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不通,為什麽你那麽肯定我是女兒身呢?”公子哥走進江燕蝶的閨房,一股清香的氣息撲麵而來。


    “因為我也是女人啊,難道你不覺得你的名氣很大麽?”江燕蝶笑看著公子哥道,並撐著下巴,搖著頭,在其身側瞧過來,瞅過去。


    公子哥的眼神隨著江燕蝶而動。


    “嘖嘖,瞧瞧這身段,你說這一個好好的美人不當,幹嘛要女扮男裝呢?”江燕蝶開口說道。


    “喂,你倒是說啊,你憑啥說我是女扮男裝呢?”公子哥盯著江燕蝶,雙手叉腰,胸脯一挺,憤憤的道。


    “瞅瞅你這山峰,嘖嘖,哪個男人不喜歡啊?”江燕蝶可是不在乎什麽,信手輕拍在公子哥故意挺起的胸脯上。


    公子哥身體向後一縮,雙手抱胸,眉頭緊皺,似乎是為江燕蝶的動作而不快。


    雖然看起來反應還算不慢,但是對於江燕蝶來說,這還是欠缺了不少的火候。畢竟七年前就在這間悅來客棧內當著小老板的江燕蝶可是一號人物,十二歲的年級便將這一間客棧打理的僅僅有條,而且還是一介女流之輩,沒點火候,有誰敢說能做到?


    “在別人麵前裝裝還可以,我可是過目不忘的哦,我可是去過靈都的哦。”江燕蝶翹著個蘭花指,在公子哥那略顯緋紅的腮幫子上輕輕一點,俏皮的道。


    江燕蝶那千嬌百媚的樣子,像極了待客時的風塵女子。


    “靈都?什麽靈都?是天靈朝的那個靈都嗎?我都還沒去過呢。”聽到江燕蝶說起靈都,公子哥身體不自覺的愣了下,不過還是故作鎮定的說道。


    “哎,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靈都飄香樓,這總夠了吧,花想容。”江燕蝶不想繼續調戲這個所謂的花魁了,雖然洗盡了一身的胭脂水粉味,可是麵對著過目不忘的江燕蝶,這種女扮男裝,仍舊是瞞不過去的。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既然被識破了身份,花想容也不再那般扭扭捏捏了,反正大家都是女兒身,更何況自己是混跡於靈都的煙花場所,比起這個天柱山腳下的農家女,應該來說是足以應付的。花想容如是想到。


    但現實與理想之間的差距可不止那一星半點。


    “我隻是沒想到名動靈都的名人會是這般模樣出現在我眼前,著實是讓我吃了一驚。”江燕蝶指著那圓桌,叫花想容坐下。


    江燕蝶看著花想容坐下,隨後倒了盞茶,放在花想容麵前,而後給自己也倒了一盞,於花想容對麵坐下。


    “說說吧,靈都最近如何了?”江燕蝶問道。


    “還能咋樣啊,官商勾結,整個靈都,充斥著銅臭。”花想容一說起靈都,美麗的臉蛋上浮現的都是厭惡的表情。


    “這個,好像到處都是一樣的吧,不如你說說最近在靈都發生的大事情吧。”江燕蝶不想聽花想容發牢騷,反而是單刀直入的想聽花想容說一些最近發生的大事。


    “大事啊,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都是在路上聽別人說的,我是在當朝太子張治那得到的消息,聽說武狀元嶽蕭要被發配邊疆,於是我就趕緊逃離了靈都。”花想容說道。


    當花想容說到武狀元嶽蕭的時候,情緒不自覺地低迷了下來。


    “什麽?嶽蕭被發配邊疆?”江燕蝶的聲音不可謂不大,把低迷情緒的花想容都給震到了,花想容一臉不明所以的看著江燕蝶。


    “對啊,就在我走後的第三天,一道聖旨傳遍了整個靈都,武狀元嶽蕭被發配西北蠻荒之地。”花想容很是認真的一字一句道,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江燕蝶,對於武狀元發配西北這件事,估計整個天靈朝都清楚的吧,可是為什麽這個走過靈都的小老板卻不知道呢?花想容很疑惑。按理說這種客棧正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啊。


    “西北蠻荒之地?莫不是那傳說中的徐字營?”江燕蝶不敢置信,用手捂住嘴巴,似乎是說了啥不該說的。


    “太子說的就是那徐字營,好像還有人要半路上幹理掉嶽蕭,我沒辦法幫助嶽狀元,隻能自己逃命,想著以後要如何幫嶽蕭報仇。”花想容說的眼睛都紅了。


    “哎,可惜啊,英雄苦短,何必去趟那朝堂的渾水呢?”江燕蝶搖頭歎氣,為嶽蕭那坎坷不幸的命運而感慨。


    “都是我的錯,要是沒有我,嶽狀元豈會是如今的下場。”花想容對於嶽蕭被貶西北蠻荒之地的徐字營而十分自責。


    “因為你?這話又從何說起?”江燕蝶皺著眉頭問花想容。


    “這還得從兩年前說起了,那時候,我還是飄香樓齊媽媽的第二寵愛女兒。”花想容不自禁的回想起兩年前在靈都發生的一些事情。


    “你花想容,琴棋書畫,樣樣精絕,容貌可謂舉世無雙,這般傲人的身姿,竟然還隻是第二寵?”江燕蝶看著花想容,似乎是在質疑。


    “你沒見過一個人,她叫望雲,我比起她來,真的隻能自歎弗如,你隻知道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卻不知道我的師傅是誰。”


