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這輩子我是沒有鬥過你,下輩子,我一樣會選擇和你鬥。”馬運山氣急敗壞的說道。</p>


    “下輩子?”肖塵麵帶“微笑”,走到了馬運山的麵前,“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你還是好好交代,你的同黨還有誰吧。”</p>


    “同黨?我說滿朝文武都是我的同黨,你敢信麽?”馬雲山冷哼一聲,將脖子扭到了一邊。</p>


    “你可以說大部分人是你的同黨,但若是說全部都是,你馬同知可就有點高看自己了。朝中還是有很多正直而有主見的官員,是不屑與你為伍的。雖然你現在是錦衣衛指揮同知,可你才上任幾天?之前,你不過是禮部一名小小的主事而已,你的身份,根本進不了朝廷大員的眼睛。你還是將你那些小嘍嘍都招出來吧,一個個的去查他們,我都嫌麻煩。若是你被殺頭,而他們逍遙快活的活著,像你這種小人,心裏肯定是特別的不舒服。你若是願意看著他們好好的活著,這些無足輕重的小嘍嘍,我倒是可以放過他們。”</p>


    盯著馬運山,肖塵慢條斯理的道。</p>


    這一刻,輕易的將馬運山拿下,他心裏沒有絲毫的成就感。</p>


    或許是之前辦的案子,牽連之人職務太高,錦衣衛指揮同知,和他們相比,挑戰性還是太低。</p>


    隻安排了一個段天明出手,就將他老馬家徹底斷後,還真是沒趣。</p>


    馬運山直挺挺的站立著,一言不發。似乎在用自己的沉默,和肖塵對抗。</p>


    “怎麽,你選擇閉口不言?”肖塵一笑,轉身看向坐在椅子上,悠閑品茶的刑部尚書李安,“尚書大人,此人口風很緊啊,您看,要不要牢房裏關上幾天,殺殺他的銳氣?”</p>


    李安聞言,放下手中的茶碗:“我個人認為,錦衣衛的人都是硬骨頭,刑部的那些大刑可能無法讓他開口。要不,肖兄弟安排東廠的兄弟過來,和他‘溝通溝通’?”</p>


    一雙小眼睛,緊接著對著肖塵眨巴了幾下。</p>


    大殿之上,馬運山當眾提出壓縮東廠火器使用範圍,並因此而踩著東廠的肩膀,登上錦衣衛指揮同知的位置,要說東廠的人不恨他,那是假的。</p>


    就算是給他判個五馬分屍之刑罰,那也得讓東廠好好的出了氣之後再行刑不遲。</p>


    順便,讓東廠將他折磨的沒有了人樣,給朝廷百官看看,隨便的針對東廠,會有個什麽下場。</p>


    “嗯。”肖塵點點頭,“李大人言之有理。這種人,不但要讓他認罪,還要讓他從心裏徹底的屈服才是。否則,他臨死都意識不到自己錯在哪裏,我們這些執法者,豈不是有瀆職的嫌疑?治罪隻是手段,讓他們徹底清醒,才是最終的目的啊。”</p>


    李安一愣,雖然感覺肖塵的這番話極度的虛偽,可還是站了起來,忍不住的附和道:“肖千戶大仁大義,不但指出人犯所犯的罪過,更是拯救人犯的心靈,真乃當世活菩薩。那就先將馬同知關在大牢,回頭讓東廠的兄弟過來‘拯救’他?”</p>


    “大人是主審,但憑大人安排。”肖塵笑著,拱起了手。</p>


    馬運山差點被他倆的對話惡心的吐出早飯來。</p>


    可依舊選擇靜靜的站立,一言不發。</p>


    這個時候,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會被他們借題發揮,無線的擴大。倒不如堅持做個硬漢,即便是死,臉上也光彩一些。</p>


    </p>


    “將馬同知帶下去,換了衣服,送到大牢讓他清靜清靜。”李安道。</p>


    看著馬運山被刑部士兵架著胳膊拖了出去,剩下的錦衣衛指揮使徐開英雙腿忍不住的一陣哆嗦。</p>


    這件事,自己可真是委屈到家了。</p>


    因為對方得寵,自己一再的對馬運山委曲求全。卻沒想到,剛剛上任錦衣衛指揮同知的他,居然得意忘形的開始在老家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取私利。</p>


