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堯等了整整一夜,始終沒等來什麽動靜。


    而在次日清晨,敖寸心也沒什麽特殊表現,就是絕口不提離開的事情。


    她不提,其他人也不好提,特別是敖聽心。


    否則倒像是趕她離開似得,作為實打實的堂親,實在是抹不開麵兒。


    敖寸心仿佛就吃準了這一點,從白天待到深夜,最終和昨兒一樣,依舊是與敖聽心同床共枕。


    時間就這麽一天天的不斷刷新著,轉眼間兩個多月過去了,敖寸心反而因敖聽心之故常駐了,一點沒有要走的跡象,同時也沒什麽動作。


    因此隨著時間推移,除了秦堯外,沒人再懷疑她是否有別的居心,最多是懷疑她對楊戩還有想法,試圖感化對方。


    但秦堯的想法卻始終未變,他堅定地認為對方不是休沐探望這麽簡單,是以並未隨著時間進程而放鬆警惕。


    隻是,這種朝夕相處,甚至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生活過多了,敖寸心什麽感受秦堯不知道,他本人是感覺挺別扭的。


    再加上敖寸心時不時的故意製造偶遇,甚至是大晚上的坐在庭院內,癡癡望著他房間,令他頗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他深切的意識到,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因而在一日午後,主動找到楊嬋,告訴她自己要去人間找哪吒,隨即直接離開了昆侖山。


    他要試一下,在自己離開後,敖寸心是否會有變化。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離開昆侖山後,敖寸心也離開了玉鼎小院。


    準確的說,隻是離開了玉鼎小院,不曾離開昆侖山。


    她轉頭就去了太乙小院,與多日不見的殷十娘敘舊閑談,之後更是在太乙小院內住了下來。


    秦堯又等了倆月時間,見她還是沒有任何異動,隻好假裝回山,再度出現在玉鼎小院內。


    可當他回來後,敖寸心又成為了玉鼎小院的常客,一切好似沒有任何改變。


    這給秦堯整懵了,甚至懷疑敖寸心的目的是不是逼著自己出山!


    就在他對此懵圈的時候,梅山上的那撥人可愁壞了。


    敖寸心進入昆侖後就失聯了,這不知不覺間便過去了大半年。


    別說是把狗給偷出來了,連她自己都沒現身。


    更要命的是,那可是昆侖山。


    聖人腳下,他們根本不敢與敖寸心有任何聯絡。


    “張五哥,你說,究竟是哪出問題了?”


    密室內,大金烏眉頭緊鎖地問道。


    張五哥連忙說道:“我計策肯定沒問題!那楊戩總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狗吧?


    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盯著敖寸心吧?


    但凡是有一個時刻沒看著,敖寸心就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狗給帶出來。”


    大金烏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人有問題?”


    張五哥遲疑道:“總說情劫情劫的,該不會是……她真陷進去了吧?”


    大金烏:“……”


    謀算那楊戩的過程中,怎麽就這麽多磕磕絆絆呢?


    “殿下,您與三公主,有沒有什麽秘密的通訊手段?”片刻後,袁洪詢問說。


    大金烏搖頭道:“沒有。”


    袁洪撓了撓頭,轉目看向張五哥:“五哥,你還有主意嗎?”


    張五哥攤手道:“巧婦難飲無米之炊,敖寸心不配合我的謀算,我能有什麽辦法?”


    正當三人麵麵相覷,一籌莫展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旋即一道低沉的聲音便傳至房內:“大殿下,敖寸心來了。”


    “什麽?”


    張五哥直接跳了起來。


    其餘兩人亦是滿臉愕然。


    意外太多了,搞得他們都很迷糊。


    “快請她進來。”少傾,大金烏沉聲說道。


    “是!”


    天兵領命離去,轉眼間,一道曼妙身影就此出現在牆紙上。


    大金烏親自打開房門,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龍女:“進來吧。”


    敖寸心點點頭,緩緩入內。


    “三公主,您把哮天犬帶來了沒有?”


