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如青細心的對徐晚意進行了一番檢查。觀察舌苔,翻翻眼皮,聽聽徐晚意的咳嗽和呼吸,再問了一些徐晚意自己的感覺什麽的,最後給徐晚意搭了脈。


    張延齡和阿秀以及幾名婢女都緊張的看著這一切。特別是在談如青搭脈的時候,所有人都大氣不敢喘一口,緊緊的盯著談如青的臉色。


    不久後,談如青放開了徐晚意的手腕,輕輕的哼了一聲,低頭沉思。


    張延齡忙低聲問道:“如何?生了什麽病?”


    談如青放下徐晚意的手,整理了一下衣物站起身來。


    “夫君,出大事了。”談如青沉聲道。


    “什麽?”張延齡腦子嗡的一下,身上開始冒汗。


    徐晚意臉色也變了,聽談如青這口氣,情形怕是不妙。


    “出大事了?有……有救麽?”張延齡結結巴巴的道,話一出口便後悔了。怎可當著徐晚意麵前說這樣的話。


    談如青皺眉沉吟,似乎難以啟齒。


    徐晚意籲了口氣道:“如青,你說便是,我能扛得住。我這是得了什麽病?還能醫治麽?”


    談如青道:“郡主,那我便直說了。你這病……無藥可醫。”


    徐晚意愣住了,苦笑道:“那便是絕症了。我……我……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我這到底是什麽病?”


    談如青道:“你這病……叫做寄珠之症,簡單來說,就是身體裏長了個肉珠。這肉珠寄生在你身上,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你今後要吃許多東西來供養他,否則你便骨瘦如柴。但是你吃的越多,它長得便越大,情形便越嚴重。隨著日子的推移,他會越長越大。恩,很可怕。”


    徐晚意驚愕半晌,輕聲道:“我怎麽這麽命苦?怎地得了這麽個怪病?”


    談如青道:“是啊,確實有些命苦。郡主,恕我醫術淺薄,我怕是對此無能為力。我給你的建議是,這之後,多休息,少活動,多吃些好東西。僅此而已。”


    徐晚意黯然道:“我明白了,多謝你了。你費心了。”


    談如青擺手道:“自家姐妹,倒也不用謝。”


    張延齡在旁突然發問道:“如青,晚意這病,是不是隻有**個月的活頭了?”


    談如青看了一眼張延齡,見張延齡眼神有些狡黠,忙道:“這……這個說不準。”


    張延齡道:“如青,這病傳染麽?你和阿秀會得麽?”


    阿秀無語的看著張延齡,心道:相公啊,郡主得了絕症,你居然一點不著急,還問幾個月活頭,問傳染不傳染,這也太過分了吧。怎可如此絕情?


    談如青表情有些奇怪,居然似乎有些慌張。道:“我……我不知道。”


    張延齡兀自對談如青道:“如青,我猜這病是我傳染給郡主的,你和阿秀也會得是不是?”


    談如青眼神閃爍,擺手道:“我真不知道。你莫問我。”


    張延齡向談如青招手道:“你過來。我有事和你商量。”


    談如青扭著身子往後退,口中道:“不。”


    張延齡悶聲不響踏步上前來,談如青要跑,被張延齡一把抓住,摟在懷裏。


    “夫君。”徐晚意叫了起來,神情慍怒,心中失望之極。


    自己得了絕症了,夫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反而在自己麵前胡鬧。這是巴不得自己早點死是麽。果然,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自己。


    張延齡笑道:“晚意,你等我先整治整治這個小騙子。”


    徐晚意站起身來,氣苦道:“你們要慶賀,也得等我死了再慶賀。何必如此?”


    張延齡愕然看著徐晚意道:“晚意,你還沒看出來麽?如青在騙你呢。你哪裏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沒看出來她在胡說八道麽?”


    徐晚意愕然看著談如青,談如青已經在張延齡的懷裏笑的打跌,整個身子都癱軟在張延齡的身上。


    “你還笑。還不說實話麽?”張延齡惡狠狠的道。


    談如青忍住笑,嬌聲道:“恭喜郡主,恭喜侯爺。張家要添人進口了。郡主身懷有孕,脈象上看,應該有一個多月了。哎呦,可憋死我了,笑死我了。”


    徐晚意呆呆的站在那裏,半張著小嘴發呆。


    “什麽寄珠之症?明明就是珠胎已結的意思。身懷有孕,自然是肚子長了個東西了,那不就是孩兒麽?孩兒可不就是要想吸母親的血肉營養麽?我都問她是不是**個月的事情了,懷胎到分娩,從現在算不就是**個月麽?你還沒明白。”張延齡笑道。


    徐晚意猛然間,大叫一聲衝上前來,雙手捏著談如青的粉臉,咬牙道:“撕了你這張騙人的嘴,你這個騙子,捉弄起我來了,可饒不了你。說的跟真的似的,嚇得我魂飛魄散。”


    談如青一邊躲閃,一邊嬌笑道:“是你自己笨,可怪不得我。我從頭到尾也沒說是絕症,隻說無藥可醫罷了。人說一孕傻三年,你自己傻,能怪我麽?”


