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的街頭,段天明帶著兩名校尉,打聽了一路,方才找到在整個保定都有名氣的王家鐵匠鋪。


    幾人商討的半天,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決定從院牆這邊打洞過去。一是用來探查情況,再一個就是想要秘密行動,也不容易被人發覺。


    原本,段天明想著,是在沒有辦法了,就帶著人正麵將整個書院包圍起來,進去搜查。


    可肖塵擔心,萬一裏麵不是關押的太子,大規模的行動,將會再一次的打草驚蛇。


    固安的那種情況,絕對不能出現第二次。


    “段役長,前麵街邊的那個店鋪,好像就是王家鐵匠鋪。”一名校尉朝著前放指去。


    抬頭望去,那鐵匠鋪的大門緊閉,門上隱隱可以看見,好像是掛著一把鐵鎖。


    “不是吧,大白天不開門,掛一把鎖是幹什麽?”段天明道。


    好不容易一路打聽,找到了這鐵匠鋪,卻被一把鐵鎖拒之門外。


    “要不,我們過去問問街坊鄰居?”一名校尉道。


    “走吧,去問問。”段天明低頭向前走去。


    鐵匠鋪的左右兩鄰,雖然也地處大街,卻並不是門麵。各自門上掛著一把鐵鎖,應該是一大早就出城種地,或者幹其他什麽事情,反正就是沒人。


    斜對麵的包子鋪,這會可能是包子已經賣完,掌櫃正在收拾著籠屜,刷洗著裏麵的襯布。


    段天明看了鐵匠鋪一眼,抬腿向著對麵走去。


    “掌櫃的,這鐵匠鋪的門,什麽時候開啊?”段天明朝著正在忙活的包子鋪掌櫃喊了一嗓子。


    “客官是要購買農具麽?”那包子鋪的掌櫃抬頭,一手拿著刷子,笑嗬嗬的看向段天明。


    “是啊,這不是開始春播了麽,老家的農具壞了不少,我也懶得修,想買上幾把帶回去。”段天明急忙說道。


    “那客官可能是買不到了。這鐵匠鋪的王鐵匠,前幾日挑著一擔子的新農具,走街串巷去了。那些農具賣不完,估計是不會回來的。”低下頭,掌櫃又開始賣力的刷著籠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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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可咋辦?”段天明撓了撓頭,裝出一副很是著急的樣子。


    “你若是真的著急用,往前走上一裏路,路邊還有一家鐵匠鋪。不過,那的農具沒有王鐵匠打造的結實,若是湊合個一兩年,還是可以可以的。”掌櫃又說道。


    這年頭,在外麵有了一點門道的年輕人,回老家哪裏會想起采購一點農具帶回去。都是帶一些看起來很是有麵子的東西,在鄉鄰麵前炫耀一番。


    這青年,知道給家裏買農具。倒是讓掌櫃的心中很是認可,方才指了另外一條路。


    “一裏路是吧,好好好,謝謝掌櫃的。”段天明行了個禮,帶著兩名校尉,朝前走去。


    而肖塵和柳如風,在段天明上街之後,也離開了客棧,準備去往那處毗鄰書院的神機役現在的臨時駐地。


    兩人步履緩慢,不著急的樣子,似乎是在街上散步。


    “要不,我們先打探一下這書院的信息,扮成學子的身份進去打探。我總感覺,這挖洞過去的辦法不可取。”一邊走著,柳如風說著自己的見解。


    “書院的底細,是一定要打聽的。可是現在,我們不能動用東廠的任何便利,隻能以百姓的身份去打探。這次,若是驚動了對方,讓太子再次被帶走,以後恐怕真的就見不到太子了。都沉住氣,沒有確定情況之前,絕對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肖塵道。


    “皇上還有多久,就要回京了?”柳如風有點擔心的問道。


    “今個,便已經是三月的最後一天了,我估計著,也就是這一兩天,懷來衛那邊的狩獵就要結束。接見了各國的使節之後,皇上便會回京。到時候會是個什麽情況,還真的說不清楚。”


