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 太監也是人
東廠最後一名紫衣校尉 作者：風影小白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若是肖塵和後來結交的這些人是兄弟的話，那和小李子，王三，就是親人了。</p>
一同要飯，一同撿拾路邊的菜葉子。</p>
艱難困苦中一起長大的這種感情，不摻雜人的雜質，異常的純粹。</p>
現在，王三已經長眠地下，這個世界上，對肖塵來說，什麽都不在乎，可以毫不考慮付出一切的人，也隻剩下了小李子。</p>
肖塵明白，廠公大人之所以會專門跑到刑部來詢問自己的意思，也是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p>
雖然說，大丈夫生於世，理應為百姓做點事情。</p>
可是，小李子已經是太監，他不算是完整的大丈夫，這種要求，肖塵認為適當的可以放低一點。</p>
在東廠做事，為朝廷效力，也就足夠了。</p>
“東廠還有這麽多的校尉，役長，廠公大人為何會想起小李子？”肖塵想要知道林尚禮安排小李子去隴西郡的真正原因。</p>
“我不在東廠的這段日子，摘抄東廠隨堂公公們從朝廷各個部門拿回來的資料的事情，一直由小李子代勞。原本，我也沒想著讓他去。今個，皇上這麽安排，我便回到了東廠準備安排人手過去。正好看見小李子在摘抄資料。”</p>
“無論是他摘抄的東西，還是後來和我的談話，無不表現出他心係百姓，心係朝廷的抱負。雖然身為太監，在朝廷就職已經無望，可他的這份抱負，我不忍心讓他埋沒。”</p>
看著肖塵，林尚禮語重心長的道。</p>
“小李子心地善良，從小受苦艱難生存的日子，讓他對於普通百姓的生活很是了解。想要為百姓做點事情的心情我能理解。隻不過，他的性格太過於軟弱。隴西郡距離京城遙遠，這一去，萬一有個什麽事情，我們也是鞭長莫及。”肖塵說著自己心中的擔心。</p>
“是啊，我也是不放心這一點。”抬起右手，林尚禮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讓他帶的人少了，怕他不安全。多帶點人吧，皇上要的是速度，人多了這行進的速度勢必會打點折扣。”</p>
“他自己是什麽意思？”思量了一下，肖塵抬頭問道。</p>
“小李子聽說隴西幹旱，東廠目前無人可用，他倒是一心想去。”</p>
“那就讓他去吧。”肖塵也不再堅持，“溫室裏飛不出蒼鷹，他既然有抱負，我們將他留在東廠，對他也不公平。讓柳如風安排幾名神機役的兄弟，帶著火器和他一起去。”</p>
“你這是同意了？”林尚禮笑了起來。</p>
對於肖塵，林尚禮看中他的能力。</p>
但是，更欣賞他在大是大非之前，有堅定立場的這種情懷。</p>
雖然一身毛病，但在他的心底，什麽事情該作為，什麽事情不能作為，他還是分的清清楚楚。</p>
“太監怎麽了？太監也是人。既然他有一腔抱負，我們就應該給他展翅高飛的機會。朝中的這些大員，雖然表麵上禮遇有加，但在他們的心裏，我們東廠就是皇上的附屬機構，就應該圍著皇宮轉圈。”</p>
“就因為東廠廠公，我林尚禮，是一名太監麽？”看著肖塵，林尚禮苦笑了起來。</p>
“屬下說這話，廠公大人是不是很在意？”</p>
“在意，在意什麽？你又沒說錯，我的的確確是一名太監，而且是宮裏最大的太監。”</p>
肖塵站了起來，抱起雙拳對著林尚禮就是一禮：“屬下無意冒犯廠公大人，但屬下也不願意對您說那些虛假的話語。”</p>
伸開右臂，肖塵在大廳裏環指一圈：“放眼天下，在眾人的認知裏，太監和常人就是有所不同。隻是，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淨身入宮做太監？因為淨身，太監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但是，誰又能阻擋他們擁有完整的人生？”</p>