    徐晚意叫道:“夫君,幫我,她還強嘴。你張家有家法麽?拿出來好好的懲治她。是了,夫君給她拉到房裏去,好好的整治一番,讓她也染個寄珠之症。氣死我了。”


    張延齡哈哈大笑。


    “晚意,莫鬧了,莫要傷了胎氣。如青,當真是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麽?我怎麽覺得像是在夢中呢?”張延齡道。


    “對對對,郡主,算我錯了好麽?可別動了胎氣。坐下歇息,坐下歇息。”談如青忙道。


    徐晚意白了她一眼道:“你嚇唬我的時候怎不說動了胎氣?”


    談如青道:“是我錯了,你先坐下,我給你再號脈確認一下。”


    徐晚意哼了一聲,麵色緋紅,心情說不出的複雜。談如青將她扶著坐下,又耗了一遍脈搏。笑著道:“恭喜夫君,恭喜郡主,我以我談家家傳的為女子看病的經驗擔保,郡主懷上了。應該是近兩個月的身孕。”


    張延齡在旁搓手,心裏歡喜之情蓬勃,有一種說不出的興奮。穿越來此已經幾年了,身邊的女子也好幾個了。自己也算是勤勉,不說旦旦而伐,床第之事自己也算是盡心盡力。但是一直都沒有成果。


    像阿秀,從嫁給自己那天到現在,年年過年都許願想要生個孩兒,可是就是天不遂人願。和自己有肌膚之親的幾名女子也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延齡本來並不在意這些,覺得順其自然最好,孩子總會有的。但是時間長了,也覺得哪裏出了問題。有時候想,倘若隻有一個女子在身邊,那還好說。幾個女子都沒動靜,那可能是自己的問題了。難道是在靈魂穿越的時候,遭到了詛咒?這件事也逐漸成了心頭的一小片微小的陰影。


    但現在,晚意身懷有孕。那片心中的烏雲便一下子消散了,所有的擔憂和遺憾都消失了。原來一切都是時候未到,機緣未到而已。一切自有安排。


    “張家有後了,我張延齡也要當爹了。太好了,太好了。”張延齡搓著手喃喃自語,歡喜若狂。


    徐晚意倒是皺著眉頭道:“怎麽回事?為什麽是我?”


    張延齡道:“這是什麽話?莫非你還不開心麽?”


    徐晚意道:“不是不開心,隻是覺得奇怪。我一下子還接受不了我要當娘的事情。這麽怎麽辦才好。我怎麽就懷上了?如青,阿秀,你們兩個懷了麽?大家一起豈不是更好?我一個人,覺得有些害怕。”


    談如青紅著臉道:“呸,我才過門多久,怎麽會有?你少說風涼話。阿秀想了幾年也沒有。你這話可傷人。”


    徐晚意看著阿秀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阿秀你可莫要多心,我是真的有些害怕。”


    阿秀笑道:“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張家有後,這是大喜事。怕什麽?懷孕生子,人之常情。恭喜郡主,恭喜相公。我張家終於要添丁了。也省的外邊那些長舌婦嚼舌根。明日得去廟裏還願去。”


    談如青道:“還願?”


    阿秀道:“是啊。去年我去觀音娘娘麵前求子,許了願,希望今年郡主和我能為相公生個一男半女的,讓張家添人進口。本來年末了,以為是不可能了,結果菩薩顯靈了。當然要去還願。”


    徐晚意怔怔看著阿秀,心道:你求菩薩帶著我作甚?這可好,我懷上了,你倒是沒有。


    張延齡感歎阿秀的樸實。這話在別人說出來,自然是沒人相信的。但是阿秀這麽說,那她必是這麽做了。她是個淳樸善良為他人著想的女子。她希望張家有後,是為了自己想。誰懷了她都是高興的。隻可惜她一直沒能遂了自己的願。看來自己得更加的勤勉,讓她也遂了心願才是。


    “對,要去還願。好好謝謝菩薩。也要謝謝我張家列祖列宗,謝謝郡主。有了孩兒,便有了後人,便也有了根。當了爹,便多了責任。這些都是有意義的事情。我很高興。”張延齡高興的有些語無倫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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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早呢,懷孕到生出來,還有七八個月的時間。得加倍小心才是。”談如青道。


    張延齡道:“正是。即日起,郡主不能亂跑了。也不許去管什麽造樓的事情。醫館藥坊的事情也不要操心。好好的養胎。”


    徐晚意抗議道:“那我吃了睡睡了吃麽?豈不成了養豬了?那可要悶死人了。”


    張延齡擺手道:“沒有條件可講,必須如此。這可是大事,豈能任性?就這麽決定了。”


    徐晚意嘟囔道:“真倒黴,為什麽是我?我還沒想著當娘呢。”


    張延齡瞪了她一眼,徐晚意笑道:“罷了罷了,我聽你的還不成麽?瞪著兩支牛眼作甚?怪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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