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自曝他曾得過腦膜炎,看來,尹賢仁的語言具有相當的殺傷力,唐工已經徹底喪失陣地,被尹賢仁俘虜。


    尹賢仁接著說:“堂堂一個晚秋鄉水廠的技術員隊伍中,竟然沒有一個堪用的人才,找一個病人來應付這麽大規模的火星基金會,是什麽居心?想達到什麽目的?難道不計後果嗎?難道不想坐現在的位置、想要被開除回家嗎?不知道你們想過沒有?這個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賈幹事黑著臉皮,拉長著臉,不快不慢地說:“我覺得季先生太講原則性了,太無情了,對虎坡村村民不喜歡,完全在應付差事。如果多先生在虎坡村監管項目就好了。”


    柯南不說話,他心想,尹賢仁和多哥肯來虎坡村,一定是請示了那肥妞馮菲菲和劉小姐,否則肯定不會來。


    多哥在虎坡村撒下許多承諾的種子,現在這些種子已經發芽、生長、開花和結果了,李幹事挾天子令諸侯,架空了管委會主任賈明珠,代替了賈明珠發號施令,以李幹事為首的為首的管委會拿著這些承諾當令箭,指揮柯南幹什麽不幹什麽,柯南概不承認,結果就出了問題。


    管委會那些人,不把柯南當回事,集體攻擊柯南。有點像群儒攻擊諸葛孔明。柯南有些像單刀赴會那樣,又像孔明被司馬懿圍城一樣。


    在這個關頭,柯南並不害怕,但為了證明這個過程,證明自己的清白,讓那兩個家夥過來,聽聽他們怎麽說,免得尹賢仁和多哥背地裏瞎猜疑,在負責人麵前打小報告,讓柯南渾身是口,也說不清楚。


    “你們說的不對,我在你們村裏,比季先生還要講原則。按照合同,用不完的錢,我們有權拿走,這些錢是愛心人士捐贈,是要幫助那些確實困難的村民自願投工的地方去。你們村有資源,將來肯定要完善所有的飲水係統的。”多哥說。


    李幹事說:“賈幹事,他們到我們村不是為了完成任務來的,他們做不好,也不會扣工資。做得好,也不會發獎金。”


    “那真沒意思,還不如幹別的。守在深山裏麵,消息閉塞,思想落後,既然沒任務,也沒獎金,幹嘛還要那麽認真,把錢挪走呢?”賈幹事說。


    “我們不圖名,不圖利,奉獻青春,犧牲照顧家人的時間,來到大山裏,目的就是憑著愛心和良心做事。”尹賢仁說。


    李幹事哈哈哈一笑,說:“你少來這一套,我還不清楚你嗎?一看,你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故作清高的人。”


    尹賢仁黑了臉,爭辯道:“李幹事,說話請注意用詞,你要對你講的話負責。你這樣說,證明你全盤否定我們在這裏做的工作,你的言行,已經違反了我們的合同的約定。你要承擔法律後果。所有的責任都由你們承擔。”


    李幹事絲毫沒有膽怯,他說:“我說了怎麽了。你比季先生要陰險多了。你和多先生一起,想整垮季先生,自己當老大,別


    忘了,季先生是大學生,有文化,離開這個單位,他會活得更瀟灑。你們倆根本整不垮他的。”


    柯南想,這話聽起來舒服,真是大快人心,總算有人出頭幫他出一下胸中的悶氣。季柯南轉念一想,覺得這個不對啊,原來是他在使用離間計,想分化柯南和多哥尹賢仁,他們好趁虛而入。


    “我在單位做的時間不長,還不到三年。尹先生是老社工了,很有工作經驗。他來歸州,到虎坡村,是來幫我的,正因為我不行,負責人才安排人來幫我。如果我行的話,就不用幫手了。”柯南說。


    李幹事請來的“救兵”說:“那麽說,村裏的賬目沒有問題了。爭來爭去的,我還搞不清你們火星基金會為什麽要把餘款撤走呢?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是這樣的情況。我們懷疑村裏存在一些賬目混亂的問題,需要查賬。列明開支,公布於眾,讓村民監督,知道善款的具體用途,我們也好向辦公室交代,否則,再繼續投資,肯定漏洞越來越大,到時候就沒辦法向捐款人交代了。”柯南說。


