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日晚,在天柱山的歸真樓中,相安無事的度過。


    當清晨的陽光照進歸真樓,這道暖洋洋的陽光去除了春寒,在這寒氣較重的天柱山裏,嶽蕭與崇三迎來了三月份的第一個日子。


    書生親自送來早餐,一副笑臉,顯然之前對嶽蕭吃的醋早已拋在了九霄雲外了。


    吃罷早餐,嶽蕭拿著長劍要與小蟲子切磋一番。


    小蟲子隻是笑著搖頭,可是卻在江燕蝶的鍋鏟淫威下屈服了。


    在歸真樓前,迎著早日的朝陽,雖然清晨的霧氣還未曾完全散去,可是卻也散去了七七八八,兩人對站一側,嶽蕭一把長劍莫離,小蟲子則是一根細竹絲。


    “小蟲子,好好打,如果將嶽狀元打敗了,這個月的飯,給你加一碗。”江燕蝶在一邊給小蟲子打氣。


    “嘿嘿,二弟啊,你可是當朝武狀元啊,你可不能丟我天靈朝的臉啊。”崇三似乎是喜歡與江燕蝶唱反調。


    隻見江燕蝶對著崇三冷哼一聲,然後接著道:“小蟲子,給我揍他,揍不趴下他,晚飯就別吃了。”


    書生看著崇三與江燕蝶的鬥嘴,不由得全身打了個寒顫。


    “這也太狠了吧,晚飯沒得吃,那還不要了小蟲子的命啊。”書生在一旁默默地添上一句。


    “少插嘴,小蟲子贏不了,你的這個月工錢就別想要了。”江燕蝶瞪著書生說道。


    “小蟲子,給我狠狠的揍那家夥,哥的工錢可就看你的了。”書生頓時激情澎湃起來,揮舞著拳頭,大聲喊道,似乎是想要親自去把嶽蕭揍趴下一般。


    “這還差不多,小蟲子贏了,這個月工錢加一文。”江燕蝶豎起右手食指,對著書生說道。


    “才一文啊。”書生默默的嘀咕著。


    “不要就算了。”江燕蝶還真的舍不得那一文錢。


    “要,我要,畢竟一文錢也是錢嘛。”書生苦著臉委屈的道。


    崇三看著兩個財迷,真是沒話說了。


    書生話畢,隻見嶽蕭長劍一挑,使出一招長虹貫日,直奔小蟲子而去。


    “雕蟲小技,嘻嘻。”小蟲子笑道。


    長劍莫離刺出,小蟲子眼疾手快,一個彎身便避開了長劍,隨後細竹絲一抖,竹絲端部拍打在劍身上,震得長劍彎曲開來。長劍差點離手,嶽蕭右手虎口一陣發麻。


    嶽蕭心中大駭,這一招之下,高下立判。


    “小蟲子,打得好。”江燕蝶看著嶽蕭一招便落在下風,不由得大聲呼和起來。


    “小蟲子,揍他。”書生在一邊也看的高興,雖然他不會武功,可是卻也見過不少打鬥場景。


    “別高興的太早,你們可別小看了這個武狀元啊。”崇三笑著說道。


    “再來!”嶽蕭收起輕視小蟲子的心,依舊是那招長虹貫日。


    小蟲子看著嶽蕭的招式,雙眼凝視,手中細竹絲抖動起來,嶽蕭看著閃爍不定的細竹絲,不知從何下手。


    最終長虹貫日之招已達,小蟲子依舊抖動著細竹絲。


    就在長劍觸及細竹絲時,嶽蕭腳尖輕點,身體瞬間朝前一傾,長虹貫日之招退去,一招普通的平削直奔小蟲子而去。。


    小蟲子驚駭,不過瞬間便做出了反應,身體微屈,抖動的細竹絲橫檔胸前,平削的長劍掃在細竹絲上,小蟲子借力而退,一躍丈許,可手中的細竹絲卻被長劍削開一個小口。


    “不錯,招式變化靈活,以長虹貫日為虛,借機平刺為實,小蟲子不愧是高手,隻一個瞬間變化便瞧出那長虹貫日乃是虛招,可對手變化太快,小蟲子做到這般,著實不易,論江湖武林,能有這般眼力,並在瞬間就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年輕人,絕不超過五人。”崇三評點著這一番交手。


