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聖玉看著小蟲子嘻嘻的笑臉,再看著那圈子裏委屈想哭的方偉,司聖玉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拉著自稱西西的男子走到方偉十人前。【ㄨ】


    “你們認識他?”司聖玉問方偉。


    方偉還沒說話,看了司聖玉一眼,隻一眼,就感覺下巴下一涼。


    小蟲子單手隨意的握著長戟,戟尖很是精準的頂在方偉的下巴處,分毫不差。


    方偉身子不自覺的朝後一縮,可是小蟲子手中長戟就像是黏在方偉下巴上一般,亦是跟著方偉後縮。


    方偉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孩子,就差哭鼻子了。隻是全身不斷的哆嗦著,倒是顯得極度的懦弱、怕死。


    “我……我是……”方偉在小蟲子麵前嚇得腿都軟了,就連說話都哆嗦。本來想要報上徐字營的大名,想借勢壓人,可是一想到小蟲子一人一戟便將自己十人打趴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更何況小蟲子身後那個年紀稍大點,一看就是武林中的高人。


    “說實話。”貴為崆峒派的掌門司聖玉,豈能不知道方偉心裏的小算盤。


    聞言,方偉便知心底的那絲借勢壓人的算盤打不出來了,便死馬當作活馬醫,便老實交代起來。


    “我是路上看見他的,兄弟們閑來無趣,便……”方偉話沒說完,就感覺小蟲子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對勁,於是便戛然而止,不敢再說下去。


    雖然方偉並沒有說完話,但是司聖玉卻是聽出來了,與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是這群當兵的家夥追趕這個貧困的山村小兄弟,官道上本來就十分平坦,一個沒有練過武功的男子如何與常年征戰的駿馬相較速度?農家男子被十人戲耍,那是肯定的,所以司聖玉與小蟲子便會看到那般場景,農家男子喘著粗氣,雙腿微微顫抖。十人二十馬在前方將官道緊緊圍住,不給男子過去的縫隙。


    “小蟲子,放下吧,他們不是有意的。”司聖玉對著小蟲子說道。


    小蟲子看了眼站在司聖玉身邊瑟瑟發抖的西西,瞪了一眼方偉,便放下手中長戟。


    “你們走吧,下次不要再幹這種仗勢欺人的勾當了,你們是天靈朝的精英,不要敗了徐字營的威名。”司聖玉豈能不知道這一身藤甲乃是徐字營特有的裝備,更何況在徐字營,一人雙馬,長劍長戟乃是最基本的配置,就算不用腦子想,司聖玉也知道這是徐字營的人啊。


    司聖玉看在徐字營的麵子上倒是沒有與他們為難,而是隨意的打發了方偉十人。


    小蟲子看著西西,似是十分同情他,隻是一個勁的對著西西傻笑,西西對這個為自己仗義出手的小蟲子也有頗有好感。


    司聖玉似乎也忘了因小蟲子駁了自己麵子而要與其疾馳狂奔的事。


    看著小蟲子與西西兩個似是很投緣,便坐在一旁,等待著後麵的嶽蕭與君玥的到來。


    等到晌午時分,司聖玉才看見嶽蕭與君玥兩人的身影,看著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司聖玉心想如果這兩人能走到一起,會不會是江湖武林的美談?


    當朝武狀元與峨眉掌門繼承人,朝野江湖,倒是門當戶對嘛。


    不過司聖玉倒是想起了花想容,與君玥相比起來,司聖玉則還是比較看好花想容的,因為花想容比較實誠,這隻是司聖玉的感覺而已。一曲《歲月時光》給花想容增添了不少的好感,那是一種憂,憂天下,憂武林,憂天下蒼生,這種情懷,不像是一個出自靈都飄香樓花魁的手筆,但實際卻生生的存在著,隻能說明花想容不是一般人可比的,起碼現在的君玥難以企及。當然,這是不談武功的,隻從心性上說。


    盡管嶽蕭與君玥聊得很開,不過說的也僅僅是劍法而已,對於生活,至於別的,且不說君玥是否會聊得開,就算是嶽蕭,對於男女之情,嶽蕭現在隻要一提及情,腦袋裏第一個浮現的就是那個曾與自己坐在天柱山天宮長廊靜靜等待著日出的花想容,那個將第一次給了自己的女人,那個為自己而作的曲子,恐怕世人都聽出了《歲月時光》中的大義,可卻不知道這種義源自嶽蕭,那是他帶給花想容的,隻是在嶽蕭那段消極的歲月裏,每感受到《歲月時光》那最後的一手,嶽蕭便會清醒許多,起碼不會再繼續沉淪於過去。


    畢竟在嶽蕭心底的最深處,還是寧願攜伊人手,走天涯,且不說共度餘生,但是兩人隻一晚魚水之歡,逍遙且快活的時光,太過短暫,這不是他們想見到的,他們需要的是長相廝守,彼此看著滿頭白發,滿臉皺紋,直至長眠於土。


