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奉命取湖廣,還請尚書大人讓我們路過,今日之恩,他日必有重謝。”


    好不容易送到嘴邊的肥肉,張縉彥怎麽會讓賀珍離去,說道:“我在此地募兵,這九裏關數萬義軍,大多都是未入伍青壯,賀將軍就在九裏關為本尚書練兵,可好啊?”


    這才是真正縮頭烏龜,賀珍破口大罵張縉彥無恥,張縉彥被罵得臉上無光,但也沒有濫殺無辜,讓人把賀珍等人趕到九裏關後山,餓個半死再來勸降。


    張縉彥想得美滋滋,可王光淑卻打開木嶺關大門,迎接明軍入城。


    王光淑為什麽打開大門,因為聆敬陽看到義軍武器裝備著實落後,全軍使用大多是菜刀,扁擔,鋤頭等,大刀長矛隻有強壯之士才有資格擁有,至於火銃,大炮幾乎沒有。


    他下令把在西平城繳獲清軍糧草,還有不少武器送給義軍,就當做是給義軍提升實力。


    看到明軍送來一萬多刀槍劍戟,還有數百杆火銃和一千石糧草,王光淑內心有些鬆動,以為關外明軍就是真正的朝廷官軍,他下令打開城門,迎接明軍入城,但明軍隻能進來千餘人。


    聆敬陽帶上侍衛隊,還有直屬軍營進入木嶺關,李如風,張順,石鐵等將領都勸說他不要入城,理由是害怕城內有埋伏,聆敬陽卻輕輕一笑,說道:“就算有埋伏,那麽點人想要吃掉近千名我軍將士,也要崩掉一口牙。”


    明軍在聆敬陽率領下勇敢進入城中,王光淑也滿心眼佩服,聆敬陽進入城中,王光淑下令關上城門,他要看看聆敬陽和明軍反應,可聆敬陽卻不慌不忙,早就讓狙擊小隊用步槍瞄準王光淑,隻要王光淑偷襲,一槍結果他性命。


    王光淑見明軍不動如山,上前說道:“聆都督,敢不敢和我去見盟主?”


    “你說張縉彥?”


    “聆都督,請尊重張尚書。”


    王光淑有些憤怒聆敬陽瞧不起張縉彥,聆敬陽想想也是,張縉彥此時還沒有投降清軍,不能戴有色眼鏡去看待他,和王光淑笑道:“王將軍,我是大明五軍都督,級別和張尚書平級,不存在尊重和不尊重,隻是我軍必須要搶在清軍南下前抵達湖廣,在這裏和諸位相愛相殺,隻會便宜建奴,白白浪費在江北抵禦建奴的將士性命。”


    “聆都督,隻要和我家尚書大人見麵,不就可以嗎?”


    王光淑告訴聆敬陽,這裏去九裏關,隻需要半天時間就可以抵達,此時賀珍和他的部下已送到九裏關,聆都督去九裏關或許還可以把賀珍等人帶回來。


    去九裏關見張縉彥,這在聆敬陽看來,就是羊入虎口,他這一千多人部下,就算是各個能征善戰,也頂不住數萬義軍圍攻,如果真是那樣,整個抗清計劃都會遭到破壞,他突然想起一個冒險辦法,決定挾持王光淑,逼迫張縉彥把賀珍送回來。


    他用右手在背後比劃一個拳頭手勢,徐升會意,把步槍遞給一個侍衛,悄悄來到聆敬陽一側,做好突襲王光淑準備,王光淑見聆敬陽不肯去就九裏關,心裏有些涼意,可兩軍在這裏僵持也不是辦法,最後說道:“聆都督,要是害怕被我軍埋伏,可讓關外諸軍都進來,你帶上你的隊伍,我帶你們去九裏關見尚書大人,這樣總有誠意吧?”


    這倒是出乎聆敬陽意料,他不去九裏關,是害怕張縉彥作出叛逆之事,可如果帶著全軍將士入關,數萬義軍想要吃掉他們這支隊伍,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他立馬同意王光淑的建議,王光淑下令打開城門,聆敬陽令部下進入木嶺關,然後在王光淑引領下,向著九裏關前進。


    一萬多明軍隻有炮營和張順兩部兵馬,在城外沒有入城,其餘軍隊都向著九裏關前進,沿途關卡的義軍見王光淑領著一群明軍路過,都放下武器,任由王光淑去九裏關。


    張縉彥此時還在九裏關,想應該怎麽聚攏更多兵馬,然後在崇禎朝廷,清廷,還有江南明廷橫跳,來獲取更多好處和更高地位,突然有部將趕來向他匯報,說是王光淑引明軍入關,正在往九裏關趕來。


    這可讓張縉彥魂都嚇掉了,他在這裏隱居,就是為了更好投奔新主子,這明軍突然打進來,豈不是逼迫他繼續為崇禎朝廷效力嗎?


