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母親,我希望能夠放棄貴族這一身份。霍克利家族離貴族階層遠一些,恢複商人本色,我對霍克利家族未來的定位是一般的貴族、一流的商人世家。”卡爾話語剛剛落下,霍克利夫人就打翻了茶杯。


    麵色蒼白如紙,真個人都在顫抖。眼神暗淡無光,似乎被卡爾的話激得失去了理智。霍克利先生也被卡爾的話激得顫抖不已,不過立刻握住手杖,閉上了眼睛。書房裏突然鴉雀無聲,這種靜默反而比責備更讓卡爾難受。


    這個決定卡爾已經做下很久了,千百次的想象過父母的反應。他心理準備非常豐富,但還沒失態,三個人臉上的神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霍克利夫人最後恢複了神智,霍克利先生閉上眼睛不知道再想些什麽。霍克利夫人首先按耐不住,整個人猶如發狂的母獅,想要擇人而飼。


    “卡爾.霍克利,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是否可以理解你今天沒有帶腦子出門,今天的話你也沒說。”霍克利夫人強製認定著,就等著他點頭,然後給他一個台階下,今天的事就當做沒發生過,以後一定要加強教育,看來自己認為的兒子已經長大,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結論完全是錯的。


    “對不起,母親。我說的話十分清楚,我的考慮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絕對沒有敷衍人的理由。我早就想要放棄做貴族了,隻是以前和貴族們“戰鬥”是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可以當做一種極好的曆練。”卡爾殘忍的打破了霍克利夫人想要粉飾太平的心思。


    “卡爾.霍克利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才會安心,你不做貴族不是要我的命嗎?不如我現在就死在你麵前,你別放棄做貴族。”霍克利夫人現在完全失去了形象,整個人散發著哀怨的氣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的兒子如願。


    “嘭嘭……,閉嘴,不要有失長輩的身份。聽聽孩子怎麽說,他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你再發難也不遲。”霍克利先生鎮靜了下來,眼神犀利,完全沒有了剛才的不知所措。


    “是的,父親。”卡爾感激的看向自己的父親,看來母親還是隻有父親製得住。霍克利夫人看著霍克利先生漆黑的臉色,明智的閉上了嘴。隻是眼睛仍然緊緊盯著卡爾,那眼光凶狠無比,仿佛要撲過來咬卡爾一口。


    “父親、母親,貴族們的日子已經越來越不好過了。成為貴族也越來越容易了,隻要有錢,一個頭銜而已,很輕易能夠買到。我們霍克利家族經過聯姻,已經取得了貴族階層的認可,我也承認在父親時代,貴族階層曾經帶給霍克利家族的榮耀,但是現在霍克利家族想要發展,需要新的契機,那契機絕不是貴族。貴族沒落已經成為了現實,他們已經差不多失去了話語權。”卡爾正視自己的父母,父親還是眼神平靜,但終於少了“兒子你傻了吧”意思,終於開始了深思。母親聽了卡爾的話簡直生氣極了,什麽貴族沒落,沒有實力,她完全不懂,她隻知道兒子居然否定了她認為重要的一切,真是可憐又可悲。


    “嗚嗚嗚,你在說什麽,我一個字也不要相信。如果你再對我說這樣的話,我就權當沒你這個兒子。”說著霍克利夫人忍不住淚流滿麵,霍克利先生也坐不住了,剛想去安慰一下霍克利夫人,就被霍克利夫人甩開了手。


    “姓霍克利的都不是好東西。”霍克利夫人遷怒了。


    “卡爾,不要擔心,你母親說的是氣話。你不要往心裏去,我會和你母親好哈考慮你的話的。”經過卡爾這一重量級轟炸,霍克利先生好像一下子老了10歲般,憔悴不已。


    霍克利夫人無力的滑坐在地板上,隻感到天就要塌了。如果連卡爾都要不做貴族,那麽她的犧牲、奉獻、隱忍都算什麽?她的一生是不是就是個笑話。


    霍克利先生也極為不平靜,他比霍克利夫人懂得都得多,但還是被這個不做貴族的“妄言”嚇到了。想起為了擺脫平民的身份,他放棄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和不愛的女人結婚後,又對她做出冷暴力,又沒有好好對待自己的兒子。這一生為了這個身份失去了一切的幸福。


    無論霍克利夫婦接受與否,對露絲來說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布克特夫人的反應。她祈禱一切順利,但是今天上天似乎想要和她作對似的。