“和那些朝中大員相比，我大明王朝，優秀的太監比比兼是。像帶著大明船隊遠征西洋的鄭和鄭公公，他的壯舉必將流芳百世，傳誦千年。而廠公大人您，雖然身居皇宮，可帶領著東廠，驅奸除惡，使得皇上治理朝政得心應手，讓我大明國力蒸蒸日上，百朝來拜，誰又敢說，太監隻能活動於後宮？”</p>
一番話，聽得林尚禮眼圈發紅，差一點熱淚盈眶。</p>
每每出去，自己都緊跟在皇上左右。</p>
看起來風光無限，人人羨慕，可林尚禮心裏苦啊。</p>
對於他人的阿諛奉承，林尚禮都是冷眼相待。並不是他多麽的清高，而是他用這種冷漠，來掩飾心中的自卑。</p>
看似有著明成祖的寵信，自己位高權重。可他明白，眾人看向他那種炙熱的目光，更多的是想看看，和常人不一樣的太監，到底長什麽樣。</p>
林尚禮自卑，那種深入到了骨子裏的自卑。</p>
但肖塵今天的這一番話，讓他又重拾信心。</p>
說的好，太監怎麽了，太監就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太監就注定一輩子圍繞在後宮裏，將百姓的疾苦拋於腦後，隻是伺候著皇室的衣食住行？</p>
“這當真是你的心裏話？”林尚禮激動雙手微微有點發抖。</p>
“我肖塵這一輩子，說過無數的謊話。可對於有些人，我從不說謊。廠公大人跟前，我便不說謊話。”</p>
“好好好。”林尚禮雙手顫抖著，欣慰的點點頭，雙眼再也控製不住的濕潤了起來，壓低了聲音，“有一件事，在我心裏一直耿耿於懷。想找機會問你，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借口。今個，既然你敞開心扉，毫無顧忌的和我說話，我就將這件一直壓在我心頭的話語，問出來。”</p>
看見林尚禮這麽的鄭重其事，肖塵不禁笑了起來。</p>
臉上浮現出猥瑣的表情，咧著嘴巴：“難道，廠公大人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p>
看見肖塵這副德行，林尚禮心中不免來氣。</p>
故作嚴肅的道：“我真的有話要問你，你能不能正經一點？”</p>
“好，好，我正經一點。咳咳。。。”肖塵幹咳了幾聲，板起臉，雙手下垂，直直的站在林尚禮的麵前，如同等著訓話一般。</p>
“唉。”林尚禮一聲歎息，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你說，我好歹也是東廠廠公，你的頂頭上司，怎麽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呢？坐，坐著說話。你這樣直挺挺的站著，我還真的說不出來。”</p>
肖塵一愣，緩緩後退，坐在了椅子上，臉上浮現出一抹討好的微笑：“到底什麽事啊，廠公大人這麽鄭重其辭的。”</p>
“這件事，在我的心裏，如同石頭一樣一直壓著我，我能不鄭重其事麽？”林尚禮沒好氣的白了肖塵一眼。</p>
“好，您說，我認真的聽著。”</p>
雙肘撐在桌麵，下巴放在豎起的雙手上，身子前傾，肖塵一副準備聆聽的樣子。</p>
看著肖塵，林尚禮似乎在思量著到底要不要問。</p>
考慮再三，終於緩緩的開口：“王三的死，你有沒有記恨與我？”</p>
保持著雙手撐臉的樣子，肖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廠公大人想聽真話麽？”</p>
“說。”林尚禮有點緊張的道。</p>
“沒有記恨。”</p>
林尚禮一愣：“那假話呢？”</p>