    不但將自己的千戶給搭了進去,現在連自己都要搭上。</p>


    就算自己是清白的,可想想皇上在大殿上那絕望的眼神,東廠和刑部,一定不會放過自己。</p>


    “徐指揮使,這件事,憑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是清白的。”肖塵走了過來,看著徐開英嗬嗬一笑。</p>


    聽見肖塵這句話,徐開英原本已經徹底冰涼的心,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瞪大了眼睛,咧開嘴巴:“肖兄弟,還是你了解我。我這次,可真是冤枉的。馬運山連續幾日被皇上召進宮,眼看著錦衣衛的事務皇上已經傾斜與他,我的心裏是萬分的緊張。所以,對於他的要求,我不能拒絕啊。哪知道,他說的安排錦衣衛千戶回老家辦理私事,竟然是侵占朝廷資產。我要是知道他是這個心思,就是不做這個指揮使,也絕不同意。”</p>


    說著,竟然當著眾人的麵,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了起來。</p>


    肖塵抬起手,拍了拍徐開英的肩膀:“你我兄弟一場,當初,你調動錦衣衛人手,協助東廠守護大牢安全,這件事情我到現在還是記憶猶新。雖然當初錦衣衛死了六百多名兄弟,朝中百官都傳言說,徐指揮使你侵吞了不少校尉的撫恤金,放進了自己的腰包,可我肖塵對於此事,從來都不相信。”</p>


    看著徐開英的眼睛,肖塵努力的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為真摯一點。</p>


    但聽著這些話,徐開英的心裏不由得虛了不少。</p>


    肖塵是誰,他可是東廠心思最為縝密之人。百官都傳言自己侵吞死去的錦衣衛校尉的撫恤金,他能不起疑心才怪。</p>


    他這番說辭,分明是說反話而已。</p>


    但是,他為何要維護自己?這一點徐開英心裏著實是有點想不通。</p>


    “撫恤金的事情,我一時鬼迷心竅,是侵占了一些。朝中大臣的傳言沒有錯。”既然對方刻意的給自己留麵子,那說明對自己還是有所求。自己隻有坦誠交代,或許才能獲得對方的寬大處理,給自己一線生機。</p>


    “不是吧,難道我看人的眼光有問題?”肖塵一怔,“我始終認為徐指揮使是不會侵占校尉撫恤金的,您是不是記錯了,再好好想想。”</p>


    這回,徐開英還真的徹底納悶了。</p>


    這紫衣校尉到底想幹什麽?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訴我,他清楚我侵吞撫恤金的事實。我現在承認了,他又要我矢口否認,他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p>


    心中思緒萬千,嘴上卻馬上按照肖塵的意思重新說道:“朝廷的撫恤金,是兩次發放的,是我記錯了了,第二次發放的部分,我都已經全部發給了那些死難的兄弟家屬。若不是肖兄弟提醒,我差點忘了這茬子。”</p>


    肖塵微微一笑,滿意的點點頭:“我就說,徐指揮使光明磊落,更是一心為手下之人著想,怎會做出如此沒有人性的事情,連死去之人的撫恤金都會侵吞。看來,我的目光看人還是很準的嘛。”</p>


    “噗。。。”</p>


    一道似乎被嗆到了的聲音,從李安坐著的方向傳來。</p>


    二人急忙抬頭看去。</p>


    堂堂刑部尚書李安,手中茶碗裏麵的熱茶被灑掉了大半,麵前的案幾上,噴的到處都是茶水。</p>


    而他自己,整個下巴上也都是吐出來的茶水,緩緩的沿著他那光溜溜的下巴,一滴一滴往下淌。</p>


    “李大人,您這是怎麽了?嗆到自己了嗎?”肖塵一臉“關切”的問道。</p>


    “沒事沒事。你們繼續。”李安擺擺手,慌忙放下自己手裏的茶碗,開始尋找東西,準備擦拭髒兮兮的案幾。</p>


    都說你無恥,我也是領教過你無恥的水平。</p>


    但無恥,咱就專業一點,有個無恥的樣子行不行?</p>


    這麽一本正經的說那些違心的話,還要“可憐”的徐開英挖空心思的配合你,你就不能地道一點,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意思?</p>


    害的我將這麽上好的茶水都噴了出來,若是真的將我嗆出個三長兩短,你可別說我偷懶,這個案子,你就來做主審,讓我好好的休息幾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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