    當大金烏關上房門後,張五哥立即問道。


    “沒有。”敖寸心平靜說道。


    “那你把誰帶來了?”張五哥追問說。


    敖寸心搖搖頭:“我誰也沒帶來,是自己來的。”


    張五哥:“……”


    大金烏輕輕呼出一口氣,道:“寸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讓我偷狗,是誰的主意?”敖寸心目光掃視過張五哥與袁洪,嚴肅問道。


    袁洪立即說道:“不是我。”


    張五哥尷尬地笑了笑,道:“我隻是出了個主意……不是故意針對你。”


    “你這主意,真臭。”


    敖寸心冷肅道:“你以為楊戩對我沒有防備?


    我告訴你,他對我的防備與懷疑始終存在。


    但凡是我對哮天犬動了手,那麽一定走不出昆侖。”


    張五哥喃喃說道:“不應該啊……”


    “你錯估了他對情劫的提防,所以才覺得不應該。但事實上,單單是因為防止情劫爆開,我就不可能有完成這任務的機會。”敖寸心道。


    張五哥:“……”


    大金烏抿了抿嘴,道:“你怎麽不早說?”


    “不早說,是因為我還有另外的辦法。”敖寸心說道。


    大金烏詫然道:“什麽辦法?”


    敖寸心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神情,低頭說道:“經過我長達半年多的持續性騷擾,他現在已經帶著妹妹與狗,搬出了昆侖山。”


    “真的。”大金烏驚喜地叫道。


    對付楊戩難在哪裏?


    最難的地方就是,此人太能耐得住寂寞了,在昆侖山硬窩著不出來。


    他們縱有千萬種算計,在這種情況下也是沒轍。


    敖寸心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這算不算是立功了?”


    大金烏:“……”


    他還真無法評斷這是不是立功了!


    張五哥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忽然說道:“如果你將他去了哪裏告訴我們,這就是立功了。”


    敖寸心道:“我要將功勞折現。”


    “你還沒告訴我們,他去了哪裏呢。”張五哥說道。


    “大殿下如果不答應我折現的話,我就不說。”敖寸心道。


    大金烏輕輕呼出一口氣,詢問道:“你要折現什麽?”


    “我要自由!”敖寸心斬釘截鐵地說道。


    大金烏:“……”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就先回瑤池了。”敖寸心轉身道。


    眼看她就要離開,大金烏連忙說道:“我可以上個折子,請求你留在人間協助我對付楊戩。”


    敖寸心腳步微頓,緩緩轉身:“他們去了華山,準確的說,是曾經的楊府!”


    華山。


    楊府。


    楊嬋望著熟悉而破敗的兒時家園,過去的記憶流水般在腦海中閃現。


    與其相比,秦堯就淡然多了,立即招呼著哮天犬開始大掃除。


    離開昆侖,重返華山,無疑會帶來一些新的麻煩與挑戰。


    但在他看來,這些麻煩和挑戰對於敖寸心的騷擾來說,不值一提。


    原以為將敖寸心送上天,這一節就翻篇了,誰知道對方居然還能下來。


    在昆侖山,因敖聽心之故,他不能拒絕敖寸心進入玉鼎小院。


    可在華山楊府,在自己的家裏,他能不讓對方進門啊!


    說白了,他是真不想再見到敖寸心了,隻想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傍晚。


    當兩人一狗打掃完整個楊府,敖聽心的身影突然降落至府門前,高聲喊道:“大師兄,大師兄……”


    正在燒菜的兄妹兩人一起走出廚房,秦堯好奇地問道:“聽心,你怎麽來了?”


    “我是來送信的。”


    敖聽心舉起一個信封道:“寸心交代的,讓我在今天傍晚時,將信送入你手中。”


    秦堯:“……”


    他著實想不通,敖寸心有什麽話,需要用信件的方式轉告自己。


    “信件我送到了,大師兄,小嬋,我這就先回昆侖了。”這時,敖聽心說道。


    秦堯迅速回過神來,轉身指向廚房道:“飯菜快做好了,吃頓飯再走吧。”


    敖聽心搖了搖頭,笑道:“不吃了,我在辟穀。”


    秦堯也不強求,揮手道:“路上慢點。”


    敖聽心笑著答應,旋即化作一道金光,瞬間消失在庭院內。


    “哥,這信件,我能看嗎?”目送其離開後,楊嬋指著信封道。


    秦堯莞爾道:“當然可以,我與三公主之間沒什麽秘密可言。”


