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正雄的大兒子小林二熊,一九三零年前是日本浪人駐順城府的小頭頭。[.超多好看小說]那年夏天,他在廟會看官戲,看到一個非常俊俏的小妮子。他春潮勃發,想脫掉那個漂亮妮子的繡花鞋,玩一玩小妮子的“金蓮”。不想被一漢子暴打。這場打鬥,五個浪人被打倒了兩對半。他是受傷最輕的一個。回到奉天療傷。半年後,他身體康複,其餘四人都成了半殘。他決心練好武功,以雪當年的恥辱。去白山尋大俠,回日本學合氣道,返回滿洲學高麗跆拳道。自認為幾年清心苦練,武功定有大的長進。這才隨父二次入關,最近被任命為大日本駐新安小隊隊長。他以為,凡大日本人所到之處,中國人定會俯首帖耳臣服。誰知,除鐵杆漢奸外,就連治安軍、偽軍這些哈巴狗,也隻是喂飽了向你搖搖尾巴。稍有不滿意,反咬你一口。更何況頭戴羊肚手巾的泥腿子、頭戴禮帽的文人墨客,個個都不是省油燈!駐防三年來,白天去清剿八路軍、雁翎隊。到了晚上,八路軍、雁翎隊便掏老窩、燒炮樓。這一年,有六個為自己辦事的中國人、得力幹將都被雁翎隊掏窩處決!一時間,凡是為大日本帝國賣力的“中國人”,全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小林二熊從楊三星口裏得知,雁翎隊有近百人。隊長名叫王春寶,副隊長名叫柳瑛,柳瑛不但長得漂亮,還有一身好武功。在澱上有兩個女人養兩隻猴子。猴子聽指揮、會抓會咬、還會下水捉魚。如見這樣的漁船,十有八九就是女八路!小林二熊決心除掉雁翎隊的首腦。如能成功,也有了在父親麵前揚眉吐氣的資本。


    五月的一天,小林二熊帶一個隨從,劃著小船大搖大擺進了澱。他熟知中國各地的民俗、會說一口地道的中國話,還有和中國人一樣的黃臉膛。他家鄉在山水邊,也學過撲魚捉蝦。(.)他自信化裝偵察不會出現什麽紕漏。但他忘記中國有句俗語“十裏不同音”。他說的是一口京腔,白洋澱漁民卻是一口地方調。凡是水鄉漁民,雖不同村,也許互相不認識,但一張嘴就知你是不是澱上漁民,甚至知道你是哪縣哪村的人氏。


    這天天氣悶熱。前天下了一場大雨,澱水猛漲。太陽一出整個澱裏像一個大蒸籠,水漲天熱不宜打魚。除水鳥在蘆葦叢中飛鳴外,那水中的魚都躲在水草下、荷葉下避熱去了。小林二熊劃船走過蘆花塘,穿過荷花池,繞過菱角灣,對這裏的美景讚不絕口。二人以為澱中無人。其實早有百雙眼睛盯著他們一舉一動。看二人劃船的動作,再看二人那張臉,一個如同白石灰,一個如同馬糞紙,這是兩張“夾生臉”。在雁翎隊員眼前看得一清二楚。春妮和柳瑛在小船上,看見蘆葦蕩裏劃出一條小船,船上坐著兩個“夾生臉”,春妮說:“不好,這兩個人不是好人!”柳瑛說:“你認得出來?”春妮說:“嘿,別看這澱裏人多,隻要一看背影我就知道是哪村的。咱們劃著船去逗逗他們!如果是奸細,咱把他支到遠處,再收拾他們!”


    小林二熊坐在船頭,搜尋著四周,除了劃船驚飛了水鳥,看不見一個身影。正在奇怪,卻見荷花塘邊停靠一條小船。船上有兩個女人,身邊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四隻魚鷹並排站在船幫上。小船邊還有兩隻猴子在水中嬉戲洗澡。兩個女人頭上都蒙著淺色罩帕,上身穿斜襟白涼布褂,挽著袖子,露出一雙白嫩嫩的胳膊。下身穿淺藍色土布褲。雖然打扮土氣,但凸現的前胸,細腰翹臀,線條明晰,看來是兩個“花姑娘”。再看這兩個女人的臉,嘿,柳眉鳳眼,美若天仙。小林越看越高興。(.好看的小說)一是可以確定,這就是那兩個女八路;二是兩個“花姑娘”真讓他開眼了,饞得他不由得流出口水。心裏興奮,吧嗒著嘴劃小船向前靠近。小船來到這裏,並沒有引起兩個女人驚奇。和平日一樣,春妮兒隻顧刷洗船艙,打掃衛生,撈幾條小魚喂魚鷹。柳瑛隻顧教曉婉念書。曉婉一邊念書,一邊玩菱角。兩隻猴子,一會兒跳上船頭,一會兒又跳到水中,一切都顯得那麽平靜而悠閑。


    小林二熊上前笑眯眯地招呼:“二位大嫂,正忙活哪?”


    春妮抬抬頭,看了一眼沒吭聲,柳瑛頭也不抬,隻顧念百家姓。


    小林二熊又大聲叫:“二位嫂子請了,我想打聽個人兒!”


    春妮這才慢慢抬起頭說:“什麽人兒?”