肖塵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雙手背負，一副天下為公的樣子：“我肖塵怎會不明事理，王大哥為國捐軀，卻要記恨廠公大人？王三死得其所，我要向他看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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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要飯，一同撿拾路邊的菜葉子。</p>
艱難困苦中一起長大的這種感情，不摻雜人的雜質，異常的純粹。</p>
現在，王三已經長眠地下，這個世界上，對肖塵來說，什麽都不在乎，可以毫不考慮付出一切的人，也隻剩下了小李子。</p>
肖塵明白，廠公大人之所以會專門跑到刑部來詢問自己的意思，也是明白兩人之間的感情。</p>
雖然說，大丈夫生於世，理應為百姓做點事情。</p>
可是，小李子已經是太監，他不算是完整的大丈夫，這種要求，肖塵認為適當的可以放低一點。</p>
在東廠做事，為朝廷效力，也就足夠了。</p>
“東廠還有這麽多的校尉，役長，廠公大人為何會想起小李子？”肖塵想要知道林尚禮安排小李子去隴西郡的真正原因。</p>
“我不在東廠的這段日子，摘抄東廠隨堂公公們從朝廷各個部門拿回來的資料的事情，一直由小李子代勞。原本，我也沒想著讓他去。今個，皇上這麽安排，我便回到了東廠準備安排人手過去。正好看見小李子在摘抄資料。”</p>
“無論是他摘抄的東西，還是後來和我的談話，無不表現出他心係百姓，心係朝廷的抱負。雖然身為太監，在朝廷就職已經無望，可他的這份抱負，我不忍心讓他埋沒。”</p>
看著肖塵，林尚禮語重心長的道。</p>
“小李子心地善良，從小受苦艱難生存的日子，讓他對於普通百姓的生活很是了解。想要為百姓做點事情的心情我能理解。隻不過，他的性格太過於軟弱。隴西郡距離京城遙遠，這一去，萬一有個什麽事情，我們也是鞭長莫及。”肖塵說著自己心中的擔心。</p>
“是啊，我也是不放心這一點。”抬起右手，林尚禮輕輕的拍打著自己的大腿，“讓他帶的人少了，怕他不安全。多帶點人吧，皇上要的是速度，人多了這行進的速度勢必會打點折扣。”</p>
“他自己是什麽意思？”思量了一下，肖塵抬頭問道。</p>
“小李子聽說隴西幹旱，東廠目前無人可用，他倒是一心想去。”</p>
“那就讓他去吧。”肖塵也不再堅持，“溫室裏飛不出蒼鷹，他既然有抱負，我們將他留在東廠，對他也不公平。讓柳如風安排幾名神機役的兄弟，帶著火器和他一起去。”</p>
“你這是同意了？”林尚禮笑了起來。</p>
對於肖塵，林尚禮看中他的能力。</p>
但是，更欣賞他在大是大非之前，有堅定立場的這種情懷。</p>
雖然一身毛病，但在他的心底，什麽事情該作為，什麽事情不能作為，他還是分的清清楚楚。</p>
“太監怎麽了？太監也是人。既然他有一腔抱負，我們就應該給他展翅高飛的機會。朝中的這些大員，雖然表麵上禮遇有加，但在他們的心裏，我們東廠就是皇上的附屬機構，就應該圍著皇宮轉圈。”</p>
“就因為東廠廠公，我林尚禮，是一名太監麽？”看著肖塵，林尚禮苦笑了起來。</p>
“屬下說這話，廠公大人是不是很在意？”</p>
“在意，在意什麽？你又沒說錯，我的的確確是一名太監，而且是宮裏最大的太監。”</p>
肖塵站了起來，抱起雙拳對著林尚禮就是一禮：“屬下無意冒犯廠公大人，但屬下也不願意對您說那些虛假的話語。”</p>
伸開右臂，肖塵在大廳裏環指一圈：“放眼天下，在眾人的認知裏，太監和常人就是有所不同。隻是，若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淨身入宮做太監？因為淨身，太監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但是，誰又能阻擋他們擁有完整的人生？”</p>