    “皇上一旦要懲罰東廠,我們怎麽辦?”柳如風道。


    之前肖塵可是說過,若是皇上真的對東廠動手的話,就帶著幾名重要的人離開東廠,離開朝廷。


    眼看著這一個做決定的日子就要來臨,柳如風查案的時候,心裏也是有點心不在焉了。


    “若皇上真的要將這個責任放在東廠頭上,我們也無話可說。但我會親自去見皇上,給他立下軍令狀。若找不到太子,我的人頭就交給皇上。”肖塵淡淡的說道。


    柳如風停下了腳步:“你這是要一個人承擔全部的責任?”


    肖塵也停了下來,淡淡一笑:“若是能夠用我一個人的腦袋,換取大家的平安,即便皇上最後真的殺了我,我也是含笑九泉。”


    “你倒是含笑九泉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所有的責任你一個人背著,你以為你是偉大啊?你長眠地下,可在你墳頭燒紙的我們,是個什麽心情,你知道麽?”憤怒的盯著肖塵,柳如風從未這樣和肖塵發火過。


    “你這急什麽眼?”肖塵也是一愣,“我這說的是最壞的結局而已。我給皇上立下軍令狀的目的,就是給我們爭取時間。東廠的兄弟們我割舍不下,太子我也同樣的割舍不下。”


    看著遠處的街道,肖塵不由得想起了當初給太子“醫治”腿疾的情景。


    原本,自己對太子有著許多的怨恨,打著醫治腿疾的幌子,其實是在變相的折磨與他。


    可隨著後來的相處,肖塵發現,這太子除了對自己當時的得寵嫉妒一點之外,其他各個方麵都很對自己的胃口。


    憨厚,實在,能夠聽取他人的意見。


    最主要的是,為了塑造完美的身材,可以強忍一般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


    這樣的人,若是能夠成為大明將來的皇帝,百姓的日子一定不會差。


    若是因為害怕皇上對自己的懲罰而逃離京城,自己放棄的不但是太子,自己放棄的是整個天下百姓。


    等回過神來,自己將會一生都生活在內疚之中。


    肖塵不想過這樣的日子。


    “到時候,你去見皇上的時候,將我們也帶上。”柳如風很是認真的說道。


    “將你們也帶上?和我一起立軍令狀?”肖塵笑了起來。


    “是啊,大家一起立軍令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不然,你若真的死了,活下來的我們才是真的痛苦。”柳如風道。


    肖塵又停了下來,抬起右手,拍了拍柳如風的肩膀,一臉的認真。


    “你不要阻擋我們。到時候,我會拉著段天明一起和你去。既然東廠是一個整體,我們就一起行動。”看著肖塵,柳如風用力的點點頭。


    “不是,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柳千戶。”肖塵剛想分辨,便又被對方打斷了話語。


    “多餘的話你不要說,這立軍令狀的事情就這麽定了,你別想撇下我們一個人承擔一切。”柳如風固執的堅持這自己的意見,生怕肖塵到時候一個人去承擔。


    “等等,等等,你真的誤會我的意思了。”肖塵抬起右手,連續不停的擺動著。


    誤會,自己怎麽可能誤會。肖塵這人的性格,自己到了東廠之後,算是真正的了解了。對於責任,他從來都不會逃避,更不會推卸給別人。


    若真的到時候,皇上隻降罪他一個人,別說自己心裏過意不去,其他人也一定會跟著痛苦萬分。


    與其苟且偷生,不如和自己敬仰之人共同麵對。


    這樣,即便最後真的被皇上懲罰,就如肖塵自己說的,那也是含笑九泉了。


    站在肖塵的麵前,柳如風將要辦挺得筆直。


    如同風中的旗杆一樣,挺拔,高聳。


    “不是,我的意思是,軍令狀就是拖延時間而已。既然你們要去,那就你們幾個去立軍令狀,我留下來給咱好好的查案。”肖塵小聲道。


    “你?你居然是這樣想的?”柳如風閉上眼睛,拍了拍胸口,整個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間蔫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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