    回到家中的露絲非常不順利,布克特夫人本來極為高興女兒來看媽媽,這表示她的女兒沒有白養,還會孝順自己。想起又增加了談資,還能給女兒帶來好名聲,簡直棒極了,結果這種高興沒有持續很久。


    “你說什麽,露絲寶貝?媽媽剛才好像聽錯了,你看媽媽真是老了,耳朵都要不好使了……”布克特夫人說話聲越來越小,直至完全沒有聲音。


    “對不起媽媽,您沒聽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露絲強製自己看著她的眼睛,不移分毫。可是眼中傷身不已。


    “你是我的女兒露絲嗎?露絲絕對不會對我說這些話,我的露絲聽話乖巧,你說你是誰?為什麽和她長得一模一樣,你給我說實話,我的寶貝女兒在哪裏,你把我女兒藏到哪裏去了,把女兒還給我。”布克特夫人瘋狂的衝向露絲,神情狂亂,手勁兒打得可以,沒幾次露絲的手就被傷到了。露絲很傷心,原來在母親的心裏,貴族身份比露絲.布克特重要得多。


    可即使布克特夫人再怎麽瘋狂,也沒有傷害露絲,這是露絲唯一的安慰了。


    晚上夫妻倆人筋疲力盡的回到了房間,共同躺在床上,誰也沒有說話。兩人連孩子也沒去看,今天兩人都累了,沒有心力去看孩子,也不希望敏感度極高的孩子因自己身上的鬱結有什麽不好的反應。


    兩個人相視苦笑,革命情誼應時而生。卡爾看著露絲的疲憊有些心疼,讓露絲自己一個人去和布克特夫人解釋真是太不合適了。他非常清楚布克特夫人無與倫比的貴族心,這種貴族感是霍克利夫人同樣的重視和驕傲。


    卡爾其實有些疑惑,到底對母親來說是貴族身份重要,還是子女重要。他既好奇又恐懼,畢竟對於他來說,小的時候,能夠依靠的隻有霍克利夫人,為了母親不拋棄他,他拚了命的充實自己,希望成為有用的家族繼承人,讓母親高興。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才發現她永遠也不會滿足,作為斯特林家的外孫,怎麽可以隻有這點能耐呢?


    這一次也許能夠幫助他看清,母親到底喜愛的是卡爾.霍克利還是兒子卡爾。


    露絲同樣在疑惑著,布克特夫人愛她的感情不假,可是似乎她的愛對她來說真的不夠純粹。母親的愛是有代價的,她先是布克特,然後才是露絲。平時表現不出來,可今天露絲隻是提了提要不做貴族,她就完全失去了理智,這讓露絲很難過甚至有些喪氣,這一夜露絲和卡爾同樣輾轉難眠。


    其實露絲和她說不要再做貴族的時候,她怎麽會聽不清她說什麽,隻是不想聽罷了。對她來說,貴族已經存在於她的血液和靈魂中了,與她本人密不可分。露絲不要貴族身份,對她來書簡直是晴天霹靂。


    深夜老霍克利夫婦房間,夫妻兩人各自睡在自己的房間中,中間相鄰的們沒有關上。如果是平時兩個人早已入眠,畢竟年紀大的人經不起熬夜的折騰,但現在兩個人都毫無睡意,隻有始作俑者睡著了,雖然睡得不是很安穩,但起碼還是睡著了。老霍克利夫婦完全沒有了睡意。


    卡爾的決定對霍克利夫婦來說簡直是大逆不道,為了這個身份,老霍克利夫婦都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付出了常人難以忍受的代價,放棄這些簡直就像是在放棄我自己的人生。老霍克利先生還是睡不著,他想了很多,兒子的觀點還是正確的,但做人的閱曆還是太淺。


    處理問題手腕還是太過於僵硬了,明明知道自己的母親把身份當做最重要的財產,還在自己母親麵前不加修飾的要毀了一切,他的母親當然會有意見了。


    倒不如把計劃埋在心裏,偷偷調整家族發展方向。甚至可以利用凱薩琳事件,既可以自己脫身,也不會給母親帶來刺激。總比現在和自己母親鬧翻的好,對於自己的親人,卡爾的處理方法還是太單純,對露絲如此,對母親、父親同樣稚嫩。


    這種稚嫩讓霍克利先生心中分外的柔軟,他的兒子還是沒有“長大”,還會犯下這麽簡單的錯誤,霍克利先生又何嚐不知道那是卡爾注重家人的結果,想著想著霍克利先生睡著了,夢裏他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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