    小蟲子隻是嘻嘻的笑看著手中的細竹絲。


    嶽蕭也是盯著小蟲子,沒想到對手這般難纏,雖然兩人均未使出內力,都是見招拆招,不過兩次交手,兩人倒是不分高低,孰強孰弱,倒是難以判別。


    “小蟲子,還想不想吃晚飯啦。”江燕蝶在一旁看著隻一招便又被嶽蕭找回了場子,對著小蟲子吼道。


    小蟲子卻對江燕蝶的吼叫不聞不問,高手過招,勝負即在眨眼之間,分神可是最大的忌諱。


    “別喊了,你喊的再多,他們也不會在意的,他們都有各自的氣場,這是高手特有的,在過招時,絕不可分心,一旦分心,那就輸了。”崇三對著江燕蝶說道。


    江燕蝶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我要吃晚飯,嘻嘻。”小蟲子緊繃的神色中,突然轉過臉笑著對江燕蝶說道。


    “我就說嘛,什麽高手過招啊,小蟲子可是天下無敵的。”江燕蝶一臉得意的看著崇三。


    “好吧,小蟲子確實厲害。”崇三說完也感覺一陣汗顏,自己剛說完高手過招不可分心,可是小蟲子一句話就將自己的言論推翻。


    “我們看著吧,別再大喊大叫了,你叫的再大聲都是沒用的。”崇三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對江燕蝶說道。


    “你懂什麽,小蝶這是為小蟲子打氣。”書生在一旁補充。


    “嗬嗬。”崇三不過嗬嗬一笑,便沒了下文,書生氣的差點掄起袖子和崇三幹起來。


    就在嶽蕭再次提劍欲上,再次與小蟲子過招時,卻發現小蟲子眉頭緊皺,突然丟下手中的細竹絲,一步一躍,徑直朝著山下奔去。


    “怎麽回事啊?晚飯還想不想吃啦?”江燕蝶不明所以,看著突然就不切磋的小蟲子差點破口大罵,可是看著嶽蕭也朝著山下急奔而去。


    “書生,準備床鋪,有人受傷了。”崇三對著書生說道。


    江燕蝶隻聞崇三的話語,然後就看見崇三同樣朝著山下,猶如猛虎下山般,急襲而去。


    不過半盞茶時光,小蟲子,嶽蕭,崇三便回來了,小蟲子背著一人,頭發雪白,眼睛微閉,一身青色長袍,身上還染有不少血跡,臉色蒼白如紙,嘴角溢出不少鮮血,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傷。


    而在小蟲子身後,嶽蕭同樣背著一個老者,頭發花白,一身黑衣,可是臉色卻是紫的發黑,似是中了很深的毒,已經昏迷不醒。


    江燕蝶看著小蟲子與嶽蕭背上的兩人,頓時急了。


    “範老前輩,步前輩,你們怎麽了?”不待小蟲子與嶽蕭將兩人放下,江燕蝶開口問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呼喊,在小蟲子背上的老者緩緩的睜開雙眼。


    “小心,小心馮昭然……”範溪柳看著模糊的江燕蝶,似乎是到家了,九十一歲的範溪柳氣息虛弱的說道,說完便昏迷了過去。


    “範老前輩,你怎麽樣了?”江燕蝶看著範溪柳昏迷過去,緊張的不知所措。


    “沒事,放心吧,範老前輩隻是受傷力竭昏迷而已,不過步前輩就......”崇三看著放在歸真樓前的兩位武林前輩,歎息道。


    “步前輩怎麽了?”江燕蝶含淚問道。


    “步前輩中了毒,毒氣已入肺腑,恐怕就算是華佗在世也無力回天了。”崇三說道。


    “你胡說,步前輩福大命大,不可能就這麽走的。”江燕蝶似乎不敢相信,這兩位前輩可是一直在天柱山看著她長大的,教了她三把飛鏟的絕世武功,平日裏雖然自己刁蠻無禮,可是兩位前輩卻對自己寵愛有加。