    “你可知道,對於一個有點姿色,在青樓之中,那都是被富公子哥圈養的,到最後哪一個不是落在了那些權貴嘴裏。”花想容慢條斯理的說著,隻是那語氣中的無奈之感,讓身為農家女的江燕蝶都深感其受。


    也許是逃離靈都後一直無人說話的緣故,如今在這裏,遇見了江燕蝶,雖然不知道這個農家的小客棧老板可不可信,但花想容還是不自覺的說起了她的往事。


    “如果說我要感謝的人第二位是嶽狀元的話,那第一位的便是教會我琴棋書畫的師傅望雲了。”


    或許是走了不少路,亦或是和江燕蝶說了不少話的緣故,花想容拿起放在自己麵前的茶水,輕輕一抿,那模樣,看的江燕蝶都心動了,這天之驕女,難怪那武狀元嶽蕭都敢為其得罪朝中權貴。


    花想容放下茶盞,接著說道:“可是那又如何?她最後不還是沒能脫離掉命運的捉弄麽,雖然她讓我學會了很多,可是那又如何?我不還是親眼看著她含淚走入了那間房,那張床,那個可惡的男人,那晚,我一生都忘不了,可我不也是要步她的後塵麽,不過辛運的是我遇見了嶽狀元。”


    花想容是越說越淒涼,一雙清澈的眸子裏都開始泛起淚花。


    對於這段辛酸過往,她不願再提起,可是深埋在心中,又有種不吐不快的感覺,她的一生,也是坎坷的,一個弱女子,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竟然是清白一身,身在青樓的她深知到底有多難,多少辛酸多少苦,說出來的完全是一把淚啊。


    花想容畢竟是靈都的第一花魁,雖然情緒波動厲害,不過很快就平複了下來,看著江燕蝶,再次爆出了一個讓她難以接受的信息。


    “你可知道,我原本為蠻羌人。”花想容一語驚人。語氣中的平淡,似乎是在訴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一般。


    江燕蝶看著花想容,一副驚為天人的表情。


    “怎麽?難以置信?那你就更不能理解我是被那徐字營的將軍張誌遠給俘虜過來的了。”花想容接著道。


    “這幫畜生!”江燕蝶拍著桌子罵道。


    坐在櫃台裏心不在焉的書生聽著拍桌子的聲音,站起身來,剛邁出兩步,可又突然停下來,看了眼那樓上緊閉的房門,又走回櫃台裏,漫不經心的翻起了賬本。


    “你這是什麽茶啊?怎麽我感覺頭有點暈乎乎的啊?”花想容看著江燕蝶,那悲憤的模樣不似作假,可是自己身體卻像是中了什麽毒似的,軟綿綿的,一點力氣提不起來。


    “這個啊?沒什麽啊,隻怪你對胭脂水粉太熟悉了,反而是沒了這份警惕,難道你進門後沒聞到有一股不同於胭脂水粉的味道?”江燕蝶笑著說道。


    “你......好......狠......”花想容左手撐著圓桌,右手指著江燕蝶,皺著眉頭,不敢置信的道,可是剛說出三個字,就渾身無力,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暈死過去。


    “哎呀,這就倒了?真沒勁,還以為靈都的花魁能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就這麽簡單的一個胭脂水粉就搞定了。”江燕蝶雙手撐著下巴,思忖著如何處置花想容。


    “這名動靈都的花魁,應該挺值錢的吧,要怎麽賣呢?才能賺更多的錢呢?”江燕蝶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鬢發說道。


    “不過這錢是不是黑心錢呢?要是光明正大的賣了,那可不是我江燕蝶的作風啊,一定要大賣一次,賺他個黑心錢,嘿嘿......”江燕蝶似乎是有了想法,自顧自的微笑說道。


    江燕蝶打開房門,伸出頭。


    “小蟲子,書生,快點上來,這次我們有的賺了!”江燕蝶對著樓下喊道。


    書生聞聲,屁顛屁顛的跑了上去。


    小蟲子從那側門處伸出頭,道了句碗還刷不?


    “刷個屁啊,快點上來,賺黑心錢啦,姐姐賺錢最重要。”江燕蝶恨鐵不成鋼的朝著小蟲子大吼道。


    小蟲子默默地說了句哦,來咯,馬上就到,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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