    說罷,他直接拆開了信封……


    楊嬋低頭看去,隻見信件上寫道:


    楊戩:


    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情,其實,當初我去昆侖,不是因為聽說了玉鼎名師的事跡,專門去找他拜師的,而是大金烏秘密找到我,希望我能潛伏在你身邊做內應。


    可我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故事會衍變成這樣。


    因為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不純,所以現在也沒立場去怪你將我送入瑤池。


    我更加沒想到的是,我在瑤池都認命了,有個蠢貨居然給大金烏出了個餿主意,讓我去玉鼎小院裏麵,將你的狗偷出來,反過來威脅你。


    王母給了大金烏一個麵子,讓我按照大金烏要求做事,於是,我才能從瑤池重返人間。


    但是,我沒想過要坑害你,最初想的是,直接告訴你,然後商量一下該怎麽處理。


    卻不曾想,你對我,還是那麽一副冷淡態度,仿佛將我當成了假想敵。


    楊戩,我不是你的敵人。


    從來都不是。


    哪怕是有所謂的情劫,但我對你的喜歡不夾雜任何雜質。


    因此,即便是我因為你的態度很生氣,沒有將事情如實相告,卻也不願做偷狗的事情。


    我也是沒想到,你居然為了躲我,直接離開了昆侖。


    既是如此,那我就隻能為自己考慮一下了。我會去找大金烏,以此邀功,換取自由,希望你能理解。


    對了,看好你的狗,別真讓他們給偷了。


    話盡於此。


    最後,希望你能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


    ……


    看完信的最後一段,兄妹倆都愣住了,心思各異。


    對於楊嬋來說,這封信的成分太複雜了,有自爆,有告白,有提醒,還有一種極其複雜的情感在裏頭。


    而對於秦堯來說,心情則是一言難盡。


    因為原劇中敖寸心與楊戩的千年虐戀,令他對於這位東海三公主築起了很高很高的心防,堪稱水潑不進,針紮不透。


    以至於,反而令其內應的任務落了空,也不知算不算歪打正著。


    而當敖寸心主動揭開內應的事情,並且提醒自己對方的計劃後,他發現自己對其的感官居然沒有變差,反而是變好了一些。


    他仔細剖析了一下內心,發現大概是因為敖寸心從未傷害過自己。


    雖然煩了點,但也沒有損害過自己的利益。


    而且,話說回來,她這提醒,很有意義……


    原劇中,楊戩最大的劫自然是情劫,但此劫,卻不是最凶險的一劫。


    最凶險的一劫當屬【六神偷狗事件】。


    具體來說就是,張五哥帶著南北戰神,以及梅山四兄弟跑去楊府,沒敢去招惹楊戩與楊嬋,反而是將哮天犬給偷走了。


    而後,在梅山之巔,張五哥利用哮天犬的性命威脅楊戩散功。


    楊戩為了哮天犬,散去了一身法力,張五哥便又強迫南北戰神聽令,擊殺楊戩……


    如果楊戩不是主角的話,這一套連招下來,早就徹底掛了,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還魂戲份。


    正因如此,倘若那些人在自己不備的情況下,真把哮天犬給偷走了,雖然行為無恥下流,卻真能難住自己。


    不過……


    萬事皆有正反兩麵。


    也正是因為看到了楊戩對哮天犬的付出,梅山四兄弟這才反了水,轉過頭來幫助楊戩對付天庭。


    秦堯並不在乎自己身邊是否能多出梅山四兄弟,或者說六兄弟的支持,畢竟這六人不算能改變曆史進程的力量。


    但他此刻卻意識到,自己不取,反倒有可能會便宜對手。


    萬一大金烏設法收服了梅山六怪……不對,是七怪,那麽再加上小金烏與張五哥,就能湊足十人了。


    屆時,十人施展出金烏大陣,其威力,未必比自己施展出來的誅仙劍陣差。


    好不容易拉開的差距,卻因自己不重視梅山六兄弟就被拉平了,這是他所不能忍受的!


    思忖再三,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將計就計,布個局,演場戲。


    一如原劇中那樣,喚醒梅山六兄弟的義魂,將此六人一步步拉入自身陣營,避免我消彼漲的情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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