    本來隻有四個人的伐魔先鋒,可是卻多了個西西。


    司聖玉對於突兀出現在官道上的西西,沒什麽好感,君玥與嶽蕭是後來追上的,不清楚狀況,倒是司聖玉將事情原委說了一番,嶽蕭也覺得西西很可疑。


    於是嶽蕭便前去詢問了一番。


    “你是從哪來的?”嶽蕭可沒有絲毫同情西西的樣子,一上去就像是氣勢洶洶的惡霸,聲音老粗老粗的。


    嶽蕭隻見西西後退了一步,躲在小蟲子身後,抓著小蟲子的衣袖。兩隻不斷閃爍著的小眼睛盯著嶽蕭,眼裏的淚水像是馬上就要決堤而出。


    嶽蕭可不在乎這一套,走到小蟲子身邊,徑直拉過西西,緊握著西西的手臂。


    “額,啊……”西西似是被嶽蕭捏的有點疼痛,忍不住叫出聲來,不過西西也是一個好強的人,雖然疼痛,但依舊皺著眉,強忍著。


    這一幕落在君玥眼裏,君玥畢竟是大門派出身,對於這種農家人,見的極少,也沒什麽想法。


    而嶽蕭見到西西的表情,知道並非作假,如果是作假的,那這西西絕對是世上絕佳的醜角,因為不管在什麽場合,都能將事情當做一場戲來演的,肯定會是一個好戲子。


    嶽蕭放開西西的手臂,西西揉了揉被嶽蕭捏的有點生疼的手臂。


    “算了,既然你不肯說,那你就回家吧。”嶽蕭準備打發掉西西。


    “不要走,嘻嘻。”小蟲子對著嶽蕭說道。


    “你不要他走?”嶽蕭不可思議的看著小蟲子。


    小蟲子一臉認真的點頭。嶽蕭無語,也沒說什麽,走到駿馬邊上,一躍上馬,頭也不回的朝著前方官道而去。


    小蟲子看著騎馬而去的嶽蕭,那背影裏的含義很是明顯了,你自己選擇吧,到底是選擇我,還是一個陌生的路人,小蟲子不知道作何選擇,回過頭看了看西西。


    最終才下定決心做出了一個選擇。


    司聖玉看著小蟲子所做的選擇,不由得笑了笑,叫上君玥,騎著馬朝著嶽蕭追去。


    ……


    官道上,手中緊緊握著鋤頭,西西笑看著遠去的四人,哪裏還有一點擔驚害怕的模樣?


    “武狀元果然厲害,就是不知道武功如何,據說一把長劍能打過大半個江湖?也不知道能不能……”西西看著手中的鋤頭,自言自語道。


    也許嶽蕭他們是幸運的,在連續狂奔,瘋狂的趕了兩天路之後,距離伏魔穀也不過小半日左右的路程了,距離伏魔穀越近,氣氛便越覺得有點壓抑,不是寂靜,而是心情有點沉重,而這空山後,便是那令無數人談之色變的伏魔穀。


    四人興許是有點累了,便決定在傍晚時分尋一地休息,結果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寂寞官道上,隻尋到一座破廟。


    破廟實在是破,破舊的都不能稱之為遮風擋雨的場所,恐怕隻需要一場暴雨,這破廟就會轟然倒塌,成為一片廢墟吧。


    見天色已晚,雖然破廟已經搖搖欲墜了,可是看著寂靜的官道上一個人都沒有,司聖玉便決定停下休息一晚,待養足了精神,第二天去一探伏魔穀。


    可他們也是不幸的,本來上半夜還是漫天星雲的夜空,在下半夜竟然下起了暴雨。


    暴雨中,聽著稀裏嘩啦的雨滴敲打著地麵,以及破廟的屋簷。四人無言的看著搖搖欲墜的破廟,相視無言,隻能默默地走出破廟,跨上馬,朝著前方奔去。


    在暗黑的夜裏,肯定是會有點事情發生的,而直奔伏魔穀的四人,就是這場暴雨中的主角。


    雨中,破廟轟然倒塌的聲音傳出老遠,不過這一切都與嶽蕭四人毫無關係,他們四人早已走遠。


    策馬在雨夜裏,君玥顯然是不適應這樣的夜奔,特別還是下著暴雨。


    嶽蕭也是一樣,雖然寬闊的官道上沒什麽阻礙,可是黑夜中,誰能想到前方會有著什麽樣的危險?


    如果說鎮定,那四人之中最鎮定的卻不是司聖玉,而是小蟲子,依舊是嘻嘻著咧著嘴傻笑的小蟲子壓根沒將這黑夜裏突然到來的暴雨當回事。


    司聖玉見著三人的表現,小蟲子是純屬缺根筋,與其說鎮定,不如說成不懂畏懼,嶽蕭則是有點擔憂,至於君玥,恐怕是第一次這樣在暴雨中夜行,倒是顯得有點害怕。


    這一相較之下,高低立判。


    而司聖玉則是默默的跟在三人身後,他明白這場暴雨來的有點意思,而在這暴雨的夜裏,若不發生點什麽,豈不愧對了這一場三月下旬裏突如其來的暴雨。xh:.254.201.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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