    他並沒有多少嫡係部隊,沒有能力阻擋王光淑和明軍進入九裏關,就算是這九裏關,也有部分守軍是王光淑部下,他走來走去,決定要不要起開。


    最後還是迷戀於權利,沒有離去,第二天中午,聆敬陽在王光淑引領下來到九裏關,張縉彥故意做出清高姿態,在府邸內等待聆敬陽前來拜見他。


    王光淑見張縉彥在城內沒有出來,臉上也非常尷尬,這一路上他看到明軍隊伍裏有數千百姓,將士沒有欺壓百姓,百姓幫助明軍運送糧草,他越來越相信聆敬陽這支隊伍就是官軍,聆敬陽也和他拉家常,和他說起在江北和清軍鏖戰,在河南更是擊斃清軍三等輕車都尉,讓王光淑著實羨慕。


    他在距離九裏關還有十裏地時,特意讓心腹提前抵達九裏關,請求尚書大人出城迎接聆都督,可到了九裏關,張縉彥卻躲在城內,王光淑很不痛快,和聆敬陽相比,這個張縉彥就是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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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聆敬陽大大方方率領部隊進入九裏關,直奔張縉彥府邸,張縉彥府邸門口站著一大群士兵,人人手持長槍,沒有張縉彥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尚書大人。


    聆敬陽和王光淑來到府邸,看見張縉彥這種態度,王光淑上前,嗬斥這群士兵散去,這群士兵見王光淑前來,有些人離去,但還是有數十個士兵擋在前麵不肯離開。


    這些將士倒是勇敢,聆敬陽和王光淑說道:“王將軍,這些人都是勇士,莫傷他們性命。”


    說完,聆敬陽策馬上前,向著張縉彥住的房間吼道:“張尚書,我是大


    明五軍都督聆敬陽,我們在京城見過麵。”


    張縉彥也知道些聆敬陽名字,可他卻想不起來,什麽時候和聆敬陽見過麵,他連忙從房間裏衝出來,看到守護在門口的士兵散去一大半,隻有數十人在保護他,又把目光看向聆敬陽,這個年輕的將軍完全是一副陌生麵孔,他著實想不起來,他什麽時候和聆敬陽見麵?


    “張尚書,京城被大順軍攻破那晚,張尚書府邸可被亂兵闖入?”


    聆敬陽這麽一說,張縉彥立馬想起聆敬陽,那天晚上有三個亂兵闖入府邸,搶走府上衣服和銀子,沒有想到那個亂兵竟然是聆敬陽。


    聆敬陽又說道:“張尚書也知道,是我聆某人帶著陛下,還有王公公出城,那一晚多謝尚書大人衣物和銀子。”


    這讓張縉彥傻眼了,那天晚上竟然真是聆敬陽帶著陛下,還有王承恩打劫他的府邸,這讓他幾乎斷絕投降希望,可他很快就想到,這可是好噱頭啊,他張縉彥可是護送陛下出城有功。


    立馬換了一副嘴臉,笑著說道:“聆都督少年英雄,下官不過是做了分內之事,都督快請進屋子歇息。”


    他的轉變之快,聆敬陽為之側目,真是官場老狐狸,他沒有在這裏和張縉彥消耗時間,直接說道:“賀將軍在哪?”


    “賀將軍在後山歇息,我這就讓人去請賀將軍,還有諸位將士。”


    張縉彥忙讓人把賀珍等明軍將士從後山請出來,賀珍,陳一刀等明軍將士見到聆敬陽,內心無比激動,聆敬陽令他們速速歸隊,然後和張縉彥說道:“張尚書,謝了。”


    賀珍帶著部下回到聆敬陽麾下,王光淑也把武器還給他們,聆敬陽從木嶺關到九裏關,看到義軍至少有數萬人,這些義軍可都是抗清的隊伍,如能為他驅使,成為他的部下,軍事實力將會成倍增加。


    他再一次把朱由檢給他的聖旨亮出來,並且遞給張縉彥,張縉彥打開一看,還真的是崇禎陛下聖旨,他不得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把聖旨接過來,聆敬陽和眾人說道:“我乃五軍都督聆敬陽,奉命前去湖廣,為朝廷募兵,爾等駐守山關有功,本都督酌情提拔諸位寨主為各關卡總兵。”


    聆敬陽用總兵虛名拉攏關卡義軍,張縉彥見龍景陽有聖旨,還有一萬多官軍,哪裏還有說話的份,於是也就跟著聆敬陽,大聲吼道:“諸位將士,還不速速聽聆都督調遣。”


    張縉彥見風使舵本領讓聆敬陽對他恨不起來,但也不會重用,倒是張縉彥支持聆敬陽,使得在河南和湖廣交界地帶的義軍隊伍,都接受聆敬陽領導。


    為了整頓兵馬和擴軍,聆敬陽沒有急於南下湖廣,而是下令各部兵馬進入山關,在關內整編部隊,關內又數十個山寨,大大小小寨主也有十多個,聆敬陽沒有急於吞並這些義軍,而是讓義軍將士繼續駐守山關,為其抵擋清軍從河南進攻湖廣黃州府和德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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