方麵的問題,我也都想好了。


    那楊戩不是有條很在乎的狗嗎?


    我們從昆侖山偷個人出來,元始天尊他老人家或許還會過問。


    可若是我們偷條狗出來,元始天尊他老人家能拉下臉皮為狗伸張嗎?


    堂堂聖人,親自過問小輩丟狗的事情,這在聖人裏麵算不算笑柄?


    聖人的臉麵能不能掛得住?


    至於誰去偷的問題,我也想了,經過我再三思索,感覺唯有瑤池龍女敖寸心最為合適。


    首先,她沒有暴露,還有資格進入昆侖,完全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去,且不受懷疑。


    至於下凡的原因,完全可以用休沐來解釋。


    在瑤池當值,總不會是一天假期沒有吧?


    其次,調動龍女需得經過王母娘娘同意,我們擔責的風險也會因此降低不少,一舉兩得,大殿下以為呢?”


    大金烏眉頭緊蹙,說道:“楊戩此人,城府極深;由他將敖寸心送上天庭,消弭情劫來看,從一開始,他可能不知道敖寸心與我有關,但對她的防備一點不少。


    甚至我懷疑,敖寸心之所以沒能暴露,完全是因為她壓根就沒能真正接觸到楊戩。


    唯一的機會是,她提出讓楊戩封印北海之眼,兩人這才有了朝夕相處的機會。


    可不曾想,楊戩竟在這機會中與王母達成了協議,送她上天,致使功虧一簣。


    也就是說,敖寸心可以去偷狗,可一旦她這麽做了,必將暴露……”


    “就算是暴露又如何?”


    張五哥平靜說道:“正如您所說,她以前壓根就沒能接近楊戩,以前做不到,以後就更不可能了。


    既是如此,爆不爆的又有什麽關係?


    如果暴露可以為我們爭取到一次機會,我覺得這就是值得的!”


    大金烏默然。


    袁洪眸光閃爍,輕聲說道:“大殿下,我覺得五哥說的很有道理,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我是想不到比這更全麵的辦法了。”


    大金烏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好,我這就上天一趟,求見王母!”


    幾日後。


    昆侖山內。


    玉鼎庭院。


    秦堯盤膝於臥房蒲團上,潛心修行,身軀周圍環繞著一段段天地規則所化的金色符文。


    “楊戩,楊戩……”


    突然,一道令他十分熟悉的聲音響徹院落。


    秦堯猛地睜開雙眼,身軀周圍的符文紛紛破碎。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練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之下產生了心魔。


    否則的話,又怎麽會聽到敖寸心的聲音?


    正當他愕然間,敖聽心的聲音隨之響起:“寸心,你怎麽來了?”


    “聽心,你怎麽會在這裏?”庭院內,敖寸心滿臉錯愕。


    敖聽心笑道:“我拜了玉鼎真人為師,目前正在此地學習闡門仙法。”


    敖寸心:“……”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同為四海龍女,敖聽心與她在方方麵麵都不一樣。


    大伯待敖聽心極好,將東海最珍貴的金甲送給她做十八歲禮物。


    而自己父親卻重男輕女,對幾個公主從來都沒看在眼裏。


    以點見麵,敖聽心從小就是在蜜罐裏麵長大的,而自己,卻是在漏風的黑缸中長大的。


    這也就罷了,怎麽長大後還有這麽大差距呢?


    憑什麽她就能拜入聖教,成為玉鼎真人的弟子。


    而自己,卻要上天為官,受那天條約束?


    這一刻,她心裏充滿了不平衡情緒,身軀都在微微顫抖著。


    同時,想法也在不經意間出現了些許變化。


    其實在領命下凡時,她想的是來到玉鼎庭院後,直接向楊戩說明自己的任務,與對方商量一下如何解決。


    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


    她不想再善良了,而要多為自己考慮。


    既然沒人愛她,那麽她就好好愛自己,將來無論做任何事情,都從自身需求出發,絕不再委屈了自己……


    而現在,她就要好好把握住這次下凡的機會,不惜一切代價,為自己爭取到自由!