    “那麽,誰在管理這個項目的賬目呢?”“救兵”說。


    賈監督說:“是我。”


    李幹事說:“那你把賬目公布一下吧。”


    接著,賈監督開始公布賬目。什麽拉磚的費用,吃飯的費用,轉鋼筋的費用,買香煙的費用,買酒的費用......太多了,這些費用在某些人看來,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但是,對於柯南來說,每一筆費用都覺得紮心,根本是不可能報銷的。在捐款人那裏,無論如何都通過不了的。捐款人本來要求健康培訓的,這吸煙有害健康,可以說,知道的人越來越多,但是,真正做到的不多。完全戒煙非常困難,哪怕戒煙就隻戒了一百天,還是要堅持一百天,才能徹底轉好。否則,還是算目標沒有完成或者達到。


    “該報的還是要報,這是虎坡村,以及整個鄉各個村都存在的現實情況,憑一個兩個人無法改變。費用已經發生,我看就不用追究了。我認為,這些費用都是合情合理的,沒毛病,能報銷的,工作要有靈活性。”“救兵”說。


    季柯南心想,這很明顯,這個“救兵”是在和稀泥,根本解決不了這個問題。就像兩名拳擊運動員打起來,還是害怕?兩邊都不能得罪,如果實在要得罪一方,那就是季柯南他們,因為,季柯南他們會走,李家梁子和虎坡不會走。掂量掂量,還是後者要偏重一些。


    尹賢仁說:“這些賬目為什麽不敢公開?我想,村民那裏都通過不了。為什麽要支出這些費用?跟誰說過了?”


    賈監督說:“這些賬目都是經過李幹事的。”


    “是嗎?我想想。”李幹事說,他故意裝作思考的樣子,實際上李幹事根本沒想什麽,隻是希望季柯南他們回心轉意,將剩餘的錢繼續用在虎坡村。


    柯南清楚知道,李幹事肯定在酒後答應了賈監督的請求的,且賈監督肯定給了李幹事好處的,否則沒有那麽容易開支了或者根本沒開支這些錢。賈新意的房子是樹立起來了,兒子結婚有了一套新房,拿基金會捐贈的東西,比如鋼筋、水泥、水管等物資回家建房,幾乎是公開的秘密。這個帳怎麽算?李幹事也容許嗎?


    “到底能不能報銷,我不敢表態,這個要拿到辦公室討論後才能決定。”尹賢仁說。


    賈幹事說:“那麽麻煩!能解決就解決,不能解決就直說,不要繞圈子,扯白話,我喜歡直來直去,能行今天就給個準話,不能也說明白,我們再做打算。”


    “不能。這些費用不能報銷。即便有餘款,也不能報銷。這些費用都是高消費,不是直接用於水利項目中的,還有,消費的時候,我們中的任何人都不在場,沒人證明,不能采信。”柯南說。


    “我在現場。”賈明珠說。


    柯南心想,這賈明珠是賈監督的親戚,賈明珠是管委會主任,他能證明賈新意花了這些錢,其實,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賈明珠也分得了一杯羹,否則,他也不會那麽賣力地為賈監督辯護。這裏的情況就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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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小姐一直讓前線工作人員在村裏選拔任用管委會,現在看來,選拔成立管委會,隻適合在長期項目中使用。像在虎坡村實行管委會製度,時間隻有一年時間,肯定缺少了解,流於形式,選出來的都是村裏的權威人士在幕後操作的,村民還是被蒙在鼓裏,大多數人並不知道有這麽個單位。


    劉小姐和那肥妞馮菲菲在辦公室裏坐在那裏空想,在中國內地,在基層裏,想實行西方那一套,非常困難。因為不符合實際情況,不能照抄外國的經驗。需要結合當地實際需要和生活水平來確定具體實施方案。