    “除非......”書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


    “除非什麽?”江燕蝶真的很著急,跑過去抓著書生的衣服,可是又拎不起來書生,隻能尷尬的放下。


    “我在師父那聽說過,這世間有一神醫,名叫竹蘆醫仙,如果能請動竹蘆醫仙,或許會有一線生機。”書生苦苦思索後說道。


    “竹蘆醫仙?我曾經聽說過,好像還有個什麽三不醫的脾氣。”崇三也是想起來了。


    “據傳竹蘆醫仙神秘而詭異,專研毒術,一手毒術冠絕古今,可是他卻沒有將毒術用在邪魔歪道上,反而是借著毒術成了醫仙,不過......”書生憑借著記憶說道。


    “不過什麽?”江燕蝶急忙問道。


    “不過那竹蘆醫仙脾氣怪異,有三不救,朝野人不救,習武人不救,見死不救。”書生接著說道。


    “那他還救什麽人啊?”聽到這三不救,嶽蕭疑惑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書生搖搖頭,擺擺手道。


    “別管那麽多了,二弟,你先輸點真氣給範溪柳老前輩,老前輩年歲已高,身子骨可經不起這番折騰。“崇三對嶽蕭說道。


    “嗯嗯,大哥,我這就去。”嶽蕭抱起昏迷的範溪柳走進歸真樓。


    “書生,你看過不少的書,可能看出步前輩中的什麽毒?”崇三問書生。


    麵對著這等場麵,江燕蝶已不知所措,小蟲子雖然關心兩位前輩,可是仍舊是那副嘻嘻的笑臉,隻有崇三才能鎮定下來,其次是書生,他不會武功,但是卻對江湖武林的書籍之類通讀過,見識可謂當世少有。


    可是當書生翻看了步留冥的眼皮,給步留冥把過脈之後,仍舊是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那你和小蝶留下來照顧步前輩,我和小蟲子去找山腳下的悅來客棧問問可有人知道竹蘆醫仙在哪裏。”崇三迅速的做出了最佳的選擇。


    小蟲子和書生將步留冥前輩抬到歸真樓裏,然後小蟲子就隨崇三去了悅來客棧打探消息去了。


    “書生,步前輩真的沒救了麽?”江燕蝶看著臉色紫的發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步留冥,問書生。


    “等下,我來看看。”書生看著步留冥,似乎是想起了什麽。


    江燕蝶還想說什麽,可是書生直接將步留冥上身的黑衣脫了下來。


    江燕蝶看著上身安然無恙的步留冥,倒是沒看出什麽,可是書生卻始終盯著步留冥的肚臍處。


    “小蝶,快去取一碗涼水過來。”書生對著江燕蝶說道。


    江燕蝶沒有在乎此刻的書生以命令的方式對她說話,反而是迅速的去樓下打來一碗涼水。


    隻見書生將一碗涼水灑在步留冥的肚臍上。


    江燕蝶緊盯著書生的動作,可是卻沒什麽變化。


    幾息時間後,隻見步留冥的肚臍處所積留的涼水開始滲出絲絲黑色。


    看著涼水慢慢的變黑,書生眉頭緊皺。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估計是從狄國那邊流傳過來的一種奇毒,名字應該叫做散仙。”書生對著江燕蝶說道。


    “那可有解藥?”江燕蝶問道。


    書生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步留冥肚臍處的涼水擦去,將那黑衣服給步留冥穿好,書生做完一切便走出了房間,留下江燕蝶一人盯著步留冥。


    “步前輩,你還欠我的飯錢沒還呢。”江燕蝶看著臉色依舊紫的發黑的步留冥,隻是那掛在俏臉上的兩行淚珠訴說著財迷的老板娘這次是真的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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