    小林滿臉堆笑,兩眼直盯著春妮的胸脯說:“哦,是這麽回事。我出船沒帶火,想抽袋煙,借個火!”


    春妮說:“要借火,自己打!”說完,扔過火鐮袋子。小林二熊一看傻眼了。澱上漁民出船,帶一塊火石,一塊火鐮,一撮棉絨,最方便。小林二熊哪裏會使中國的打火鐮?


    他的一驚一詫,更證明不是澱上人。小林拿著火鐮袋也不打火,轉口說:“謝謝二位大嫂,我還想向二位大嫂打聽一個人?


    春妮不動聲色的問:“你打聽誰?”


    小林說:“我是從京城來這裏串親戚的。在京城時我有一個好友,姓王,我二人都是習武之人,非常要好,自分手之後有多年不見了,不知二位大嫂可知此人?”


    春妮心裏說,編吧編吧!故意問:“是不是叫王春寶?”


    柳瑛在一旁聽說打聽王春寶,心裏一驚。看了春妮一眼說:“好象聽說過這麽一個人,咱澱上隻有他會武術。家住哪兒?好象在澱北。”


    春妮說:“對,可能在澱北。”


    小林心裏說:對著真人說假話,看你女八路還能逃出我的手心不成?接著說:“聽說他現在幹得可好哩,說當了八路軍的什麽隊長?特別出名,......”


    春妮在一旁說:“這咱可不知道。當什麽隊長,那是男人家幹的事。......”


    小林二熊說:“如果二位知道王春寶家住哪裏,可以告訴我,也可以給我們帶路去找他。”


    春妮想,今日必須把這兩個小鬼子給收拾嘍。如何收拾呢?忽然想起澱北有一處葦子溝,溝和澱水相連。澱裏有暗泉,澱裏水三分之一是從葦子溝裏噴出來的。噴水形成激流漩渦,小船都不能行走。如果把這兩個鬼子引到那裏,就可以把他們漩下水,再收拾他們……想到此,就說:“二位,既是找老朋友,具體住處我不知道,但你們可以再打聽。看你二人老實厚道,又是遠來客人,我今日也不打魚了,就帶你們走一程,行不?”


    小林二熊滿臉笑開了花,說:“謝謝二位大嫂,太謝謝了!”心裏說,正好,到那裏,連你們二人一鍋端。


    春妮和柳瑛劃船在前帶路,小林劃船在後緊跟。春妮自小生長在白洋澱,水性極好,人們給她起個外號“水蓮花”。澱裏一水一地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春妮劃船過葦子溝如履平地。小林劃船行在葦子溝,上下顛簸,不能行直線。一進旋渦中心,小船開始打轉,小林在船上嚇得又驚又叫。


    春妮一看到了火候,就安慰二人說:“你們先穩住,我下水推船。”


    春妮順手抄起一把納鞋用的大號錐子,“撲通”一聲跳下澱,兩隻獼猴緊跟主人跳下水。春妮一個猛子紮到鬼子的小船下麵,兩手托住船底,順旋渦水流方向一擰,小船如同陀螺一樣在水麵上打轉。把鬼子轉得昏天黑地,一頭紮進葦子溝。獼猴見兩個鬼子下了水,拽住兩人的腿往深處拉。春妮在水中看見小鬼子打狗刨,掄起針錐如納鞋底子一樣猛紮。這一頓猛紮,把小鬼子紮暈了,咕咚咕咚喝了澱水,一會兒沉到水底。


    春妮浮到水麵縷著長發,換了口氣,說:“沒見漂出來吧?”


    柳瑛說:“沒見漂出來!”


    春妮不放心,又一個猛子紮下溝底,摸到了一具屍體,從屍體腰中掏出一支王八盒子。另一具屍體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又浮上水麵。兩隻猴子也上了小船。春妮把王八盒子扔到船頭,說:“那個狗日的沒摸著,怕留活口。”


    柳瑛說:“也許沉底了。”


    春妮說:“咱們再等等看,那狗日的是死是活,如一袋煙工夫還不上來,那就喂老鱉了。”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葦子溝水麵有動靜,二人哈哈大笑說:“行了,咱們去澱裏吧!”


    和小林二熊一同落水的鬼子當時沒有死,挨了幾錐子,便潛水逃到一邊,這小子水性好,一氣潛到蘆葦塘才爬出來。當時不敢出大氣,縮在水裏露出頭,一直等到從天津開過來的小火輪,他在水中大哭小叫,被小火輪上的日本兵救起來。他說,他的上司被兩個女八路打死了。一夥日本兵聽了哈哈大笑,說:“兩個女八路?花姑娘地?你們的享樂了?哈哈哈!”他們笑完了,這個鬼子也死了。因為他挨了幾針錐,都傷及內髒,被水一泡,就完了。駐保定日本憲兵司令小林正雄一聽大兒子被兩個女八路打死,馬上想起兒子是個招花引蝶之徒,嗤之以鼻。但終究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心裏隱隱傷痛。後來,他把楊三星叫到保定,才知大兒子當時並無豔福之樂,而是中了女八路的圈套。小林正雄這才恨得咯咯咬牙,命令楊三星立刻查明這兩個女八路的行蹤、住處,限十日之內抓捕歸案。楊三星馬上派兵布陣四處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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