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ncer扛著一路顛簸的這段時間,黎佑凝神探查了身體的情況,用幾條魔術回路的損壞交換衛宮切嗣殺招的情報,這樣的犧牲還算值得,他用治愈魔術緩解了疼痛,在黑發的槍兵帶著他脫離愛因茲貝倫結界範圍後,就讓對方放下他。


    “謝謝。”黎佑站在通往城堡空無一人的柏油路上,ncer頷首示意。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立刻離開,master垂危的生命透過契約撕扯著英靈的神經,即使在這種萬分焦慮的情緒下,槍兵仍然分出一部分注意力來擔心眼前這位被他誤會救了主人的敵人,清減的月光破開彌漫的雲嵐,照亮黎佑漆黑的頭發,幾縷搭在頰側的發絲更襯得他麵色蒼白如紙,目睹這一切的槍兵緊皺著眉,“恕我冒昧,但是,你真的沒事嗎?”


    現在不是該關心他的時候吧,黎佑微微一怔,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你的主人快死了。”


    被無情提醒了的槍兵麵上滑過些許懊惱,他猶豫地看了黎佑一眼,在離開前衝他微微欠身,“抱歉。”


    “……”這是莫名其妙就被道歉了的黎佑,他看著英靈背影消失的地方,突然想起了倉庫街那場戰鬥,這種性格的騎士遇見那樣的主人真是不幸——這是他最初的感想,但是現在看來,這ncer職階的英靈根本完全不適合參加聖杯戰爭。


    不過很快,他就沒有感慨別人悲慘遭遇的餘力了,並不陌生的燥熱從下腹湧起、伴隨著鼓動在血脈裏的痛楚席卷了全身,剛才積攢起來為數不多的力氣驟然被抽幹,黎佑腳下微微踉蹌,勉強維持前行的步履。


    這樣的意外並不在預料中,沒有人會想到衛宮切嗣竟能毀壞魔術回路,自從發覺身體的異狀後,黎佑每次使用魔力都會計算過,今天施放的魔力強度本不足以造成此番窘境,那麽就應該是魔術回路被破壞,導致魔力容納量縮減——他抿緊嘴唇,不敢再動用一絲魔力,默不作聲地徒步快速趕往山下。


    ……


    黎佑到達市區時大概是晚上九點左右,白天繁華的街道已經漸清寂得像是開發中的新城區,他狼狽地扶著旁側的牆壁緩慢往前挪,血肉被躁動的刻印蟲啃噬的痛楚讓他有些看不清前路,額上滲出的汗水雪上加霜地驟然滑進眼睛裏,烈辣的灼痛讓他腳下一錯,就要往地上摔去——


    “小心!”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出手扶住他,聲音聽起來有幾分熟悉,黎佑抬頭去看,真的是去而複返ncer,男子蹙眉看著他,俊美的麵容上全是毫不遮掩的擔憂,“你果然受了傷,”他一邊如是說,同時拉起黎佑的胳膊環過肩膀,用自己的身體撐住他,“我先帶你去附近的旅館,沒有問題吧?”


    最近的旅館距離這裏大概五百米左右,並不會耽誤他太多時間,黎佑於是答應道,“……嗯,麻煩你了。”


    ncer這一身鎧甲裝顯然不適合去櫃台開房,在旅館門口停下來,黎佑就讓對方快點回去,不過這次被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疼得難受,架不住ncer爭論,隻好讓他扶進房間,或許是那顆淚痣的效果,女性店員並沒有阻止行裝不良的他們。


    旅館狹小的浴室內,黎佑很順利地被冷水澆遍全身,浸濕的黑發一綹一綹地散亂貼在頰側,與慘白的臉色鮮明對比,他這麽虛弱,嘴唇卻不知為何紅得要滴出血來,這鬼魅般的模樣讓黑發騎士完全無法做到就此離開,黎佑透過水簾看向對麵ncer,就聽到他說,“還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黎佑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緩緩擰起眉,在禦主重傷幾乎身亡的這個時刻竟然不好好留守,反倒跑出來回報他,這ncer究竟在打什麽主意,黎佑也有些搞不清楚了,“快點回到你主人身邊吧,再這樣下去會被懷疑不忠的,不是嗎。”


    對麵的槍兵微微一愣,而後沉下眉心冷峻地看著黎佑,“救濟弱者是騎士的職責,況且你幫助了我的主人,禮尚往來的仁義,他一定會理解的。”


    “……”這高潔得近乎另類的想法,使得黎佑有些錯愕地看ncer,不禁開始憂慮起這位騎士的人身安全,“你誤會了,我的本意並不是幫助你的主人,”為了防止對方聽不懂,黎佑又忍耐著繼續詳細解釋,“當時是情勢所逼,恰好被你看到其中一幕,這樣說你明白了嗎,回去吧,如果是騎士的職責,你已經盡到了。”


    “是這樣嗎?”對方皺起眉,有些猶豫地回道,顯然並不完全認可黎佑的說法,是否盡到了職責是由他自己判斷的,不過對方看起來是真的拒絕他繼續呆在這裏ncer稍作思量,再次向黎佑微微躬身,靈體化消失了。


    浴室中終於隻剩下嘩嘩的水聲,然而這樣的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隨著一聲傲慢的冷哼,前方的虛空中突然綻出金色的流光,舞動著逐漸匯聚成金光閃閃的英靈,吉爾伽美什不掩嫌惡地環顧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才垂眸看向黎佑,欣賞似的打量著他狼藉的模樣,唇角緩緩挑起,沉聲穩然說道,“你這副難看的樣子倒是與低賤的環境意外相配嘛,鑒於你的表現還算賞心悅目,本王就不計較你每次選擇的會麵地點都是如此寒酸了。”


    一如既往的挑釁聽起來並不陌生,黎佑坐在地上,無動於衷地看著他,他知道吉爾伽美什在期待他的掙紮與反抗,但是在長久的行走與身體的痛苦影響下,對於*王這種屢試不爽的遊戲態度,突然覺得疲於應付。


    玩物無異於視而不見的沉默不語顯然讓王十分不滿,吉爾伽美什唇角的微笑漸漸消失了,他居高臨下地睨著黎佑,審視的瞳孔中,猩紅的赤色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怎麽,不打算反抗嗎,認輸了嗎?”接二連三的質問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壓,“你承諾本王的價值就到此為止了嗎?”


