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大牢,肖塵將朱高熾等人關進了牢房,正哼著小曲坐在門口的火爐房裏,準備品嚐杜少勤“孝敬”的,不知道從哪裏搜刮來的上好燒酒,大牢的大門被緩緩的推開。


    “肖塵人呢?”林尚禮質問看門校尉的聲音,從大門口傳來。


    聽見林尚禮來了,肖塵急忙將剛剛端起的酒碗放在火爐旁,起身走了出去。


    “廠公大人,您怎麽來了?”麵帶微笑,肖塵就迎了上去。


    “怎麽回事?你居然帶人將太子給緝拿到東廠大牢了?”林尚禮一把將擋在自己麵前的看門校尉推開,徑直看向那若無其事一般的肖塵。


    肖塵嘿嘿一笑:“外麵冷,廠公大人到屋裏我給您慢慢解釋。”


    說著,側身站到了林尚禮的身旁,抬手指向火爐房。


    火爐房裏,溫暖如春。


    其他人已經在各自忙活,裏麵隻有杜少勤和段天明直挺挺的站立著,迎接廠公大人的到來。


    火爐上,烤著一隻嫩白的乳豬。


    那還未變色的外皮,很顯然是剛剛架上去不久。


    火爐外翻的爐沿上,擺著三個粗碗,裏麵滿滿的燒酒,向外散發著一陣陣的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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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爐子旁邊的地上,有一個看起來有些年代的酒壇子。


    “廠公大人。”看見林尚禮進門,杜少勤段天明二人急忙恭敬的問候著。


    將這個場麵看了看,林尚禮轉身盯著跟在自己身後進門的肖塵:“這大牢的火爐房,成了你們的燒烤店了?”


    肖塵嘿嘿一笑,朝著段天明使了個眼色:“這爐子燒著也是燒著,順便烤點東西,也不浪費爐子不是。”


    段天明早已心神領會的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放在火爐旁。


    瞅著火爐上那白森森的乳豬,林尚禮一臉嫌棄的坐在了椅子上:“好了,你們也都坐下,傻傻的杵那幹什麽。”


    段天明,杜少勤畢恭畢敬的坐在了林尚禮身旁。


    肖塵則是笑嘻嘻的坐在了林尚禮的對麵。


    “是這樣的。今天皇上召我進宮,先是指責我沒有及時前去複命,後來便突然發火,命令我將太子拿到東廠,敲打敲打。”肖塵笑著說道。


    “皇上真的這麽說?”


    “當然了,皇上要是不下旨,我好好的將太子抓來,這不是給廠公大人您找事嗎?”肖塵急忙解釋。


    林尚禮抬頭,狠狠的瞪了肖塵一眼:“我能不知道皇上下旨啊?我是問,皇上真的說,要敲打敲打太子?”


    肖塵急忙點頭:“嗯,嗯。這就是皇上的原話。”


    林尚禮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現在外麵,將此事傳的沸沸揚揚。太子被抓捕,這可是關係到朝廷安穩的大事。那些親近太子的人,此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你也是,執行命令也不差人通知我一聲,害得我聽到此事,一直替你擔心。”


    肖塵急忙站了起來,抱手對著林尚禮就是一躬:“讓廠公大人擔心了。當時,皇上劈頭蓋臉的將我先指責一氣,而後又命我抓捕太子。我不敢怠慢,想著先完成任務再和你報告。這不,剛剛忙完,您就來了。”


    林尚禮擺擺手:“忙完匯報這都是小事,關鍵太子可是有著自己的幼軍,我是擔心你帶的人少,萬一不敵,讓我們東廠之人受傷就不好了。”


    “我們前去,奉的是皇上口諭。他太子也是明事理的人,敢反抗麽?”


    “也是,我是關心則亂。”林尚禮道。


    “嘿嘿,說明在廠公大人的心裏,咱們這些一線辦案的人員安全,還是很重要的。”肖塵又拿出一個酒碗,又給林尚禮倒了一碗燒酒。


    “我的人,我不擔心,還去擔心他人啊。”林尚禮擺了擺手,“別給我倒酒,我喝不慣這燒酒。”


    一旁的杜少勤急忙道:“廠公大人,這可是好酒。咱們東廠大牢擴建,這是從原來那些商鋪地底下挖出來的。都不知道藏了多少年了。”


    “多好也不喝,對了,擴建那邊正在施工,這太子關押在咱們東廠大牢,安全問題一定要保證。不行了我載安排點校尉過來?”看著杜少勤,林尚禮有點擔心的道。


    大牢擴建,施工的隊伍人多眼雜。加上地表上凍,工程進度緩慢,一時半會的也結束不了。


    而今,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被關押在這裏。若是有心人有所行動,萬一出了意外,自己的腦袋恐怕就要搬家。


    “應該不會有大問題吧。那外圍,您不是通知了錦衣衛安排人手進行警戒了不是。”杜少勤道。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行了,你們都在這裏呆著,我再去調上兩百校尉,將咱們大牢內部的防範再加強一點。”


    說著,林尚禮起身,推開房門匆匆離去。


    看著林尚禮的背影,段天明不以為然的道:“廠公大人這麽緊張,他在防什麽啊?外有錦衣衛層層警戒,內有東廠幾百名校尉執勤,還要讓我們也呆在這裏。”


    端起酒碗,肖塵輕抿了一下,一副美滋滋的樣子。


    “防什麽?當然是防趙王,漢王了。他們兩個,作為皇上的兒子,對這大明江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而今,太子入獄,他們巴不得太子直接死在這裏才好。”


    “都是親兄弟,真搞不明白他們為何要掙個你死我活。做一個什麽心也不操,榮華富貴一輩子都享受不完的王爺,他不好麽?”杜少勤搖了搖頭。


    “誰知道呢,誰知道他們追求個啥。我感覺,像咱們這樣,烤著乳豬,喝著燒酒,就已經是很愜意的日子了。”


    端起酒碗,段天明大口的灌了幾下。


    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殘留的酒漬,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似乎想起了肖塵剛才的話,杜少勤一臉好奇的看向肖塵:“皇上說要對太子敲打敲打,這是要親自敲打,還是我們來敲打?”


    “皇上哪有那個時間。”肖塵拿起一塊木炭,順手就扔進了火爐,“這個‘艱巨’的任務,當然是要交給我們了。”


    你當你的太子,我當我的校尉。招你惹你了,不惜用計謀來針對我。


    而今,落在了我的手裏,嘿嘿,你的命好苦。


    肖塵的臉上露出一抹猥瑣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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