    “你找我?”這時,秦堯開門現身,平靜說道。


    敖寸心努力克製住心頭不斷翻湧的情緒,微笑道:“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秦堯緩緩眯起雙眼,敏銳察覺出了不對勁,詢問說:“王母娘娘怎麽允許你下凡的?”


    敖寸心麵色如常,平靜說道:“我是瑤池龍女,不是瑤池罪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休沐日。”


    “原來如此。”


    秦堯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實則心裏暗生提防。


    “聽心拜入昆侖的事情,與你有關嗎?”敖寸心忽然問道。


    秦堯搖搖頭,撒謊說:“關係不大,這是她自身的緣法。”


    他很清楚敖寸心的嫉妒心有多強,原劇中,便是她近乎於病態的嫉妒心,導致楊戩身邊徹底沒了朋友……


    在這種情況下,倘若如實相告,那麽搞不好敖寸心就會黑化,帶來更多麻煩!


    敖寸心扭頭看向敖聽心,笑著問道:“能告訴我是什麽緣法嗎?我著實好奇的緊。”


    敖聽心抿了抿嘴,開口道:“我父王以天河定底神珍鐵為束脩,請得高人為我引薦入門。”


    大師兄剛說了這件事情與他關係不大,她自是不能當麵拆穿,隻能用了高人替代。


    “你的命真好。”


    敖寸心滿眼羨慕地說道。


    敖聽心無言以對:“……”


    敖寸心默默吸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一抹笑容:“我們姐妹也有很長時間沒聊過天了吧?”


    敖聽心點點頭:“是,挺長時間了。”


    “我想今日與你抵足而眠,可以嗎?”敖寸心滿臉期待的問道。


    “這……”敖聽心頓時猶豫起來。


    “堂姐……”


    敖寸心雙手握住對方手腕,臉上的期待迅速轉變為懇求。


    見她連堂姐都叫了出來,敖聽心不好再拒絕,便道:“那好吧,今晚我們就好好聊聊。”


    敖寸心滿臉堆笑,旋即看向秦堯:“楊戩,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單獨說。”


    秦堯抿了抿嘴,道:“你跟我來吧。”


    轉眼間。


    房間內。


    秦堯與敖寸心麵對麵坐在一起,詢問道:“你想和我單獨聊什麽?”


    “我入瑤池為官,是你安排的嗎?”敖寸心直率問道。


    秦堯搖搖頭:“你覺得我能安排得了王母娘娘?”


    “不好說,你在我眼中,無所不能。”敖寸心道。


    秦堯:“……”


    “不管是不是你安排的,但肯定是你促成的吧。”敖寸心又道。


    秦堯頷首道:“是!我不想在這方麵浪費太多精力,所以隻能把握住機會,快刀斬亂麻。”


    敖寸心頓時紅了眼眶,質問道:“那你考沒考慮過我的感受?”


    秦堯認真說道:“考慮過,也不止一次勸說過,但你還是如同飛蛾撲火……我實在是沒辦法,這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都好。”


    敖寸心低下頭,輕聲道:“是對你一個人好吧?”


    秦堯情緒十分穩定,緩緩開口:“寸心,我們之間,明明沒有任何值得一說的共同經曆,但你看,你這悲傷與眼淚卻說來就來,仿佛情感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這不可怕嗎?你想想,這不驚悚嗎?”


    敖寸心:“……”


    “我無話可說!”少傾,她緩緩起身,主動走出房間。


    秦堯注視著她背影,腦海中卻在推演著她這次過來會是什麽局。


    可在換位思考之下,思來想去,都想不出多麽完美的布局。


    這裏可是昆侖山,聖人腳下,敖寸心安敢放肆?


    等等,有沒有可能是,對方猜出自己會這麽想,於是安排了一個不怎麽完美的布局?


    畢竟無論是黑貓還是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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