    這一次,王給了玩具足夠長久的回應時間,然而從始至終,黎佑卻隻是目不轉睛地認真看著他,仍然一語不發。


    “嗬,”被這樣注視著的吉爾伽美什卻再次笑了,“不錯的眼神,不過,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本王滿意,就太自以為是了。”


    即使他以不為所動來消極抗拒應戰的意思,已經再次被某個*王曲解成對他的挑釁,黎佑依舊繼續保持默然,事已至此,接下來無論再如何解釋,這個正在興頭上的家夥都不會放過他吧。


    隨著王的話音落下,金色的光繭於他身後緩緩綻開,寶具的鋒刃探出頭來,在浴室明亮的光線下,仍然散發著淩駕一切的凜然光芒,“就讓我看看,你還能掙紮到什麽程度吧。如果你隻有這點本事,那麽死在這裏也不足為惜。”


    世間萬物都屬於王的後花園,由王製定法則,王來審判、王來裁奪,與其任玩物墮入困境被折磨被吞噬,不如在這之前賜它一死來得幹脆,這就是吉爾伽美什的法則,殘酷而仁慈——黎佑有些無奈地想,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家夥即使可惡得令人牙癢,卻又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


    寶具攜著電芒轟然擲出,黎佑正準備強行開啟魔術回路去擋,眼前卻陡然被一道黑影遮住,兵刃相接發出刺耳的金石之聲,緊隨其後的是槍兵清冽的話音,“欺侮弱者這種卑鄙行徑,絕不允許發生在我眼前。”


    黎佑震驚了,不是因為第二次去而複返的槍兵,而是浴室的牆壁被彈出的寶具砸穿了,前麵的兩位英靈卻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機,興高采烈地開始了唇槍舌劍的鬥智鬥勇——


    “雜種!本王處理自己的東西,你也膽敢幹涉?!”


    “你的東西?嗬,在這之前,他是我要保護的人。”


    “真敢說啊,覬覦本王寶物的代價,你付得起嗎?!”


    驟然抬高的尾音昭示著王暴漲的憤怒,吉爾伽美什不依不饒地投出王財,卻並沒有擊中槍兵,反而被黎佑擋住,風柱揚起的模糊氣浪散開後,露出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無波無瀾地注視著英雄王,“……住手。”


    後麵的槍兵一時被黎佑震撼,說不出話來,吉爾伽美什倒是樂在其中,滿眼愉悅地看著黎佑,“不錯嘛。”


    強行開啟的魔術回路開始劇烈地痙攣,黎佑疼得滿頭大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噴他,“……你閉嘴。”而後他抬手搭在吉爾伽美什肩上,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轉眼看ncer,“進入戰鬥狀態需要消耗禦主的魔力吧,你還是快點回去,我很安全,不需要保護。”


    下一刻,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壓著吉爾伽美什的脖子,癱著臉啃上了他的嘴唇。


    ……


    被迫目睹一出真人版基情大戲ncer,終於不忍直視地離開了,旅館的損失賠償由吉爾伽美什支付,至於黎佑,最終還是被土豪金帶去了一家星級酒店。


    和吉爾伽美什接吻數次勉強緩解了痛楚後,黎佑就開始打起精神給間桐櫻講故事,通過使魔用魔力傳遞聲音,雖然消耗很低,但在這個時候開啟魔術回路仍然是在作死,吉爾伽美什顯然早就洞悉了這一點,他被黎佑放在身邊隨時使用,一邊閑不住地嘲諷,“你這男人還真是不要命。”


    指縫間突兀的疼痛隨著話音落下一起傳來,英雄王扭過臉看了旁邊的男人一眼,黎佑為了壓抑聲音中忍耐的顫抖,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扣著吉爾伽美什的手,此時此刻,雖然知道小姑娘根本看不到,他仍然向上彎了彎唇角露出一道細微的笑弧,瞳底泛起微薄的光華,認真地說,“嗯,櫻不用擔心,我很好,明天就會回去。”


    最先回應他的是吉爾伽美什樂不可支的笑聲,他笑得那麽開心,幾乎就要失態地捧腹,“不錯,你足夠耀眼,”他如是說,而後在喚黎佑名字的時候卻陡然一整姿態,沉聲雍容地宣告,“椎名佑,你給本王記住,天上天下隻有我一人能欣賞你的破滅。”


    隨即,他傾身湊近黎佑,眯起眼的樣子蠱惑而危險,他抵著黎佑的嘴唇低語,唇縫的一張一合間都宛如親吻般甜蜜而狎昵——


    “投入本王的懷抱吧。”


    第六話 黃金的光輝


    -127:11:11


    作者有話要說:談戀愛一整章,無存稿果奔有鴨梨,更晚了ojz


    下章大概補魔,你萌要不要給窩留言???作者好寂寞,嚶嚶嚶oj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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