    偏遠山村,人們的思想仿佛還在特殊時期中,除了外出打工回來的人,想在家鄉創業,有了想法,得到理解和支持,就開始幹起來。村裏有很多產業可以開發,有了水,就解決了大問題。選擇好的項目負責人,是關鍵,需要更多的人參與進來。當然不能有私心,不能專顧自己。


    賈監督為了多撈好處,就想辦法進入管理層,決策層,可以多占點便宜,就拿白酒在村組裏拉選票,結果,項目管委會主任還是沒當上,但隻謀得一個財務監督的位置,這個,他還是牢牢控製在自己手裏。


    賈幹事年紀偏大,人老根多,關係複雜,他說話,聽起來是為了大家,開會時的發言很振奮人心,讓大多數村民都受到迷惑,容易被他牽著鼻子走。實際上,他說一套做一套,還是自私自利,凡事都要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小集體的利益。


    賈幹事比賈監督稍微公道一些,私心沒有賈監督那麽重,因為他沒有賈監督的心機深,賈監督的貪是那麽**裸,村民在選管委會主任的時候,還是把票投給了賈幹事,賈幹事推選賈明珠。


    村民喝了賈監督的酒,選的不是他,而是賈幹事,賈監督也高興,因為賈幹事和賈監督住得不遠,兩人的利益均沾,二人都心照不宣,好處均分,甚至排除了李幹事,而賈明珠是賈監督的親戚,更好說話。


    李幹事常被賈新意算計,因為管委會的公章在賈監督手裏,開證明等等需要加蓋管委會公章的那些事,都是賈監督親自來做,當然,村民為了得到證明,有些村民就自覺地買了香煙或者好酒,送給賈監督,如果沒有沒有什麽意思表示,賈監督就不給蓋章,或者拖著,推諉卸責,許多人都了解到賈監督好這一口,一般去找他辦事,不會空著手去。賈監督貪心甚重,大小通吃,隻要有東西孝敬,開證明就不在話下。分得的好處,他主要供給賈幹事。還有多的,就給李幹事意思意思。李幹事也風聞此事,也沒辦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隻要大權還在自己手裏,就不怕猴子大鬧天宮。


    賈家坡和李家梁子的人們中間姓賈的居多。姓李的少,李幹事能當幹事,全靠人際關係,即便這樣,他在村裏還是如履薄冰,村裏的賈家,麵和心不合,給了李家有利條件,讓李家穩坐當前的位置,給李家多少都帶來一些利益。


    “救兵”說:“今天的會到此為止了。我看也沒什麽進展,隻是希望基金會的同誌好好向辦公室匯報,多體會基層工作的難度,體會讓馬長得好又不給馬兒吃飽的窘境,爭取將餘款用在虎坡村。”


    “這些賬目明細,等賈監督整理完了之後,給各位先生一份,帶回去討論,您老的話已經說到位了,我就不再囉嗦。現在宣布散會。”李幹事說。


    大家紛紛起立,走出去,外麵起了大風,柯南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涼意。看來,秋天快要來了。


    賈幹事最後走,他對柯南說:“你不要太死板了。睜隻眼閉隻眼,放我一把,大家都有好處。你在基金會拿的錢不多吧,一丁點吧,我隨便弄一筆,就讓你一年都吃不完。”


    柯南笑了笑,說:“你跟尹賢仁和多哥說吧。”


    賈幹事說:“你畢竟是大學生,從城裏來的,不懂農村。你看他們倆,哪一個有你正派?他倆在說風涼話呢,你聽不出來?他倆沒有監管這個村,弄不到錢,也不想讓你弄到錢,你傻呀,還不明白啊?他倆在魏家村,一定非常廉潔嗎?騙人的啦。你現在被他倆給算計了,你知道嗎?不要相信他倆,他倆不是好東西。你看吧,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你,因為你有文化,功高蓋主,一定遭人嫉恨,負責人肯定要壓製你,排擠你,叫你不得好過。他倆不但沒事不說,而且最後落個力挽狂瀾的功臣。不信的話,咱們騎著毛驢看戲本,走著瞧!”


    柯南聽了他說的一席話,愣在了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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