“和那些朝中大員相比，我大明王朝，優秀的太監比比兼是。像帶著大明船隊遠征西洋的鄭和鄭公公，他的壯舉必將流芳百世，傳誦千年。而廠公大人您，雖然身居皇宮，可帶領著東廠，驅奸除惡，使得皇上治理朝政得心應手，讓我大明國力蒸蒸日上，百朝來拜，誰又敢說，太監隻能活動於後宮？”</p>
一番話，聽得林尚禮眼圈發紅，差一點熱淚盈眶。</p>
每每出去，自己都緊跟在皇上左右。</p>
看起來風光無限，人人羨慕，可林尚禮心裏苦啊。</p>
對於他人的阿諛奉承，林尚禮都是冷眼相待。並不是他多麽的清高，而是他用這種冷漠，來掩飾心中的自卑。</p>
看似有著明成祖的寵信，自己位高權重。可他明白，眾人看向他那種炙熱的目光，更多的是想看看，和常人不一樣的太監，到底長什麽樣。</p>
林尚禮自卑，那種深入到了骨子裏的自卑。</p>
但肖塵今天的這一番話，讓他又重拾信心。</p>
說的好，太監怎麽了，太監就不能做出一番事業來？太監就注定一輩子圍繞在後宮裏，將百姓的疾苦拋於腦後，隻是伺候著皇室的衣食住行？</p>
“這當真是你的心裏話？”林尚禮激動雙手微微有點發抖。</p>
“我肖塵這一輩子，說過無數的謊話。可對於有些人，我從不說謊。廠公大人跟前，我便不說謊話。”</p>
“好好好。”林尚禮雙手顫抖著，欣慰的點點頭，雙眼再也控製不住的濕潤了起來，壓低了聲音，“有一件事，在我心裏一直耿耿於懷。想找機會問你，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借口。今個，既然你敞開心扉，毫無顧忌的和我說話，我就將這件一直壓在我心頭的話語，問出來。”</p>
看見林尚禮這麽的鄭重其事，肖塵不禁笑了起來。</p>
臉上浮現出猥瑣的表情，咧著嘴巴：“難道，廠公大人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p>
看見肖塵這副德行，林尚禮心中不免來氣。</p>
故作嚴肅的道：“我真的有話要問你，你能不能正經一點？”</p>
“好，好，我正經一點。咳咳。。。”肖塵幹咳了幾聲，板起臉，雙手下垂，直直的站在林尚禮的麵前，如同等著訓話一般。</p>
“唉。”林尚禮一聲歎息，指了指旁邊的座位，“你說，我好歹也是東廠廠公，你的頂頭上司，怎麽拿你一點辦法也沒有呢？坐，坐著說話。你這樣直挺挺的站著，我還真的說不出來。”</p>
肖塵一愣，緩緩後退，坐在了椅子上，臉上浮現出一抹討好的微笑：“到底什麽事啊，廠公大人這麽鄭重其辭的。”</p>
“這件事，在我的心裏，如同石頭一樣一直壓著我，我能不鄭重其事麽？”林尚禮沒好氣的白了肖塵一眼。</p>
“好，您說，我認真的聽著。”</p>
雙肘撐在桌麵，下巴放在豎起的雙手上，身子前傾，肖塵一副準備聆聽的樣子。</p>
看著肖塵，林尚禮似乎在思量著到底要不要問。</p>
考慮再三，終於緩緩的開口：“王三的死，你有沒有記恨與我？”</p>
保持著雙手撐臉的樣子，肖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咧了咧：“廠公大人想聽真話麽？”</p>
“說。”林尚禮有點緊張的道。</p>
“沒有記恨。”</p>
林尚禮一愣：“那假話呢？”</p>
肖塵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雙手背負，一副天下為公的樣子：“我肖塵怎會不明事理，王大哥為國捐軀，卻要記恨廠公大人？王三死得其所，我要向他看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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